时下女子偏喜欢这种娘娘腔的文俊公子哥儿,连贾妃亦然,望着我的眼神大

    是赞许爱怜,其他仆妇更是借着喜气,放纵身份,七嘴八舌,一个劲儿地“像个

    俏女子”“活脱脱又一个美娇娘”夸个不停,棋娘只掩嘴轻笑。

    东府众人在外忙乎,除我之外,染香厅皆为女眷,脂粉气萦绕周身,我浑如

    坠入花阵,极不自在,有心跟棋娘说上几句话,却被几人隔开,见她不紧不慢,

    游过人群,到了贾妃身畔。

    贾妃在高座上倾身,与棋娘交谈,两张春花秋月的面庞并凑一块,容光对映,

    艳美如画。棋娘容色虽出众,妆扮并不醒目,适才混于众女眷中,固然合宜,此

    时与华裳贵气的贾妃两相映照,却也不失色几分,倒另有一种含蓄之美。

    棋娘不失本色,贾妃身居主位,俯临满厅女眷,与众女主次相成,亦颇契合。

    整个厅中,只有一人,独枝旁逸,却是雀使纪红书。

    她洗去铅粉后,容貌中顿时透出远静之气,与厅中热闹的气氛颇不相符,身

    着道服的姿影亦卓然出群,似乎随时都将凌虚飞起。年纪虽看上去比贾妃还大些,

    但脸上那股清丽之韵,挥散不去,让人将她年华忘尽。

    与卸妆前相比,她此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唯一有些熟悉的,是她眼角漏出的

    几许风情,让我忆起她戏笑时的神态。

    “大公子,我将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给你请来,你该如何谢我呢?”

    面容虽有些陌生,语气腔调依然如故,望着眼前这道行深厚、春骚难掩的妇

    人,我只有认输闪避:“啊,雀使,您辛苦了!一会请多喝两杯!”

    “我是那贪杯的人么?”那语气有些装出的幽怨:“唉,为谁辛苦为谁忙呢?”

    我咬牙切齿,假使真有那机会,将她扑倒,她定会一脚将我踢开!这只是个

    爱过嘴瘾的骚妇,我拿她无可奈何。

    吉时很快到了!有人过来催唤,新房设在水榭水旁的一个院子,这是因两位

    新娘名字中都有水,乃八字缺水之故,宜临水而居。

    两个新娘都披了红盖头,身高差不多,吉服宽大,甚至无法从胖瘦上分辨哪

    个是浣儿,哪个是陆小渔。在一阵闹哄哄中,我迷迷糊糊地牵了两个新娘,拜过

    老太君,拜过娘娘,还要再朝棋娘磕头,被她止住了。

    这里是男家,西湖阿九本来到了东府,婚事议定后,成礼之际,反倒刻意避

    开了,我竟没见着。

    婚礼仓促,没多请外人,赶来赴宴的,大多是消息较为灵通的东府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