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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生经典三部曲_美人殇_美人劫_笑倾三国(全)第46部分阅读

袍,沿着正中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向王位。

    看着他,恍惚间,竟觉得他仿佛只是一个在t台上走秀的模特一般,美得冷漠,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看着他身上那件崭新的龙袍,我记起他的旧龙袍已经被我们用来烤红薯吃了。

    “今帝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陈留王协,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皇业……兹废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奉陈留王为帝……改元初平,是为献帝……”大殿之上,有人高声诵读。

    刘辩端坐在大殿之上,始终美眸含笑,神色安然,听着那手持书策之人朗朗诵读他的“恶行”,那般饴然自得的神态,竟仿佛一个局外人在听一段与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我忽觉不忍。

    婉公主始终在我身旁,面带笑意地看着大殿上的一切发生,半句话也未讲。

    好久,那个朗朗的声音终于停止。

    董卓抬手,命左右扶着刘辩走下大殿,于是,沿着那正中的台阶,刘辩仿佛是一个落幕的舞者,优雅地缓缓沿着台阶步下王座。

    “脱其王袍,解其玺绶”,有人拉长了嗓子高喊。

    一旁有人依言上前。

    我侧目,看到大殿之下,王允与群臣一样,皆手持象简,身着朝服,低头肃立,竟是无半分疑议。

    一切平静顺利得诡异。

    刘辩乖乖地抬手,平平地举起,任由左右解开他的帝王之袍,漂亮的眸子灰蒙蒙一片,看不真切。

    一旁的皇太后也被除服,号哭不止。

    “请何太后与弘农王迁于永安宫暂住”,董卓看了一眼刘辩,淡淡开口。

    刘辩唯剩一件里衣,他扶住皇太后,北面长跪,“臣领旨谢恩”,他开口谢恩,声音轻轻柔柔,无一丝起浮。

    大殿之上坐着的,是刚刚被扶上王座的小毒舌,王袍穿在他尚未长成的身上,倒也有几分威严,他苍白着脸,看着皇兄被除去王袍,对自己俯首称臣,半晌不语。

    他端坐在王座之上,仿佛一尊无知觉的傀儡。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尽竟在此妄议废立!”突然,一人高喊出声。

    我惊讶,这等时候,还有谁人胆敢如此?

    “吾乃尚书丁管,愿以颈血溅于朝堂之上,也不能让董贼毁了我大汉基业!”那人将手中的象简直直地掷向董卓,面色凶恶,仿佛恨不得将董卓生吞活剥,啃其肉噬其血一般。

    董卓冷冷俯视着丁管,半晌,低低吐出一个字,“斩。”

    一时之间,朝堂哗然,董卓冷冷一扫,便无半个人敢再出言相帮,连为之求情也无人敢开口。

    一旁的侍卫立即上前,只可怜那丁管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终是生生地被拖了出去。

    “逆贼,你动摇祖宗基业,觊觎汉家天下,天降神罚,你必将死无葬生之所……”,直至一路被拖着出了大殿,丁管的骂声仍是不绝于耳,至死神色也未变。

    那样凄厉的叫骂声在大殿里隐隐回荡,不绝于耳。仿佛一个最恶毒的诅咒一般,令我不寒而栗。

    我咬了咬唇,回头看向婉公主,她仍是一脸从容坦然,无半丝恐惧惊慌。

    “结束了。”婉公主也回头看我,笑道,“走吧。”

    我皱眉,总觉得她怪怪的,“去哪儿?”

    “拿吕将军的解药啊,我答应你的。”婉公主笑道。

    我微微一愣,那个约定还算么?

    “当然。”仿佛看透我心中所想,婉公主道。

    “解药在何处?”

    “当然在司徒府。”婉公主微笑。

    司徒府?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大殿之下,王允不知何时竟是失去了影踪。

    一阵银链轻响。

    “找我?”耳边传来一个温和到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蓦然回头,便看到王允站在我身后,正看着我。

    “吕将军的解药,我早就已经备下了,就等笑笑来取呢。”王允笑得温和。

    我下意识地想逃,竟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董卓正站在大殿之上,却没有发现我的危机。

    昭德宫四周遍布了董卓的眼线,如今婉公主一早带我来这里,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我出了昭德宫,好让王允可以下手带走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设计么?

    他们想干什么?绝非换脸那么简单!

    我想张口呼救,却也喊不出声来,只得狠狠瞪向婉公主,我想告诉她,别忘了董卓的话,我若消失于昭德宫,这皇宫便会化为滔天血海、修罗地狱!

    “无需小姐担心。”婉公主浅笑盈盈。

    我咬牙切齿,话还未出口,便一下子掉入了黑暗之中。

    再度醒来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陌生。

    我正躺在一张精致漂亮到极致的绣床上,全身都瘫软无力。

    门“吱哑”一声被推开,清脆的银链声相互敲击着传入我的耳中。

    我看着那一袭白衣越来越近,他在床边坐下,放下手中的点心,扶我坐起身。

    “你想干什么?”看着王允,我戒备地开口。

    “饿了吧,我特地做的胭脂糕,要不要尝尝?”王允伸手自一旁的玉盘内取出一枚糕点递到我唇边,笑得温和。

    “为什么我动弹不得?”连别开头的气力都没有,我只能死死地瞪着他,“你下毒了?”

    “你身上多处受创,新伤旧患皆十分严重,需要好好调理。”不在意我恶劣的语气,王允依然一径的温和。

    坠河负伤,还连着挨了两剑,这副身子骨的确被我毁得够呛。

    “所以我给你吃了一些调血补气的药,现在药力刚上来,所以会觉得全身无力,不用怕。”他伸手将我额前凌乱的发丝勾到耳后,笑道。

    “你掳我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不听他乱七八糟,顾左右而言其它,我道。

    “在凉州我便说过,要你随我来洛阳,可是想不到最后竟是如此,既然来了洛阳,怎么能不来我司徒府做客呢?”

    “你就不怕董卓大开杀戒?”咬牙,我瞪他。

    “我就怕他不大开杀戒。”王允微笑,话中隐含之意却让我一阵心惊肉跳。

    “什么意思?”咬了咬唇,我抑制住心里的恐慌。

    “我要他天怒人怨,我要他众叛亲离,我要他成为众矢之的。”弯唇,王允笑得愈发的温和。

    “即使……血染宫廷?火烧洛阳?”几欲咬碎牙齿,我恶狠狠地道。

    “这朝廷已是一盘散沙,真正听命于朝廷的兵马屈指可数,而董卓拥兵自重,如果与之正面为敌,无疑是自取灭亡”,王允漫不经心地沏了香茶,缓缓啜饮,“可是……如果事关切身利益,一切,便不一样了。”

    我看着王允,感觉自己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会有如此可怕之人?

    “那日朝堂之上,丁尚书的血,不会白流,他是一个警告,他的血告诉所有人,董卓是一个疯子,一条人命在他手里连只蚂蚁都不如”,王允淡淡笑开,“大逆不道,妄议废立,此为一;欺天罔地,滛乱后宫,此为二;烧杀抢掠,暴虐不仁,此为三。此三条,足以让天下诸候看清,只有董卓死,这天下,才会无忧,局时……天下将会群起而攻之。”

    “滛乱后宫?烧杀抢掠?”我瞪大双目,“我睡了几日?”

    “三日”,修长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桌沿,王允轻笑,“只三日,这洛阳,便已是一团乱了。”

    我张了张口,却是语不成句,感觉恐惧一点一点爬上心头。

    “为了寻你,董卓已经把整个洛阳,差不多翻了个天。”王允看着我,淡声道,“唇亡齿寒,看董卓疯子一般的暴虐行径,如今各路诸候,想取董卓性命之人,不胜枚取。”

    我只能怔怔地看着王允,说不出话来。那一晚,董卓想给我的惊喜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当他第二日立了新君,下了朝,兴致勃勃想给我惊喜之时,却发现我的失踪,他会有多么疯狂的举动,我不敢想像……

    “物极必反,董卓已然成为众矢之的,他离死,不会太远。”王允眼中闪过一抹血红。

    “为什么非要他死不可?为什么非要逼他……”淡漠地看着王允,我的心仿佛化为了齑粉,却感觉不到痛楚。

    “我准备了药来给你治脸”,眼中那一抹噬血的神情一闪而过,快得几乎令人以为是自己眼花一般,王允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我咬牙,恨恨地瞪他,不语。

    “吃些东西吧,早些恢复了体力,好有精神让我全力来给你治脸”,王允怜惜地抚了抚我脸上的伤疤,“把你的伤都治好,身子也调理好,等董卓死了,我们便回凉州吧,重开望月楼,我还给你当厨子,我们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凉州?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心下微微一颤,我是想回凉州,可是……我想要嫁的人,从来都只有董卓。

    我看着他,咬牙,“董卓若死,我与你誓不两立。”

    王允看着我,眼里一片冰凉,随即又笑,“先休息吧。”

    “吕布的解药呢?你不是说有解药?”不死心地,我又道。

    王允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桌边,“这是百用解毒丸。”

    看着那解药,我抿唇,因为这个胡诌的名字,我曾与王允戏说过,哪天他要真正研制出了能解百毒的药来,便取名百用解毒丸……浅显易懂,老幼皆知,经济实惠……

    看,这广告打得多响亮啊。

    只是……“真是狡猾啊,王司徒,你料定我出不去,解药也带不出去吧。吕布若痊愈,董卓便是如虎添翼,便是你们的心腹大患,不是么?”我冷笑。

    “休息吧。”王允没有反驳。

    以毒攻毒笑笑死里逃生 千钧一发幸遇盗墓小贼

    过了几日,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被藏在了司徒府的地窖,所以纵使董卓发了疯,也绝对难以找到我。

    当然,地窖如今已是被精心装饰成了女子的闺房。银杯玉箸,高床软枕,那般的秀丽雅致。

    王允尽心尽力地调理着我的身子,我却是一日日只见消瘦。

    董卓完全成了历史上那个董卓。

    无论我再怎么样努力,终究只仿佛是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在历史的舞台上周旋,妄图改变历史……终究只是痴人说梦一场空。

    “笑笑……”王允坐在床前看着我,眼里有着不解,也有浅浅的哀伤。莫不是我看错了,王允那样的人哪,也会哀伤?

    “人非草木,不是你施施肥便能茁壮成长的。”我淡淡开口,一手把玩着颈间的吊坠。

    王允看着我,微微皱眉。

    “我在想,我怎么样才能出得了这地窖?”看着王允,我一脸认真地开口。

    “除非我死。”王允笑得温和。

    “如果我死呢?”我看着他,弯唇,依旧把玩着手里的吊坠。

    王允微微一愣。

    “义父大人。”貂蝉的声音轻婉地响起,打破了有些诡异的气氛。

    王允回头,“何事?”

    “宫里来人了。”貂蝉的神色似有焦急。

    “嗯,你先休息,我晚些时候来看你。”王允抚了抚我的头,说着,转身离去。

    我闭上眼,听着那银链的敲击的叮铛声渐渐远去,不语。

    宫里,出事了?

    还是王允他,玩火自焚?惹出麻烦了?

    一手仍是轻轻把玩着颈间的吊坠,那吊坠之上,是森森的一枚白牙。

    “吃些吧。”貂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看到貂蝉还站在我面前没有离开。

    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甜汤,我舀了一勺放在口中,咽下。

    “宫里出事了么?”我淡淡出声问道。

    “是董卓……”貂蝉迟疑地看我一眼,“董卓将弘农王和何太后囚在永安宫里,如今市井之上流传出弘农王所吟的诗,诗里对自己被废除帝位之事满怀怨忿,董卓欲以此为借口,至弘农王于死地……”

    我想起了那一个双眼迷蒙的少帝,刘辩,那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事情到底还是超出了王允的预期,他不会想到董卓真敢对刘辩下毒手吧。

    我状似无意地将颈间的吊坠垂于汤碗之上,看着那森森的白牙泡在甜汤里,泛出迷人的光泽。

    再舀一勺放入口中,我咽下。

    “而且董卓还滛乱宫闱……据传……连婉公主也被……”貂蝉的声音有些奇怪。

    我看着甜汤,心里有些空,缓缓舀起第二勺,我是在昭德宫失踪的,纵使婉公主再怎么样百般开脱,董卓必然不会放过她。

    如果说之前为了所谓的朝廷,婉公主让宫里的女人作出了牺牲,让董卓“滛乱宫闱”的恶名在外,那么如今,她自己也成了牺牲品……多么讽刺。

    赵云,又该情何以堪?

    而这一切,竟然因我而起,这更是讽刺到了极点。我一直那么努力改变历史,而最后,竟成了牵引历史成真的楔机……成了牵绊董卓的棋子……

    多么讽刺……

    泡了毒牙的甜汤发出奇怪的靡烂的香味,我在赌。王允,你不是说天下没有你不会解的毒吗?

    不知你可还记得那条白眉腹?没有了血清制药,我看你能把我在地窖里藏到几时!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厌恶自己,我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厌恶自己只能搅局……

    我厌恶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历史一步一步延伸……

    如果我死,便是眼不见为净的自私;

    如果我不死,便是逃出地窖的最好机会。

    “不过……”貂蝉的声音微微一顿,“是不是连你自己也觉得其实你死掉比较好呢?”

    我微微一惊,抬头看向貂蝉,发现她的笑容有些奇怪。

    “或许你死了,大家就都清净了。”貂蝉的眼神冷得可怕,面容微微扭曲。

    “你干什么?”惊异地看着神情偏执的貂蝉,随即我错愕地发现自己全身瘫软,仿佛没了骨头一般。

    “义父说,要换了我的脸给你。”貂蝉在我身旁坐下,望着我,道,“你究竟哪里好?”细细地看着我,貂蝉眼里满是深究和思索的模样。

    我哑然。

    “你究竟哪里好?为何义父费尽心机也要把你留在身边?”歪头看着我,貂蝉疑惑地道,“为何连董卓那种人也会为了你甘心被万夫所指?甘心遗臭万年?”

    看着这样的貂蝉,我心里隐隐开始不安。

    “听说你笑起来很漂亮?”迟疑了一下,貂蝉伸手抚上我的面颊,她的手很漂亮,只是有些冰凉,“你知道吗?义父清醒的时候,从来都不准我笑的,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你。”

    听她说着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话,我心里的不安加剧,微微皱眉,我试着调集全身的力气想站起来,却发现做不到,全身的气力竟仿佛都被抽光了一般。

    “只有在喝醉的时候,义父才准我笑,然后很温柔地抱着我……他会很温柔很温柔地抱着我……仿佛我是他最最宝贝的东西……”貂蝉眼里缓缓浮现出娇羞的神色,随即神色微微一僵,“可是,他唤我……笑笑……”

    我惊住。

    貂蝉神色哀戚地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义父心里眼里看到的只有你,全是你?为什么?”她仿佛一个被抢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仍在不死心地挣扎。

    “不用费力了。”貂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动了不的,知道吗?下毒是义父教我的”,她笑得像一个炫耀自己的孩子,“轻易不会下毒,但是一旦动了手,便没有回头路,这也是义父教我的”。

    我皱眉看着他,心里哭笑不得。真是心有灵犀啊……连下毒都想到一块去了,我自己毒不死自己,她倒来帮忙……

    “你知道吗?义父打算明天便给你治脸,我不怕被毁容,可是……我好怕义父不要我……”见我一脸茫然,貂蝉又凑近了我,“你知道义父的计谋吗?”她一脸神秘兮兮地看着我,“义父要把我的脸换给你……然后洗去你的记忆……然后把我送还给董卓……然后,我便成了笑笑……我便成了你啊!义父不要我了……”

    我惊愕得目瞪口呆,那样疯狂的事,大概也只有王允那般的疯子才做得出来!

    “义父要我杀董卓……他说我是天生来代替你成为董卓克星的……”貂蝉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低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代替你?为什么我的人生完全没有意义?为什么我的感觉义父完全不会在意?为什么我的宿命便是成为你?!你有什么资格毁掉我的人生?”

    我被她摇得头晕眼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王允不止要董卓成为众矢之的……他还要借着笑笑的名字去杀董卓……

    好一个万全之策!真是算无遗策啊!王允,你何其残忍……

    然后我便听到她似哭非笑地用双手紧紧拢在我的脖子上,她的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她说,“你去死,好不好?”

    她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义父一定会看到我的存在。”

    她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董卓也一定不会那么痛苦。”

    她说,“为了所有人都好,所以你去死,好不好?”

    为了所有人都好,我是不是真的该去死?这一刻,看着貂蝉又哭又笑的模样,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怀疑。

    她说,“原谅我……”

    她冰凉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她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她哭着对我说,原谅她?

    可是,谁来原谅我?我的人生,又该由谁来负责?

    我的死,真的对所有人都好么?知道窒息的感觉吗?真的好痛苦……我张大了嘴巴想呼吸,可是……连最后一丝空气都被排挤在外……

    我忽然想起那晚董卓一蹦三尺高的可笑模样……眼角有泪滑出,为什么?为什么每回都在我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的时候,陡然间便夺走我的一切……

    “砰”地一声,是什么东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