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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剧爱情第6部分阅读

    的捂著嫣红的颊站在梳妆镜前,心中已经做了某种程度的反省。镜中的自己似乎有些小小的不一样了,她想,这是她的第一个反省。第二个反省则是,扬之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她的记忆中,他已经申明过许多次他对伊藤美奈子忠贞的爱,可是为什么他会对她做出这么些不可思议的事?从小到大,她接触最频繁的男人只有父亲裴怀石,因此她对男人真是所知不多。

    也许,他是酒后乱性?!更可能,他把她当成伊藤美奈子了?!这令她不由得揣测起他和伊藤之间是否已有过很亲密的情人关系了?

    是有可能,由她所接收到的一些报章资讯,她很清楚日本人对‘性’这件事十分看得‘开’,而男人有男人正常的需要,她不会呆呆的以为年届三十的扬之至今仍守身如玉。

    至于今晚,她遇到的真正难题是,她该满足他的‘男人正常的需要’吗?他是她的丈夫,虽然说好只是名义上的,但事实上她也必须为他的‘需要’负某种连带责任;如果不是为了成全她对父亲的一片孝心,他今晚大概就不必流连在台湾的某条大街小巷内喝闷酒或撞得皮破血流,他早就能和他所爱的伊藤美奈子在日本鸾凤和鸣、双宿双飞了!

    生命中不公平的事物太多了,既知这种不公平她也有分,是不是她该考虑付出的东西就更多?!

    反省了这么多,烟如烦乱的心情是一点也没有改善,她感觉心绪紊乱,浑身冷凉。她反省之后唯一的结论是,她必须赶快换下湿透的睡衣,否则不用再多反省些什么,她就会先冻死自己。

    换好另一件睡衣后,她再次望向梳妆镜中头发乱七八糟,脸庞充满烦恼的自己一眼,而这一眼,令她除了烦恼,还产生了严重的困扰。

    夏扬之就站在她身后的房门口,让她产生困扰的原因是,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用另一个恶作剧来吓她了!

    镜中的他,一向修饰极整洁的头发上正滴著水,更教人震惊的是,他身上未著寸缕!他就这么像个奥林帕斯山的希腊神祇般,静悄悄、光溜溜的降临在她身后。

    烟如曾在医院最忙碌最缺乏人手时,帮忙看护过几个男性病人,但她从不知道一个全裸的男人会是如此骇人,或者该说是如此诱人。她的好奇心几乎要害死她了,当她忍不住让眼睛好奇的梭巡过他全身时,他昂扬的男性身躯几乎让她瞬间赧红了容颜,让她地想夺门而逃!

    可是他在镜中和她碰撞上的眼神却是奇异的深邃、迷离,一时间她被困在他的眼光中及他因赤裸而营造出来的奇特性感中。

    她能察觉他正在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走到她身后时,他一把攫抱住她的腰,但他走路像跳舞的姿态及嘴中打出来的酒嗝提醒了她,残留在他身体里的酒精仍未消褪,此刻的他绝对是醉翁之意。她敏锐的感觉他的手掌在她胸部下缘粗鲁的搓揉,另一手则毫不怜惜的抓住她微湿的长发,让她的头后仰在他肩际,他的唇不客气的紧封住她的唇,他的男性亢奋则停留在她的双股间,做一种她完全陌生的挑逗,他像个只想由她身上搜刮走一切的暴徒!

    烟如明白自己如果够聪明就该及早逃之夭夭,她更明白此刻在扬之被酒精过度侵蚀的脑袋中,自己也许只是伊藤美奈子的代替品,但她对他的特殊感情却一直矛盾又盲目的在支配她的心智,直到他的粗暴几乎弄疼她,她才呜咽著挣扎,记起逃离他的束缚。

    扬之的男性蛮力并非瘦小的烟如能够轻易挣脱,他过紧的钳制让烟如不得不利用好不容易松脱的一只手甩他一巴掌,并期望这一巴掌能唤醒他像著了魔的行为。

    扬之对这个巴掌的反应起初是呆滞的,数秒后他如她预期的松开她,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跌坐在大床边缘,像个没有达到目的的心男孩般捶胸顿足,又哭又笑,嘴巴还不时喃喃诉说,偶尔还咬牙切齿!

    他大概是在咒骂吧?烟如傻傻的注视扬之的表情与行为。她知道一个男人会去喝酒,大抵有他的苦闷之处,而她既心虚又肯定扬之的所有苦闷,一定是裴家加诸于他的。

    她觉得地无法漠视他的郁结与痛苦,她遗忘了他刚刚的粗暴,直觉像哄小孩子一般的趋前拥抱他,在他的赤裸光滑,几乎有她一倍半宽的背脊上轻拍。他的眼光短暂和她对视,那眼中有许多迷失与寂寞。

    拥抱,的确是安抚情绪的良方;扬之在烟如无声的抚慰下,神情渐趋安的微合眼脸,自然的让头栖靠在她柔软的胸口,嘴上仍间杂著喃喃叹语。

    再次的,烟如痛恨起自己的听觉障碍;人家说‘酒后吐真言’,而此刻,她是多么想知道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扬之心中的想法与苦闷,她是多么义无反顾的想了解与分担他的愁啊!

    他是一个大孩子,一个需要很多同情和安慰的大孩子。烟如柔情的想著,并对自己下了一个决心,这个决心是,不论扬之今晚需要的是什么慰藉,她都将全心付出。

    可是喝得酩酊大醉的扬之完全无法体会烟如细腻的柔情,他此时被酒精浸滛过的神经只直觉知道,自己正软玉温香抱满怀,而他也不似烟如所想是个大男孩,他是个大男人,有一股莫名蠢蠢欲动的兴奋与需要在他体内灼热的流窜,一股蛰伏了太久太久的需要。

    她的胸口真是柔软!他醉意盎然的想著,可是眼前这个有对星星眼睛的小女人刚刚已经拒绝并推开他两次,她把他撩拨得火热,却又莫名其妙的打了他一巴掌,他感觉好椎心、好委屈,又好愤怒!

    她有点像美奈子,他抬起醉眼睨她一眼;也许她正是美奈子,他甜美女神的化身!他恋恋不舍的由她胸口抬起头,全神贯注的想看清她的脸;可惜他眼前有好几个影子在晃动,他醉态可掬的伸出手,好不容易托住一个脸孔,他确定她是美奈子,没错,虽然她的头发稍微长了些,也稍微丰厚了些;她和他拥抱时虽然瘦了些,也骨感了些,但他敢肯定她是他久未谋面的美奈子,因为他脑筋虽然有点迷糊,但他仍能在她的身上闻到‘爱’与‘伴侣’的气息。

    在扬之的脑海中,确实仍留置著一段不可抹灭的记忆。那日,雨淅沥哗啦无情的下著,美奈子和他独处在伊藤汞的檐廊下。那日,他们差点在‘大阪时雨’的歌声中招彼此‘烙印’。那日,唱机内歌声幽幽转著『……拉你的手纠缠著哭泣……下著雨连梦也会湿……‘

    是的,一回到台湾,他的梦就像一张被雨湿透的薄纸,即将消蚀,可是往日的记忆和美奈子的身影,却是无法轻易抹灭的。

    而今夜,不论外面有没有雨,不论眼前美奈子的脸孔是真实是梦境,他都只有一个意念,他要完成那日在歌声中没有完成的事,他耍和美奈子为彼此‘烙印’。

    这种想法很轻易就亢奋了扬之的神经与男性,他充满狂喜的再次攫紧他自以为是‘美奈子’的柔嫩脸庞,绵绵密密的亲吻著,由额际、眼脸、耳朵、颧骨、脸颊到唇瓣,无一疏漏。然后他轻柔的把她压倒在床上,她没有挣扎,这让他混沌的脑筋终于有一点领悟了‘温柔’的重要性。

    他边亲吻边拆解拨弄著她的睡衣,让钮扣一个个跳脱扣孔,他的动作很笨拙,但他再次欣喜于她的不曾反抗。

    睡衣摊开后,他皱著眉想著,美奈子似乎瘦太多了,他评估著,她身上的香气也不太一样了,但他决定他喜欢这样的美奈子,纤细,还有一股成熟的玫瑰香气,那使她更有女性的神秘气质。她的纤细,犹如一株不盈一握的温柔藤蔓,而她的香气,就像藤蔓在轻搔他的鼻端,令他更情不自禁。

    肉体接触的感觉教人冲动,扬之让自己紧抵向她,并再次掠夺她唇内的甘醇,他的手则是无法压抑的,放纵的在她身上摸索,她的身躯柔软似棉,他的即坚硬如石。狂野的把她翻转至自己身上后,她的轻盈令他一愣。张大充满血丝的眼,他竭力想在略嫌昏暗的房间中找出一丝光源来明晰自己的脑袋,以及仆伏在他身上的女性脸孔,他似乎能看见那双星星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与伪装的勇敢,而那双星星眼睛似乎又不属于美奈子。

    啊!他昏茫的脑袋实在不适合分析那么多了,事情进行到这种地步,他也没有打退堂鼓的能力了。她是美奈子!他闭上眼睛坚定的告诉自己并抹去短暂显现于脑中的迷惑。他撑开她的双腿,自然而然的介入她腿间,让她悬宕在他身上。之后他托住她再用力往上一挺,让自己完全的‘烙印’了她!

    她的啜泣声没有惊扰他被酒精浸滛过的知觉灵魂,他只是一味的深入再深入,贪婪的感受她在他身前的紧窄与渗透入他感官中的全然愉悦。

    她是藤蔓,一株姣小纤细,只懂紧紧攀附著他的温柔藤蔓。当他心满意足的在她体内迸放自己时,他嘴里模糊轻喃的字句是:“爱!”(注:日语‘我爱你’)

    第七章

    我醒来,紧紧抓住你的手,犹如抓住温柔的藤蔓。

    在不甚安稳的梦境中,有好几次,扬之宛如一个旁观者,有心无力、眼睁睁的看著自己一直下坠下坠,直到快坠入万丈深渊的底部时,才惊险万分的被一株长相奇怪的蔓藤勾住。那株蔓藤长得真是奇特,除了有许多像长发般柔软的根须外,还挂著一对会说话,星星般的眼睛。

    梦境如此反反覆覆许多次,而最后一次,藤蔓似乎不想再伸出援手解救他了!他失声呼救,直到快落到地上时,蔓藤才徐徐缓缓伸出温柔的触须想拥抱他,但来不及了,它没有及时勾住他,他大叫一声,从即将粉身碎骨的恶梦中惊跳出来,浑身上下汗涔涔。

    仿佛经过了好几世纪,他才由仍在下坠的摇晃状态中逐渐清醒。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口干舌燥,脑中的大小齿轮似被敲打或移位过般混沌不清,浑身上下的骨头更像被严重拆解过般的酸软无力。

    勉力想由床上坐起时,他才又发现身上有些奇怪的重量,他吃力的睁大眼,藉由已渗入窗帘隙缝的光线看清了紧紧依偎在他身侧,一只手停留在他肋骨上方,正深深熟睡著的女孩是裴烟如。

    这种状况在他们同床共枕以来,已经是屡见不鲜,但教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察觉不只是自己全身光裸,连裴烟如也是明显的服装不整,她一向端庄紧密的睡衣领口,扣子已经敞开好几颗,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而她在被而下和他接触的某些部位,太过柔软真实,根本没有衣料阻隔的感觉。

    我们两个做了什么?这是第一个在扬之混沌的脑海里形成的严重问题!

    依稀,他记得昨夜的梦境,那梦境中只有一个他挚爱的女孩美奈子,在梦境中,他执意把她由一个女孩蜕变成一个女人,让长久以来的美梦成真!

    可是明显的,他的美梦变恶梦了!环首四顾,他的眼睛还不至于欺骗他,他仍被囚在裴家,被困在裴烟如的卧房里。更该死的是,他大概酒后乱性,错把裴烟如当成美奈子了!

    怎会如此?不该如此的啊!他一直处心积虑想摆脱裴家的控制,逃离裴家的阴影,结果,他却胡里胡涂的和裴烟如行了夫妻之礼。难道,他真是注定要被绑在裴家一辈子吗?难道,他对美奈子的承诺永远没有实践的一天吗?

    不,他不甘心!他怀疑裴烟如为什么会同意他对她做出这种事?她平时极端保守,高风亮节得犹如圣女贞德,事情发生时她为何不拿出力气来挣扎、来反抗?如果她这么勇于牺牲的目的只在于想把他永远绑在裴家,那么他绝对不会让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如意!

    历经了裴怀石的欺骗,再加上眼前这种仿佛被蓄意栽赃陷害的景况,扬之几乎是气急攻心了!他有种完全被裴家父女操纵玩弄于股掌间的沮丧,随著沮丧而来的却是另一股雷霆万钧的怒气。

    有什么不可行的?如果这正是裴家父女正在进行的另一项诡计,那么他根本不用笨得奉陪到底。就在这一刹那间,他下定了决心,不再顾忌于裴怀石的威胁利诱,不再忍耐于裴烟如虚假的牺牲奉献,不再心软于母亲的苦口婆心;一个月后,他将执意远离裴家,飞离台湾,投入海洋彼端那个有美奈子在等候他的世界。而在这之前,他绝对会做到滴酒不沾,以免又犯下一桩足以让裴家权充把柄的错误!至于眼前,他和裴烟如还是有些事该先说个清楚明白的。扬之冷峻的抿著唇微侧过头瞥了烟如仍兀自沉睡的脸庞一眼,她的睡姿相当祥和纯真,可是她过于凌乱散置在枕上的如云秀发及唇上的红肿,在在显示她的纯真所剩无几了!

    对昨晚的一切,扬之并没有太深刻的记忆,他不自禁揣想著自己对她有没有很粗暴?但他又很快推翻自己的不安,告诉自己不论当时情况怎样,都是她自找的。

    扬之再次冷笑,他毫不迟疑,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的用力摇晃裴烟如,他想用最快速的方式吵醒她,听听她怎样为她及她父亲的阴谋诡计自圆其说?然后再重重的把他做成的决定掷入她那阴险的小脑袋瓜,看看她能拿他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更加剧烈更加用力的摇晃她,毫无控制意念的把所有苦闷化成高涨的怒焰。

    烟如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吵醒了!

    剧烈震动的感觉让她由床上惊坐起来,她的眼神略显茫然,但她惊起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自然而然转向扬之睡著的方向。一整夜,他被恶梦折腾了许多次,而她则是被他作梦时的手脚狂乱挥舞惊醒了许多次,她下意识的伸过手想安抚他,意外的,她的手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攫住了,她轻微的挣扎了一下,警觉的瞪大眼睛望向床的另一侧。

    他醒了!她松了口气的发现紧揪著她手的人是扬之!只不过他过分安静、深沉的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教她惶然,而他赤裸的半俯在她身侧的胸膛,令她倍感压力。

    微低下头,她瞥见自己不甚端庄的睡衣,领口少扣了好几个扣子,泄漏出来的春光由扬之那个方向看来则是一览无遗,她刹那间赧红了脸,整个人像只小虾米般蜷没入被子里,而昨晚的一切记忆,如涨潮般全涌向她的脑海。

    一切都不同了!她有点欢欣又有点忧虑的想著。没错,她已经由一个女孩子被扬之蜕变成一个女人,那感觉如作梦般的不真实而提醒她事情真实发生过的感觉,是她下腹部那股陌生的肿胀与灼热感。

    他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他会怎么想她?可能,在酩酊大醉的状态中,他对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根本不曾存在记忆?假如能这样倒好,她好害怕他会认为她是个过分随便或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想把他系在裴家的女人!

    而这些教人不安的念头令她忍不住想尽快探勘出阳之此刻的心绪。她勇敢的由被缘抬起眼靖和他对视,他仍揪著她的手腕,神情由刚才的深沉逐渐转为暧昧与嘲弄,最后,凝定在他唇角的是一个笑容,一个颇不屑的冷笑。

    那冷笑让烟如的心瑟缩了一下;看来,他的情绪并不好,大概,任何一个刚由酒精中把自己沉淀出来的男人,心情都不会太好吧?他一向深遂的眼中仍布满红色血丝,眼角出现了几条平常并不明显的纹路,眼下则有黑色暗影。

    烟如搞不懂自己为何此刻还有心情那么仔细的分析他的眼睛?但他的表情实在莫测高深得令人惶惑不安与困扰。

    为了破除这种扰人的气氛,她勉强由他手中抽回手,带点慌乱的比手画脚道:“你还好吗?”

    由床头柜拿出纸笔,他犀利的嘲弄:“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对吧?”顿了一下,他又单刀直入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她一脸茫然。

    “少装模作样!”字是一个个由他唇间清楚逸出,他仿佛是个愤怒战神,毫不在乎自己浑身赤裸的由床上掀开被单翻身套上长裤,然后回身激越的指著床单上一点微褐的痕迹,努力挞伐她:“关于这个,你怎么说?”

    烟如愣了一愣,无从想像这种情况的发生?在她成为女人的第一天,她的枕边人竟气冲牛斗的在诘问她为什么床上有她的童贞?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的怒气,她只是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