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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嫡妻第54部分阅读

    皇帝传诏,一般不会轻易的回朝。

    周炎此话一落,满朝哗然。

    周煜皱了皱眉,对儿子的决定显然很是不满意。他知道,周炎是因为他没有给答案,认定了某些东西。

    龙玹帝的眼神瞬间也变得有些古怪,扫向周煜,“周爱卿,你意下如何?”周炎毕竟是周炎唯一的儿子,若是连唯一的儿子也走了,这周府将来由谁来继承?

    周煜垂首,冷声道:“一切由皇上按排。”

    对于周炎的决定,周煜也没有法子反驳,而他们父子向来就不亲,很多事又瞒在骨子里,这道隔阂越来越远,本来相安无事,直到周炎问出了那样的话,父子之间的那种情份就完全消失了。

    龙玹帝在两父子之间来回扫视了半响,最后决意道:“继承父业就免除了,周家还需要要你。替父出征一事,准奏!”

    周炎虽有些失望,却也冷硬的上前来领命,“臣谢皇上!”

    “至于北嵩国,从起兵的那一刻,赫连太子已经失踪了数天,如今我们手上只有一个赫连公主。而由北嵩国的举动来看,并不在乎赫连公主的死活。”皇帝的脸色冷了冷,“北嵩国定然是以赫连公主事为由,我龙玹国迟迟未娶下赫连公主,对于联亲一事也是迟迟未允诺,惹急了北嵩国。”

    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北嵩国不过是将一个公主摆在龙玹国,若是结了亲也就算了,但若像现在这样将公主冷落一边,只怕北嵩国已以这为由攻打他们龙玹国。

    龙玹帝的话刚落,满朝无声。

    龙玹帝这话分明是想要将这祸事丢到相府上去,借此除掉相府,如此一举两得的事,龙玹帝怎么会放过。

    “众爱卿对北嵩国一事,如何看来。”龙玹帝直接将问题丢到众臣的手中,让他们提议见,谁提出来的可以令皇帝满意就采用谁的,而这后果也是非常的严重。得承受得住相府给予的压力,否则一般人不敢提。

    “皇上。”周煜站了出来,朝臣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周爱卿请说。”龙玹帝眯”龙玹帝眯起了眼,幽幽地说。

    周煜说道:“四皇子未娶皇妃,何不将赫连公主送入四皇子府?”

    龙玹帝眼珠子一瞪,四皇子更是不可致信地看向周煜,周家一直在支持着他,何故这节骨眼里将这个女人推给他?这不是自找庥烦吗?

    南宫洛皱眉看着周煜,但对方却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回视他。

    大家都知赫连公主要嫁的人是叶溟,可是现在周煜却让皇帝出尔反尔,这不是让皇帝打自己的脸面吗?

    这下,满堂无声,如入无人之境。

    龙玹帝龙颜圣怒,在他死死的压制下,当朝大咳了起来,本来身体就没有好多少,如今又被边关告急隐忍大怒,现在周煜竟然公然激怒于龙玹帝,难怪人人自危,大气不敢喘。

    龙玹帝冷笑一声,顺手摔了杯子,怒道,“周煜,你这是让朕难堪……”

    “皇上息怒!”众人齐跪。

    “将赫连太子找回,向北嵩递交和书。”龙玹帝似累极了,摆摆手。

    “皇上?”众臣不解。

    “赫连太子在龙玹失踪,赫连公主又未能如期举行婚事,北嵩会出兵攻击也是有理,如今能平息此事的,唯有将赫连太子找回来,才能讨回那失地。”龙玹帝到是一点也不急,只要赫连太子的人还在龙玹的境内,他就有办法夺回失去的。

    对于皇帝的这种自信,大伙不敢苟同,却也无言以应,他是皇帝话语权最大,他决定的事谁敢反。

    众卿垂首道:“是。”

    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已过三更,飞雪还在落,南宫洛披着狐裘,站在宫道上,与萧王南宫轶同站一起。

    南宫洛一张清雅的脸美若月光,一身温润的书卷气,彬彬有礼,纯良谦卑。

    南宫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于飞雪中相顾望着,随即各自微笑,“四弟莫太在意周将军所言,父皇不是已否决了周将军所举。”

    静寂的夜,只余两兄弟相望于飞雪中。

    南宫洛看了南宫轶良久,方微笑道:“谢三皇兄关心,皇弟并未在意这些,只是,这赫连公主本就心仪于叶丞相,我可不夺人所好。我如此想,想必父皇也是这般想来。就像小烟华,无论我们怎么急夺,最后得到的,只有叶溟。”

    南宫轶脸色微僵,却仍是在微笑着,未失分寸。

    “三皇兄,你我之间的客套话就不必再多言了,你我都很清楚,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人,尽管这很残忍,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南宫洛抿着笑意,弯腰上了轿,远去。

    南宫轶站在原地,他的咳声空空洞洞地荡在飞雪长街。坐入轿子,他靠在软座上,闭上了眼。

    这些年来,他们都不曾这般将话明言,刚刚南宫洛的话却是一句又一句的回荡在他的耳边,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残忍……

    父子兄弟之间的真真假假,皇室子女皆是如此,你试探我,我防备你,父子之间没有亲情,兄弟之间更是冷酷,他们同时伸出了爪牙,举起了屠刀,在暗中残杀着对方,直到最后一个人站着。

    这是一场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角逐争斗,赢了九五之尊,败了魂飞身灭。

    而赢者,只能有一个。

    皇帝大病,赫连太子失踪之日,整个龙玹帝在寻找此人,赫连公主仍然留在相府,却不能再得出府半步。

    南宫洛与南宫斩明争暗斗,柳骅宇天天往着萧王府上跑,柳崭明自那一天后,就没有再回柳王府过,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柳月清回到柳王府后就已经疯疯癫癫,谁人也认不清,甚至有些时候,只要有不看着,她就开始自残,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叶溟拖着病体在相府休养,朝野之事,完全不理会,皇帝也病得无力再管他的人,只是暗中盯着相府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派出去。

    这一天,柳烟华站在周府的面前,越过众排在周府的众将士,在他们的惊诧之下,收下伞,直接入了周府。

    记忆中,柳烟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周府了,可是在换了灵魂后却是第一次来周府。周府的管家,守门护卫对于她这位夫人十分的忌惮,所以才得以没有通报一声就让人入了府。

    迎面走来的,是一身紫袍与一身银盔甲的两个顶顶大男人。

    周煜站在雪花下,眼看着柳烟华走进院子,而向柳烟华迎面走出来的两人见了她均是一愣,顿下脚步。

    两人同时出声,“小烟华。”

    柳烟华抬眸,盈盈冲着两人一笑,雪花下的女子迷恍了两人的眼。

    仿若那个小烟华又瞬间回到了他们的面前,那个天真可爱,无心计的小烟华。

    “听闻你要出征,我前来送送你。怎么,刘小侯爷也要一道前往吗?”对于刘欹湛是否随行,柳烟华有些意外。

    “这是皇上的意思。”如此明言,就已经告诉了她,他刘小侯爷也是随军而去,不过,这一次他只是一个军师。

    柳烟华眼底的眸光笑得更深,“刘欹湛,你终于舍得放开这一场斗急了?”

    刘欹湛眯着笑意点点头,“本侯只是希望再回来之时,一切都有所改变,当然,本侯更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柳烟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点头,“会的,等你们回来之时,皇城就该平静了。你们两人的选择是对的。”

    这是他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等他们再回来时,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那个时候,或许,她已经与叶溟早已经奔向另一个桃花源,去过他们想要的平静生活,抛开这里的一切,在那里,只有他们彼此,再也没有认识他们的人,更没有什么朝堂,深宅,勾心斗角存在。

    柳烟华勾唇,静望着两人不发一言。

    “你……”周炎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种直觉太过强烈了,有种她就要远离他们而去的感觉。

    柳烟华接口,“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不要多想。祝你们一切顺利,活着。”

    两人愣怔,三人对视半响,微笑,两个男人点了点头。

    柳烟华道:“我甩了那些人前来与你们道别,幸而赶得急来见你们一面,现在他们找我也找得急了,我该回了。你们,多保重。”

    两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转身离去,那道纤瘦的背影越拉越长。

    还是没有说出来,没有说出那些敏感的话。

    她只是凭着柳烟华的记忆,再来看看这两个人。

    或许,这一次,他们两人的选择都是对的。

    柳烟华出了将军府,迎面而来的是一辆马车,这个时候路上行人特别多,所以这一辆马车半点不扎眼,很是平实。

    然,雪下,马车窒子被掀开一边,露出一张干净温雅的俊脸,冲着她微微一笑,柳烟华撑着伞站在行人中央,也冲着马车上的人微微一笑。

    待马车行驶到柳烟华的面前,停下,男人一身白衣,今日的柳烟华就如那天夜里所着的一般,淡青色衣裳外加一件大雪祅。

    “上来。”

    碎玉冰般的声音穿透过空气,传达到柳烟华的耳膜里。

    柳烟华侧过伞,歪着头对着上边的人笑了半响,“怎么,你终于肯是出现了?”

    男人温雅的脸颊上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声道:“烟华,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柳烟华却是不为所动,等了半响,道:“其实我不并想与你有任何牵扯,真想你们永远都没有出现过。”

    月牙白男子微微一笑,耐心地看着她的脸,发自内心的苦味散来,靠着车缘,仰着头,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龙玹国的雪花很美,不过,烟华你却比这雪要美得多。”

    柳烟华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何时也学会这般甜言蜜语了?”

    男子歪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那么的深情,但,眼前的人已经名花有主,若是他早一步来,或许这一切的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吧。

    “这不是甜言蜜语,烟华,那一年,我该主动一些的,若将时将你带回去,你后来也不会遇上那些事了。我们之间也不会是这样的相遇,既然有人引我来,我就该是想到,是你的,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想杀了你,误会你……”男人说不下去了,因为柳烟华已经收下了伞,跨上了她的马车。

    让开一侧,让柳烟华入车内。

    “走吧。”柳烟华入内,坐定,闭眼吩咐了一句。

    男人无言一笑,抬手,马夫驾着马车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他们的谈话就在马车里,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适合他们。

    “我已经通知取消了这个计划,为什么你还要派兵?”柳烟华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对方。

    男子一脸无奈,抚了抚额,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才说道:“为了叶溟,所以你打算放弃了报仇的机会?”

    柳烟华倏地抬头,冷冷睇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不报仇了,但是,我并不赞成现在这个计划了,我后悔了。”而且这个计划也不是她定的,现在不过是纠正过来罢了,她不想因为柳烟华一时的愤怒而牵累到天下。

    天下大乱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她要纠正这个错误。

    报仇只要找到真正的仇家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她是国家的人,对于民的死活很是在意,或许,这就是她与真正的柳烟华不同之处。

    以前的柳烟华被仇恨充满了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满脑子里只有仇恨,只想让所有人偿到与她同样的仇恨。

    月牙白男子侧过身去,靠着马车,默然看着她。

    “怎么,你在怀疑我的话,马上退兵。”她现在只想快些解决这里的事,她不想因为一场战事而影响到她新的计划。

    月牙白男子仍然用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柳烟华不放,似乎要从里到外将柳烟华看得个透彻。

    柳烟华很不喜欢男人看自己的神态。

    “你这是在命令我?”

    柳烟华回视他,淡定地道:“是。”

    “若是姑姑,必然不会像你这般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这些东西,烟华,跟表哥回去吧,这里不该是你呆的地方。”男人的声音温柔,眼神详和。

    柳烟华则是笑了笑,“你的那个妹妹和我抢夫君,你又该如何处理?赫连熵,我真不希望我与你有任何的关系。”

    靠坐在柳烟华对面的,赫然就是失踪几日的赫连太子。

    赫连熵勾唇一笑,“她不过是一个胡闹的公主罢了,父皇宠爱她,我可不。到是表妹你,才是表哥真正关心的。你杀了她,表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听了这话,柳烟华狠狠的蹙眉,冷哼了一声,“皇室的人果真是无情,说杀就杀。那可就杀。那可是你的妹妹。”

    赫连熵却摇摇头,“不不不,那是我同父异母其中之一的妹妹罢了。而你不同,你是姑姑唯一的女儿。”

    “你之前要杀你的表弟又是什么意思?”柳烟华还是忘不了这事。

    赫连熵道:“我不过是试探一下你罢了,那知,他当真有骨气,最后还不是被你刺伤了好几回?表哥我大方没有追究,如何,还记恨着表哥呢?”

    “嘴巴放干净些,我与你无半点关系,说,你是收还是不收?”若不是因为前柳烟华造成的后果,她也不会上了他的马车。

    柳烟华想想,这一切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误会,而是赫连熵的试探。从秋水楼的那一箭,就是明显的挑衅,让她现身。

    而赫连熵却不知,柳烟华会被换了灵魂,连这些事都不记得了。偷军机图的事,也是由柳烟华指引的,只是后来,柳烟华没有再进一步的指引,赫连熵才怀疑了起来,一时间的大意又让叶溟插了一手。

    这段日子连连试探,柳烟华就好像是不认得他一般,与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陌生人。直到今日柳烟华记起了全部,才知道,赫连熵是她引入龙玹国的。

    而她的计划就是让龙玹国彻底的灭亡,这样的报复心理,那该是多么的变态。

    赫连熵看着柳烟华很久后,才深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这个表妹,他怎么也不能再带回北嵩国了。

    柳烟华的娘亲原地北嵩国出走的长公主,投身于江湖,不知怎么的,最后就来到了龙玹国,上一辈子的事,大慨也只有他们知道吧,而那些知道的人,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今天,带着你的公主马上离开龙玹国,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实话告诉你,我忍那个女人很久了。”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柳烟华更是有待无恐了。

    赫连熵深叹了一口气,“我会照做的。”谁叫父皇这么疼自己的妹妹,不管是柳烟华提出什么要求都要照办。

    也许,这也是因为柳烟华长得太像他的姑姑了,为了弥补当年对姑姑的亏欠,父皇是下定了决心要尽自己所能助她,就连他这个儿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至于赫连悦想争柳烟华夫君一事,那怕是柳烟华一剑杀了赫连悦,父皇那也不会吭一声吧。

    赫连熵无声长叹,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

    “我不想娘的身份被我们三人以外的人知道,包括叶溟。”而柳骅宇那边,现在他在这里过得很好,不管如何,他都是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了。

    北嵩国的皇帝,赫连熵与她知道外,只怕这个世上,再也无人知道柳王妃真正的来历了。

    赫连熵又是长长一声叹,“烟华,父皇很想见见你的,有空,带着叶溟到北嵩同一趟。我想,父皇会很高兴见到你。”

    柳烟华跨出马车的动作微微一顿,回头看他一眼,点头,“会的,这件事过后,我会去北嵩国看看的。”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那里了。

    得到柳烟华的承诺后,赫连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柳烟华跳下了马车,往着人群里一挤,开伞,缓步走在雪幕之下。掀着帘子,一头的墨发半挂在马车外,风雪呜呜吹来,将他的发吹得舞了起来。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的没入不见,赫连熵收回视线,放下帘子,沉声吩咐,“走吧。”

    驾车的人点点头,“是。”

    马车再一次消失在大街之上,然,他们却是没有看到,在另一边弯口处,人来人往里,另一辆马车里探出一只节骨分明的手,眼神深深地看着刚刚的一幕。

    “大人?”络欢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