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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之女皇第7部分阅读

    明送出宫前他就已经确认过,那是一面可以开启的墙,而且能够通到某个地方。当火舌窜入门内时,他马上就想到那面墙,并且从那里逃出,只不过他被浓烟呛晕了,所以迟至现在才出现。

    “而且……我没想到是通到你的寝宫。”景冲和将事情慢慢地说了。

    “虽然吾知道藏百~万#^^小!说有机关,不过却不知原来是条秘道。”她曾听说凌霄城内有九条秘密通道,可是当初建造的巧匠,只写下八条的位置,于是历代皇帝就只知道这八条,年久便当成传闻,所以也没特别去挖掘真相,原来这巧匠童心顽皮,故意藏了一条。

    最后这条秘道,连接着寝宫和藏百~万#^^小!说,这么想来,由寝宫出来遇岔路不转,遇弯不拐,就能直通藏百~万#^^小!说,这是暗示。

    “对了,我搬了些书,还放在秘道里,事出突然,我只能抢救到那些。”他相当惋惜地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呛昏吧!韶明忍不住昂起脸,微怒地瞪住他。

    “你——”话说到一半顿住,她察觉到他神色有异,一低首,见到自己半裸的身躯,脸上立时飞起两朵红晕,她真的是直到现在才察觉自己的裸露!

    她放开他,景冲和一能动,就连忙拿起床榻上的锦被替她遮掩。

    韶明满脸通红地将锦被按在身上。她可以对付朝中的任何人,却就是应付不了心上人,她用力地站起身来。

    “等一下。”景冲和却不舍她离开,不觉拉了她一把,让她又跌坐回他的腿上。

    韶明又羞又恼。

    “你真的是……”她准备骂人,这才注意到他脸被熏得一块黑,她顿住,脾气没发出来,倒是咯咯地笑了。

    确定他活着,她好欢喜,心情一放松,便笑出来了。

    景冲和喜欢她笑,像个姑娘那般,开心愉快地笑,他望看她,心中一阵荡漾,抬起手,将她微乱的发丝拨拢在耳旁。

    发现她手心有伤,他拿起床榻上的红纱巾帮她包扎。

    他这些温柔的举动,教她怔住,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

    她的眼眶有些红,他没有问,若不是用情甚深,她不会是如此。

    她朝他奔来时的那个表情,床榻上的小布袋和断簪,已经说明一切。景冲和叹息道:“我喜欢你”不论她会不会讲,要不要讲,总之他要先告诉她。

    闻言,韶明睁大眼眸。

    “你说什么?”

    虽然她明明已经听清楚了却又再问一次,景冲和依然道:“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景冲和心里又是一叹,疑视着她的双眸,认真且坚定地说道:“我喜欢你,爱上你了。”

    韶明看着他,好想自己是听错。这种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姑娘。

    可是她不会是。

    “……我……可是一个女皇。”

    景冲和点头,道:“我知道。”可他就是喜欢上她了。她的任性霸道,她的聪敏灵慧,以及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看在眼里,感受在心底。她是因为对他有情才将他送走的吧,他居然到现在才发觉。

    没错,他的个性冲动顽固,而且认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喜欢这个女子,若她也喜欢自己,就将自己的情意告诉她,并且排除万难跟她在一起。

    不管她是谁。

    第9章(2)

    韶明不知如何回应他。虽然她也是喜欢他的,可是她没碰触过男女感情,她也并未想过这样美好的事情,她所能想到的,全都是坏事。

    “跟我在一起……你还会发生像这样的事,总有一天会丧命的。”

    “不会,我会保护自己。”

    “怎么保护?就像这样保护吗?你这次只能说是运气好。”一想起他陷入那样的危险,她略显气恼道。

    或许是运气好吧。他不否认,可是……

    “我答应你,不论遭遇什么,我会努力想办法让自己活着,绝不会轻易死去,我只要想到自己若死了,你会哭,会因此永远懊悔和责怪自己,我也再见不到你我就会想办法活下去。”在被大火包围的藏百~万#^^小!说内,他在心里想过不止一次,他不能死,要活着出去,活着才能再见到她。

    他的话语温温淡淡的,却深深敲击着她的心。

    其实,若是别人,怕要早就烧死在里面了,正因为是景冲和,所以他解开了机关,逃了出来。可若藏百~万#^^小!说里没有机关呢?

    “那不是……这么容易的。”她硬着声道。

    她如此担忧他,令他内心感动,而她的逞强,则是令他万分爱怜。

    “那么,让我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用这一生证明。”他说。誓言牢固且坚不可摧:“我这一生给你、伴你,绝不离开你。”

    他在给她一生的承诺,可是,她该不该接受?

    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受害,却又真的爱看他且无法拒绝。韶明内心挣扎不已。她看看绑在手心上的红纱巾,心跳得好快。

    她闭上眼睛再张开,许久,终于启唇道:“我……名为玲珑。”韶明告诉他,她的本名。“从我成为女皇后,只有我的丈夫能这么唤我。

    长久以来,在她心中的冰雪,终于因他而融化。

    她想相信他,相信他们真能永远相伴。她想试看相信,她能爱人,也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

    “玲珑。”

    景冲和唤道,毫不迟疑。

    藏百~万#^^小!说火灾一事,很快便查个水落石出了。

    犯事者是右宰相带来的四人其中之一。可这不是右宰相的意思,而是左宰相的陷害。

    虽然她没有再多说,可景冲和也不追问,只是应道:“嗯。”

    找他来也是想他了,可韶明也不知还能再跟他说什么,以前没喜欢他的时候,她还比较能说些话呢。

    “……哼。”她哼了声,吐出一口气,干脆昂着下巴,姿态傲慢道:“什么柔情蜜意、打情骂俏,我可是不会的。”她没学过。

    景冲和见她板着脸,以为她处置藏百~万#^^小!说一事后情绪不佳,不料她却这么讲。他闻言一愣,随即道:“我也是一样的。”

    韶明瞅着他。

    “意思是,你以前也没喜欢过别的姑娘吗?”她眼眸微眯。

    听她用“也”一字,景冲和微怔,道:“是。”他的耳朵有些不受控制地红了。

    韶明心情舒缓些了,她还真不想听他答否。

    “那这种时候,该做些或说些什么呢?”她索性直接用问的,希望两个人讨论出一个方案。她也不想总是这么尴尬不自在。

    有时候,景冲和觉得韶明比她本身的年龄成熟;有时候,却又十分任性和孩子气。

    “只要两个人高兴,什么都不做也行。”他是真的如此认为。

    听他这么说,韶明道:“你跟我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就高兴吗?”

    正直如景冲和,自然诚实道:“高兴。”

    这么干净利落的回答,倒教韶明不知如何回应了,她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景冲和,他面容俊雅、气质斯文,虽然傻但又傻得可爱,虽然弱可又同时强,这个人,是她以后的丈夫,他好听的嗓音毫不犹豫地唤了她的名字……

    心跳得好急,韶明忍不住站起身,说:“还是不行。要做些什么。”不分心的话不行。

    景冲和也不知她心里的想法,只是想了一想,望着四周,道:“那么,逛逛花园吧。”

    虽然他提出建议了,韶明却道:“这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全都是假的,没什么好逛的。

    右宰相带来那四人被圈禁在皇宫某处,但有一人趁隙跑了出来,他的目的是要在皇宫内犯大事。因为他是右宰相带进来的,所以届时责任将会全落在右宰相的头上。

    然而,这人却是左宰相派去右宰相府内的j细,一直以门客的身分待在府邸,潜伏多年,取得右宰相的信任,最终的目标就是陷害右宰相,左宰相一直对于自己曾吃亏之事耿耿于怀,记仇至今。

    身为朝中第一大臣的左宰相,在宫中的消息灵通度不下于右宰相,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会知道,他一直都晓得景冲和此人的存在,只是他并未表现出来,最近听闻本来应死的宠臣景冲和居然又活着出现,他不能让自己的地位有所动摇,便想要杀掉景冲和,再将此事嫁祸给右宰相,如此一来,他除掉了两个政敌,一石二鸟。

    于是那晚,那个j细找机会动手了。

    他以为他犯案后可以逃得掉,可惜没有。

    韶明虽不喜欢右宰相带人入宫,可她却不会因此就随便降罪,一开始捉拿到犯人,她并未急于责怪右宰相,细细审问过后终于真相大白。左宰相虽器量略嫌窄小,可向来表现忠心,或许是年纪大了糊涂,又或许眷恋权力不愿失宠,于是做此等蠢事巩固自己在朝中地位。

    韶明曾经对这位先帝时期的第一大臣有所期许的,却是如此结果。她仍一贯处置,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至于右宰相,虽然他下跪磕首请领大意不察之罪,可韶明认为,也许他是真的希望国家稳定,所以冒死谏言立储君,老臣中或许只有他一心为国着想,便口头训诫一番,上缴半年俸禄,并勉励他以后继续为国效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右宰相痛哭流涕,叩头谢恩。

    这件事前后处理了三天,事情一完毕,韶明便要朱远传话,让景冲和到御花园里见她。

    她坐在小亭里,见到景冲和来了,便命宫女退下去。

    “今上。”他步至亭中唤道,表情柔和。

    三日不见,看看他温润如玉的容色,韶明即想起自己那日和他互许终生之事,不禁脸上一红。

    “找你来,是告诉你,藏百~万#^^小!说一事已经处理了。”她不自在极了,欲瞥开视线,却又想为何自己要不看他?便硬着瞅住他。

    “那就当欣赏雕刻吧。”景冲和很有耐心,说道:“我以前就这么觉得了,这些雕刻的工匠手艺实在是巧夺天工。”各种植物昆虫,竟可以如此栩栩如生。

    这她倒是没仔细瞧过。

    “你识得这些花草树木?”她挑眉。

    “嗯……”他仔细地睇着那些雕刻品,多是玄国境内的常见植物。他指着一处道:“这是山丹,也叫灯伞花,多生于山坡草地。”

    韶明被他引起兴趣了。她往左右望了望,指看一方道:“那个呢?”

    “这是缓草,又名一线香、盘龙剑。”是个模样独特的植物。景冲和回想看,道:“又因花期处于清明前后,所以有清明草之称。它也可以用作药用,用于治疗病后虚弱等途,既可内服也能外敷治伤。西南异邦的少数民族称它为西介拉巴。”他把自己对缓草的了解大致说了。

    韶明望住他。虽然奏章下毒一事,已经教她体会到景冲和博览群书的博学,可她还是又惊讶了。

    “……那,这个?”

    她站起身,走出小亭,又指看某个圆形的植物。

    景冲和嗯了一声,说:“这是黑豆树,边境少数民族称它为访日苏。多长于一泥炭沼泽与山地苔原,也是可食的,还算可口……啊,对了,它还能解酒。”

    他徐缓道来,一点也难不了他。韶明忍不住眯起眼睛。

    “景冲和,你到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怎么可能!他一定有不会的吧。

    “这个?”她又随便指。

    于是,景冲和又答。这样一往一来,什么尴尬不自在,渐渐的,全都消失了。

    韶明就是不信考不倒他,两人便这样你问我答地,在御花园中闲适悠游。虽然他都能一一回答出来,可想考倒他的韶明却越来越开心愉快。

    正要指着一只小虫子问他,景冲和却忽然握住她的手,阻止道:“别碰,那有毒。”

    他温热的手心教韶明呼吸一快,她瞅住他,道:“是假的。”

    “啊。”沉浸在昆虫知识里的景冲和这才回神,不觉笑道:“工匠手艺高超,逼真到让我搞混了。”

    他没有立即放开韶明的手,韶明也不提醒他了,只是想到那日在大街上,被他拉着跑的事情,当时他也是忘记放开她,如今想起,点点滴滴都是回忆。

    传闻这座花园,是玄国开国君主为了取悦一位妃子所造的,处处留有皇帝和心爱之人的浓情蜜意。

    韶明红看脸,轻轻回握他的手。

    第10章(1)

    “……恕微臣耳拙,今上刚才说的什么?”

    “吾说吾要南巡。”韶明悠悠哉哉地又说了一次。“该处理的国事已告一段落,应该是出宫视察民情的时候了。

    朱远尽量让自己不要皱眉,道:“今上,您说的南巡,是要微服的吧?”他会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韶明的性子,要劳民伤财的事她不会轻易做的,她也不喜欢麻烦的事,皇帝出巡,要编排的仪卫卤薄、随扈侍官,那可不是简单的。

    “嗯。怎么?”韶明微微一笑,明知故问。

    皇帝出巡,那不是什么特别之事,先帝先祖皆有出巡过,玄国疆域广阔,因此不只南巡,西巡东巡皆是有的,问题是出在微服此事上——第一,于安全上,非常不方便;第二和第三,还是安全的问题!

    “……微臣想,想要体察民情是极好的。太祖先帝皆有出巡过,都是照规矩走的。”朱远十分婉转地说。

    韶明岂会不知他的暗示,仍旧微笑道:“先帝在位时没有微服出巡过,不过当皇子的时候有。”

    朱远说:“微服出巡并不是好的法子,亦……不值得学习。”他很难婉转了。

    “那还不容易,别写在起居注里,不让人知道就好了。”韶明慢条斯理地说道。

    写起居注就是在写史,哪能如此随便说不用写进去,朱远知韶明是在跟他扯淡,表示她心意已决,是不会更改的。

    他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微臣知道了,微臣告退。”他得去安排了。

    “对了。  ”韶明唤住他。“把景冲和也带着去。”她说。

    “……微臣明白。”朱远应着,走了。

    他认为这事不能耽搁,决定要走就要快,拖看会给有心人淮备闹事的机会,所以三天后,朱远上上下下打点完毕,带三十名禁卫以及十数名宫仆宫女,一行人行囊简便,拉五辆马车,由凌霄城出发。

    第一天路上,平安顺利,在入夜时便达朱远之前叫人探过的店家。

    一到门口,老板迎出来道:“哟!欢迎欢迎!贵客这边请。”见到此一行人气势非凡,老板鞠躬哈腰,不敢怠慢。

    韶明步下马车,见景冲和从另外一辆下来。他左右张望了下,直到看见她才停住,并且露出微笑。

    韶明心里一暖,想要过去他身旁,可旁边有这么多的人,只好作罢。

    朱远什么也没讲,仅拿出一枚沉甸甸的元宝塞入老板袖中,老板眼睛直发亮,马上安排了东边一整排最好的厢房给他们。

    韶明和景冲和一人睡一间,马车他们也是单独分别乘的,众人在各自的房里用完餐,再换衣梳洗整理,天也黑了,由于白日奔波一天了,韶明房里一熄灯,宫女和宫仆也撑不住睡了。

    景冲和习惯晚睡,还太早,他拿出包袱里的书册,准备翻看,想看韶明说要南巡,自己虽陪着,却只是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今日一整天,没有说上什么话……

    忽然有人轻轻敲他的门,他一怔,起身打开了门。

    敲门的人正是韶明,一见她,他唤道:“玲……”

    “嘘!”韶明赶忙伸手盖住他的口唇,将他往后推,自己也踏进房内。

    “不要吵醒别人。”她低声说,反手关上门。

    景冲和点头,她就放下手。他望住她,她穿看鹅黄铯的裙子,长发簪着,她做姑娘打扮时,总是有种柔美的气质。

    “有什么事?”他赶忙收心,问道。

    闻言,韶明睇他一眼,并不回答,仅走至桌边坐下。不晓得她要做什么,景冲和只得也跟着坐下。

    油灯的火焰摇曳着,不知是否错觉,他觉得她脸颊有些泛红。

    啊!景冲和这才迟缓想到,半夜来男人房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会难为情是必然的。而自己也太粗心,因见着她很欢喜,还问她来做什么,她当然是来见自己的。

    他心里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