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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46部分阅读

    以将主公遗体迎至京都大德寺中。今陛下赐主公立寺供养万世,又恰逢百日之期,难道在京都举行仪式有什么不对吗?柴田殿下停留佐和山城月余可谓近在咫尺,可曾做过什么吗?如果柴田殿下觉得我人微言轻不足采信,那么我也是无话可说,请问您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我一番话后柴田胜家张口结舌,丹羽长秀惭愧地低下了头,只有羽柴秀吉的眼睛里光芒更盛。

    第五卷 天数 65、一份遗产引发的思考(上)

    “当~当~当~~!”朝山日乘用手中的木锤重重地敲了三下,紫铜制成的巨磐发出了不次于大钟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不知搅扰了多少人的好梦。“唵、嘛、咪、……”借着他又双手合什闭目念了起来。

    织田信长的灵枢安放在大殿的正中,从没有盖上的棺木中可以看到他安详宛如睡着的样子,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并不像是织田信长正常的模样,因为他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织田信长死了已经将近三个月,为使他的尸体保持完好我可是下了不少的力气。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味道,只是借着四周海量的香烛才使人们能够堪堪忍受。

    以织田信正、信孝、信雄为首的织田信长六个儿子,以及信包、信照、长益三个弟弟,作为亲族坐在紧靠灵枢的地方。而我们这边十几个一二级的家老,则是坐在了较为靠外的地方。出于种种原因该来的人依旧没有来齐,因信长之死而凭失依归的许多势力还在观望当中。

    羽柴秀吉和柴田胜家撤军了,抵制织田信长葬礼的罪名他们承担不起,不过却也没有照圣旨上说得那样撤回属国,都在半道上停了下来。羽柴秀吉停在了摄津有冈城附近,并且收编了荒木降将高山重友和中川清治的势力,把自己的触角伸到了近畿。面对这种情况柴田胜家自然不甘示弱,部队走到北近江琵琶湖东岸就停了下来,并隐隐对长滨城形成了合围之势。

    面对这种情况我并没有掺合进去,竹中半兵卫在归还了丹波的兵马后也让前田庆次返国,自己更是率领两万主力退到了四国。由此我在近畿的军事优势全部散去,在赢得了盆盆罐罐装不下的声誉后,更加的被人看作是傻瓜。

    “诸位殿下!”朝山日乘又敲了一下后转身站了起来,此时恰好从远处东福寺传来的钟声刚刚消散。“现在子时已过,除亲族外的各位就请到偏殿休息。明晨寅时正式出殡。请各位务必提前准备!”

    “有劳大师了!”我们这些外臣站起身与亲族见礼,并向葬礼的主持人表示谢意。

    大德寺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寺院,只是因为历史地沉淀已经显得不那么金壁辉煌了,不过房间还是非常多的,足够给我们每个人安排一间单独的房间。我低着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伤感,奇怪的是刚才在织田信长灵前的时候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只是此时为黑暗寂静笼罩才突然心生感触。

    “即便再声威煊赫权势熏天又怎么样呢?死后还不过是一丘黄土……”我走在由巨大立柱撑起的外廊上。低头默默被自己地情绪所困扰。身边两个侍从打得灯笼并不足以照出很远,院落中的景物显得影影绰绰。

    作为上位者可能面临着相同的问题,儿子太多和太少都足以导致巨大的灾难,现在的织田家中盯着那把“椅子”的人不在少数,为了这个目的甚至勾结外人。可是那把“椅子”真的就么好吗?至少是在我眼睛里他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辉。失去了织田信长而又没有平稳的过度,织田家督已经不再等同于天下地霸者。

    “嗯?”我和身边地樱井佐吉、石河贞友同时站在了那里,一串轻轻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我被安排的房间在一个过道地转角处,按理不应该有人跟过来。

    出于彼此猜忌的原因,进入这间寺庙的人都只带着必要的随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些知名的武将被各方有意识地排除了出去。不过这却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因为我本身的武艺属于最末一个档次。

    “诸星殿下!”就在这时后面的人开口说话了,我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原来是丹羽长秀。

    “丹羽殿下。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去休息?”我转回身迎上了两步。

    “有些事情……实在是放心不下!”他地语调极为低沉,而且身边并没有跟着侍从。借着身后那盏灯笼发出的微弱光芒,我看见了他紧锁的眉头。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看他这个样子我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刚才接待织田家亲族的时候他还一切正常。

    “明天出殡后主公就算入土为安了,作为臣子本应该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仰起脸可能是想笑一下,但是生硬的肌肉牵动看起来就像能剧的鬼面。“我在少年时代开始就追随主公,可即便是我当时对他能够成为家督也是没有把握。不过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快乐……”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可是心里却是越来越奇怪。“难道他大半夜的他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这些东西?”虽然我的心里也是不大好受(我地心比较重,每次参加葬礼后心情都很沉重)。但似乎也没有必要这么大晚上的倾吐心声,而且还是找一个男人。

    “我实在是……实在是太多愁善感了!”丹羽长秀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却已经是在十分钟之后了。“你看看我,真是老了!”他自嘲地一笑之后旋即正色道:“主公的丧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真正的困境才是刚刚开始。前一段时间一直忙碌也没来得及和你详谈,对于下面会议的是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是什么打算也没有了,只要别人的都能接受我就乐不得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极为无奈地一摊双手。“我不敢说让所有人都‘满意’,因为那根本不可能!现在各方面的利益矛盾可谓犬牙交错。彼此对立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如果能做到或感化、或高压让他们都能接受一个共同的结果,那您就算行了一件无量功德。我能作的就是支持您的行动,就是需要我让出一些地方你也请只管开口!”

    “如果所有人都是你这种心思,那也就好了!可是……”他摇摇头苦涩地说道:“这次借朝廷和主公葬礼的名义,虽然暂时压服羽柴和柴田撤了军,但是这件事只怕‘后遗症’不小。羽柴在摄津捞到了不少好处,相比之下柴田就不那么甘心了,据说他已经联络了沌川一益准备在会议上发难,甚至拒绝参加会议。昨天恒兴也从石山御住城来了信,本来兴致很高的他对羽柴在摄津的作法也极为不满。虽然他不大可能和柴田胜家串通一气,但如果柴田和羽柴在京都兵戎相见的话,也不排除他会从‘猴子’背后动手的可能。要是那样整个织田家就要彻底分裂了,而你的撤军举动又恰恰使他们少了一层顾虑!”说着他看了我一眼。

    “我的部队不撤也未必能阻止他们,说不定反而会成为一种口实!”我作了个无能为力的表示,眼下的问题还不是我强力解决的时候。

    “‘猴子’刚刚站到了便宜,想必会作出一些让步;恒兴凭我的关系,也可以暂时压服住他;现在最麻烦的倒是柴田一伙,要是会议真是被尾张系的家老所抵制,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你是否可以发挥一下影响,拉拢一批人支持会议?”

    “这非常的难办,柴田胜家在尾张武力派的人里影响实在是太深了!”丹羽长秀摇头的同时把眉峰锁得更紧了。“而且这次羽柴的作法给了他一定的口实,由信孝殿下出面又替他争取到了不少人望。这次平定松永久秀虽然谁都知道是你的主导,可是毕竟在名义上是以信孝殿下为主将,所以现在他在织田家亲族的内部的声望是最高的!”

    “您是希望我适当的再帮助一下羽柴,以达到和这股势力相抗衡的目的?这只怕不太现实!”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方案,我这个“胖子”可不能坐到跷跷板的任何一头去。“如果柴田联络了一大批人真的抵制了这个会议,那么力量再平衡也是一句空话。因此我倒是觉得可以向柴田一方妥协一下,既是给他们一个面子,同时也是分化一下他们的力量!”

    “怎么妥协?”他立刻紧张地问到。

    “取消在京都举行会议的计划,把地点改在清州!”我抛出了这个已经在进行中的方案。

    “改在清州?”可能是这个提案过于突兀,措手不及之下他一下子呆住了。不过他到底是对织田家了如指掌的老臣,稍加思索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下算是对织田亲族和尾张旧臣有个交代了!”连连点头中笑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只要这个意见一提出,所有人也都无话可说了!再说尾张不但远离柴田、羽柴的地盘,就是离我们几个的领地也不近,至少能让他们安些心了。”

    “您认为我的这个计划还可以?”我问到。

    “岂止是可以,简直是神来之笔!”丹羽长秀感叹之余,也不禁惋惜:“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已经追不及这些变化……”

    “丹羽殿下不要这么说,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织田家的舵柄还要靠你来执掌呢!”我觉得今天到此也就该结束,应该回去为明天的事情积蓄力量了。

    “诸星殿下!你是否愿意代替我,作为织田家的中枢辅政呢?”他突然拉住我急迫地问到。

    第五卷 天数 66、一份遗产引发的思考(下)

    “您……没出什么事吧?”在最初的错愕过后我确认他没有开玩笑,但随即另一种担忧却油然而生,侧过头去借助微弱的灯光仔细观察他的眼睛。

    丹羽长秀对织田家的忠心无可置疑,就是有人告诉我他的忠心已经超过了织田家所有人加起来之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撒手不管,而且又是在这样的一个多事之秋里。

    “唉~!我也是有心无力了……”紧抓着我的手慢慢松开了些,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主公先世抛下了织田家这偌大的家业,我有心维护却难挡别有用心者的觊觎。在这种时候要想支撑织田家继续走下去,需要的是强有力的手和智慧的头脑,可这两样我却都不具备……”

    “丹羽殿下您不可以如此说,眼下也只有您可以撑住织田家的大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些不好受,但也只能给他些安慰而已,这个位子我是绝对不能接的。“您在织田家身孚众望,方方面面都要给您些面子。我则不同,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成为别人诟病的口实。眼下织田家依旧是天下第一势力,只要我们内部不起纷争,所有人对织田家都莫若奈何。所以如今唯有你,才可以稳定织田家继续走下去!”

    “可如今我实在是感到力不从心,织田家需要的是强力……”他还是不想放弃努力,似乎这是他能够为织田家作得最后一点事情了。

    “羽柴和柴田都不会答应的,织田亲族也会生出别的心思!”我摇了摇头语气相当坚决,同时又显得很无奈。“我知道许多人都在担心,担心我的势力过于强大了。不错,这确实是事实,而且已经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让他们感觉自己没了安全感。不过也请您理解,要是让他们每个人有了安全感。

    我的安全感可就没了,因此即便我有所让步也不可能放弃的太多。所以在会议结束之后我会把主力收缩回四国,在近畿所留的人马仅够保证和泉、丹波等地地安全。也许我这支力量留在四国是最好的选择,既让那些人放心,又可以让他们不至于肆无忌惮地打起来!“

    “你这个人哪……实在是太过于的爱惜羽翼了!”丹羽长秀松伸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叹息中感慨无限。“名声这个东西,有时候实在是误人,像一条无形的绳子束缚着人们的手脚。要是你能留在近畿。羽柴和柴田就都不会那么得寸进尺了!”

    “与其担心这些枝枝叶叶的事,你还不如仔细考虑一下根本,时间可已经不多了!”我看他还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中,因而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根本?什么根本!”乍听之下他没有明白。

    “究竟该立谁为主公地继承人,就算决定不了您也该有个态度吧?”我把语气尽量放缓,说得轻描淡写。

    “只要稳住了主要的重臣,按照礼法古制……”本来信心满满的丹羽长秀突然说不下去了,张了张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不简单,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时候!”我没有刻意盯着他去看,而是也作出了深深忧虑的样子。“……如果信忠少主尚在。那么就一切无话可说。可是眼前这种局面,立谁不立谁好像都有道理。我相信这几个主要继承候选人的身后都有人支持,而且那些支持者恐怕也都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强制通过一项决议应该也办得到。但是不久之后就会有人借着那些落选者的名义揭起反旗。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做周密稳妥的打算,不然就干脆作战争的准备好了!”

    “唉……”丹羽长秀在那里伫立了一会儿,最后无言的离开了。夜色中他地身影渐渐隐去,显得是那样地孤独与萧瑟。

    “唉……”我也无言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去睡我的觉。对于他的同情和对眼前局势地认识都是真实的,真实到并不需要加以证明。

    织田家的时代过去了,不管怎么拉也无济于事,即便是我不伸手取得,别人也丝毫不会客气。我如果真是就这么放弃了的话,那么我的这一支势力也会在我死后迅速消散。那些爬上去的曾经的竞争者,不可能心存慈悲之念。

    “嗯?”进门时我的眼皮跳了两跳,扶着门框的手没有继续往外推。“你们退下吧!我要一个人呆一会儿!”我站在那里说到。

    “是!”樱井佐吉答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把灯笼递了上来。

    “我不需要灯!”我摆了摆手后走进了屋子,然后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坐下。“你怎么回来了?”当屋门关上以后,我对面前地一个白衣人问到。

    “竹中大人预计主公近期将有大的举措,因而急令将臣从九州召回。加藤大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臣送了进来!”白衣人叩拜回禀到。

    “这几天风云变幻通信不便,重治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起近些日子给竹中半兵卫的信过于简单。导致了他按照猜测进行了一些准备。不过这也没什么,不会影响什么大局。“……九州的事情怎么样了,目的都达到了吗?”我舒了一口气后问到。

    “全部安排已妥,只等主公光耀九州!”尽管不明白我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那么边远的事情,但他还是简单明了地回答到。

    “这就好!”我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也该采取些主动的步骤就说:“织田家的善后会议将会在清州举行,所以规模也必然会扩大很多。你可以现在就赶过去,提前在中下层地势力中作些准备!”

    “微臣遵命!”虽然白衣人马上答应了下来,但心里并不是没有顾虑。他的行事作风素来稳重,因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时间急迫目标众多,微臣实在没有把握达到太好的效果。不知主公可否给微臣一些……”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好笑,连竹中半兵卫都误会了何况是他。“这次会议上虽然是我一力促成,但是却没有在会议上取得决定性政治优势的打算。这次会议主要的目的是维持织田家领导层的平衡,而且是一种动态的平衡。一定要强调‘动态’,你明白吗?”我把双手伸到面前比划了一下。

    “动态?……动态……臣明白了!”他叨念了两声,然后才会答到。我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声音却是逐渐清晰的。

    “柴田和羽柴一定会想方设法摄取最高的权力,关于这点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我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在这个问题上是不能含糊。在战场上可以进行暂时的退却,但绝对不可以把胜利交在对方手上。“我已经交代了段藏,他会让人散布一些关于柴田和羽柴野心的传言,可以借着这股风在织田旧臣中活动一下,让他们对那两方的话产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