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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91部分阅读

    了大量颂扬的诗歌和文章,在近畿各地广为传播。不管是不是心里堵的慌,但对于这件事总不能简单漠视,几天之后朝廷还真的下了这样一道圣旨。

    仔细考虑之后我还是决定推辞了这个尊号,现在我已经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增加威望了,事物发展的方式往往是物极必反、盛极则衰,就算我本人能够保持清醒,但难以避免是我的后代和整个体系就此骄横愚蠢起来。

    一番恩遇和推让之后,我的尊号被定为了“太上大御所”,“太上”的意思是天皇的长辈,“大御所”指得是退了休的将军。

    以前我还真是没有很在意,一个尊号在我这样即将成为历史的人来讲还是非常必要的,且不讲我个人的虚荣问题,仅仅就是为了在史书上更加好看也应该有这么形式。

    许多人再次蜂拥而来向我道贺,我多少也应付了一下,为了避免被围困住纠缠不清,我在奈良召开了两个茶会,算是所有人都见过了一回。

    那些小大名见我把信清先打发离开,知道不可能再有什么机会,过了十来天后,大部分人陆陆续续地也就离开了。仅有十几个各地来的大大名被打了招呼,过后我将宴请他们。

    被邀请的客人多多少少有些“受宠若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地张扬过了,能够受到这种邀请自然是一种证明,证明自己与其他那些燕雀般的人物有着不同的档次,也许这就是在今后幕府统治序列中的迹象显现。

    “恭贺太上大御所殿下!”伊达政宗向我捧起了酒杯,一只独眼里精光烁烁。

    “诸星殿下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如山川之长存,如日月之永在。我等仅怀竭诚景仰之心,拜贺您的受到天皇的尊奉!”说完他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向众人照了一下空着的杯底。

    “是啊!是啊!”不管众人是否真心全都随声附和。

    “这全都是天皇陛下的圣恩!”我感慨地转向京都方向,端起酒杯虚敬了一下然后掩面喝下。

    伊达政宗现在兴致确实很高,自从德川家康让位并到京都来之后,信清把奥州探题的位置也给了他。现在他一身兼领陆奥的探题和守护两职,可谓是一时荣宠无双。

    我注意到了德川家康,虽然在陆奥暂时被压下了一头,但是在京都乃至全天下的声望却高了不少。现在在我的推荐下,他又担任了已经立为太子的政仁亲王的老师,声望也持续地上升当中。

    “看起来这位政仁亲王非常聪明,但愿他能始终保持这种清醒!”不知怎么我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虽然年纪小但有持明院基久帮他掌舵应该不会走上“歪路”。

    不过事情不一定总会按照我的猜测发展,京都那边的监视更加的紧了,即便真有什么我自然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那就只能让这位太子提前龙驭归天了。

    “各位殿下实在是过誉了,在下惭愧!”我终于出言打断了有如接力赛的恭维,长叹了一声说道:“诸位殿下的好意我诸星清氏明白,但是光凭我自己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可叹是百年乱世离乱,多少忠义志士为国死难,想一想还真是叫人伤心哪!”

    “诸星殿下实在是太谦逊了,也是您的拨乱反正才使这些义士的取义之举才有了价值!”毛利辉元赶紧接上来说到。

    我笑了笑,可惜这几句话我不是为他说的。“当年征讨北条家时,大军也曾受困于箱根山道,多亏了德川殿下的及时援手。我记得当时德川家有几员大将奋勇向前建有奇功,他们几个……叫什么来的?”我右手中指轻轻敲击着太阳岤,困惑地转向德川家康问到。

    第六卷 谁家天下 105、太上御所的谢意(下)

    “究竟是谁来的……”我的右手停留在太阳岤上,一圈一圈揉着,仿佛陷入了一种痛苦,亦或者是要打起了瞌睡。无论谁此时看我都是一个精力不济的老人,喜欢回忆,而记忆力又衰退得厉害。

    事实上我自然不可能忘记那三个人的名字,井伊直政、渡边守纲、服部半藏,那三个卷了我面子的人。这些人至今都没有死,真是给了我一个难得的机会!

    人说“宰相肚子能撑船”,但是我这个人可作不到。说实话我只是能忍而已,对于“抱复”这件事也算不上很执着,但是如果犯在我手里,那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对于德川家我一直没有得出功夫和机会来处理,这次奈良聚会刚好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而且偏巧这几个人也都跟着来了。

    德川家康退位受诏到京都来以后,为人处世一直做得很低调,不但随从极少而且深居简出。不过毕竟德川家也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强势大名,来到京都又是在朝廷里担任重要职务,同时也是为了应对京都里可能出现的复杂局面,身边带上了智勇双全的井伊直政和本多正信之子正纯。

    渡边守纲和服部半藏这次则是随着德川清忠过来的,这种档次的大名身边不可能太寒酸,总要有些提得上去的角色,而这两个人恰恰都是以武功建名的大将,经过20年承平这样的人可是不多了。

    井伊直政、服部半藏为人谨慎还好说,性格暴烈的渡边守纲自到陆奥之后,可是没少说那些犯忌的怪话,这些我其实都知道。另外这三个人现在已经是德川家内部非三河系家臣的领袖,可以说相当具有影响力。

    “是鄙家井伊直政、渡边守纲和服部半藏三人!”见我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德川清忠忍不住提醒到,不管怎么说在众大名面前这也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嗯……咳!”德川家康微微低下头咳嗽了一声,但是在用袖子挡嘴的时候非常隐秘地斜着瞪了清忠一眼。如果不是我事先就留心还真是发现不了,看来这个老家伙的意识和反应都没有退化。

    “哦?”德川清忠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个眼神,不过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在哪里出的问题。

    “对了,就是这三位!”我一直留在太阳岤上的手来到了桌子上,又轻轻敲击了几下。“真是不行了,这些年地安逸生活已经使我们中很多人忘记了当年的浴血拼杀。我现在也是不常出门,不过偶尔出来一次能见见当年这些勇士也是不错,不会他们也老朽了吧?”

    “哪里、哪里。纵然大御所殿下体恤我等亦不敢有所懈怠!”德川家康自然不好继续推诿,而且我话里的意思也已经相当明白。以我这样的身份夸奖某家大名的家臣实际上是一种难得的荣耀,如果他继续闪烁其词让别人听着都好像心里有鬼了。“让人去把他们三个叫进来,当面拜谢大御所殿下!”他对清忠吩咐到。

    一个站在德川清忠身后的年青侍从领命退了出去,厅堂上众人继续高谈畅饮,我的这番举动被看作是年老者在追忆当年地辉煌岁月,大家也就顺着这个思路聊起了过去的事情。

    当然,主要的内容无外忽都是我那些露脸的业绩,从墨俣一夜筑城到雷霆万钧扫荡东国,许许多多事情我自己都是翻了半天白眼才想起来。

    似乎谁都不满足于顺着别人的话题来说。每个人都努力想些特别的事情提出来。因而热闹是真热闹,只是乱哄哄地我一直也没有搞清楚究竟都表达出了什么样的意思。

    过了大约20分钟井伊直政他们三个人才被带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从驻地临时被招来的。可能出于故意他们穿着全套上阵时的盔甲。与眼前的气氛似乎并不是很合。二月地夜里依旧天寒露重,盔甲上结成地霜色被屋里的热气一烘,在下沿处不时形成小水珠落下来。

    “拜见太上大御所殿下!”三个人在我前面两丈开外站成一排,只是躬身行礼并没有下拜。

    我轻轻地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三个人,真是没有想到他们还能有这样的精神和体力。从那或炽热或冰冷地锐利目光,和那扶着刀柄虎口处长满老茧的大手上看,丝毫也不用怀疑他们随时可以上阵拼杀。

    “尔等受大御所殿下相召,怎么一身甲胄!”看到三人这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德川清忠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后转头斥责到。

    其实不止是他,在场的很多人看到我不言不语一个劲儿的盯着三个人打量。

    也都自觉不自觉地住了口,紧张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身为武将理应时时警惕,德川弹正(德川清忠的官职是弹正少忠)殿下不必苛责!”我一抬手止住了德川清忠的话,而后微笑着对三个德川家臣说道:“‘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无论文臣武将,时刻牢记职责乃是本份,三位大人能够如此我感到很欣慰!”

    “大御所殿下果然宽宏海量,能够理解我等的这一番心意!”站在左侧的渡边守纲沙哑着嗓子说到,又一躬身带起了甲叶碰撞一阵哗楞楞地响。“当年东国征战。大御所殿下亦曾对我三河武士多有褒扬,至今我等时时不敢或忘。十余年来随两代主公虽居偏域苦寒之地,但数万家臣每日皆枕戈待旦思复昔日荣光,又岂独我等三人!”

    厅中不少人都暗自吸着凉气,甚至有几个不自觉声音大些的立刻自己捂住了嘴巴。渡边守纲的这几句话实在是太狂忘了,简直就是对诸星政权和我本人的公开挑衅。

    我注意到德川清忠左顾右盼显得很是惶恐,德川家康倒是依旧一副笃定如老僧入定的表情。

    “好,说得实在是好啊!”前田利信发出了一阵冷笑,对于渡边守纲的话他有些听不下去了。

    前田利信是前田庆次的长子,在两年前已经接替其父成为了九州丰后前田氏的家督,因为前田庆次的成婚很晚,所以四十岁上才得了这个儿子,现在年龄也还不满25岁。

    年轻人地脾气难免毛躁些,不要说什么遗传因素,我家的长孙清满也是这个样子。再说他们这一代人并没有亲身经历战国最后年代的血雨腥风,所闻所见都是对于父辈们“丰功伟绩”的正面歌颂,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不容触碰的神圣理念。加上庆次的东国登陆是前田家历史上不容抹杀的辉煌一笔,他怎么可能忍得下渡边守纲这种隐隐的讽刺!

    “也怪我年轻识浅还不知德川家如此了不得的业绩,只是当年……”他忍不住直起身盯住渡边守纲,想要讽刺几句。

    渡边守纲也是数刺猬的,摔开井伊直政暗暗拉他的手准备应战了。

    “这也是难怪,现在很多人已经忘记当年的事情了!”火药味浓烈得即便不擦火柴也足以燃烧,恰在此刻我适时地开了口。仿佛没有听明白他们两个话里更深一层的含义,我一边点着头一边感慨着说道:“利信所言甚是,年青人要是都有你这样的认识就好了。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各地奢靡之风渐盛,你们也确实是要多向渡边大人这样的前辈学习,保持一个武士应有的本色!”

    “是!”前田利信心里肯定是不舒服,但是既然我这么说了他就肯定是要答应下来。从这点上看他比他老子的脾气还小点儿,我感到很欣慰!

    “多谢大御所殿下抬爱,在下替德川家众武士感念不尽!”一而再、再而三,即便渡边守纲的驴子脾气终于被我给拽了回来。

    “我还记得……”我又伸手敲了敲脑袋。“当年对于三位的大功我本意是要有所表示,但三位好像为了德川家转封之事自己没有接受。这件事情至今我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是惋惜,这实在是有愧于诸位的功绩!”

    “当年正是拜大御所殿下的‘深恩厚赐’,德川家上下才有了今日之局面,我等实在是再没有任何事情可抱怨的了!”井伊直政这回抢在渡边守纲之前开了口,这话粗听顺耳细抠可是大有讲究。

    对于德川家改易陆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近20年,是非曲直和其中隐秘,已经是陷入了重重迷雾当中。天下人普遍对这件事没什么过多的评论,毕竟德川家康是从那边投靠过来的,不过德川家的家臣们心中则是一直存了一口闷气。

    “不止是当年的战争,这十数年来东北乃至天下的安定也有赖于德川家诸位的辛劳!”我则是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只是一直在那里陷入了自己的感触当中。“如今总算好了,对于三位大人亦应予以表彰。这不单是奖励三位大人的功绩,也是为了向世人树立出武士的楷模!”

    “不敢再受大御所殿下赏赐!”他们三个人非常谨慎,齐声回答到。

    “大将不能征战于沙场,就如宝马困死于槽头啊!”我斜目看了看一边的德川家康,然后悠悠地说道:“我在山城桂川口城育有数百匹良马,就请三位前去各自选取一匹,另外再选取六匹作为我送给德川殿下的礼物。10天后我前往京都时,再见识德川武士的威武吧!”

    “是!”既然是一种彰显德川武士武勇的行为,那也不好一味推辞,他们三个稍一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第六卷 谁家天下 106、长坂九郎的烦恼

    长坂九郎忠尚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无论是空蒙的月色还是寂静的街道,都无法使他的心情好起来。将手里提着的酒瓶凑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口,劣质的浊酒由口腔一直流到胃里造成了一种火焰灼烧的感觉。

    长坂忠尚并非喝不起好一些的酒,但是只有这种热辣的感觉才好对抗东北严寒的天气,要在那里生活下去就要不停的战斗,也只有最强悍的男人才能生存下去。

    父亲生前最爱喝的就是这种劣质浊酒,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每每喝醉了就会给他讲故乡的事情。“故乡真的那样好吗?”不能从喝醉了的父亲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他就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但是依旧得不到答案。

    离开三河的时候长坂九郎忠尚只有四岁,故乡在他的记忆里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那里山很青水也很绿,不像东北地方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片刺眼的白色。

    作为本多家忠胜支的重要家臣,长坂九郎忠尚的父亲在18年前,义无反顾地随主家来到了荒凉的陆奥,但明知必将面对的残酷环境,使他不得不把妻子和尚在襁褓的次子留在了家乡。

    长坂忠尚从很小时就知道父亲除了喝那些低劣的浊酒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的嗜好,攒起每一个铜板装在一只坛子里,然后托上京的同僚们代给故乡的妻儿。当然,如果能够亲自领到这样的任务是最好不过,但因为许多人都有相同的情况,所以这样的机会通常竞争会非常激烈。

    母亲在长坂忠尚心中的影像与其说是记忆,还不如说是想象更加准确,因为自小缺乏母爱他那种思念也就越加炽烈。从记事起他就渴望着能够见到母亲,可是从陆奥到三河的旅程,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够承受的,就是家主本多忠政(本多忠胜之子)也要好几年,才会有一个上京的机会。

    父亲死后长坂忠尚继承了一百七十石的家业。进而成为了本多忠政手下地重要家臣,更主要的是因为要奉父亲灵骨还乡这个再充分不过的理由,这次得以跟从主公忠政和大殿清忠到近畿来。

    终于可以见到母亲的面容,终于可以再见到阔别18年的故乡,长坂忠尚紧紧抱着那个包裹着父亲骨灰坛和50个银元的包袱,心脏几乎忍不住要跳出来。

    可是他没有见到母亲的笑脸,哪怕是已经苍老两鬓斑白的面容,见到地只是冈崎城外山坡上的一丘黄土。“母亲是在去年十月去世的。因为没有回来的人所以也没能给陆奥带去信!”已经成为农民的弟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到。

    “就是去年十月,那么不就是和父亲只相差了两个月吗?”长坂忠尚咬着牙,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头顶涌去,产生了一阵接一阵晕眩的感觉。

    为什么会是这样?长坂忠尚这样问着自己,可是每问一遍身体里就好像燃烧起一股火焰。

    “那片田地就是我现在耕种的,可以种出非常好吃的大米!”弟弟指着山下一大片稻田说到,显得十分的依恋。“过去母亲经常说,那些田地本来都是我们自己地!”

    那时已经是十一月,田里地庄稼早已经收割干净,不过依旧可以看到大量密密的稻茬。大群的麻雀和乌鸦在其间蹦跳着寻找着食物。不难想见秋天金黄一片地样子。这绝对是一块好田,一块值得为之自豪的田地!

    “岂止是这田!这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