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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25部分阅读

    地跌在地上。

    他看见宝马又是一记猛力,咆哮着朝上蹿着,但就在它快要上到坡顶时,它突然看起来象是失速了,车头翘起横里一摆就象一匹马不愿跃过最后一道栅栏似的。

    那女人被飞甩了出来,重跌在地上,然后滚了下来。

    路金急站起身朝她冲过去。

    坡顶上,他看见那驾驶员拼命地控制着那摩托,直到车头垂了下来并且车胎咬紧在地面上了,然后车子安然停在了顶上。路金看见驾驶员惊恐地朝回望着那女人往下一路翻滚直到磕到坡底地面停下。

    一阵令人屏息的停顿,然后是一记绝望凄厉的呼叫。“安娜……!”

    路金忙抓起卡拉什尼科夫,疯狂地扫射着,连发的弹雨倾泻在林子里,树屑四处溅散,但那个男的转身疾速消失在黑色中。

    卡车那边的士兵们奔了过来,朝林子里开着枪并爬上坡追着那辆宝马摩托。

    路金扔掉卡拉什尼科夫,一记猛跃朝那女人扑去,刚好在她想要把什么东西塞入她的嘴里的时候。当他重重地压在她身上时,她因剧痛而张嘴痛叫起来。

    他探出手指直抠进她的喉咙里。

    第七部分1953年2月27日——3月2日第四十一章

    巴黎

    在这同一天晚上将近十点的时候,那辆豪华的黑色雪铁龙停在蒙特马特林荫道上,亨利·利贝尔钻出车外。

    街上下着大雨,当他的司机递给他一把雨伞时,利贝尔说道,“你可以走了,查尔斯。午夜到马克西姆接我。”

    “好的,先生。”

    利贝尔站在街上看着雪铁龙消失在雨幕中,然后他穿过林荫道,拐入一条小街,最后来到一条阴暗的弄堂。一只野猫从阴影中蹿出,再从他身旁一溜而过,当利贝尔进入这条肮脏的弄堂后,他走到右手边一扇漆成蓝色的门前。一块亮着灯的招牌写着“马拉科夫俱乐部。闲人免进。”

    利贝尔敲了敲门。一个小格窗打开了,一张满是胡子茬的脸出现在那小格子里。

    “找谁?”

    “克里奇先生。约好的。”

    随着一阵门栓响,那人打开了门并朝大雨瓢泼的弄堂张望了一下,然后放他的客人进去。

    利贝尔沿着一条转圈的铁梯下到一个人满嘈杂、烟雾腾腾的房间,桌旁坐的全是长相粗悍的干体力活的人,都在喝着啤酒和便宜的葡萄酒。一个套着围单的、年长一点的人在镀锌台面的吧台后擦净着高脚玻璃杯,他看见利贝尔便微微一笑,然后走上前来说道,“这边,先生,跟着我。”

    利贝尔跟着他穿过吧台后的几道布帘,踏上一段狭窄的楼梯,来到一扇在一个破败的厅道底端的门前。

    那年长的敲了敲门,只听得里面一个声音说道,“要是脸蛋漂亮的,就滚进来吧。”

    “是克劳德。你的客人来了,”那人说道,接着便打开门。

    利贝尔跨进一间窄小的、满是烟雾的房间,房间当中央吊垂着一个灯泡,房间里其他部位都隐在阴暗之中,一面老式的划有刮痕的镜子覆在一面墙上。一个三十中等模样的男人坐在屋中央的一张桌上,一瓶酒和两只酒杯放在他一边。他身子又矮又瘦,而且是驼背。嘴里的两个门牙没有了,身上的那件皱巴巴的衣服沾着掉落下的烟灰。

    当他点燃一支高卢牌香烟后,他朝那吧台的人眨了眨眼示意道。“你可以走了,克劳德。”

    门关上后,桌上的那人朝跟前的椅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亨利,我的老朋友,总是很高兴地看到你呀。”

    利贝尔坐在对面,摘掉手上名贵的兽皮手套。“非常不幸,巴斯蒂安,我倒真希望我能说同样的话。”

    “你还是没变,说话、风度象个外交家呵。坐一会。来一杯怎么样?”

    “你是知道的我只喝香槟酒,再低档的只会让我的胃不舒服。”

    巴斯蒂安咧嘴一笑。“要吃苦嘛。我这里有的只是便宜的酒。即使我们党的主席也享受不起奢侈的生活啊,亨利。”

    “那么我就谢绝。”

    巴斯蒂安耸了耸肩,为他自己倒了杯。他打量着利贝尔,只见他身穿名贵的西服,佩戴着丝质领带,插着钻石别针,那做工考究的驼毛大衣衣领上精巧地缝缀上黑貂皮。

    巴斯蒂安咧开嘴巴笑着,他那缺掉的门牙使他的嘴豁露出一个黑洞。“跟往常一样,你看上去混得不错。生意很好吧?”

    “我想你叫我到这儿来,不是要讨论赚钱这种讨厌的话题吧?所以你还是讲正题吧。这次是为了什么?又是要为党作点贡献吗?”

    皮耶尔·巴斯蒂安站起身来,利贝尔一直觉得这个人就象巴黎圣母院钟楼里荡秋千的丑怪。这样讲或许有点刻薄损人,但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典型的两面三刀的卑鄙人物。

    “事实上,只是作一次友好的交谈,利贝尔,不要想得这么庸俗,同志。”

    “我可不是你的同志。”

    “难道一起肩并肩跟德国人战斗了两年什么也不算了吗?”

    “我们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吧,到底谁在战斗。你一直在跟人渲染盖世太保打掉了你的门牙和打伤了你的背脊,但你我都清楚这是你的前妻干的。她把你推下楼梯是报偿你把她和你们的孩子扔给冲到你们家里的盖世太保。你是个滑头货,巴斯蒂安,特别当我们一些人在受苦受难被严刑拷打的时候,你却象蛇一样从一个地下站溜到另一个地下站保命,从来没有朝德国人开过一枪,直到盟军安全地收复了巴黎才装模作样地现身。尽管这样,你还是得到了戴高乐颁发的勋章。时到现在,你的那两只门牙嘛也该好好补上了。你张着嘴巴里的那个洞当作英雄的标记招摇过市也未免太久了。”

    一阵羞恼的表情扭曲了巴斯蒂安的脸。“别这么中伤我,利贝尔。我跟其他人一样地在战斗。而且,我不能被捕也是工作的需要,是为了党,是为了保存力量继续斗争。”

    “得了吧。这只是你为自己制造的最好的借口。还是讲正题吧。我在马克西姆还得跟人进晚餐呢。”

    “毫无疑问又是美女相陪。”巴斯蒂安故作轻蔑地说道。

    利贝尔叹了口气。“妒忌对你是无济于事的。你知道,在今天不知明天的死亡集中营里呆过教会了我两件事。一件是你只能靠你自己,而第二件,就是及时享乐。我每天都在做着这两件事,而且我自己的私生活也不用你关心。那么,你到底想要谈什么?”

    巴斯蒂安阴险地咧嘴笑着。“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所以我要叫你亲自跑来。你来时跟往常一样留神吗?”

    “当然。看你那副样子,就知道你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巴斯蒂安仰头喝掉他的酒,随手将杯子扔在桌上。

    “有一个叫杰克·麦西的人。你认识他吗?”

    这个问题不禁让利贝尔微微一惊,他头微扬了点,并尽量不流露出内心的紧张。

    “问这个干吗?”

    “我在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你认识他吗?”

    利贝尔叹了口气,低头瞧了眼他的手表以掩饰他的不安。“我说,巴斯蒂安,我们能不能快讲正题?”

    “这就是正题。你认识这个麦西吗?”

    “名字是很熟。他以前是美国oss的官员,战争期间跟抵抗组织一起干过。怎么了?”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

    利贝尔看见巴斯蒂安脸上闪过一丝j笑,这往往是一种危险的迹象。他决定还是照实说。

    “事实上,是见过一次。他最近来过巴黎,还到我的套房问声好。不过问这干吗?你要审查我的社会关系吗,巴斯蒂安?”

    “那么说,只是一次朋友拜访,是不是这样,亨利?”

    “当然。我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都跟你讲了,我还有约会。”

    “麦西来看你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告诉你了,他来只是问声好并叙叙旧。我叫他跟我一起吃晚餐,但他说他还有其他事。”

    “就这些?”

    “就这些。现在,巴斯蒂安,要没有其他什么事……&61472;”

    当利贝尔想要站起身,巴斯蒂安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坐下。我还没结束。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在问有关你的问题。”

    “谁?”

    “这你就别问了。但因为我们是地下组织的老同志,我叫你到这来是为了给你一个忠告。我最不想看到的事就是你受到伤害。你要出事了我们的组织怎么办?你对我们的贡献一直是非常的慷慨大方,亨利。”

    利贝尔耸了耸肩。“我只是尽我的力。不过怎么会受到伤害?从谁那里?又要忠告什么?”

    “在跟人交往方面谨慎些。而且你也少说漂亮话。你捐献是因为你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样可以确保让莫斯科照顾你和你的生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会受到伤害?从谁那里?为了什么缘故?”

    “这最好还是别问。不过今后遇事要为自己前途着想。下一次麦西再来跟你联系,告诉我。他以前是oss,现在他是cia,中央情报局的人。你的私生活是用不着我关心,但莫斯科却会关心。你去跟这样的人掺和在一起,有人就会对你产生不该有的印象。”

    利贝尔假装吃了一惊。“麦西是中央情报局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

    利贝尔点了点头。“要是你是说真的。”

    “我是说真的。”

    利贝尔问道,“就这些了?”

    巴斯蒂安点了点头。“就这些。只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当利贝尔刚站起身,巴斯蒂安j诈地咧嘴一笑,“对了,这里有一个人我想让你见一见。”他掉头朝向那镜子。“你现在可以进来了,上校。”

    阴暗中一扇门打开了,出现了一个人。他个子高大,长相粗蛮,脸上满是痘疱和斑痕,他的左耳朵缺了一块。巴斯蒂安说道,“上校鲁穆尔卡,莫斯科克格勃的,这是亨利·利贝尔。这里的鲁穆尔卡上校告诉我你原先定好了两天后要去莫斯科。他想要重新安排你的旅程计划,让你早点到那儿。”

    利贝尔脸色发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鲁穆尔卡打了下响指,又有两个人从门后面出现。他们揪住利贝尔并捋起他的一只袖子,鲁穆尔卡则走上前来,将一个注射器的针头戳入他的手臂。

    华盛顿

    2月27日

    晚上八点三十分

    雨水打在椭圆形办公室的落地长窗玻璃上,呈条纹状地流淌下来,一道明亮的闪电在华盛顿纪念碑后辽阔的黑色夜空中划过。

    艾森豪威尔重重地落坐在他的座椅上并叹了口气,然后瞧着房间里其他三个人。

    “让我先把事情搞清楚。你们告诉我的是现在不可能制止这件事了?”

    艾伦·杜勒斯,中央情报局的首脑,就坐在总统的旁边,卡尔·布兰尼冈和杰克·麦西则坐在胡桃木桌前。

    总统的眼睛下印着深深的黑圈,那著名的咧嘴笑容现在是无影无踪了。外面的天气看起来倒是跟他此刻阴郁的心情很是相符。

    布兰尼冈在他的椅子上朝前欠了下身子。“我恐怕这事看起来很糟糕,总统先生。就象麦西刚才解释的,我们发指示给在莫斯科的史朗斯基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利贝尔。但现在利贝尔却消失了。”

    艾森豪威尔面容阴沉地说道,“告诉我这事的经过。”

    “犹如您所知,阁下,利贝尔原本计划好是两天后飞往莫斯科的。我们让我们在巴黎的人员想要跟他联系,但找不到利贝尔。他的私人司机说他要在午夜时分,是指巴黎时间,去马克西姆俱乐部接他,因为利贝尔在那有一个生意约会。我们的人在俱乐部等他,但利贝尔从没出现过。但另外出了一件事。”

    “什么?”

    “我们的巴黎工作人员注意到苏联的一次事先未经安排的外交特使飞行,他们离开勒·鲍基特机场,飞行目的地是莫斯科,时间是在利贝尔由他私人司机送到蒙特马特林荫道下车后不久。林荫道的附近有一个俱乐部,是马拉科夫俱乐部,一直由已知的法国共产党成员使用。我们还通过我们在法国反间谍组织的关系获知利贝尔被观察到有时候去光顾这个俱乐部。利贝尔的私人司机说利贝尔在傍晚早些时候接到一个电话,然后便说他有一个私下约会要去一下,但没说在哪里,他只是要车子送他到蒙特马特林荫道。

    “但还有一件事更是让人忧虑,在这前往苏联的飞机将要起飞的最后一刻,有几个乘客急匆匆地抢登上机舱,他们中的一个人是躺在担架上并由一个医生陪着。据法国人报告说,苏联人声称这是他们巴黎大使馆的一名成员要被送到莫斯科作紧急治疗。可是,在跟检查苏联乘客证件的法国办事人员交谈后,从他们对登上飞机的那些人的相貌描述来看,我们现在怀疑担架上的那个人就是利贝尔。”

    “耶稣。”

    “这就使得我们相信莫斯科已经查明了利贝尔跟麦西的联系,他们想要审讯他。”

    艾森豪威尔将一只手放在他脸上,并揉了揉他的双眼。“这事现在是每一刻变得更加糟糕。”

    “总统先生,把利贝尔带到莫斯科去,那就是表明他还没跟他们妥协。但是以我的看法,在目前阶段不管我们怎么命令史朗斯基,我确信他是不会理睬我们指示的。”

    艾森豪威尔抬头看着。“哪怕这指示直接来自于我?”

    “哪怕这指示直接来自于您,阁下,要是这可能发给他的话。”

    艾森豪威尔又叹了口气,接着在他椅子上微转了下身子。“麦西先生,你想说点什么吗?”

    麦西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双眼下也是黑黑的眼圈,整张脸看上去是一副失魂落魄相。在过去的四十八小时里他几乎没有睡着过,经过从赫尔辛基到华盛顿的长途飞行后,紧跟着又是四个小时的由布兰尼冈、局长助理和艾伦&61472;&61655;&61472;杜勒斯组成的连续轮番盘问,所有这次行动的细节都被细细地过问了遍。一阵阵的身心绝望感和胃部的翻搅不适一直在折磨着他。而有关利贝尔的消息只是使得这一切变得雪上加霜,这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氛。

    他看了看艾森豪威尔,后者正瞪眼看着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统先生。”

    艾森豪威尔的脸现出愠怒的表情。“考虑到你对此应负的一部分责任,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对这次谈话有点贡献。你闷声坐在那里整整十分钟,就象不知怎么回家一样。你就没有什么可以建议的吗?”

    “如果利贝尔是被劫持并被带到莫斯科去,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阻止史朗斯基了,无法派一个人潜入那里去跟他讲清道理。至于利贝尔的被劫持,没什么法子可想,除非您考虑把那架他乘的飞机给打下来。”

    “这不可能,即使我考虑想这么做,”艾森豪威尔没好气地答道。“现在这时它已经在苏联领空内了。至于你的第一个建议,你也听到布兰尼冈说了,史朗斯基是永远不会听进去的。你对利贝尔怎么看?你认为他在审讯之下会很容易屈服吗?”

    “利贝尔在被盖世太保抓起来和拷打后,在集中营里呆过,所以他以前经历过残酷的磨难。他可能会拒绝交代并矢口否认他的参与,这要取决于莫斯科向他摊明的证据有多少了。但他们肯定有一些了,而且他们一定急于打开缺口,不然为什么他们要劫持他呢?特别是再过两天他就要抵达那里了。要么就是利贝尔可能已经轻易地屈服了,告诉了莫斯科一切。我无法知道具体到底怎么样。”

    “但你知道这个人,对吗?告诉我你的心里话。他会招供吗?”

    麦西思索了一会儿。“我得说利贝尔会坚持一段时间,只要他能熬得住,他会熬下去。他不是傻瓜,一开始他可能会否认一切。但考虑到克格勃登峰造极的拷打艺术,我认为这时间不大会超过两天,也可能会稍久一点。”

    艾伦·杜勒斯擦着他的眼镜片,慢慢地抬起头来。“这倒启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