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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29部分阅读

完了,那他是大错特错了。”

    安娜回过头看着他。“你这是在一意孤行。你知道你想干的事是不可能的。现在停手还不迟。”

    他笑了一下,但那笑意却一点没延展到他的眼睛里。“这已经太迟了,安娜。依丽娜在天亮以前会开车送你到莫斯科郊外的一个火车站。那里有一列货运车开往芬兰边境,你们俩个人都乘这趟火车。一个叫利贝尔的人会照应你们的。到时候依丽娜会告诉你一切。对莎夏我真的很抱歉。”

    他定睛看着她的脸,她知道他的心意已决。他转身走向厨房门口。“你要去哪里?”

    “去吸点新鲜空气。或许你也需要一个人呆一会。”

    当他打开门时,安娜说道:“你知道你要是留在莫斯科你只会死路一条?”

    史朗斯基竖起他的衣领。“就象古话说的,自己播的种还得自己来收。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只要是我开始做了,我就一定要完成到底。现在没有一个人能阻止得了我。没有一个人。尤其是路金。”

    第五十章

    莫斯科

    娜蒂亚从厨房里走出来,拿着一瓶伏特加和两只玻璃酒杯。她的手在发抖。

    路金问道:“你真的认为你需要喝酒吗?”

    “我需要。你也一样。”

    “或许我应该叫个医生来给你看看。”

    她摇了摇她的头。“今天晚上一个伤病员就已经够了。坐下,尤里。”

    她的语气里是一种命令的口吻,这是路金以前从没听到过的。他坐在沙发上,娜蒂亚倒了两杯酒,走过来跟他坐在一起。

    当路金坐在那里时,他只觉得内心一片麻木。刚才发生的一切真是糟透了。他们将帕沙留在一个他熟悉的蒙古医生的外科诊所里。一粒子弹刮擦了他的肩胛骨,但那伤口不是致命伤。那医生给他打了针吗啡,清洗了伤口,然后帕沙将路金叫到一边。

    “快回去,尤里。我离开这里时会打电话给你的。去照顾娜蒂亚。她看起来气色很是不好。”

    “你真的没事吗?”

    帕沙抬起他的手臂立即痛得咧起嘴。“我只是得学着用我的左手来喝酒了。”路金知道那说笑也是硬装出来的。他过去询问那医生。

    “他失了点血,”医生说道:“但我了解这个疯子。他是打不死的。你和你妻子怎么样?你们两个人看上去都是摇摇晃晃的。”

    路金不想把事情再搞复杂了。那医生知道得越少越好。但他还是让医生带娜蒂亚到隔壁房间去检查了一番。

    当医生回来时他说道:“你妻子的情绪状态很不稳定。因为她怀孕了,我给了些她低副作用的镇静剂帮她放松。一定要让她吃了这药。你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路金摇了摇他的头。“她有没有受伤?”

    “身体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她只是需要静卧休息。你怎么样?”

    “只是确保照顾好帕沙。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他的伤是因为意外事故。”

    此刻路金坐在沙发上,将头埋在他的手里。他感到全身都空了,脑子里充满的只是疲劳和紧张。

    “把这喝了。”

    他抬起头来。娜蒂亚递给他一杯伏特加。

    当他喝了一口后,她坐在他旁边望着。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人要绑架我。”她看着他。“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当她瞪着他时,路金听出她话音里的恼火。

    “你最好把一切告诉我,尤里。因为你要是不说,我这就收拾我的东西离开。我的生命都被置于危险之中了。还有我们孩子的生命。”

    “娜蒂亚……”他想去碰她,但她一把将他推开。

    他明白。一开始,她的反应是害怕和惊骇,而现在是一阵气恼,因为他将他们的生活拖入危险之中了。

    他软弱无助地摇了摇他的头。“娜蒂亚……工作规定不允许我……”

    “我是认真的,尤里。今晚这样的事后,你是欠我的,必须得告诉我一切。让你的那些工作规定见鬼去吧。幸亏那个疯子放了我,要是他不放我怎么办?”

    “帕沙会想法跟着他的。”

    “可这仍然将我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娜蒂亚,这也是没办法……”

    “告诉我这整个真相,要么就别管我,尤里,就象我全心全意爱你一样,我现在要全心全意地离开。那个人是谁?”

    路金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会说到做到的。他缓缓放下他的酒杯,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吐出来。

    “是一个美国刺客。他的名字叫埃历克斯&61472;&61655;&61472;史朗斯基。他也被叫做为狼。他来莫斯科是想杀约瑟夫&61472;&61655;&61472;斯大林。”

    娜蒂亚的脸立即发白。她放下她的酒杯,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路金告诉了她一切。等他讲完了后,娜蒂亚站起身来并脱口道,“噢,我的上帝。”

    “今晚过后局面是不可收拾了。等贝利亚知道我放了那女人,他会把我抓起来并枪毙。不管我这样做是因为你的生命处在危险当中。对贝利亚来说,这没什么理由的。职责第一。而且他也会把你当作为同谋一起惩罚。”

    他看见他妻子脸上痛苦的神情便说道:“娜蒂亚,你要实情,我就都告诉给你了。”

    “我……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感到身上的汗在他衬衫里淌下。“听我说,娜蒂亚。不管你怎么看这件事,我是死定了,并且你也在危险之中。用不了多久贝利亚就会发觉事情真相的。最迟明天。我要你离开莫斯科。去你不会被发现的地方。走得远远的。乌拉尔,高加索。我会安排一些假证件的。你拿着我们所有的卢布。这是你唯一的希望。如果你留下来,你会被枪毙或被送去劳改营。走了你至少还有一个机会。”

    “我不要把你一个人留下。”

    “你必须得这样,哪怕也只是为了我们孩子着想。”

    “那你准备干什么?”

    “我留在莫斯科。要是我们一起离开,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但如果我留下,贝利亚可能不会再费神找你。”

    此时娜蒂亚看起来是伤心欲绝,路金看见她脸上满是泪水。她痛苦地将手臂围在他的脖子上,他紧紧地搂住她。

    “别哭了,娜蒂亚。求求你……”

    “你不走,我也不走。”

    “那么想想我们的孩子吧。”

    她推开他,悲泣着。路金站起身来。看着她那个样子,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告诉我今天早晨发生的事。史朗斯基对你干了什么?”

    娜蒂亚擦着她的泪眼。“他来到门口便硬闯进来。他将什么东西捂在我嘴上,然后我就昏过去了。当我醒过来时,他用一把枪指着我的脑袋。他说他要杀了我们俩,要是我不照他说的做。我还以为他是个逃出来的疯子。”

    “他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

    “告诉我他带你出这个门后发生的事。”

    她告诉了他,路金问道:“当史朗斯基把你带到车上时,他是一个人吗?”

    “不,有个人在驾驶座位上等着。”

    “什么人?”

    “我看不见。我仍然在头晕。一当我进到后座,他就把我眼睛蒙上。这之后我知道的就是我在一个房间里。我能记起的就这些了。”

    “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汽车吗。”

    “我……我不能肯定。”

    “想想,娜蒂亚。是什么样子的?什么颜色?”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记不起是什么样子。”

    “那你能想起是什么颜色吗?”

    “可能是灰色。也可能是绿色。我不能肯定。”

    “那车牌号码是什么?你有没有看见那车牌号码?”

    “没有。”

    路金叹了口气。“你还记得那个司机的任何样子吗?”

    “他背对着我。”

    “想想,娜蒂亚。求求你了。”

    “当那药味过去了后,我能闻到另外一种……”

    “什么?”

    “一种清新的味道。就象香水……但我不能肯定。”

    “那个司机会是女的吗?”

    娜蒂亚摇了摇她的头。“我不知道。我猜是吧,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可以停止了吗?求你了,尤里……”

    路金看见她脸上的紧张乏力感。她已近于崩溃了,但他需要一点线索,一点可以帮助他的东西。

    “告诉我你呆过的那房间。”

    “我说了,我被蒙上了眼睛。”

    他将手放在他妻子脸上,蒙上她的眼睛。她想要挣开,但路金紧按住她不动。“娜蒂亚,这很重要。再想象一下你在那房间里的情境。想象你被蒙上眼睛的感觉。那里的气味是怎么样的?有什么声音?”

    “没有……没有交通车辆的声音。我听到外面有鸟叫,但周围非常的静。就象是在乡村里,但这是在莫斯科,我能肯定这点。”

    “为什么你能肯定?”

    “当我被带到公墓时我仍被蒙着眼睛,但我在车上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但我们从哪里开出来……我就不知道了……这可能是任何地方。”

    “想想。你还能记起什么来?”

    娜蒂亚想要推开他的手,但他仍按在那里。

    “尤里,求求你……我再也受不了了,求求……”

    路金移开了他的手。娜蒂亚放声哭了起来,泪如泉涌。他将她拉近身边,紧紧地抱住她。

    “好了,亲爱的,好了。去卧室里,想法睡着。”

    她擦了擦她的脸,将他推开。“听你讲了这一切,我怎么能睡得着?”

    “因为你需要。吃一粒医生给你的药片。”他站起身来,看见她脸上顿显紧张表情。

    “你要去哪里?”

    “娜蒂亚,我得找到史朗斯基。他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他不会冒这个险的。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叫一个人过来呆在这里。但别跟他说任何东西,我走后把门锁上。”他拿起那咖啡色瓶子。“这是史朗斯基用来让你晕倒的——乙醚。这是控购物品,是一种麻醉溶剂。也就是说这只能通过合法的渠道才能得到。我需要检查一下那些异议分子名单里是否有药剂员或者医生,或者在医院工作的,那些地方他们可以得到这类物品,或者看有没有被偷的报警。这不会有很大用处,但这是我能想到做的全部。要是帕沙打电话来,告诉他我去哪里。我一到办公室就会尽快叫人过来。”

    “尤里,千万小心。”

    他吻了下她的前额。“当然。现在好好去休息。”

    路金看着她走向卧室门口。她转过身来看着他,那惊惶无助的神情几乎要撕裂了他的心,然后她走进了卧室。

    他将他的手按在前额上并坐在那里,心里乱纷纷。所有的事都搞糟了。那乙醚只是条极细微的线索,但他得给娜蒂亚一点希望。他必须得找到史朗斯基而且要尽快找到他,在贝利亚发现那女人不见之前。他发觉他已很难集中起精神来思考那些线索。

    娜蒂亚提供的情况并不多。这或许是在莫斯科郊外一所房子里,一个没有什么交通的乡村地方;或许是个别墅。或许有个女人参与在内。这再也没什么更多的可想了。没有了。

    他需要实实在在的线索。他低头看着那乙醚瓶子。目前为止,他有的线索只有这个了。

    这天晚上将近十点,一架图4军用飞机从维也纳飞来降落在莫斯科乌诺克夫机场那积雪的跑道上。

    那天晚上在那清一色的军人乘客里,有一个四十出头、身材壮实并留着平板式灰发的人。他穿着套空军上校的制服,在这一路颠簸的四小时飞行途中几乎不说一句话,一直在机舱后面他的座位上假装睡觉,不象其他军人乘客喝酒打牌,或者来回在过道走动跟人搭讪解闷。

    此刻他带着长长的军用帆布袋走下铁梯,一辆光亮夺目的黑色吉斯轿车停靠在那架图式飞机旁,一名身着空军制服的年轻中尉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带引着那上校钻进那等候着的轿车。

    离开机场差不多化了十分钟时间,在专门留作军用车辆通行的特别出口,中尉出示的证件被彻底仔细地检查了遍。不过证件一切都正常,吉斯被挥手放行。

    半个小时以后,这辆轿车停在莫斯科郊外一条黑漆漆的路上。那年轻的军官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微笑了一下。

    “这里就是我被吩咐送你下车的地方,长官。”

    那上校看了下车窗外下雪的夜景并问道:“你肯定就是这个地方?”

    “肯定的,上校同志。”

    麦西默默地钻出车外拖着他身后那长长的军用帆布袋。那中尉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挡风玻璃外,雪花轻悠悠地飘落着。

    第五十一章

    路金将车停在基辅地铁站附近一个小公园入口处的对面。当他跨出车外,他注意到公园里的灯还亮着。他看见十几个相貌粗鄙的人在二十米外光秃秃的树那边聚在一块。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那种肤色黝黑的南方特征:乌孜别克人,塔吉克人,格鲁吉亚人,还有克里米亚来的手臂上涂着狰狞怕人的刺青图案的吉普赛人。都是些胆大妄为的不法之徒活动在莫斯科的黑市里,冒着因非法交易而会被送去西伯利亚劳改五年的风险。

    他看见停在对面街上那辆生了锈的绿色埃姆卡,但却没有里佐夫的影子。

    路金注意到有些人已开始收拾箱子和帆布包,将它们捆扎在摩托车的后座,或是放入停在公园外面的那些生了锈的轿车或小货车后面的行李箱里。再过十分钟,这里的人就会走空。

    透过那些光秃秃的树,路金看见一个摆摊者满面黑茬茬的胡须。这是个有着啤酒肚的胖子,一条腿短过另一条,身上穿着松松垮垮象叫花子般的衣服,一脸浓密的连腮黑须。奥列格·&61472;里佐夫。黑熊里佐夫。

    此刻他正跟一个拎着购物袋的女人在争论着价钱。那女人拿着一听有点凹瘪的桃子罐头试图还价。里佐夫只是稳坐在那里微笑着,笑嘴里露出一口金灿灿的假牙,真可谓笑满金口,他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最后那个恼怒的女人性子一发作扬臂将那听头扔入灌木丛里,嘴里不住地嘟骂着,然后别转身子走了。站在树底下的其他人都哄笑起来,里佐夫朝他们咆哮着,然后一跷一跷地过去将那听桃子罐头又捡了回来并朝那女人的背影咒骂着。

    路金只是在一旁冷眼瞧着,过了一会儿,里佐夫收拾起两个破箱子,走出公园大门来到那辆生锈了的埃姆卡,他走起路来一起一落象是长了两条弹簧腿。里佐夫将箱子锁在车子的行李箱里然后转到车前面。他从大衣里掏出两个挡风屏的雨刮器,将它们装回到雨刮杆上,然后便钻入了埃姆卡。

    车子喷出一大团蓝色的废气,驶离路边。路金也跟着发动了车子。

    那座工房楼在列宁大街南边顶端的旁边,是战后才兴建起来的,但尽管是幢新建筑,看上去却已经显得很是破旧了。墙面是未抹上紫金泥的煤渣砖,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垂在阳台下流水冻住的冰串条。

    埃姆卡停了下来,路金看见里佐夫钻出来拿出他的两只箱子,并又拆下雨刮器,然后锁上车子。他踏上楼前满是雪渍的木板阶,一跷一跷地进入工房楼里。

    路金锁上宝马车,然后跟了上去。

    他径直上到三楼,敲了敲里佐夫的门。一阵闩栓和转锁的响动后,里佐夫出现在门口。当他一看见路金,脸色立时发灰。

    “少校……真是稀客……”

    路金肩膀一顶从他身旁撞了进去。

    房间是又脏又乱,但却是一个豪华物品的堆积库。车里拿出的那两个箱子此刻开着盖,里面的东西正散在外面。有荷兰的果酱大口罐和一些桃子听头以及红色的鱼子酱罐头。天花板的吊钩上吊着烟熏过的大麻哈鱼,和一块块腌过的鲱鱼干。在桌上,路金又看到半打的乌克兰香槟酒和两公斤左右的鲟鱼籽。

    “准备搞宴会吗,奥列格?还是我刚好打扰了你的晚餐?”

    里佐夫关上了门,紧张地干舔着他的嘴唇。“我该怎么说呢,少校?”

    “活捉证据是最有力的。光只是这个小玩意儿就够你去蹲五年了。”路金在箱子里捣翻着,两指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