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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31部分阅读

    种人,是他们父母可能最不希望他们变成的那种人。是为斯大林效命的,我们党的盾和剑,他的秘密警察中的一员。完全成为当年逮捕和杀死他们父母的仇人的同伙和帮凶。这就是斯大林残忍地感到乐趣所在。”他停顿了一下。“你要知道,你被选中去跟踪并杀死那美国人是另有道理的,但你还被蒙在鼓里。这就是为什么那两页纸和照片会从那狼的档案里消失的缘故。”

    “为什么?”

    一丝同情的表情从帕沙脸上闪过。“这很可能是斯大林关照贝利亚不要让你看到它们的。因为一旦你看到了,你就会识穿他的恶作剧。毫无疑问这是斯大林的主意来挑上你去追杀史朗斯基。只有他才会想得出这种怪邪的念头来取乐。回想一下,尤里。跟我一样你也是一个孤儿。发生在史朗斯基父母身上的事可能也就是发生在我父母身上的事。想一下你自己的生活,在你被送到孤儿院来之前的生活。回想一下你的家庭。”

    “我……&61472;;我想不起来。”

    “你想得起来。只是你不愿意去想。你一直是要尽量从你的脑子里抹去你过去的一切东西,这是在孤儿院里被强迫这样做的,就象我一样,不是吗?”

    帕沙又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另一张脆黄的纸和照片,他把照片递给路金。

    “这也是在史朗斯基的档案里,它是那对夫妇孩子们的照片。”他举起了那张纸。“而这,第二张不见的纸,它说了除掉这些孩子们的命令在最后一刻被撤销,取而代之的是把他们送到莫斯科的一家孤儿院,它讲到他们中的两个,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之后给取了另外不同的名字,这当中的一个名字你非常熟悉。看一下这张照片,尤里。好好地看看。”

    路金低头瞧着照片,那是两个小男孩和一个非常幼小的金发女孩,他们站在一起,天真无邪地对着镜头哈哈笑着。站在中间的也是年龄最大的那个,很明显是小时候的史朗斯基,他的手臂老成地环住两个更年幼的孩子,象要保护他们似的。

    突然间照片里另外两张脸让路金心头“咯噔”一怔。女孩的年龄不超过四岁或五岁,她那白嫩的脸蛋就象小天使。而第二个男孩,他的脸赫然间令路金发觉是那样地熟悉,熟悉得叫他浑身恐怖。

    路金只感到一记霹雳击到他全身,猛然抬起头来。

    帕沙续说道,“那小女孩的名字叫卡蒂娅。他是你的妹妹。刚才那照片里的夫妇就是你的双亲。右边的那男孩就是你,匹提亚·斯代弗诺维奇,之后你的名字就被改为尤里·路金。你那时九岁。”

    路金顿时脸如死灰。当他死死地瞪着帕沙时,整个脸都僵硬住了,全身也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麻木了。

    帕沙接着说道,“埃历克斯·史朗斯基就是你的哥哥。”

    第五十三章

    在捷尔任斯基广场克格勃总部的军官俱乐部门口,路金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踏上通向三楼的大理石台阶拾级而上。

    他踏进的那宽敞的房间就象座小宫殿,大理石的柱子,豪华气派的枝形吊灯,地上铺着红地毯。空气因香烟雾而很是混浊,周旁都是一片喁喁语声。路金径直在人堆里撞出一条路走到吧台跟前,叫了一大杯伏特加,但当那穿白色制服的服务员为他倒了酒后,他又说道,“我改变主意了,给我一瓶。”

    他拿着酒瓶和杯子走到窗户边一张空桌边坐下。

    他对身后吧台那边的嘈杂声恍若未闻,只是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吞下。他一连喝了三杯,又开始倒第四杯,到了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全身在发抖。

    他感到全身冰一般的冷,感到冷汗在从他的太阳岤两边渗出。他感到一阵愤怒和极难说清的复杂情感。他感到……

    他不知道他还感到什么。

    他静坐在那里,茫然地盯着窗外。克格勃总部那巨大的楼影矗立在广场的尽头,被警卫探照灯那柔和的光线照映着。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盯着那幢建筑物,直到他发觉两眼变模糊了。

    突然间他才发觉自己的眼睛在流泪,顿时一阵巨大的悲伤盖住了他整个身心。他实在难以相信帕沙告诉他的一切。

    那照片里的男人和女人是他的亲身父母。

    那小女孩是他的妹妹卡蒂娅。

    埃历克斯·史朗斯基是他的哥哥,米契亚。

    路金自己的名字又是叫匹提亚·伊凡·斯代弗诺维奇。

    但是现在他读了文件里那第二页,他知道这确实是事实。他颤抖着,一阵愤怒腾然升起,难以填平他的内心,涌升着几乎都要让他窒息。他又一口吞下第四杯,又再接着倒下一杯。他的脑子一片模糊。慢慢地他脑海开始清晰了。他绞尽脑汁要拾起过去的记忆,那记忆是他在莫斯科孤儿院时一直被强迫堵塞住,现在他要回忆起那些他一直试图忘掉的过去;此时此刻除了回忆,他什么也不想做。

    那天他去领安娜·克霍列夫的女儿,当他看见那两张晃在孤儿院窗口消瘦的小脸时,他就在战栗着,他战栗是因为他过去也是这样。他记得自从他哥哥逃走后,他就一直趴着窗口看着,一直企盼着,企盼着米契亚会回来,企盼着米契亚还活着,但是他们告诉他米契亚死了。

    没有死。

    还活着。

    他受骗了。卡蒂娅受骗了。

    路金只感到情感澎湃,他觉得他的头都要被那奔涌的血管给爆裂了。

    他对那个是他父亲的男人能回忆起的事已经没什么了。但对母亲的回忆就比较清晰点。路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她带着他一起在树林里散步。那是在夏天,她去采花。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牵着他哥哥。那个是他母亲的女人俯视着他微笑……

    再想想。

    记起来了。

    然后他清楚地看见了他哥哥的脸,就象一张帘子从他的脑海里掀起,是照片里那同一张脸。

    史朗斯基。

    在塔林检查站他就发觉那张脸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记忆中的薄雾散开了,他记得那天那两头狼跑过来,他奔到他父亲的怀抱里。

    “狼,爸-爸-!”

    “哈!他看见什么都怕,”米契亚笑道。

    “那为什么你也跟着跑来?”

    “那是因为你在跑啊,小弟弟。我拉你都来不及。”

    他的父亲带他们进到那温暖、幸福的屋子里,他的妈妈哄呵着他们。而之后,就在同一天夜里,他躺在他的床上,暴风雨来了,他又听到那狼的声音,在树林里嗥叫着,米契亚的声音从黑暗的房间里传过来,“你怕吗?”

    卧室的窗子外面,电闪雷鸣。路金开始哭了,他害怕那雷声和闪电,还有那狂猛的暴风雨中外面的树林里那嗥叫的野兽。

    “别怕,匹提亚,米契亚会保护你的,来,睡到我这边来。”

    他过去钻到他哥哥身边,仍在哭着,米契亚的手臂围住他,把他紧紧抱住。

    “别哭,匹提亚。米契亚会一直保护你的,要是有任何人或任何野兽想要伤害你,我会把他们全部干掉。你明白吗,小弟弟?等妈妈有了小宝宝,米契亚也会保护宝宝的。”

    整整一个晚上,米契亚一直紧紧地抱住他,温暖而安全,而且舒适。

    米契亚——

    “我真奇怪你居然还有时间在这悠闲。是在享受这最后一刻的美好时光吧,路金。”

    他被这身后的声音一怔忙转过身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他眼角里仍留着泪水。鲁穆尔卡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嘲笑,手里拿着杯白兰地。

    路金抹了把他的脸,转过身去。“滚一边去。”

    鲁穆尔卡j笑着。“现在是不可以跟同行军官这样说话了。你应该变得更加尊重有礼貌点。怎么了,路金?是不是在担忧等贝利亚知道了你不能向他交差,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在你和你老婆的头上?我只是猜想你或许应该知道一下那法国人仍没开口,他很能挺得住。”他举起他的酒杯并咧开嘴。“这工作很是劳人口渴,我需要先透透气,然后我会好好地修理他。但要是拷问再失败的话,那么我还为利贝尔备留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肯定能让他的舌头松开。到那时就只能意味着一件事,路金。一旦我找到了那美国人,你就完了,而那女人也归我管了。”

    “我说了滚一边去。”

    “只是有一件事让我捉摸不定。我听说今天晚上你将那女人转到来福托福那儿去了。但你知道奇怪的是什么吗?那边的监狱没有记录显示收到过她。为什么会那样?”

    路金没有回答,鲁穆尔卡凑近身子,威胁道,“要是你想把她藏起来不给我,我肯定会让你的脖子矮上一截的。那女人在哪里,路金?她在哪里?”

    当路金瞪着眼前这个人那张脸时,他只感到一阵巨大的无法控制的愤怒涌起。

    “你知道你让人讨厌的是什么吗,鲁穆尔卡?你和你的那类人都是克格勃的渣滓。你们都是满脑子血腥的禽兽。象所有的禽兽一样,你们就喜欢看别人受折磨。你这王八蛋,你连一丁点怜悯心都没有。你想要知道那女人在哪吗?这就是给你的回答。”

    他抬手将他的酒泼在鲁穆尔卡的脸上。

    鲁穆尔卡暴怒地扔掉他的酒杯,探过身来一把抓住路金的衣领,朝跟前一拎,一拳击在路金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当路金倒在地上时,鲁穆尔卡已移上身来要施杀手了。对一个体躯庞重的人来说,他身手移动得算是够快的了,但是用来对付路金却还快得不够。

    路金爬起身,低头一闪,鲁穆尔卡的拳头挥了个空。路金瞅准机会,将他的手朝上一挥,那铁钩一下叼住鲁穆尔卡的前臂。

    鲁穆尔卡的眼睛圆睁着,他痛得尖叫起来。

    路金象在拉咬了钩的鱼一样将他牵拉到跟前,他的膝盖狠狠地顶上鲁穆尔卡的腹部。路金甩手拉出钩子,鲁穆尔卡痛得大叫,鲜血喷到地毯上。

    鲁穆尔卡倒在地上,仍痛苦地叫着,几个军人上尉冲过来要架开这搏斗。

    路金怒喝道,“别拦他。”

    那几个人看见路金暴怒的脸上怕人的神情,便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鲁穆尔卡仰瞪着他,眼里满含着杀气,脸痛得都扭曲了。“明白一件事,路金——我会找到那狼的。你听见我说了吗?我会成功的,你只有失败。到那时你就完了,路金!去死吧!”

    路金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那铁钩。“你也跟我明白一件事——我要再看到你在我两步之内,我就杀了你。”

    他注意到整间屋子象死一般的寂静。那些脸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有几个年长一点的、铁板着脸的军官不以为然地皱着眉。但没有人动下身子,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们明显地认为他是失去理智了。

    路金转过身来对着那两个军官。“我建议你们去叫医生来别让他把地毯给弄脏了。”

    然后他转回身,大步走出门外。

    当利贝尔醒过来后,他开始痛叫起来。

    那睾丸的疼痛令他难以忍受,那种如呕吐过后的虚脱感使他仍未完全回过神来。

    突然一大桶冷水浇在他脸上,只听到鲁穆尔卡的声音在怒吼,“起来,犹太佬!快起来!”

    利贝尔的嘴“唔、唔”地在那浇湿的口封带后面叫着,鲁穆尔卡俯身在长桌上。他看上去脸色通白,性子怒躁。利贝尔注意到他前臂上包着一块渗血的绷带。

    “你实在是太蠢了,利贝尔,你不觉得吗?你要回答的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是谁在莫斯科帮你的朋友?你告诉我怎样找到他们我就放了你。不仅放了你,还为你留个方便。我答应你的朋友不会受到伤害。我要找的只是那美国人。那美国人和他那个臭娘们同伙。其他人我都不感兴趣。”

    汗水和冷水从利贝尔的脸上直淌下,他的嘴在口封带后面直吱唔着什么。鲁穆尔卡一把将它扯掉。

    “你想要说什么?”

    “你这混蛋……你是……&61472;搞……搞错了”

    鲁穆尔卡的脸上立时浮出了杀气。“那就随你便吧。”

    利贝尔感觉到那玩意儿又探到了他的阴囊下,跟着被绞紧了,那剧痛又从他的脊椎底下穿透全身,只是这一次更剧烈。他的惨叫声长呼着萦绕于四壁,并且痛得双泪迸流。

    这实在受不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备受折磨的痛叫声回荡在地下室里。

    “不……&61472;!”

    鲁穆尔卡朝一个人大吼道,“把斯固普拉敏给我拿来。”

    那个人从桌那边跑回来,手拿着一个注满黄铯液体的注射器,鲁穆尔卡对利贝尔说道,“真正的毒剂。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我开口,利贝尔,但我们还是先来看看你到底受得了多少的痛,好不好呵?”

    鲁穆尔卡又将绞扳旋得更紧了,疼痛感更为加剧了,一直到它激冲到利贝尔的整个身体里每一根神经末梢,从头顶到脚底心。

    他又尖厉地惨叫起来。

    受不了了。

    他再也受不了了。这就感到他的睾丸快要碎裂开了。他想告诉鲁穆尔卡他要招供,告诉他所有一切,什么都告诉他,只要别再受这煎熬了,然后他又昏厥了过去。

    当他们来到那条街上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这里没有路灯,麦西得集中眼神才能看见那辆运货车停在路尽头。那车窗玻璃都已结上一层冰霜了,但他看见玻璃上有一块被抹清了使得司机能看清车外面。那乌克兰人敲了敲边上的车窗。

    “开门,瑟吉,是我。”

    司机座旁的车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探出了头,他呼出的冷气在空中结成了汽团。他看起来人几乎要被冻僵了,尽管他身上套了件很厚的外衣,戴了顶很厚的帽子,还裹了条围巾以遮住他下半部的脸。

    “这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队长?”

    麦西和那乌克兰人移身钻进了那冰冷的车室。当那驾驶员认出了麦西后,他不由得惊道,“真是活见鬼了……!”

    等他缓过神来后,他问麦西,“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会儿。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仍在那里面。我能告诉的就是他们到目前还没有出动。那别墅是在左边的第三个。”

    麦西抹清了一块结霜的玻璃面。他看见街对面那些屋子的黑影,便数到第三幢,前面有一排树。他扭头转向那驾驶员,将告诉过他同伴的那些话再解释给他听。麦西先一个人进去。如果半小时后他还不出来或听到有枪声,他们就从前后包抄进去把事情了结。

    当驾驶员检查着他的武器并旋上消音器时,麦西说道,“我要你封锁后面。”

    那年轻人咧嘴一笑。“没问题。只要能离开莫斯科就行。”

    麦西看着那红头发男人。“你守在前面,封住前面的花园出口。要是有任何其他人从这屋子跑出你们俩应该知道怎么做。”

    “你肯定你不需要我们到里面帮忙?”

    麦西摇了摇头。“只要明白一件事。这个人是带着武器的,而且他是个危险的人物,非常危险的人物。所以要特加小心。”

    那红发男人不以为意地咧嘴笑笑。“随你怎么说吧,美国人。但我们是党卫军出来的,记得吗?我们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对不,瑟吉?”

    “队长说的没错。”

    “为你们着想,我希望你们是对的,”麦西答道。

    他又回过头朝向那别墅。如果史朗斯基想要溜走是没有其他路可走的。要是麦西自己失败了,那么这两个人会把这工作干完的。

    他检查了下带消音器的托卡雷夫。他的手在发抖着,突然间,他的胃部泛起一阵恶心使得他作呕直想吐。

    那驾驶员问道,“嗨,你没事吧,美国人?”

    麦西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们对了下手表,然后麦西说道,“行了,我们走吧。”

    他们三个人钻出了车子。

    路金坐在指挥办公室里,闷着头在一页一页翻阅着轿车登记者的名单。他刚才对鲁穆尔卡的那番举动很是冲动过分。但他实在是愤恨难当。此刻他尽量把思想集中在眼前的这几张纸上。

    根据法律和国内治安条例规定,所有在苏联境内的公共和私人的交通工具都得向治安机构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