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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35部分阅读

。”

    那女孩又朝我笑了笑。“答应我可别让我外婆耽搁太久了?”

    “我答应。”

    她离开了,随手关上了门。

    安娜·克霍列夫站起身来。“好了,你都知道这一切了,麦西先生。我跟你讲了我能讲的全部。我恐怕你得让我走了。拉琪尔和我得赶一班去往以色列的飞机。我希望你能理解?这是一次简短的访问,但却是我期盼已久的一次访问。”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真的认为我父亲会杀了你和埃历克斯吗?”

    她思索了片刻,然后她说道,“不,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尽管只有上帝才知道要是没有尤里·路金的出手相助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你的父亲来莫斯科是因为他奉命行事。但我想要是事情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他不会杀了我们。他肯定会阻止我们,但会设法把我们带离莫斯科。他是一个好人,麦西先生。他是个值得你为之骄傲的父亲。说老实话,可能我还真有点那么爱上他呢。”

    最后,她扫了眼她的手表,拿起我带来的那束白色胡姬花。“我们还有点时间,所以要不你坐车跟我们一起走,麦西先生?我们可以在去机场时顺路把你送到你的旅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想顺便去诺夫德维奇看一下。”

    太阳已完全出来了,我们朝那两块墓地走去。

    拉琪尔守等在汽车里,阳光透过那些栗子树洒照下来,整个公墓看起来是另一番气象。天空是一片清澈碧蓝,那下午时分的暑气踟留在树下。一些老年妇女行走在树荫下的小道,手上拿着鲜花还有伏特加酒瓶,她们来此坐下边喝酒边跟她们的故亲絮叨着。

    当我们来到那两块墓碑石前面后,安娜·克霍列夫在每块石碑前放置了一束白胡姬。

    我随即退回身子,让她静静地念着她的最后离别祷词。她没有哭泣,但当她转回身来时,我看见她眼里的哀婉之色。

    “很早以前我就想好了,当那一天来临时,这就是我的最后安息之地,麦西先生。我知道伊凡,我的丈夫,他会理解的。”

    “我肯定他会。”我看着她,看到她棕色眸子里悠悠追思的眼神,不知说什么好。“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一定像场梦。”这是我唯一能安慰的话。

    “有时候我都在想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并在想谁又会相信这一切呢。”

    “我会。”

    她浅浅一笑,又想要说什么,朝那两块墓石扫了一眼,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知道,但随即她看起来又改变了主意并打了个寒战。

    “你准备走了吗,麦西先生?我恐怕墓地不是我喜欢的地方之一。即便是在这温暖、阳光明媚的莫斯科白天。”

    我点了点头,挽着她的手臂,然后我们朝汽车那边走回去。

    六个月以后,我听到说安娜·克霍列夫去世了。

    报纸上没说什么,但鲍博·维他利从兰格里打电话过来说他认为我可能想知道这个消息,她是在耶路撒冷的夏勒特医院去世的。她患的是肺癌。葬礼会在四天以后在莫斯科举行。我订了从华盛顿出发的机票,出于内心的情感,就想成为这道别场合中的一员。

    当我着陆在谢诺梅杰沃机场时,天正下着雪,俄罗斯的大草原和平野冻结硬实得就象一块隐伏着魅影的巨大的花毯似的。雪花在莫斯科的街道上漫天飞舞。这个国家又在经历着另一场严冬。我遥想当年埃历克斯·史朗斯基和安娜长途跋涉穿越俄罗斯大平原时,可能就是这副光景。

    在诺夫德维奇举行的葬礼只是一个很小规模。当我到达那里时,葬礼已经开始了。有六七个或者更多的以色列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聚站在敞开着的墓岤四边。一个东正教的神甫在为死者吟唱着他的祷词,大雪在我们四周密集狂舞着。

    我看见安娜·克霍列夫的外孙女挽着一个姿容秀丽、四十年纪的女子,我猜想那就是莎夏。她们俩人都面色苍白,表情哀戚。棺木打开着,我上前排着队,亲吻着安娜·克霍列夫那冰冷、大理石般的面颊,跟她作最后的道别。短暂的片刻,我俯视着她,觉得即便她已死了,人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美丽,然后我走回去,站在悼念人群的边上,那些掘墓人开始工作。

    也就在这时,一件令人意外而兴奋的事发生了。

    当我站在那里看着那棺木被缓缓地下放入那冻实的土中时,我注意到悼念的人群中,有一对老年夫妇手挽着手站着。那老妇的脸满是深深的皱纹,但在她包着的头巾下,我能看见她那灰白的头发里有一缕褪淡红色的。那男的是非常的衰老,他的身子因年迈弯得几乎像一张弓。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皮手套,套在他那僵硬的左手上。

    我只感到浑身打了个激灵。

    那对夫妇静候着,直等到那棺木被沉放到土里,然后那男的走上前去将一束冬季玫瑰放入敞开着的墓岤。他退回步子,又站在那里过了片刻,然后我看见他抬眼望着埃历克斯·史朗斯基的墓石。很长的时间里,那老人就站在那里,好似沉浸于回思之中,直到那个女的牵起他的手臂,在他的脸颊上嘬吻了一下,然后带着他转身离开了。

    当他们蹒跚着步子从我跟前走过时,我的大脑因兴奋而飞快地闪着念头。

    我的心怦怦狂跳着,然后探出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并用俄语发问道。“少校路金?是尤里·路金少校吗?”

    那老人怔住了身子,他那混浊的眼睛朝上看着,研究着我的脸。

    有一片刻,他看起来似乎不知所措,然后掉头扫了一眼他的妻子,最后用很低哑、衰弱的声音回答我的问题。

    “对不起,先生。你弄错了。我是姓斯代弗诺维奇。”

    那对夫妇继续走着。然后我想说什么,却想起来了这个姓,这是史朗斯基的家族姓,我整个人愣在那里。我看见那对老人迈进停在附近的黑色轿车里的一辆,轿车顺着狭窄的公墓小道驶离了,红色的尾灯最后消失在密集的雪片中。

    这是尤里·路金吗?

    或许吧。

    我倒希望认定他没像安娜·克霍列夫讲的那样真的死去了。

    但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找到了我自己所求的真相。我已经掘开了往事,了却了我的宿愿,现在是时候把它们掩埋起来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三块墓石,然后转过身朝公墓门口走回去。

    译后注

    诺夫德维奇公墓在许多中文媒体介绍里也被意译为“新圣女公墓”。诚如小说里所描述的那样,这个公墓安葬着许多苏联史上的名人,如政治家赫鲁晓夫,文学家契柯夫和钢琴音乐巨匠肖斯塔科维奇。即便在小说问世后,仍有新的名人被安葬在那里:戈尔巴乔夫的夫人赖莎,以及前不久去世的前俄罗斯总统叶利钦。

    小说中所提到的有些事是历史上确实发生过的事件,如尤里·路金执行逮捕行动所涉及到的“医生阴谋案件”;斯大林死后,流亡在欧洲的俄罗斯反苏组织的一些领导人突兀地纷纷被暗杀;以及斯大林临死前计划对犹太人的清洗。

    《雪狼》小说的原作者是格林·梅德(glenade)。他其实是个爱尔兰人,出生在都柏林。他曾经为爱尔兰航空公司工作了很多年,作为一名飞行驾驶训练员。后来又当过《爱尔兰时报》的记者,现在则是全职写书。他的第一部作品《勃兰登堡》在1994年出版后就引起了轰动。到目前为止,他共出过六部作品,全部被列为国际畅销小说(ternationalbestsellers),被翻译成二十多种文字而传播。不过我看过他的另一部作品《撒哈拉大沙漠》,跟《雪狼》相比要逊色很多。格林·梅德在编写《雪狼》这部作品时可说是化了很大的功夫,他采访了美国前情报官员联合会(afio),芬兰的反间谍机构(supo)并被允许接触到了一些机密资料,在莫斯科,他也得到了一些以前在克格勃工作过的人员帮助,为他提供资料。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爱沙尼亚,接触采访了古拉格的幸存者,从他们那里获得了第一手的,当时的背景资料。所以,小说《雪狼》里所描述到的当时苏联社会背景是很真实的,即使在我国,经历过文革时代的人,都会对这种描述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象安娜·克霍列夫的那种遭逢在当时是有着很大的代表性的,这是国家社会机器对个人、家庭的一种无情碾压,显得格外残酷,所以读来给人的震撼力很大。相形之下,史朗斯基的父母遭遇就显得不是太真实了,刻意堆砌、虚造的痕迹很浓。可以理解的是,出于创作的需要,作者对一些历史记载的事情在时间、地点上作了搬移。譬如“克格勃”这个名称其实是从1954年赫鲁晓夫当政后才开始有的。原作者也在附注中对此特意作了讲明。

    就我个人来说,确实是很喜欢《雪狼》这部小说。十年前当我第一次阅读到这部作品时,就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当时就发出感慨:这部小说要能被翻译成中文该有多好,有更多的人可以欣赏这部精彩的作品。整部小说不是一气呵成而翻译完的。前后断断续续地经过了五、六年的时间利用业余时的空隙才全部完成。这当中也经过不断的改动、雕琢。翻译过程中,我在上海也去跑了图书馆和党史书店查阅有关的政治、军事资料,核对书中的历史内容和名称。在国外的几年生活也增强了我对国外风土人情的感受和了解,这对我在翻译书中人物的形象刻画和情景对白时,对原作者的本意揣摩和感悟有着很大的帮助。这部翻译作品完成之后就被锁藏入自己的电脑里,不幸的是,因电脑的几次操作系统的转换和格式化,不慎将几个章节给弄丢了。现在终于又重新全补上了。不过我自认现在的翻译g情和灵感已远不如五年前的了,所以重补上的译段肯定是不如原来的了,这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我很高兴能有机会把自己的译作推出来供大家欣赏,这还得感激如今发达的网络时代。希望大家能喜欢这部小说。也希望大家能多写点评论反馈来捧捧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