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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风第2部分阅读

    开去,没一个不来嫖他。原先是五钱一夜,此时是一两一夜了。张三监生就三十两一个月,包他在虎丘铁佛房,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凭他杨先生支值买办,挥金如土,再不回家。有一只吴歌为证:绝标致个家婆捉来弗值钱,载搭子药弗杀个婆娘做一连,个样事务是五百年前冤,魂帐舍子个黄金去抱绿砖。

    且说张三监生的娘子在家,不见丈夫回来,五六日里,还日日望、夜夜望,指望等他到眼前,数落他一番。五六日后,觉得难过了。有个书房小厮,唤做阿龙,是张三监生跟出跟入的,年方十五岁,极是伶俐。三娘子问道:「相公在何处?」阿龙乖人,怕家主婆怪。一五一十,把三监生在铁佛房包了鸩张三,每事托杨先生,故此我们两三个跟随,是伴当轮流回家。没什么事做的话,一二说个明白。三娘子道:「你几时领我到虎丘去,等我与他吵闹一场。」阿龙道:「三娘娘要去,等我悄悄跟着,到了二山门。三娘娘却自己上岸,问了铁佛房。进去时节,不畏与三相公吵闹。只高声骂那篾片杨先生一顿,弄得他去。三相公自然有回头的日子。」三娘子道:「你晓得帮衬我,少不得慢慢的把你个大大好处。」这小厮生得也好,极有知觉。就手舞足蹈,撺掇三娘子明日早去。

    莫说三娘子打点到虎丘去。却说杨先生要说法学生银子,唆这鸩张三,要往观音山游赵家坟。张三监生就托杨先生叫了一只大游船,摆了酒席。凭他请了几个吹客,老早的都下了船,往观音山去了。

    三娘子不晓得一些,在家吃了早饭,叫阿龙叫下了荡河船。把房门锁好,家里事吩咐陪嫁来的家人媳妇:「好好照管,我就回来的。」只跟了一个大丫头唤做秋花,一个中丫头唤做文璧。反出了齐门,打桐桥出头。一径到虎丘来。在二山门上了岸,问到铁佛房来。静悄悄的,并不听得人声,敲了一会门,一个老香火,一个光头小厮,走出来。

    三娘子问道:「张三相公在里面么?」老香火道:「一个人也没在这里,连老师太、小师父们,都陪了张三相公游观音山去了。」三娘子道:「有这样不凑巧!」如何特地来又撞不着,倒不要说破了。带了两个丫头,打从旧路走回。

    走不上半箭地,阿龙来了。说了缘由,阿龙道:「三娘子何不上山去走走?」三娘子道:「从不听见虎丘山上,有良家游玩。」阿龙道:「那个认得是张三娘娘?不妨得。上山有个悟石轩,正在五十三参石抬边,好看得紧。他家有五个师父,唤做云锡,与我相熟。他那里有好茶,又打得好饼,三娘娘到那里坐坐,吃些饼回去。省得再一会儿饿了。」三娘子依了他言语,慢慢的步上去。

    只是九月天气游人正多,才出门的良家妇女,红了脸,进不得、退不得。走了好一会,才到了悟石轩。埋怨阿龙道:「你撺掇我上来,一路人多得紧,教我好生没趣。」阿龙道:「不妨,没人认得。」三娘子把一块银子,约莫重四五钱,叫阿龙递与师父打饼去。

    不多时,云锡送茶进来,三娘子羞得没躲闪处,云锡作了揖,留了茶自去。三娘子道:「停会儿有个小路下船便好。」阿龙道:「等我叫小船泊在小武当,娘娘打从后山下船,便人少了。」三娘子道:「快去!快去!吃了饼,快些下船回家。」

    阿龙跑去叫小船了。两个丫头也是从不曾出门的,见这山上有趣,东走西奔,乱乱的顽耍。三娘子靠在窗上,看那下面,只见一个和尚,走到窗底下,掀开衣服,扯掉裤子,小解起来。三娘子见四下没人,忽然动个念头,要看看别张,比我家丈夫的如何?只因连日不曾有这宝货,故此巴不能够见见儿。不看犹可,看了吃一大惊,比张三监生的,长一寸、大一围。那和尚把手捻着,撒完了尿,洒洒尿头。这东西忽然硬起来,竟如小棒槌。三娘子心下想道:「前日三相公的,已有趣得极了。这个长长大大的,还不知怎么快活哩?」心下想着,1b1里就流了好些马蚤水。

    不一时,两个丫头来了,饼也来了,叫小船的阿龙也来了。三娘子忙忙的吃了些饼,又催促两个丫头与阿龙都吃了,打从塔边下了坡儿,过了小武当小石桥,下了船,回家去了。

    心里只记挂着长长大大的东西,夜里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起来小解了,只见油灯半明不减,剔了剔灯。待要去睡,单衾孤枕,实是难熬。原穿着上衣,不穿下衣的。九月天气,还不十分寒冷,反把裙子束了腰,坐在灯下,想那长长大大的东西。痴痴呆呆,活像等丈夫的那时节。

    是二更多天气,只听见外面敲门,渐渐的敲房门了。三娘子道:「诧异,这时节谁敲我房门?」问道:「是那个?」外面应道:「是我!」却是张三监生的声音。三娘子又喜又恼,却为想几久了,怕一闹便不得弄弄。只得忍着气,自去开了门,半恼不恼的道:「恭喜,什么风吹得你回来?」张三监生道:「想你,回来了。」三娘子叫起丫头来,快收拾茶水,相公回来了。

    张三监生道:「杨先生在外面,再收拾些现成酒,我与杨先生吃了来睡。跟随的人,再煮些粥与他们吃。」张三监生见三娘子只暖束着裙,一把抱在身上,问道:「为何此时不睡?」三娘子道:「独自一个睡不着,起来小解。正值你这冤家来了。待我去取些吃酒的物事,你快去陪杨先生吃些酒,快些进来罢。如今我一定睡得着了。」张三监生起身自去。

    三娘子走到外房,叫跟随去的张成来问:「为何相公久不归,今日忽然夜归,必有缘故。」张成低低的道:「今日那三娘同游赵家坟。铁佛房两三个和尚相公都请他去的。谁知中年那一个和尚,想是与那三娘平常有一手儿,今日背着众人,在梓金阁后,与三娘亲了个嘴。三相公看见了,着实发作了一场,把小娘打发了,自己也不到铁佛房去,连夜回家。三娘娘只做不知,竟不说破的到好。」三娘子道:「我自然不说破。相公如今可也羞了。」

    不一时,张三监生吃完了酒,吩咐拿了铺盖出去,洗刮了手脚,上床同睡。他原是个没正经的少年,因恼了那鸩张三,觉得自己的有趣了。况且三娘子的面庞,好似鸩张三几倍;三娘子小似鸩张三年纪几年。这时提起两脚,耸身大弄。三娘子久旷的女子,如饥得食,如渴得浆。两个尽情欢会,弄到四更,三娘子也忘记日间见的几,长似这几,大似这几了。哼哼哈哈,出许多马蚤模样来。张三监生一泄如注。那知三娘子经净得两日,就是这一弄,得了个男胎。有诗为证:岂是寻常便得胎,姻缘注定数应该;若非此夜经初净,他日如他来不来。

    这一夜男欢女爱,竟与初缔姻时节也差不多。只是张三监生性好游荡,过了一两日,又想出门走走。

    徐家大小两个,趁丈夫往京,又来勾引他。杨先生恐怕又往徐家,没自己的想头,发出一段正经议论来,道:「这徐家是你令先尊起病的根,切不可再去。况且偷良家女人,到底有是非口舌。闻得几子门新梳拢一个小姊妹,唤做候双,标致得紧,又好酒量,也唱得几个小曲儿。不如在虎丘另寻个下处,包他个把月,倒是好的。况且十月朝近了,我陪你看看会去。」

    张三监生听了这段说话,魂也不在身上了。进房对三娘子道:「我要到虎丘看十月朝的会,十日半月便回,你是家主婆,一应家里事务,与我在外的费用,你可一一料理。虽然独自在家,就多费了些。我家私大,料不计较。」三娘子道:「你去自去,但须常来家走走。不要整个月丢着我,使我孤孤零零。我也要嫖起来的呢!」张三监生笑了笑儿。又带了几十两纹银,包那小娘去了。

    那知候双是个雏妓,老实得紧。同这三监生住在半塘寺东房,一步也不离。吃酒便吃酒,射1b1便射1b1,样样顺着嫖客,不像鸩张三老妓j滑。张三监生爱他如至宝一般,再也不回家来。

    三娘子只说要上帐,吩咐留识字的阿龙,在家写帐。实是见他面庞也好,心性又乖,有收用他的意思。阿龙却因年小,不晓其意。三娘子每夜自睡,好不难过。常日里走到大门首,看那街上人,来来往往:长的、短的、肥的、瘦的、好的、歹的,眼里十分动火,实与自己无干。偶然一日,见了个标致的小官,打扮又异样风流,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他下去。夜里半夜睡不着,才合了眼,只见那小官打从窗里跳进来,三娘子心下想道:「不叫破的好,只当睡着了,不言语,不动弹,看他怎么?」那小官扒上床来,搂住了,叫一声:「心肝!我来了!」陡然掀开了被,提起两脚,把一张大几,插画1b1里去了。三娘子快活难当,哼哼唧唧起来,一身冷汗。忽然惊醒,却是南柯一梦。有一挂枝儿为证:梦儿里梦见冤家到,梦儿里把手搂抱着。梦儿里把乖亲叫,梦儿里成凤友,梦儿里配鸾交,梦儿里交欢也,梦儿里又交了。

    三娘子醒转来,孤孤凄凄好不难过。叹了几口气,看看灯,还明晃晃的。那时节十一月初旬天气,披了小锦袄,把裙暖束了。扒起床来,叫起大丫头秋花,那秋花正醒着,一叫就应。三娘子道:「你为何也睡不着?」秋花笑了笑儿道:「娘娘睡不着,不知为何我也睡不着。」三娘子道:「这丫头奇怪!我实是想相公,你是想那个呢?」秋花道:「娘娘想相公,相公不想娘娘。我是娘娘心腹丫头,何不活动一活动儿?乾守着这样寡?」三娘子笑道:「这丫头好胡说,重门深院,叫那个来活动活动儿呢?」秋花道:「娘娘要活动,厅后头轩子里,就有个阿龙睡着哩!」三娘子道:「这小厮倒也生得好,又乖巧,只是年纪忒小,我实是挑他过,也全然不知。」秋花道:「不知么?他倒搂了我三四遭,被我骂了,才跑了。」三娘子道:「既如此,你如今悄悄开门出去,叫他进来,只说:『怕娘娘听见,我先走一步,在外间春凳上等你。』你进来了,我在外间春凳躺着,他只道是你,定然大胆弄起来了。若是好,再做商量,若是不中用,只是你认帐罢了。」秋花久有阿龙的心,得了这句话,笑嘻嘻开了房门出去。

    走到轩子里,谁知阿龙正起来小解。那时初七八,略有些月光,问道:「是谁?」秋花道:「是我!」阿龙问其来意,秋花把三娘子的意思都说与他,又道:「你只依计而行,且待弄过了,看娘娘怎么,切不可说我曾通知你。」阿龙先要与秋花试试儿,秋花道:「贼囚,怕没有日子么?」阿龙年纪虽小,却是张三监生弄过后庭花的,晓得了几分,搂住秋花亲嘴,又去摸他的小1b1儿,未兔耽搁了小一会儿。

    三娘子早在外间春凳上等着,好不心焦,想道:「为何不来了?莫不那阿龙不敢进来,就在轩子里弄耸?料这丫头不敢!」只见秋花跑进来,往里房去了。三娘子即忙躺下,随后阿龙大模大样走到春凳边,摸着是个人,就把手摸摸1b1。不管三七廿一,一张几直捣进去了。只因三娘子有几个月身孕,1b1心直拱在中间。阿龙直射在花心上。三娘子也就十分爽利,哼哼唧唧,弄了更多天,阿龙泄了。

    三娘子心上,有二三分爱他,就叫

    :「阿龙,你可晓得是我?」阿龙也不吃惊,只说道:「秋姐叫我来的。」三娘子道:「他说我叫你么?」阿龙道:「不曾说。只是我近了身,喷鼻香;不是那油烟臭,就晓得是娘娘了。」三娘子笑道:「这小奴才,好不会说话。如今既明明晓得了,可跟我床上去睡。」阿龙跟了三娘子,大模大样上床去大弄。三娘子吩咐秋花

    :「且关上了门,明早等他出去,我少不得赏你一套衣裙。」秋花自去,两个自弄,好不亲热。从此阿龙夜夜进房来,秋花也被他替己上了手。

    未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倾赀结客无虚夜破璧迎郎有剩欢

    万古情生情死,四时水落花流。花随去水不知愁,错认常开时候。得趣郎镌心上,失欢人皱眉头。朝张暮李不知休,病酒又还中酒。《西江月》

    且说张三监生,被雏妓哄熟了,又有杨先生帮衬,索性长包了候双,终日游山玩景。亏得家私富厚,还不至十分零落。只可怜丢了三娘子,无聊无赖,倒凭那阿龙受用。

    光阴似箭,不觉半年光景。三娘子心上又想尝个新滋味,只是还有些怕羞。偶然一日,与阿龙闲话中间,说起:「家里张成,有些觉了阿龙的事,言语跷蹊,我定然寻个事故,打发他不用了。但你今年已成十七岁,渐觉出入房户,有些不雅。你若说定一心一意,帮衬我寻标致儿郎,悄悄偷两遭儿,我便做主把秋花与你做老婆,再与相公说了,各栈房帐目,不用了张成,用你去管,好么?」阿龙道:「多承娘娘好意,杀身难报。只是我有了老婆,娘娘有了人往来,我依旧要与娘娘弄弄呢。」三娘子道:「一向相公一个月在家只一两夜,亏你相伴我,难道我就丢了你?」阿龙道:「娘娘吩咐寻人,须是中得娘娘的意,才敢领来。只是一件,张俊、张恩原没权柄,他妻子又都好,不敢违拗主母。张成自恃管帐的管家,要查头查脚,不当稳便。」三娘子道:「这番相公回来,我自有区处。先打发了去,就不妨事了。」正是: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话说张成是个乖巧的,他妻王氏,生得有几分颜色,张老监生与张三监生都与他有一手儿。故此把各帐目,与张成管了。张成凭他与家主偷,他自然也凭老公做些歹事了。曾说起:「三娘娘光景,不像独守空房的,毕竟被阿龙小奴才受用了。」张成道:「阿龙里面衣服簇新,丝稠绫绢那里来的?我久已疑心。这关系相公体面,不可声张。只是有些气不过,你如何设法,等我也得受用,骗娘娘些银子也好。」

    王氏道:「这不难。娘娘里房门,从来我在里面上宿,再不见关,进去最容易。外房一带短窗,都日日扣着。短窗通着厅后西轩一带。等我今日下午,悄然把窗扣开了两个,你夜里轻轻开了两扇短窗,扒将进去,竟到房里床前,若娘娘同阿龙睡着,你只当捉头,不怕不从,若不见阿龙,便不可造次。娘娘醒的,跪下求告;娘娘睡着,耸身一弄。弄过了,便不怕发怒了。」张成满心欢喜,依计而行,不在话下。

    且说三娘子要打发碍眼的张成。这日午后,吩咐阿龙:「快往半塘,请相公暂时回来,宁可就去。三娘娘有正事商量哩!」张三监生正请客吃酒,一只游船泊在半塘寺前,就留阿龙在那里伏事,不得回家。三娘子已是惯弄久了,却也不在心上,竟自闭门睡了。

    二更天气,大胆张成,轻轻开了短窗,扒将进去。里房门果然掩着不曾闩紧。又轻轻推开一半,捱身入门。桌上灯半明不减,他不吹熄。轻脚轻步,走到床前。三娘子正呼呼的睡着,他依了老婆王氏教法,脱了上下衣服,钻身入被。把三娘子提起两脚,挺着铁硬东西,捣将进去。三娘子梦中快活醒了,半醒不睡,还只道阿龙。弄了半个时辰,哼哼哈哈了一阵,觉得里那件东西,比阿龙的长半寸、大一围,硬不可言。才晓得不是阿龙了。忙问道:「你是那个?敢如此放肆!」那人道:「娘娘,是小人张成,来伏事娘娘。」三娘子大叫起来道:「奴才!这等可恶!秋花、文璧快些起来!」秋花先应道:「来了!」张成慌了手脚,依旧打短窗里走了。三娘子剔起残灯,大嚷大乱,看看短窗开着两扇,才知他打从这里进来。但不知怎生开了窗扣。三娘子叫秋花开门出去,叫起人来。秋花道:「娘娘不可开门。他情知罪犯重了。夜晚头间,拖刀弄剑,怎生区处?不如等天明一家都起来了,好与他理论。」三娘子道:「丫头倒有见识,今日阿龙不回,一定相公留着,清早同来,也未可知。」秋花道:「娘娘极说得是。」

    大家坐着,说些闲话。三娘子道:「这奴才,比阿龙弄得好些,只是阿龙是心腹了。左右相公嫖,我也嫖,要他寻几个好的,往来几时,也不枉人生一世。大奴才就要吃醋拈酸,把我占住了。我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