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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魔记第32部分阅读

    军,搅动得一河浊水巨浪滔天。却听水面上一阵喧哗,隐隐骂战声传来。

    有一耳尖的鱼妖叫道:“神君,外面有人骂战!”

    阴阳神君只把怪眼一翻,道:“我已知晓,休得管它!眼下操练紧要。”

    骂战声越来越大,阴阳神君渐感不耐烦,着了探子去看。

    一头人身鱼头小妖跃出,片刻回报道:“神君不好了,山上的朱六郎率了一支人马,又来马蚤扰了!”

    阴阳神君与朱六交手数十次,相互知已知彼。一年来阴阳神君约战数次,凭了手中的一河玄水珠大占上风。后几次朱六深居简出,紧守门户,不敢出战。如今这个朱六敢主动地上门挑战,定然有所倚仗。

    想到此中关节,这阴阳神君自觉得意,嘿嘿一笑后,将身一晃悄悄浮上水面,紧贴了水皮将身子在水下隐住了,只一双眼睛破开水面偷偷窥探。

    东岸边的一方巨石上,十余头小妖手持了明晃晃的兵刃正自声嘶力竭地大骂不止。半空中,朱六独自一人驾了风,左手遮了凉棚眺望着水面。阴阳神君见朱六仍不过率了原来几名落魄的手下,虽然气势汹汹了些,却四周空旷,并无外人相助,放下心来。

    当即阴阳神君扯身返回洞府,点齐了数十头水妖,破开水面杀出。

    朱六方才见河水翻翻滚滚,河中心一处却波澜不惊,已知阴阳神君正在暗中窥伺,不禁一时哑然失笑,暗道鱼儿将要上钩了。

    不多时,果见水面动荡不安起来,片刻一道河水冲天而起,浪头上站立着一支人马。中间一怪生得奇异,长有一左一右两颗头颅,每一颗头颅皆较常人小得多,左首面色黎黑,右首却面色纯白,正是阴阳神君。阴阳神君左方持着一柄明晃晃的三股御水叉,趾高气扬。一干鱼虾河蚌化就小妖随了身后,颇有威势。

    阴阳神君的一颗左首轻轻一摇,一张黑脸横眉立目,抢先说话道:“兀那猪头六,本君未去寻你的晦气,你却主动送上门来,难不成一颗猪脑大坏了?”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与六哥邻里情深。”右首白脸却双眉一展,笑容可掬,“如今六哥远道而来,何不到舍下略作歇息,好生叙旧一番?”

    左首黑脸双眉一蹙,怒喝道:“休要与他啰里啰嗦,我等与老猪头争斗多年,仇深似海,今日他欺上门来,便让他有去无回!”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白脸嘿嘿一笑,“双方坐了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一团和和气气,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成就了一番佳话,岂不是天下的一大美事?”

    这阴阳神君生就了一副怪异的阴阳脸,说话时也是与众不同。两只头颅先后说话,一怒一喜,一唱一和。白脸儿主吉,黑脸儿主凶,却以最先说话的那一颗头颅作主,另一颗不过起了扰乱之功。方才都是一张黑脸儿先说话,自然是以左一颗头颅的主意为准。

    相识多年,朱六倒也见怪不怪,嘿嘿一笑道:“有胆色要战便战,痛痛快快,莫阴阳怪气地着人烦恼!”

    左首黑脸闻言大怒,发一声吼,喝道:“敢说某家无胆色,气煞我了!”

    “慢来,慢来!”右首白脸却笑道,“凡事以和为贵,随随便便地大打出手,传了出去,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阴阳神君的两颗头颅一番争论,各据一词,别人只道非得辩出个高下方可。不想这阴阳神君的右首白脸话音一落,左手一抬,冷不防地就是一叉掷出。眨眼间这柄三股御水叉化作了三股浑黄的滔天巨浪,带动了一道磅礴水气直冲朱六飞去。

    这一叉毫无迹象,说来便来。

    若是换作了别人,被阴阳神君的两颗阴阳头颅扰乱了心神,恐怕早就已经吃了亏,但知根知底的朱六早有防备,飞来石劈手飞出,将三道巨浪挡下,随后反手还了一记势大力沉的黑手。阴阳神君不慌不忙地右手一招,浊水河中立时飞起一股方圆数丈宽的冲天巨浪,迎头将击来的大力黑手势头消了去。

    左首叫道:“没想到半年来老猪头闭门不出,本事倒尚未撂下,再吃我一叉!”

    “朱六哥日日勤修苦练,自然本事还在。”右首在一侧阴阴笑道,“如今当徐图谋之,方为上策!”

    话音刚落,阴阳神君又是冷不防地一叉飞出。

    双方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翻翻滚滚地直斗了半个时辰。两方观战小妖也不闲着,各为其主,摇旗呐喊。流云山上的小妖不知何处寻了一面破鼓,咚咚敲起,水中小妖则大吹法螺,一时间呐喊助威声,鼓号声,喊杀声,响成了一片。

    第三十九章 一河玄水珠,神君中计

    更新时间:2012-10-22

    这阴阳神君乃是一头水妖,借了水势方大有作为。如今起在空中便力有不逮,渐渐势衰。再斗下去,势必要落得个战败而逃的下场,阴阳神君的黑脸张口一吐,手中立时多了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此珠不过鸡蛋般大小,碧光莹莹,闪烁着圆润的光芒。一众水妖尽皆欢腾,想必早已见识了此珠的厉害,只道此珠一出,接下来取胜定然是手到擒来。

    阴阳神君左首叫道:“老猪休走,再来尝一尝本神君一河玄水珠的滋味!”

    右首忙笑道:“手下留情,且莫伤了六哥的性命,落人话柄!”

    说完,阴阳神君右臂一扬,劈手将一河玄水珠祭在空中。这颗一河玄水珠起在半空,瞬间碧光大放,内中跳出一个小白人儿来,小人儿不过拇指大小,身后背负着两片色彩斑斓的贝壳,乃是一只小蚌。小人儿手中持了一杆小旗儿,嘿嘿一笑,将手中旗的儿只一挥,珠中立时喷薄而出一道碧水,直有数百丈长,浩浩荡荡,直冲朱六冲了去。

    这一道碧水覆盖方圆数十丈,将一方天空染成绿色,峰头处激浪滚滚,化作了一张巨口,内中巨浪飞旋,直欲将一切吞噬,端的声势浩大。

    朱六前番吃了大亏,此时见到仍然胆战心惊,知不能抵挡,叫一声:“好家伙,宝珠厉害,我去也!”将飞来石一收,驾风直往西北败退下去。

    见得了势,阴阳神君左首叫道:“宜将余勇追穷寇,我等追了上去,将其生擒活捉了,做了红烧肉品尝一番,如何?”

    “有道是穷寇莫追!”右首一头却笑道,“万一不惧中了敌人的埋伏,却是不美!”

    这阴阳神君生得二首,这两首的思路截然不同,整天辩论不休,互不相让,此时左首先说话,自然以左首的意见占了上风,当即阴阳神君将手一挥,指挥了一河玄水珠,起一片蓝色水雾一路掩杀了过去。

    二妖一前一后地奔出十余里,离浊水河渐远。前方群山环绕,山腰间流云朵朵,幽静无比。朱六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潇洒地负了手,竟莫明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

    阴阳神君正追得畅快,眼见朱六突然诡异地停住,不由一怔,立生了警觉,当即将一河玄水珠定住了,峰头处忽伸忽缩地变幻不定。

    随后二颗小小的阴阳头颅转动着,将四只眼睛左右环顾。

    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状,这阴阳神君四只眼珠一转,却是右首白脸先开了口,仍然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笑道:“此地四处无人,却幽林密布,暗藏杀机,而且我等已离老家渐行渐远,不若就此离去,方为稳妥之计!”

    左首摇头喝道:“不妥,这老猪头此时已经黔驴技穷,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唱得一出空城计而已,莫被其相欺了,应一鼓作气将其拿下……”

    随后阴阳神君冲了一河玄水珠一点,小白人儿一闪没入了珠中,玄妙的碧水也倏忽收入珠内。阴阳神君将身上的水气一收,扯身照了原路疾速便回。

    别人不知晓,朱六与其交锋数次,已摸清了二首的话语规律,知道这个阴阳神君起了逃心,急冲了空中一片的白云喝道:“敌人要逃,二弟速速动手!”

    朱六的话音一落,半空中一片白云中立时伸出了一只虚虚幻幻的拳头来,悄无声息落下。却是袁飞依计隐在了乾坤飞云罩中,之前一直悄悄地跟随在身后,听到朱六呼唤,不容分说地就是一记太上幻魔拳击出。

    阴阳神君虽然生有二首,查视范围宽广一些,方才只道周围无人,却忽视了头顶,浑没想到天上的一朵寻常的白云后竟大有玄机。阴阳神君猝不及防,知已躲不过,百忙间将两颗头颅往下一缩,竟倏然间回到了体内。

    袁飞蓄谋已久,这一记太上幻魔拳势大力沉,正中妖身,登时将阴阳神君击飞了出去。

    其实袁飞方才早已看出这阴阳神君乃是一只生就了双头的千年老龟化生,知道但凡龟族,甲壳坚硬,防御力极强,方才这一拳就并不留情,全力击出。此时一击之后,暗暗心惊,果然方才触及处竟坚韧异常,如遇金铜一般,而且还隐然生出真气回荡反冲之势。

    再看阴阳神君,空中翻了几个筋斗,竟双头露出,将身一扭,直往浊水河方向奔去。

    袁飞暗道一声可惜,心道不知三弟手段如何,此时着落你身上了。

    阴阳神君被袁飞一拳击中,五脏六腑直如翻江倒海一般,已隐隐受了轻伤。虽然凭了一身天然龟甲保全了性命,却也头晕脑胀。阴阳神君本能借了空中翻滚之机,略略辨别了方向,急急闷头直往浊水河方向逃去。

    阴阳神君慌不择路奔行,远远前方浊水河近在眼前,心头喜悦。

    却听半空中一声轻喝:“神君慢行!”

    隐觉身后飞来一人,紧接着白光一闪,一阵非兰非麝的异香扑鼻而来,通身舒泰受用之极,只想一生一世地闻了,没想到之后脑中登时一晕,失去了知觉。

    ……

    半日后,阴阳神君悠悠醒来,见自己被一条黑丝绑缚了,身处流云山朱六洞府中。一侧站立三人,正微微而笑。这三人中猪妖朱六自是熟识,另外两人乃两个少年,眉眼大致相似,不过一人皮色微黑,穿一袭青袍,另一人则面孔白晰,身着红衣,二人正是袁飞与李乾元。

    这头不可一世的老乌龟知道已成了昔日仇敌的阶下囚,一左一右的阴阳脸皆神色萎靡,只一言不发。

    朱六笑道:“如今神君为我兄弟三人所擒,可有话讲?”

    二首垂头思索了半天,右首讪笑道:“本君本事不济,如今失手被擒,已无话可说,我等商量再三,希望六哥过往不咎,我们愿降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凶眉恶目的一张黑脸面容惨淡,发一声大为不甘的低吼,“本君愿降,唯三位马首是瞻。”

    如今这阴阳神君被擒,无了往昔的气势,二首竟少有的隐然意见大致。

    朱六见其白脸说话,黑脸并不反驳,知道其是真心归顺,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神君愿弃暗投明,真是可喜可贺呀!”说完,抬手一点,缚在阴阳神君身上的一道坚韧的猪鬃丝立时消失,随后朱六伸手将阴阳神君双手扶起。

    阴阳神君一张口吐出一河玄水珠,双手捧在了手心,献至朱六面前。

    右首的白脸苦笑道:“此珠唤作一河玄水珠,因珠中摄入了近一河的净水,因而得名。老奴愿将这颗宝珠献出,以谢三位主公的不杀之恩。”

    既已归降,此时阴阳神君不敢再自称“神君”之号,自称也成了老奴。

    听阴阳神君这一说,朱六方悟出山下浊水河的来源,怪不得浊水河的河水浑黄不堪,原来竟是被一河玄水珠将河水中的净水吸去大半所致。

    在这颗奇妙的一河玄水珠下吃亏不少,朱六对其倒极是眼热,正欲将其取了来。却眼珠一转,暗道一声忒也鲁莽,既然这老乌龟已经投降,莫如显得大度一些,收摄了人心方为上策。而且今日能够擒拿了这只老乌龟,并非自己一人之功。一念及此,朱六便道:“神君真心献宝,实乃幸事。不过我老猪乃是一只旱鸭子,不识水性,要之无用……”

    随后朱六将头转了,道:“两位兄弟如有所需,不必客气!”

    袁飞与李乾元两人也摇了摇手。

    袁飞身边有化魔童子,噬秽黑蟾,袋中有翎羽箭,七煞玲珑伞,并不贪图此珠。而李乾元却是方才取了骷髅骨核时险致两位兄长耻笑,如今再伸手讨要,恐之后一辈子为两人瞧不起,因小失大地落了下乘。

    见无人来取,这头老乌龟眼珠一转,忙不迭地将一河玄水珠收起,右首白脸笑容满面,道:“三位主公见利而心不动,老奴此时方知,果然乃是真豪杰!”

    左首黑脸正色道:“老奴倒有一事请教,最后一击出自哪位主公之手?”

    李乾元笑道:“乃是李乾元所发,有何不妥?”

    朱六闻言一怔,双眼就是一瞪,喝道:“你这老乌龟乃是何意,可是怀恨在心?”

    “非也,非也!”见朱六起了疑心,阴阳神君右首急忙满脸堆起了笑意,“乃是李主公的身上有一股天然异香,深得我等之心!”

    “正是,正是!”左首连连点头,随后略略回味,似乎陷入了无比陶醉之中,“李主公所发的这一道香气玄妙无比,闻之飘飘欲仙,世间罕有。如能每日闻得到,该是何等美事!”

    朱六哈哈大笑,道:“我与三弟初识时也有同感,且觉得似曾相识,便大生亲近之意。初时还道是女子体香,时间久了,知三弟确是男儿之身。真是奇哉,妙哉!”

    第四十章 乾元收老桂,神水洞

    更新时间:2012-10-22

    一番话将一个平素腼腆的李乾元说得大窘,讷讷了半天,方道:“诸位兄弟见笑了,李乾元也不想如此,着人误会。却生时便身具此香,乃天意所为,非人力所能改……”

    却听“扑通”一声,阴阳神君倒头拜倒在李乾元面前,二首齐声道:“老奴愿立下血誓,誓死追随李主公,伴了左右,终生不悔!”

    阴阳二首面色坦诚,显非做作,却是阴阳神君为李乾元奇异的体香所诱,自甘做了奴仆。

    袁飞知有得力手下的好处,急忙催促道:“神君的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三弟休要推让,莫误了大好机缘。”

    朱六也觉阴阳神君虽然降了,不过多年来结怨太深,留在自己身边终觉有芒刺在背之感,如今他愿跟随了李乾元,倒也正合时宜。

    当即朱六笑道:“恭喜三弟,有神君相助,早日成就大事,指日可待!”

    这个阴阳神君手段倒也高强,尤其是他手中的一河玄水珠威力强大,来日冲击赏功除妖榜时正是一得力臂助。一念及此,李乾元连忙面带笑意地伸手将其扶起,随后将一滴精血送入了阴阳神君的妖丹中,自此订下了血誓。血誓一成,将终生不渝。这阴阳神君下此狠心,等于是自此将自己的全副身家性命交托给了李乾元,一旦李乾元身死,作为血誓仆人,无了血誓主体,必然暴体而亡。

    阴阳神君黯然片刻,随后换作了一脸喜色。左首笑道:“主公想必已晓得老奴的根脚,以后可称老奴为老桂即可!”李乾元记下。

    几日来喜事不断,三人成就了兄弟,收了阴阳神君,李乾元得了能仆。把个流云山上的朱大王喜极,吩咐手下摆庆功宴,全体小妖参与。一众小妖们虽然未曾出手,但却呐喊助威有功,一时流云洞内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热闹非凡,直至夜半时分众妖方恋恋不舍地散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三人聚首。

    虽然收降了浊水河中的水妖头领阴阳神君,但朱六思量河中的精锐小妖尚在,终究是一大后患,不久四人将离开流云山,这些水妖无了约束,一旦兴风作浪起来,双方必将又是一番大动干戈。三人略作商议,便由老桂前去安抚河中的一干水妖。

    老桂领命要去,李乾元自愿相伴。

    主仆初成,诸多陌生,李乾元此举正好增进主仆间的感情,老桂子自是万般高兴,暗道未跟错了主人。老桂所持的三股御水叉当日跌落在山崖中,为乱云山小妖寻回,既已归降,便还了老桂。

    老桂手中握了三股御水叉,二人出得洞来。

    对待主人,这老桂自思一张黑脸不自觉凶巴巴地,恐怕惹了主人不快,便定下来自此只将一张左首笑脸相向,当即谄笑道:“主公,眼下老奴有一事相询。”

    李乾元笑道:“你我既为主仆,休要吞吞吐吐,不知何事?”

    老桂面色一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