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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说谎第2部分阅读

他忽然有喝酒的欲望,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等他发觉时人居然已经站在“玫瑰”校门口了。老实说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告诉警卫他要找苏弄影。

    那时候他完全没想过她是阿涛的女朋友,事实上他把小苹、阿涛和他的三角恋情全给拋在一旁;直到看见她站在眼前,听见她说的话,现实才又回到他脑中。

    是啊,他为什么会来找她?如果不是为了小苹,不是为了阿涛,那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找个喝酒的伴,真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是藏在心里,而是清楚说出口的。

    她显然也听见了,此刻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如果你找的是酒伴,应该有比我更好的人选吧?”她问。

    宋观浪又是低头不话。

    好象没办法丢下这样的他不管啊,苏弄影忽然有这么个想法;接着便高高地耸起眉来。

    她是哪根筋不对了?一直都不怎么丰富的同情心近来简直就像淹大水似的四处泛滥,宋观涛也好,宋观浪也罢,这两兄弟原本都跟她八竿子打不在一块的,瞧她给自己找来什么而烦,真是,搞什么啊?

    别理会他,转身回宿舍去吧,苏弄影是这么想的,然而看着他站在那里,那么大个块头却有气无力的,她的两只脚就像钉在地上似的,居然走不开了。

    终于她看了看逐渐转为深蓝色的天空,轻叹道:

    “说起酒,我喝过的就只有调酒课时同学调的鸡尾酒,这样也可以吗?”

    虽然不是非常明白她的意思,宋观浪仍然点了点头。

    “你会负责送我回来吧?一定得叫出租车,酒后开车是很危险的。”

    宋观浪睁大了眼睛,忙又点点头。

    “还有,我可没带钱包出来喔。”

    “这你不用担心。”

    苏弄影点头。

    “那么就走吧,如你所愿去喝几杯。”她说。

    “你……你愿意?”

    “喝酒而已不是吗?”

    宋观浪盯着她看,半晌后道:

    “谢谢。”

    苏弄影挥着手往前走。

    “记得在十一点以前送我回来。”她说着笑了起来。

    “好象偷偷参加舞会的灰姑娘哪。”

    结果被送回家的是宋观浪。苏弄影简直是作梦都想不到。

    一上他的车她就问了:

    “想上什么样的地方喝酒?”

    “什么地方都可以。”他这么回答。

    于是车子驶向市区,在一家招牌醒目的啤酒屋附近停下。

    两人走进啤酒屋并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宋观浪要了两杯生啤酒,苏弄影则是点了许多自己想吃的小菜和点心。在等候服务生上菜的空档她忽然想,这或许是她长这么大以来首次的自我放纵吧?因为对自己的酒量认知不深,苏弄影多半时间都在动筷子吃东西,口渴时才捧起啤酒轻辍浅尝,反观宋观浪就不同了,他大口大口地喝着杯中金黄铯的液体,根本就没碰筷子,也很少开口说话。

    “不谈我和你弟弟之间的‘不伦之恋’吗?”惯于享受寂静的她,这会儿却得扮演打破沉默的多话者角色。

    “不。”宋观浪抬头看她,嘴角嘲讽地扬起。“不谈那个,今晚我不想提起阿涛,不想听见他的名字。”

    “哦?”虽然感觉疑惑,苏弄影却没有多说什么,看看他那副拿酒当水喝的模样,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吧?

    这就是他们在啤酒屋仅有的谈话,如果他要的是安静,又何必找什么伴呢?一个人出来不是最好?

    苏弄影静静吃她的东西,看着他一大口、一大口喝光了杯中的啤酒,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一杯。

    几分钟就解决了这么一大杯啤酒,酒量不差嘛。瞧瞧她的杯子,还有八分满呢。

    苏弄影才这么想着,碰的一声,旁边的人已经趴在桌上了,碟子里的鱿鱼丝、花生米散了满桌,刚送上来的啤酒更是洒得整个桌子、地面都是。

    苏弄影急忙跳离椅子,但终究不敌啤酒的流速,米色的牛仔裤湿了一大片;但她连蹙眉咒骂的时间都没有,直觉的反应就是去拉显然已不省人事的宋观浪。

    接下来的情况就像是一场灾难,她忙着向服务生道歉,一边摇晃宋观浪试图叫醒他,除此之外还得面无表情承受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打他的脸颊、踢他的脚,又拉他的耳朵、掐他的鼻子,力气用尽,脸也丢光了,宋观浪终于抬起头来眨了眨眼。

    “你再闭上眼睛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也许苏弄影的威胁真起了作用,宋观浪虽有些意识模糊,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她的脸。“我们买单离开吧,你的钱包呢?”

    宋观浪只是看着她,苏弄影又问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

    苏弄影闭了开眼,无奈地伸手摸摸他西装两测的口袋,找到了汽车钥匙和行动电话,然后她摸了摸他的胸前,衬衫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站起来,拜托你使点力站起来好不好?”她咬着牙道。在某个热心服务生的帮忙下才将宋观浪拉了起来,他却是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又往苏弄影身上倒去。

    苏弄影以最快的速度从他西装裤后头拿出皮夹,身子一闪让他再倒回椅子上,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打开黑色的皮夹开始搜寻。

    感谢老天,里头有不少张千元大钞,他们总算不至于被留下来清理这一团乱。

    “请帮我们结帐。”她对身旁的服务生挤出个笑容。“还有,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叫辆出租车?”

    “好的。”太幸运了,他们碰上的是善良又具有同情心的服务生。

    “谢谢,真的很感激你。”苏弄影向服务生鞠躬,这时候就算要她跪地磕头她也不会有第二句话,“对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等会还得请你帮我把这家伙给抬进出租车里。”

    翻遍了宋观浪的皮夹也找不出有关他居处的蛛丝马迹,苏弄影想了想,于是把他名片上的公司地址告诉了出租车司机。

    到达目的地后,幸运地发现他似乎经常住在这儿,于是苏弄影又在大厦警卫的帮忙下将宋观浪“搬”进了电梯。她边向警卫道谢,边喘着气想:为了这个家伙,自己今天究竟欠下了多少人情?

    电梯在十二褛停下,苏弄影扶着步履蹒跚的宋观浪走出电梯;在开公司大门时又因为找保全卡和钥匙折腾了好一会儿,等她如愿进了门,打开电灯并把他住地上一放,汗水已径将她身上的衬衫给浸湿了大半。

    苏弄影替自己倒了杯水,瘫在一张椅子上喘息。她打量这颇为豪华的办公室,试图找出可以安置这大块头的地方。

    警卫说的是十二楼没错,但这儿有的就是一张张的办公桌,楼层尽头有两个房间,上头各挂着“会议室”及“总经理室”的金色牌子,完全的商业气息,找不出任何私人空间。

    如果他真知警卫所言经常夜宿此处,大概就是睡在他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吧。

    苏弄影又给了自己两分钟的时间歇息,然后拿着宋观浪那串钥匙朝挂着“总经理室”牌子的房间走去。

    她只试了两次就顺利打开了房间,开了灯一看,宽敞的办公室里果然另有隔间,在那张大办公桌后面还有个门。

    那扇门没有上锁,苏弄影走了进去,发现房间并不大,扣除一问浴室的面积,摆上一个衣橱及一张单人床后,剩下的空间就是一条走道,约莫仅能容许一个人走过。

    苏弄影回到前头,宋观浪仍躺在原处,偶尔摇着头发出几声呓话。

    了不起,几杯生啤酒居然能醉成这副德性。

    她叹口气,倒了杯热水后回到他身旁,蹲下身子并拍拍他的脸颊道:

    “你喝点水醒醒酒吧,我已经没有力气扛你进房间了;如果就这么把你扔在这儿不管,明天职员们就要踩过你的肚子来上班了。”

    “……不行吗?为……为什么我就不行?为……”

    宋观浪喃喃说着什么,但能听得懂的仅有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你总经理的威严可是会荡然无存喔,这样也没关系吗?”她扯扯他的头发道。

    宋观浪终于睁开了眼睛,苏弄影赶忙扶起他的头喂他喝水。谁知他只轻啜一口就皱着眉转过头,手一挥打翻了杯子,开水又洒了两个人一身。

    苏弄影扔开免洗杯站起来,宋观浪的头则碰的一声撞在铺有地毯的地面上。应该是很疼吧,因为他的两道眉耸得更高,还发出阵阵呻吟。

    “你可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宋先生,”苏弄影低头对神智不清的他说:“我不喜欢生气,不表示我就没有脾气,惹火了我,信不信我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在这儿睡到天亮;或者是干脆拍下裸照寄往各大报?”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话,宋观浪倏地坐了起来;不过苏弄影瞧不出他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只见他茫然地看着前方,随即眼一闭又要往后倒。

    真让他再倒下去铁定是叫不醒了,这么一想,苏弄影在他倒下前扶住他,并使劲拍打他的脸。

    “拜托你醒一醒,就算只有一分钟也可以,你知不知道?再这么跟你耗下去,我就要被关在宿舍外头了。”

    大概她真的打疼了他,宋观浪再次挣开了眼睛,苏弄影让他的手搭在她肩上,边对他说话,边用力支撑他站起来。

    真是太辛苦了,她想,这么大个块头又几乎没有行动能力,从这儿到床铺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公尺,对她而言却好比天涯海角。

    她在途中停下来休息了两次,但是因为有只“大象”挂在她身上,即使是停下来,也只能拼命喘气,肩膀上好象压着块石头,两只脚又抖得不像是自己的,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又都咬紧牙挺了过去。

    就说滥用同情心最要不得的,瞧她这一念之仁给自己找来了什么?披头散发、一身是汗,她长这么大可曾如此狼狈过?

    “就到了。就到了,你先别睡,再用点力好吗?”苏弄影扶着他走过办公桌,终于来到了那个小房间。

    “我不睡,我不想睡。”

    这时候宋观浪忽然开口了;说出的话还颇为清楚,教她吓了一跳。“你嘴里说不睡,倒是一路上都不曾醒过嘛。”苏弄影的话气绝对称不上生气,毕竟她这一个晚上已经受够了,“你若醒了就帮帮忙,宋先生,叫点力气在你那双长腿上,别整个人都……”

    苏弄影才说着呢,宋观浪居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她倒了过来,以她的身高、体重要撑住这大个子已是困难,自然禁不起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只觉得空气全被撞出的胸口,还来不及呼喊出声,人已经被重重地压倒在单人床上,苏弄影眼冒金星、呼吸困难,宋观浪的头发不断擦过她的鼻尖。好痒,她想痛痛快快地打十几、二十个喷嚏。

    但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这家伙究竟想在她身上赖到什么时候啊?

    苏弄影深呼吸,开始用力推他。

    “滚开,你快压死我了。”她咬牙低嚷,发现根本推不动他后,就改以拉扯他的头发,“我会让你变成秃头,我真的会喔。”

    宋观浪因她的拉扯而抬高了头,这么一来很不妙,四目相对,鼻尖几乎贴着鼻尖,尽管不能确定他那双半张的眼睛是不是真看见她了,这姿势始终是暧昧到了极点。

    “我……”宋观浪皱起眉直盯着她,“我的头好痛。”他说。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像你醉得这么快,宿醉自然也快。”她说。

    “好痛,头后面好痛。”

    “喔,那是因为我在拉扯你的头发。”

    “为什么?”

    “为了让你离开我的身体。”苏弄影蹙眉。“你不像会装傻的人,宋先生。既然你已经稍微清醒了,能否移开你庞大的身躯好让我起来?”

    宋观浪又将头埋入她的颈子旁。苏弄影深呼吸又深呼吸,她不喜欢发脾气,真的不喜欢。

    “宋先生,你——”

    “想洗澡。”他突然在她耳朵旁说:“衣服湿湿的,不舒服,很不舒服。”

    “这简单,我离开后你想洗多久就可以洗多久。”

    宋观浪再一次抬起头:

    “你……帮我……帮我把衣服脱掉。”他居然这么说。

    “休想。”苏弄影继续推着他,“你的酒品真差,喝酒前后间出判若两人,还是你根本就是藉酒装疯?我不懂,宋先生,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么装疯卖傻是无法让我离开你弟弟的。”

    “我弟弟?阿涛。”宋观浪喃喃低话,接着便哈哈地笑了,“别说,今天我……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谁都不许说,不许说。”

    苏弄影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已经厌倦陪他在这儿说傻话;再过一个小时宿舍就要点名了,不假外宿很麻烦的,弄不好的话爸妈就要被通知上台北来“观光”了。

    “我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不和你谈论阿涛,能不能请你挪挪身子好让我起来?我必须回宿舍去了。”她说。

    “挪挪身子吗?”宋观浪低喃,真的试着移动他高壮的身躯。

    不动还好些,这么一摩擦,好似唤醒了他原本沉睡的欲望。宋观浪忽然间停下了他的动作,而被压在他身下的苏弄影则是清楚地感觉到他生理上的明显变化。

    “你——”苏弄影清清喉咙下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情形她在各种书里都见过,却还是第一次碰上,要她说什么好?

    该死!她一定脸红了,她觉得脸好热,以前从来不曾如此,不过那也难怪,她毕竟是第一次让人压在身下,而且还是个男人。“呃……我说宋先生……”

    “可以吻你吗?”她的话又一次被打断。“我……我好难受,这里。”他摸摸头,“这里。”又摸摸胸口,“还有……”他的手往下移动,摸索着皮带钮环并开始解开它。

    苏弄影愣住了,两秒钟后她开始猛烈地挣扎……

    第四章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熟悉的象牙色天花板,转头看了看闹钟——七点整,正是他该醒来的时间。

    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宋观浪却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睡了一个晚上还感觉累,头也有点重,除非是感冒了,否则他很少在这种极不清爽的情况下醒来。

    又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宋观浪揉着太阳岤坐了起来,这么一动,令他觉得更不舒服,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忍着不适,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动作做了一半就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是他的衣服,他身上居然穿著昨天的西装和衬衫……

    宋观浪说不出自己有多惊愕,他坐在床沿发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静下心试着去回忆昨晚。

    他慢慢地想着,从昨天中午开胎一点一点地想,愈想脸色愈苍白,愈想呼吸愈急促……当忆起苏弄影在他身下挣扎,又看见枕头旁散落两颗浅紫色的椭圆形扣子,宋观浪呻吟着将脸埋入双手中。

    寝室的门被推开,秦悠悠探头探脑好一会儿。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你做贼啊?偷偷摸摸的。”

    走了两步就听见说话声,秦悠悠吓得跳了起来。

    “你……”她拍着胸口朝上铺看…“你没睡啊?我是怕吵醒你才尽量安静的。”

    “已经醒了。”

    “醒了?在百~万\小!说吗?百~万\小!说的话把灯打开比较好喔,外头不着雨,没有拐然,室里就更暗了。”

    “我没有百~万\小!说。”

    “是吗?”秦悠悠将手中的提袋放回桌上,回头说:“你一定很不舒服吧7连书都不看了,你总是在百~万\小!说不是吗?”

    “我没事。”

    “没事的话就坐起来嘛,人家看不见你,好象在对空气说话。”

    苏弄影没有回答,秦悠悠于是向她靠近了些。

    “动都不想动吗?这么严重的话还是去看医生吧,有没有发烧呢?喉咙……”

    “你真是吵。”上头又传来这么一句。

    秦悠悠脆弱的心灵受了伤害,小嘴高高地噘着。

    “人家是担心你耶昨天不了课就不见你的人,宿舍要关门点名了才回来,样子又那么怪;还有,明知道已经没有热水了还非要洗头、洗澡,现在可不是炎热的七、八月,你就是这么说来才会感冒的。”

    “我说过我感冒了吗?”

    “你不是说你不舒服,要我跟老师说一声。”秦悠悠耸起眉。

    “你跟老师说了吗?”

    “当然说了。老师要你好好休息,改天再补请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