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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苍狼第30部分阅读

说道:“两位将军同样是勇冠三军的猛将,也同样拥有着吸引天下英雄归附的贵族气质,他们相像的不仅是优点,就连缺点几乎都是如出一辙!”

    “请继续!”范增对庄嘉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庄嘉确实是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他心中确实已经有了破城的方法,之所以不说,正是想要让穆晨把他带来的几个人请出来。

    原本他还以为穆晨不会主动提出要请这几个人过来,甚至已经想到了在他提出请这几个人过来的要求后,穆晨会想方设法的拒绝。

    范增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提出要求,穆晨却主动说出了要让他带来的三个人过来想办法。

    当穆晨主动提出要让庄嘉等人过来的时候,范增确实有点迷惑了,自从这次穆晨回来后,尤其是他带着三个一眼就能看出拥有很强实力的人回来后,他开始真正的对穆晨产生了忌惮。

    当初范增对穆晨说过,他将来很可能是项羽除了刘邦之外的另一劲敌,虽然穆晨当时已经极力反驳,可范增却始终没有放下心中的芥蒂。

    “亚父。”庄嘉说话时虽然还极力保持着礼貌,但语调却比刚才沉重的多:“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只是有几件事,希望亚父能够看清。”

    庄嘉在说这些的时候,不仅是范增,大帐内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穆将军自从投奔沛公以来,一直没有与沛公过多接近,反倒是与项将军比较亲近,亚父应该能够想出他到底在情感上比较倾向于谁。”庄嘉表情怪异的看着范增:“还有,自从城阳之战以来,穆将军始终没有领过沛公的军队,虽然他名为沛公的先锋,可事实上却是领着项将军的士兵在打仗,这件事亚父也不能不承认吧?”

    “是啊,这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穆将军没有野心吗?”既然话已经被挑明了,范增也不再隐瞒真实想法,和庄嘉辩论了起来:“每个人都有野心,穆将军一定也不例外,他现在虽然是把羽儿当成大哥,可将来,在利益的驱使下,谁也说不清会不会改变。”

    “天下人都会变,穆将军不会!”庄嘉很肯定的说道:“穆将军如果有野心,完全可以领着双龙山的壮士们自举义旗,凭着他的能力以及我们的辅佐,想必到现在应该也会聚集起万人了,将来推翻秦王室,或许真的还有机会与项将军分庭抗礼,可如今,他选择了项将军,也就是已经把前程押在了项将军身上,他将来的荣辱完全依托项将军,难道还会轻易背叛吗?”

    范增点了点头,对庄嘉说道:“好吧,虽然你说的有些牵强,我还是相信你好了,从第一次见到穆将军,我就觉得他和羽儿很像,我担心的,是他将来会成为羽儿的对手,而你们则会成为他的帮凶,要让我相信你,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亚父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吧。”庄嘉点了点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

    “不只是你,还有他们!”范增朝赵拓和孔旭指了指:“他们也和你一样,要答应我这件事才行。”

    “亚父不会是要我们离开穆将军吧?”庄嘉眯了眯眼,在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不满的神色。

    范增还没有说话,一直坐在一旁的项羽说话了:“亚父,我相信我兄弟将来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庄先生和这两位义士一定是与我兄弟有着深厚的感情,若是亚父提出让他们分开,我也是不能答应的!”

    项羽说话的时候,穆晨和庄嘉等人全都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穆晨确实是离不开庄嘉他们,他若是想要更好的成长,身边就一定得有能够帮他的臂膀和运筹帷幄的智囊。

    范增诧异的看着项羽,他没想到,项羽竟然会在这么严肃的问题上和他唱反调,愣了一会之后,他呵呵笑了起来:“羽儿,我有说过要让穆将军和他们三位分开吗?”

    “那亚父的意思是……”项羽不解的看着范增,在思维复杂的人面前,他的思维能力永远都是不够用的,现在他根本闹不明白范增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希望三位能够同穆将军一同强攻雍丘南门,羽儿领着桓楚、龙且从东面发起正面强攻,钟离昧和虞子期则领着本部人马攻击北门,至于西门交给英布和季布两位将军吧。”范增在说完这些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手背在身后,步履蹒跚的离开了项羽的大帐。

    穆晨傻傻的看着范增离去后还在拂动着的帐篷门帘,他不知该和项羽说些什么才好,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和项羽争天下,他只想帮着项羽,直到乌江边上最后给他送了别,再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过他的逍遥日子。

    第二天一早,项羽大军再一次向雍丘发起了进攻,前去砍伐树木的士兵还没有回来,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范增曾派人去砍树当做攻城锤的事。

    城墙上的秦军依然很顽强的抵抗着楚军的进攻,经过一夜休整的楚军也已不再像前一天那样垂头丧气,分成四路向雍丘的四面城墙发起强攻。

    雍丘的南城墙上,一名秦军偏将指挥着军队抵御穆晨军的进攻,在四面强攻的楚军中,只有穆晨这边是人数最少,实力最弱的。

    城墙上的秦军偏将作战也是十分勇猛,已经有不少穆晨麾下的将士死在了他的剑下,秦军没有箭矢,他们只是聚拢在城墙上,借着地势的优势把攀上城墙的楚军赶下去。

    穆晨手中拿着望远镜,他远远的看到一个身上进了两支长矛的秦军士兵在临死的最后一刻还抱住一名楚军扑出了城墙,和被他抱着的楚军士兵一同重重的摔在地上。

    秦军的勇猛不仅仅震撼了穆晨,也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和这样的军队作战,虽然明知最终会得到胜利,心中却不会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城墙上溅满了双方将士的鲜血,一条条已经凝结发黑的血条紧贴着城墙的墙壁,还有一些新鲜的血液正顺着这些血条向城墙下流淌。

    “将军,我们已经损失了近千人,可城墙上的秦军依然没有一点退却的迹象,这仗不好打啊!”庄嘉站在穆晨的身旁深深的感叹道。

    穆晨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庄嘉:“是啊,你看看,在城墙上,我军的将士完全像是被屠戮的猪羊,而敌人,却像是一只只受了伤的猛虎,和这样的军队作战,确实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庄嘉接过望远镜,先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学着穆晨的样放在眼前向城墙上看去。

    当透过望远镜看到好像被拉近到眼前的城墙时,庄嘉震惊的险些失声叫了出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竟然能够瞬间缩地成寸,把百步开外的城墙拉到咫尺之内。

    城墙上,指挥战斗的秦军偏将砍翻了一名楚军士兵,后腰却被另一名楚军士兵深深的扎进了一根长矛。

    长矛扎进那偏将身体后,他只是身子一震,立即回转过身,把手中已经砍缺了口的佩剑猛的刺进了扎伤他的楚军士兵的咽喉。

    当他想要拔出佩剑继续战斗的时候,又有两名楚军一前一后的把长矛扎进了他的胸膛,楚军的长矛拔出,偏将胡乱的挥舞着佩剑,想要在临死之前再杀上几个楚军,但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佩剑胡乱的抡了几圈之后,他终于倒在了地上,心有不甘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将领的死亡并没有给城墙上的秦军带来恐慌,他们依然在顽强的战斗着,每个人仿佛都已经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与强大的楚军战斗到最后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城墙上的秦军越来越少,但穆晨的军队却始终无法攻破秦军设下的严密防御,一直到晌午,惨烈的战斗依然在持续着。

    李由砍翻了两名楚军,他的眼睛有些难受,视线渐渐变的朦胧。肩头的伤口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

    昨天的伤口,今天又再次被楚军的长矛刺穿,他在砍杀了那名刺穿他肩胛的楚军后,拔出了肩头的长矛,他很累,很想倒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可他知道,他不能睡,只要躺下,或许他就不可能再有机会站起来。

    城下的楚军依然如潮水般的向城上涌来,整个雍丘城外,到处都是喊杀声,处处都是金铁相交的脆响声,每一刻都有秦军或是楚军的官兵发出一声闷哼倒在敌人的长矛或佩剑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攻破雍丘城

    雍丘城如同一只庞大的绞肉机,不断的吞噬着秦楚两军官兵的生命,城墙上下,到处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浓稠的血液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条条小沟,仿佛是雍丘城外突然多了许多猩红的小溪。

    楚军上午的攻击再次无功而返,而秦军也在这一天的上午遭受了极大的损失,谁都能看出,疲惫的秦军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破城已经成为毫无悬念的结果。

    项羽坐在高高的土坡上,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雍丘城墙,自从领军出征以来,雍丘守军是他遇见过的所有秦军中最有战斗力的军队,楚军攻城时,那一幕幕惨烈的场景时刻浮现在项羽的眼前,此时在他心中,不仅有着因无法破城而产生的焦躁,还有着对雍丘守军莫名的尊敬。

    鸣金以后,穆晨感到松了一口气,范增将全军分成四路,分别向雍丘四面城墙同时发起强攻,这无疑是分散秦军最好的办法。

    可秦军的顽强却是穆晨没有想到过的,他不知道是怎样的信念支撑着这些守卫雍丘的秦军,这些秦军在战斗时根本不做任何的防御措施,面对登上城墙的楚军,他们唯一的行动就是进攻,除了进攻,还是进攻!

    穆晨所带领的一万楚军,在上午的强攻中,损失了近两千人,而城墙上的秦军则在失去了指挥官很损失了大量兵员后,依然一步不让的守卫着城墙,硬生生的顶住了穆晨军的进攻。

    圆木仍然没有到,穆晨已经对圆木的到来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或许其他楚军将领也同样不再对圆木的到来抱有希望,摆在他们面前的,可能只有按照范增的布置强攻雍丘这一条路。

    项羽不会答应放弃雍丘,放弃雍丘,对他来说就是承认败给了秦军,他可以接受一切,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他会败给秦人的结果。

    楚军团团围着雍丘城,而城上的秦军则个个满脸凝重,每个人都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李由扔掉手中断成两截的长矛,回过头看着站在身后,满脸满身血污、疲惫不堪的秦军官兵,苦涩的笑了笑,问道:“你们害怕吗?”

    秦军官兵都摇了摇头,却没一个人说话,他们知道,这一仗将是他们每个人人生的终点。

    面临死亡,没有人会不害怕,可对他们来说,害怕根本给不了他们任何帮助,只会让他们死的更快。

    “我想知道,你们害怕吗?”李由抬高了声音,再次问了身旁的秦军一遍。

    “不怕!”数千秦军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李由把一只手放在耳朵上,做出个聆听的姿势:“大点声,告诉我,你们害怕吗?”

    “不怕!”这一次,秦军的喊声响彻云霄,就连远处的楚军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你们看!”李由猛的回过头指着城下的楚军:“一群强盗正聚集在我们的家门外,企图抢掠我们的家园、杀戮我们的亲人,我永远不会忘记城阳,正是在城外的这群强盗将那座城池屠戮的鸡犬不留,你们说,作为军人,你们能够让强盗进入自己的家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吗?”

    李由的话刺激了所有秦军的神经,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是雍丘本地人,项羽屠杀城阳的事,他们早有耳闻,当然不希望雍丘城破,遭受到和城阳同样的命运。

    “誓死守卫雍丘!”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秦军跟着喊了起来:“誓死守卫雍丘!杀光楚人蛮子!”

    激励起士气,李由回过头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楚军,他紧闭着眼睛,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颗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滴落在衣领上。

    这一战,李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在离雍丘不远的地方,王明和陈宗正正密切关注着这里事态的每一步发展,李由想让他们知道,说他勾结盗寇、意图谋反,完全是空|岤来风、血口喷人。

    从地上的死尸手中拿过一支完整的长矛,李由笔直的站在城头,一阵狂风刮了过来,撩起他蓬乱的头发,天边飘来一片浓厚的黑云,要下雨了!

    项羽手握长戟,站在高坡上,全军已经吃过午饭,他准备开始发动新一轮的攻击了。

    空中的乌云越积越厚,狂风掀起沙石,吹的城上城下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站在项羽身旁的范增仰头看了看天空,对项羽说道:“羽儿,好机会,快调拨三万人去穆将军那里,从南门发起主攻!”

    项羽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范增说的好机会是什么意思,对一旁的桓楚说道:“桓楚,你快带三万人支援穆将军,务必在暴雨下下来之前攻下城墙!”

    桓楚应了一声,点了三万人支援穆晨去了。

    项羽的身后只剩下了两万军队,可他并没有因为军队人数的减少而停止或减缓进攻,率先提着长戟向城墙冲去。

    穆晨没有想到,一场狂风会给他多带来三万兵马,在与桓楚领来的兵马汇合之后,他也发出了强攻的命令。

    于此同时,雍丘城的西、北两面也响起了战鼓声。

    这一次进攻,所有楚军将领全都亲自参与到登城中,穆晨爬在云梯上,脚下是仰着头跟着往上爬的士兵,在他旁边的两架云梯上,赵拓和孔旭分别领着一队楚军在向上爬。

    当穆晨快要能够扒到城垛爬上城墙时,两名秦军挺着长矛向他刺了过来,他连忙将头一偏,躲过了秦兵刺来的长矛,一只手顺势抓住其中一只长矛的矛杆,猛的一拽。

    被穆晨抓住矛杆的秦兵想要拽回长矛,可他的力气哪里能比的上曾经受过盖聂魔鬼训练的穆晨,他不仅没有能够拽回长矛,还整个人被穆晨拽下了城墙,向城脚下摔去。

    另一名秦兵倒是很及时的抽回了长矛,可还没等到他刺出第二矛,一根长枪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穆晨平端着长枪,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里使用枪,而不是剑。

    十几名秦军见穆晨登上城头,冲过来想要杀死他,堵住正攀爬上城墙的楚军,穆晨长枪一横,在腰间划出一个圆弧,枪尖贴着那十多名秦军的腰削了过去,长枪过处,十多名秦军相继仆倒在地。

    跟在穆晨身后的楚军陆续登上了城墙,与此同时,赵拓和孔旭也爬上了城墙与秦军战在一处。

    秦军人数越来越少,但他们却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南门已经被穆晨攻破,秦军被压缩在一块狭小的城头上,这些残余的秦军瞪着通红的眼睛和楚军进行着最后的拼搏。

    “投降吧!”穆晨对被围在中间的秦军喊道:“只要你们投降,我会为你们求情,请项将军饶了你们的。”

    “呸!”一个秦军士兵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要我们投降?别做梦了!雍丘是我们的家乡,你们楚人想要进入城内,就得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穆晨看着这名秦兵,心中不由的升起几许崇敬,对他拱拱手行了个礼说道:“既然阁下决心已定,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你们这些人全都不想继续活下去了,是吗?”

    所有的秦军都没有理穆晨,他们只是举着武器,警惕的注视着站在对面的楚军将士。

    这些秦军个个身上有伤,许多人甚至已经缺失了肢体,可是满脸血污、身上铠甲破烂不堪的他们却让穆晨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被压迫感,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秦军非常可敬,可敬的使他有种想要放过他们的冲动。

    虽然有这种冲动,穆晨却知道,这些秦军并不会领他的情,只要他放他们离开,他们一定会折转过来,继续与楚军战斗,直到楚军把他们全都杀光。

    穆晨没有动手,他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觉得这不再是一场战斗,而只是屠戮,虽然秦军在顽强的抵抗着,可他们太疲惫了,在人数众多的楚军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当最后一个秦军倒在血泊中,无奈的闭上眼睛时,穆晨感到自己的眼角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