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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19部分阅读

的捕人权的登闻司,却是堪比唐朝来俊臣和周兴的恐怖所在。

    其实登闻司的构造原理,是赵桓结合了后世很多成功的经验,组合而成。在结构上,效能上,唐朝那样的不分清红皂白的乱拿乱打乱杀,又如何相比。

    此时,就在赵桓的眼前,身着绯色盘领横襴衫,头戴漆纱蹼头,足蹬乌皮靴的余平,正手持一张公文,神采奕奕的向赵桓口说指划,汇报着这半年来的成绩。

    “风闻传问九品以上官员三百四十一人,查无实据,亦无异样的一百七十余人,其余诸人,又情形不一。

    财产来历不明,与收入不符者五十余人;

    与地方大商勾结,以官身经营私产者三十余人;

    常口出怨言,对朝廷不满者六十余人;

    有勾结女真,阴谋降叛者十余人;

    其余诸官,怨望、骄惰、扰民、各有不同。”

    赵桓淡淡一笑,先让他坐下,然后方道:“不错,坐实罪名后,上报三省政事堂,如何处置,由政事堂决断。”

    宋朝官员收入极丰,仍然不能杜绝贪污行为的存在。而整个文官集团官官相互,也并不觉得贪污是如何了不起的罪名。

    当官自然要致富,这也是当时人的理念。如此一来,对贪官的监督和查察,就有着先天上的困难,在有宋一代,官员贪污也是痼疾,很难消除。

    赵桓现在拿旧有体制慢慢开刀,先并不减免官员俸禄,却是开创了官员申报财产的先河。如此的理论,要在千年后的欧美国家才开始实行,却被赵桓这个穿越者轻轻拿来用了,如此一来,效果当真是好到不能再好,无数贪官污吏,就因着财产申报后收入与财产不相符这简单一条,就被拿捕定罪,无可推脱。

    至于勾结女真,除了少数边境上的几个官员外,多半只是借口。登闻司对内不对外,官员是否忠于赵桓,是不是对赵构尚有同情和效忠之心,才是他们查察的关键。

    至于官员不可经商,不可怠政,赵桓亦是采取了后世法规,他当年用这个打倒过不少政敌,用起来得心应手。

    他使用的正是改良的明朝大臣张居正的“考成法”,对地方官员的政绩,量化标准,交代的任务,以公文的形式下达,分批设号,在限定时间内要完成一件公文上所交待的政事。何时完成,需要留底,若是并未完成,需详细交待理由,说清原故。

    就算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原因,尚要记过,更何况是那些推诿惰政惯了的庸懦官僚。

    这财产申报和考成法两条,正是赵桓赐给登闻司的两大利器,扫荡之处,从官员无不摧眉折腰,胆战心惊。

    数月来,除了当朝的宰执们并未公开反对外,已有无数官员上书,请求罢登闻司,一如宋朝旧制。

    而激切者,更是要求皇帝斩余平以谢天下。

    这些人,却全无例外的被发到各地的学习班,在双规中学习着考成法的精要,不等写下一个大大的“服”字,休想毕业重新为官。

    这些举措,唯一不激起大规模反弹和强烈敌意的最大因素,就是不论是登闻司或学习班,都不得以肉体上的刑罚来惩戒官员。熬夜攻心,疲劳轰炸,书写学习心得,亮相检讨,种种手段层出不穷,令不少人生不如死,却都是精神折磨,绝不涉及肉体。

    赵桓正自得意,却听余平道:“陛下,虽然如此,到底登闻司没有刑讯权,办起事来诸多不便,若是陛下信臣,允臣以刑讯来审理犯官,则收效更佳。”

    看着他舔着嘴唇,一副嗜血模样,赵桓心中厌倦,心道:“软刀子杀人才最厉害,当真是蠢。”

    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向他道:“治大国若烹小鲜,凡事要慢慢来。卿不知道,诸臣间对卿颇为不满,若是刑讯出事,朕亦回护不得。”

    余平浑身一震,知道是皇帝点醒自己。他现在位不高而权重,虽然官品不过是六品,就是连政事堂的参知政事们,也不敢小觑于他。

    而这半年以来,抓捕的官员众多,又有谁背后没有几个靠山?诛余平以清天下妖氛的说法,早就流于坊间,若是自己贪得无厌,惹得皇帝厌倦,下场则必定凄惨。

    他原就是聪明人,此时略一思索,就立刻醒悟,连声道:“臣思虑不周,差点有负陛下所托,请陛下恕罪。”

    “卿也是勤劳王事,何罪之有。”

    赵桓见他慌张,反道回转过话头,着实夸奖了他几句。现下刚在川陕各处推行考成诸法,过一阵子还要推行全国,江南两湖两广福建,一并施行,正是用人之际,他却不想这余平此时就生出什么异样心思。

    好生抚慰一通之后,便让这余平退下。

    赵桓轻轻伸指,弹弹衣袍下摆上并没有的浮尘,令道:“来,传诏,赐余平金银玉带,文阶升二等。”

    他身边自有一堆为他草诏的知制诰、翰林学士。这样的赏赐,并不需要翰林学士执笔,一个身着绿袍的知制诰立刻上前,奋笔疾书,顷刻之间,草诏书成,颁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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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调戏我。。。

    第四卷 第022章 学习心得

    秦桧自加入堂下学习后,在开始就认识到了这一关难过。几个月下来,同期学习屡屡犯规,眼看学习的期限一加再加,那丁薄和何粟二人,学习期限已经加到四年,两人都是须白皆白的老人,自己屈指算算,只怕今生再也没有机会毕业,想到凄楚处,两人却是落下四行老泪。

    秦桧见机的早,人又灵醒,自入班学习后就紧跟着教谕和讲师的脚步,老老实实,不敢稍有懈怠。开春之后,又先在长安买了宅院,又写信让家眷自江南过来,竟是在长安城内安下家来,一心一意要做个好学生了。

    如此一来,江南乱起,长安人心惶乱。皇帝身边的大臣,有不少将家人产业留在江南,虽说西军精锐南下,叛乱不怕不平,只是枢密院的黑牌军报并不瞒人,各人都知道刘光世军费不足,军心不振,为了鼓励军人士气,竟是放纵军队在江南抢掠。

    消息传来,长安本地的百姓不过痛骂几句,赞几句西军无敌,自能剿平叛贼便罢。而各人干系到产业和家人性命,痛骂之余,不免悬心。

    于是不但丁薄与何粟等人愁眉苦脸,其余家在江南者,也是整日长吁短叹,难以欢颜。

    秦桧一来学业顺遂,这堂下学习的内容,不外乎是赵桓改良的一些后世法条法令,还有一些忠君报国民族大义的政治讲义,他连科举也中得,只要用心来学,自然是得心应手。

    他却不如那些被迫学习的官员们对这些内容有本能的抗拒,只是照本宣科,并不理解其实质。《官员责任制度》、《诸子百家论》、《秦法汉法考辩》、《试论两税改良》,《西域各国见闻录》,除了吃饭睡觉必要的应酬之外,秦桧每天每日,都抱着这学习班里的一本本讲义,拼命研读。

    这些东西,都是赵桓借着探讨古代学说和文献的名义,或是改良法律的噱头,用后世的很多成熟的政治制度的学说和理念,加以改良和包装,塞进了讲官的讲义之中。

    其中,有来自西方国家的政治学说和构架,也有中国千百年下来,封建制度中的佼佼者们发明的很多切合中国实际的改良制度。

    将丁税杂税一并交纳,省去了若干环节的一条鞭法。

    在一条鞭法上更加先进的摊丁入亩。

    秦桧在夜间阅读到这两条时,虽是冬夜,竟是额头冒汗,不可遏止。

    他一向自忖聪明,总觉得天下间人没有几个与自己比肩,而到得此时,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敬佩之余,不禁去打听这些讲义教材的著者是谁。谁料他百般打听,却是全无头绪,时间久了,只得自己没事击节赞叹,恨不能向者著书者请教,以为平生憾事。

    这一日下学之后,他原欲即刻回家,继续研读,到了内院大门处,却被几个官员挡住去路。

    “啊,竟是朱相公?”

    看到为首的那人身着朱紫,站在学院的青石台阶上,顾盼自雄,正是那尚书左仆射,同平章政事朱胜非。

    秦桧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施礼,笑道:“今日好大风,竟吹的朱相公到咱们这里来了。”

    朱胜非不知怎地,看着这青年才俊并不顺眼,只是同在朝中为官,今日自己路过此地,不合被何粟与丁薄等人缠住,当年旧谊很难尽消,这才停步说话,再遇到这秦桧,却是越发的不是滋味。

    他拱拱手,只道:“秦大人一见少教。”

    他态度冷漠,却是对了何粟心思。

    这秦桧全无骨气,与讲堂内的教官们打的火热,学的又非外起劲,何粟也是看的他不顺。

    见朱胜非如此,便笑道:“藏一兄,这秦大人在学习班内很是得意,咱们老矣,将来的事还是要看秦大人这样的聪明人哪。”

    何粟为宰相时,朱胜非不过是东道副总管,知应天府,经历官阶都差了老大几级。宋人最重资历,他现下虽是宰相,也不敢对这老臣怠慢。

    当下换过脸色,向着何粟笑道:“正是如此,我看陛下的意思,对堂下学习中的优异者,将来必会重用。秦大人简在帝心,将来必定出将入相,位列宰执指日可期!”

    他说罢哈哈大笑,何粟等人自然凑趣,一起抚掌大笑。

    秦桧气的发昏,他自中进士以来,还没有人敢如此折辱他。当下只想抱拳便走,想了一回,却是平心静气,向着朱胜非道:“秦某谢过相公吉言,但愿有相公所言的那天。”

    他如此不卑不亢,却教朱胜非大是尴尬。其余几个看热闹的官员,也知道秦桧没准当真能位列宰执之位,当下连忙插上几句闲话,将这小小过节揭了开去。

    何粟见朱胜非面露郁郁之色,知道他发作秦桧,一来是对此人看不过眼,二来必有心事。因向朱胜非问道:“藏一兄,看你脸色郁郁,似有心事?”

    朱胜非长叹口气,拂袖道:“朝廷大举用兵,吴玠由汉中出饶凤关,所部兵马也已齐集。听说,镇守平江的杨沂中也是不稳,若是他也反戈相向,东南必定糜烂至不可收拾。”

    在场的人有不少都是江南人,一听他说,各人都是发急,不禁七嘴八舌,问他情况究竟如何。

    朱胜非又道:“以我之见,自然还是宣慰最好。刘光世也是将种世家子弟,哪能就这么轻易反叛了。国家宣示大举用兵,此人就算有心投顺,也是骑虎难下啦。”

    这种皇位之争,最是敏感,朱胜非原籍平江,生怕平江城也陷入战火中,一时不愤,竟是将心底话说了出来。话一出口,便是自己打了一个寒战。待看看众人都并无异样表情,却才放下心来。

    何粟见他如此,自己虽然也是一脑门的官司,却是好生劝慰了他一通。

    寒暄几句后,何粟当先笑道:“相逢不如巧遇,今日老夫做东,请诸位至舍下一聚。”

    他原是国家重臣,虽然现在并不得意,众人也却不过他的面子,只得一一应允。何粟看一眼秦桧,又道:“秦大人也请一起。”

    秦桧谢道:“下官怎敢叨扰。”

    何粟皱眉道:“秦大人瞧老夫不起?”

    秦桧眼眉一跳,心中不爽之极,却又强按下心火,勉强笑道:“怎敢,老大人如此一说,下官自要奉陪。”

    何粟轻轻一哼,也不与他多说,先让着朱胜非上了车马,然后自己紧随其后。其余各人,也有坐轿,也有骑马的,各人跟随在后,过不多时,便到得那何府宅前。

    虽然只是暂且安身,各人慢慢明白,东京在赵桓眼中并不是战略要地,而江南是偏安一隅的局面,关中虽然残破,却有潼关函谷之险,西军精锐尽数在此,看皇帝的意思,这几年内都要在长安来统领全局,无奈之下,也纷纷开始在长安置宅买业,这些官员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出手豪阔的不少,大半年下来,长安城内大兴土木,建造出了不少官员豪宅,这何粟的府邸,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飞檐拱斗,碧瓦白墙,院内杨柳成荫,花木繁盛,竟是在这长安城内,建出极具江南风光的园林风格的庭院,当真是奢华糜费之极。

    何粟身为主人,先至一步,内院阶前,将各人延请入内。

    待各依官秩资历年龄坐定后,何粟轻轻一掌,却有十余个青衣小僮纷纷进来,在各人面前斟上清茶。

    秦桧刚刚举杯,又闻得香风扑鼻,五六个头梳高髻,穿着翠绿宽领短衣的美貌女子,手捧着高木方桌,厨案、刀具各物,凫凫婷婷,进得堂来。

    她们也并不多话,只是在入堂之后,便依次将物什放好,或是涤器,或是生火,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堂中忙个不休。

    何粟笑道:“近日有人用木桶装上江水水草,送了几条鱼来,虽然走了四十余天,那几条鱼却是没死。今日诸君难得一来,就请大家尝个鲜。”

    此语一出,众人无不动容。宋朝官员俸禄优厚,家常却还是很少有人在吃上如此奢侈,这几条鲜鱼现下还在那几个厨娘提上来的水桶内,扑腾出道道水花,如此美味,若是在江南吃还算平常,在这长安城内,当真是大不易。

    各人感他盛情,连连称谢。

    何粟摇头摆手,笑道:“几条鱼不当得什么,不过今日请的主厨,却是难得之至。”

    他咳了一声,向着堂下问道:“谢家娘子还没到么?”

    堂下有人答道:“尚未。”

    何粟面露焦躁之色,顿足道:“一个厨娘,偏这么大架子。”

    在座的却有知道这谢厨娘的,因向他笑道:“大人不可如此,这谢厨娘最重自家身份,大人想必是派了下人去请,她自然不肯来的。”

    何粟哼道:“难道要老夫去请?听说她是川中最有名的厨娘,来到长安,老夫便派人先去请了,莫不成有人捷足先登?”

    那人笑道:“这到不是。厨娘也自重身份,不可见钱而眼开。大人修书一封,派了下人再去请,这次就必定来了。”

    何粟老大不愿,却也知道下等人亦有规矩,不可强迫。当下提起笔来,写了一封书子,吹干之后,派人送出。

    第四卷 第023章

    看着那送信家人出门而去,何粟哑然失笑,向着各人笑道:“老人远封书子,不知道多少人想得而不可得,今日竟为一厨娘而动笔。”

    各人也是发笑,当下无话,一边饮茶,一边谈些诗文,又看着那些何府家养的厨娘整治器物,收拾炉灶,过不多时,却见适才那送信的家人满头大汗,跑回堂上。

    何粟将眼一瞪,怒道:“她还不来?”

    那家人连连摇头,指向身后。

    各人一起拿眼去看,却见一妙龄少女,生的甚是齐整,一头乌发长过腰臀,见各人拿眼去看她,那俏脸微微一红,连忙将头一低。

    进得堂来,先是向着何粟福了一福,然后轻声道:“家主人命我送上回书,呈给大人一阅。”

    诸人到得此时,才知道这少女竟是谢厨娘的仆女。

    厨娘拿大,在宋朝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越是上好厨娘,架子便大,只是架子大到谢厨娘这般地步的,却也是少有。

    何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命人将那女子手中的书信接过来,自己展来一看,没看几行,却是先“噫”了一声。

    待他看完,将手中书信抖上一抖,大笑道:“诸君也看上一看。”

    秦桧好奇心大起,耐着性子等各人看完,自己将那书信接来一看,只见一张素纸上,字并不多,却是秀丽小楷,虽不是上佳,也非得十余年的苦功方能写出。

    再看信的内容,却是言辞委婉恭谨。语句典雅之极,令人一看,便知道是才女手笔。

    只是他看到最后,却也是嘴角带笑,不可遏止。

    这书信说来说去,只是很简单的几个字便可以表述:“大人您要请我来做饭,请您派车来接,不然,恕不奉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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