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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22部分阅读

慢慢施展。

    他面带微笑,显的全不介意,待到得隆佑太后所居的清漏阁下时,便立刻跪将下去,极恭谨的向太后行礼,口中只道:“臣护驾来迟,教太后受惊,死罪死罪。”

    第四卷 第032章

    隆佑太后端坐不动,见秦桧跪伏身前,只道:“不必如此,请起来说话。”

    秦桧到底又恭恭敬敬的叩了几个头,方才站起身来,向着孟太后笑道:“臣此次前来临安,奉了陛下的诏命,要奉太后前往长安居住。”

    孟后先是不答,半响后方苦笑一声,道:“这是自然,官家在哪,老身也自然要在哪。”

    秦桧听她话音不对,忙道:“陛下也是好意,现下兵荒马乱,太后在这里隔着几千里,陛下心里不安,若是有个意外,岂不是宗庙之羞?”

    孟后摇头一笑,道:“宗庙之羞在五国城,我一个老婆子再不会受辱。”

    秦桧不理她话意,只道:“长安位属关中,有潼关之险,西兵强劲,应该不使太后再受风尘颠簸之苦,陛下也是好意,还请太后不必多想。”

    孟太后自东京到扬州,扬州到建康,建康到临安,奔波数千里,委实倦了。况且危难之际,向来是赵构照料,若是不然,也早就被俘,或是自杀身死。

    苗刘兵变,她下诏让赵构退位也是逼不得已,却不料赵桓借着这个契机,一意要赵构重新为康王,做为一个一直跟在赵构身边的长辈,对这样的结局,也很无奈。

    眼前这个秦桧,正如牛皮糖一般,对自己的诘责与刁难完全不理,只是笑嘻嘻催促她表态。身为皇室长辈,若是再坚持,却也当真是宗庙之羞了。

    她万般无奈,只得正色道:“我听说皇帝在长安。并不曾修茸宫室,若是为了奉迎我这老婆子而大兴土木,滋扰百姓,那岂不是我地罪过?若要我行,需得有言在先,若我去了,则皇帝原本居于何处。我便居于何处,不需多建宫室,多添一砖一瓦也是不成。”

    秦桧知道她此时所说,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罢了,当下微微一笑,拱手道:“太后体恤下情,还有什么可说,这些皇帝必定会答应的。”

    他又接着道:“陛下常说,太上皇远在五国城。不能亲奉起居,是一大恨事。现下先将太后接过去,侍奉起居,能尽孝心于一二,也算对太上皇尽点孝思。”

    孟后微微一笑,答道:“只盼皇帝能大振乾纲。强国精兵,将来派上将北伐,奉迎太上还驾才好。”

    此语一出,不但秦桧,其余在场诸人一起道:“必定如此!”

    秦桧见孟后面露欣慰之色,此事谈妥,他也不欲在这老太后面前耽搁太久,当即就想告辞退出。

    孟后看他神色。知道其意。却突然道:“秦大人,康王如何?”

    秦桧心中一震。知道这个老太婆虽然不管政事,其实长处深宫,见的权术斗争多了,适才多般留难,多半是为了此时的这一句话。

    脸上却是不露声色,淡然答道:“臣此次前来,一则是看看两浙情形,二来就是要迎太后和康王回长安。陛下说了,康王有挽救宗庙地大功,现下陛下身边膝下无子,将来要仿太祖和太宗的故事,兄终弟及,这样一来,国有长君,社稷之福。所以臣此次前来,一定要好心护送康王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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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后终长出一口大气,满脸疲惫之色,挥手向秦桧等人道:“如此甚好,你们去吧,我一个老婆子也没有什么好操劳的,等康王他们准备好了,一起上路便是。”

    秦桧亦是一脸轻松,躬身答道:“是,那么臣等就告辞了。”

    正欲离去,孟后又突然道:“皇宫四周,最少有两三千禁军围着,国家在打仗,有这些兵力多调些去江防也好,我一个要死的老婆子,还有什么可提防的。”

    秦桧还未怎样,苗傅等人却是脸红过耳。

    秦桧瞥他一眼,只得又道:“此事臣下去与苗将军商议着办。”

    “那好,诸位大人就请去吧。”

    “是,臣等告退。”

    秦桧等人又行一礼,一起退下。

    苗傅心中愤愤难平,离的稍远一些,便恨声道:“咱们派兵前来,也是害怕战后有乱兵生事,一番好意,太后却是如此相疑猜忌!”

    见秦桧不置可否,他心中打一个突,知道眼前这个宰相并不是好相与,只得收声噤口,不再说话。

    各人行到宫门前,秦桧与众人相揖而让,吩咐康允之等人前去准备孟太后与康王等人的路上地车马和用度物资,自己却拉了苗傅的手,又向刘正彦笑道:“公事已毕,我有一些话要与两位将军说,两位可否移步一二,让秦某慢慢请教。”

    他自到得临安,对这两个兵变的大功臣就是若即若离,苗刘二人虽然表面上从容自若,其实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唯恐什么地方做的不到,惹恼了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后果堪忧。

    此时秦桧主动相邀,两人都是没心机的人,如何知道秦桧这样做法是先抑后扬,先打这两个一个下马威,然后再这样示好拉拢一下,却比一来就示好更加让人容易折服。

    这样的官场学问,对人心理的研究,只怕穷苗傅与刘正彦二人一生去研究,也未必能够弄的明白。

    他们要私下谈话,旁人自然也不敢打扰,当下各官一个个揖让而退,四散而去。

    苗傅见岳飞也要离去,他知道这个统兵大将只怕也要受到重用,当下突发奇想,竟向岳飞笑道:“秦大人和咱们说话,岳将军不如同去,也好一起讨教。”

    秦桧虽然觉得这苗傅太过愚蠢。却也生出再拉拢岳飞地心思,不禁目视岳飞,看他如何。

    岳飞只是稍一楞征,便立刻答道:“末将营中还有军务要去处置。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示下,若要领教,还是以俟来日?”

    秦桧心中一阵无奈,知道对方是不想在私下与大臣结交。

    当下只得挥手道:“岳将军请去,若是有事,我会到将军营中去吩咐。”

    苗傅从鼻中重重一哼,待岳飞转身离去。便道:“此人太过高傲,虽然他解围有功,不过这些天年,咱们受他的气也受的够了。”

    刘正彦也道:“我在禁军为统制时,他不过是个忠义郎,带五百人。现下是统兵大将,就在咱们面前挺腰子。”

    他们当着秦桧的面,如此攻击,却是存了一个争功固宠地心思。

    首义大功。他们自然是没人能抢,然而守住临安,将政变的成果保住,却是岳飞这个小小镇抚使地功劳。

    刘光世围临安,先是吃了大亏,停了几天之后。就开始在临安四周十几个城门四处攻打。苗傅与刘光彦知道逃脱无门,唯有苦守,因此天天上城指挥,成天整夜的甲胄在身,姚平仲又私下去见禁军将领,以自己的资历和威望来鼓励军心,再加上康允之等人发动临安城内的居民在城下帮手,递送弓箭。擂木沙石。运送饭菜,救治伤员。如此这般,苦守一月之后,城内一万多禁军已经死伤很大,军心开始不稳,而刘光世到底人多势重,又裹挟了不少百姓入伍,充做签军来做肉盾,城池眼前不保,苗傅惊惶之下,甚至有到兴隆寺请赵构复位,让刘光世退兵的打算。

    靖康五年夏五月,天气炎热,城外刘光世也知道城内军心不稳,战力下降,又是害怕有援军前来,于是大军全数出动,昼夜攻打。

    箭矢飞扬,炮石齐发,其声震天。

    城头上下,血肉横飞,死尸枕籍于地,臭味熏天,苍蝇乱飞,蛆虫遍地。

    当是时,临安城下,无论是白天黑夜,唯有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就在这最危急地时候,岳飞所部万余大军,终于赶到。

    苗傅等人一见,却是只觉失望。

    刘光世部如此卖力攻打,开初死伤的都是签军杂兵,主力并未大损,围城时,又派兵四处抢掠,各兵得了不少钱财,刘光世又许诺破城后可以随意抢掠,他部下的士兵虽然良莠不齐,对女真人时畏敌如虎,却也是争战四方,战斗经验极多地老兵居多。临安城守军难以再守,各兵都是清楚,破城在望,军心士气极为高涨。

    这个时候,来一万多兵马,当得什么用。

    苗傅与刘正彦略一合计,决定不管城下如何对战,城内守兵不可轻出,这点兵力,就怕内外夹击不成,反而被人反攻进城。

    他们如此商议,岳飞却决意大军不必休息,立刻进攻。

    时正黄昏,残阳如血。

    岳字大旗高竖阵前,岳飞长子岳云时年正当十二,刚刚入伍不久,军令一下,岳飞手持双锤,带着一百多骑兵如同利箭破空,直插敌阵。

    刘光世原以为对方是来送死,却不料这个十二岁地少年,竟是勇不可当,在刘光世的步兵阵中横冲直撞,东砍西杀,将几千人地前锋队伍冲的溃不成兵,不能抵挡。

    岳云身后,便是王贵,张宪,簇拥在主将岳飞左右,万余本阵兵马,直插入刘部大军的软肋!

    不过一个时辰,任凭刘光世如何震怒,连斩数员大将,却是无法阻遏住对方地兵锋,眼见全军就要溃败,刘光世在亲兵的护卫下,准备逃走。

    岳飞眼见他如此,却是单人独骑,直追上前,刘部败兵见他如此神勇,却是望风而逃,无人敢阻住他的马步。

    他稍驰近些,在马上张弓搭箭,拉满之后,一箭射去,便是将刘光世射落马下。

    苗傅与刘正彦在城头只看的眼花缭乱,胆寒不已。

    两人相顾骇然,齐声道:“这岳飞竟神勇如此!”

    第四卷 第033章

    只是佩服归佩服,眼看岳飞大破刘部大军,俘获甚众,除了当场斩了几百个在抢掠时民怨极大的军士,其余三万多被俘的败军,只怕大半要归入这岳飞麾下。

    两个出城迎接岳飞时,看着对方才二十八岁,年轻气盛,英伟不凡,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他们虽然只是一时冲动,这两个月时间下来,拎着自家脑袋抗着刘光世几万大军的围攻,城里还有不少赵构的心腹余党随时可能做乱,内外交击,苦不堪言。

    为的什么,自然是功名富贵。

    对方以万余大军击破五万强敌,声名必将冠于天下,而功劳也是极大,如此年轻,便要获得与他们相同,甚至是盖过他们的名声和地位,这将是情何以堪。

    是以此时不需沟通,也不必商量,借着岳飞不攀附秦桧,不与他们同进退的机会,大加攻击。

    只是秦桧是何等样人,这两个人心思,他岂能不知。

    苗傅住处距离此处甚近,众人便索性步行,秦桧满脸是笑,携住苗傅胳膊,对他二人的话,却只是置之不理。

    寻个话缝,便只是与这二人闲话家常,不提正事,却令得苗刘二人好生郁闷。

    过了不久,便到得苗傅府中,秦桧稍一示意,苗傅便屏退左右,只有自己与秦桧,刘正彦留在房中。

    秦桧摆明了是要和这二人密谈,却只是不急,坐在厅中右首上座,却是拿眼四顾而看,夸赞苗傅这府邸正堂悬挂的字画。

    苗傅与刘正彦心急如焚,就差扑跪在秦桧面前,求这个宰相告诉自己,皇帝对他们是如何评价。

    秦桧此来。自然是带来了皇帝真正的想法和评价,之前他们由孟太后封授的节度使,能否得到承认,还是未知数。

    见这二人如同被百爪挠心的怪样,秦桧心中暗笑。却也是知道火候已至,不必再惺惺做态了。

    他微咳一声,将苗傅口不应心的字画品鉴打断,微笑道:“两位将军,我此次前来,却是带有陛下对二位的评价和赞许之辞。”

    苗刘二人相视一眼,脸上已是笑不可抑,齐声道:“请大人示下!”

    “陛下说道,康王虽然是事出无奈,然则究竟是窃居皇位。若是责罚征讨,又恐失天下人之心,今有苗傅、刘正彦二人,忠勇可嘉,为朕解决了这个心腹之患,难能可贵之至!”

    苗傅大笑,拱手答道:“陛下也知我忠勇了!”

    刘正彦也是一笑,只道:“陛下过奖。末将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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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傅横他一眼,道:“若不是咱们,康王打死也不会退位,咱们立下大功。有什么不敢当的。”

    秦桧抚掌一笑,道:“苗将军地话是正理。”

    刘正彦一笑低头,不再言语。

    秦桧又道:“陛下说,既然两位将军立下大功。当真忠勇,当初由太后授节度一事。虽是事急从权,也是份属应当。两位又是宿将。持节为帅,也足可当得。”

    苗刘二人闻言大喜,站起身来,齐声道:“谢过陛下大恩。”

    秦桧摆手道:“两位是份属应得,陛下明言在先,不必如此。”

    见两人讪讪退下,秦桧又道:“苗傅苗将军,倡义首功,现下是节度使领御营统制,有些委屈。陛下的意思,可授苗将军为湖北路襄阳府路招抚使,刘将军,为谭州制置使,跟随李平章李大人,经略荆襄等地。”

    他静静说完,便啜茶不语,看苗刘二人的脸色。

    苗傅略一思索,便知道这一项任命极佳。他以节度使的头衔任荆襄等地的招讨使,等若皇帝让他成为湖北一路地最高军事统领,比一个前任的御营统制要强过许多。

    只是让他离开临安,却是有些不舍。以他原意,最好就是让他成为浙东路的宣抚使,仍然镇守临安,如此最好。

    而刘正彦却是满心情愿,由一个御营副统制成为一地的最高军事长官,将来责权更大,军功更大,岂不是比跟在苗傅屁股后头要强上许多。

    两人稍一思索,虽有小小遗憾,却都知道比现下的尴尬局面要强上许多。当下站起身来,抱拳道:“末将谨遵陛下之命。”

    “好!”

    秦桧面露喜色,笑道:“临安这里,距敌甚远,陛下也不会留驻大军。两位将军到得荆襄,整军顿武,岂不是更有进步余地。”

    他话锋一转,又道:“此次苗将军还有加官,授检校少保,刘将军授阁门赞善舍人,陛下说,两位将军虽有大功,恩犒赏不可一下子太厚,恐伤二位将军德福。陛下思谋沉远,为将军考虑甚多,两位将军不可心生懈怠才是啊。”

    “是,陛下之恩天高地厚,我二人必定竭力报效,以答陛下识人之明。”

    这些封赏,并不谓不厚,却也不是时人想象中的那么厚赏。赵桓所考虑的,一来是苗刘二人兵变叛乱,虽然是打的是赵构,保的是自己,却毕竟是干犯大忌,军人参政叛乱,是宋朝大忌,这两人必定心怀鬼胎,对自己的地位并不确信。

    若是大封大赏,只怕还吓跑了他们。

    将此事说定,秦桧却是收了笑容,将脸色一变,向这二人道:“此次我前来宣抚两浙,一是了断两位兵变后地手尾,二来,是要迎还太后和康王。”

    见两人面露不解之色,便又道:“我回长安,太后与我一起动身,康王么……两位将军随我一起上路,康王交由两位将军的军中护送。”

    这安排,原也是平常的吩咐,只是听在苗刘二人耳中,却是阴沉的可怕。

    这两人虽然不是灵醒人,却也不笨,秦桧说完,两人浑身一颤,面面相觑,一时半会,竟是不敢出身。

    秦桧面带微笑,却是别转过头,复看墙上的书画。

    这二人既然明白,却也不必多说。他们自然知道其中关系厉害。

    他们先是跟随姚平仲与金军相战,地位不高,和赵桓没有什么交集,然后一直跟随赵构,要说信重,赵构让这两人做御营统制,对他们倒比赵桓要亲厚的多。

    既然他们出卖故主,在新主面前立下大功,不过要得到真正的任用,却要更进一步,弑杀旧主,来博取赵桓欢心。

    弑杀赵构,他们便很难回头,也必须永远跟随赵桓,这样一来,也算是赵桓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来表明决心。

    弑赵构,以为投名状。

    秦桧并没有一直逼问他们,甚至不肯加以诱惑。

    他相信,眼前这两个一心只想着功名利禄的武将,会将这其中地利害关系想明白的。

    他们等不起,他却可以从容自若。

    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