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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54部分阅读

    国典籍让学子来学习,非得十几二十年后,才能初见效果了。

    不过赵柜已经很满意眼前的成就。

    关中平地,河东太行高谷,秦岭山脉,荆襄与两准平原,一衣带水的长江,整个大战区,都被这沙盘表现出来,而各战区的统帅,还各自有更详尽的当地沙盘,以用来指挥做战。

    而此时摆在赵桓眼前,便是以他记忆中与实汇地图,按一定比例制作而成的沙盘,一个个红蓝小旗,则象征着宋金两国的兵力部署。

    与去年的情形相同,宋军的主力大半还驻扎在关陕河东与童关沿线,而在两准荆襄,只有韩世忠、岳飞、杨沂中、折彦质等部禁军驻扎,一眼看去,关陕沿线向征一军的小红旗插的密密麻麻,而沿江两准,却是稀稀拉拉,与之相对应的,却是中原宛洛一带与山东一路。都是伪齐的地盘,这个傀儡政权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这两年拼命征兵,加上金国大力扶持,多给战马,使得它建立了一支超过五十万人,战马还超过宋军的大兵。虽然很少有人肯用心为伪齐政权征战,基本上是每战必败。不过与荆襄两准面对的蓝色旗帜,却是插的密密麻麻,仅从驻军地人数来看,宋军在荆襄两准,能保证现在的守势就已经是不错的成果了。

    而事实正恰恰相反,女真骑兵的主力并不在此,在秋冬之后,因为没有大的战事,所有的女真骑兵多半撤回了北方,或是返回上京。或是屯扎幽燕河地。制形胜之地,又将自己置身在安全的后方,又能随时控制事态发展。根据宋军的行动来调集兵马行动。去靖康五年起,金兵认识到正面战场上不一定能够必胜,根据新地形式,利用金兵主力全是骑兵,行动速迅的特点,采取了这种最正确的军事部署,也确实使得主力基本是步兵构成的宋军,很难利用人数优势,或是集中包围打击某一部金兵或伪军。

    可以说,金兵的这种变招。也是使得赵桓在靖康六年多半年时间采取守势的一大原因。中原河北,全是平原坦途,道路建设也比全国大多数地方要强过许多,宋军全以步兵构成,行动相对缓慢,若是想达成战役上的突然性,以歼灭金兵主力,委实太过困难。

    象金兵突袭长安失败,困坐太原而损失了不少精锐的好事。绝不可能再重演一次。

    其实赵桓每次事后思想起长安一事,也觉得太过侥幸,若是让他重选一次,未必有胆量敢在这个没有精兵,亦没有城防保护的狭小城市里,再来坚守一次。

    根据金兵的这种布防情形,如何来打破两国主力对峙,打破战略僵局,将宋军地战略优势转化为胜势,在靖康六年地下半年,已经被提上了枢密院研究的课题。

    充裕的情报,与专业地分析,加上无数的参谋军官的设想,自然,还有熟知历史变局的赵桓来提点,终于在历时半年之后,由枢密院根据实际情形的转变,拟定了一个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由参谋军官拟定的专业做战计划。

    这一年的战事,先由靖康六年下半年开始筹备,到了年尾时,大半的战略物资已经装备到位,与赵桓记忆中历史上的绍兴十年宋军的做战计划大体上相同,只是在细节上做了很大地修改。

    宋军仍然以岳飞为主力突击,以岳飞所部十万人先期突入,直插宛洛,而韩世忠与折彦质、杨沂中各部相随其后,直插京东与山东,与岳飞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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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有着二十万人左右的宋军主力将横扫中原与山东两路,彻底打烂伪齐与金兵在这两地的部署,吸引金兵主力到中原腹地与宋军决战。

    待金兵大部兵眼光和主力被吸引到中原战场时,驻扎在河东的宋军则直入河北,抢占各战略要地城市,断敌后路,同时渣关驻军出击,配合先期进入中原的宋军,将进入中原的金兵主力绞杀消灭。

    待金兵落入陷阱后,面对的是近六十万人宋军精锐撒开的大包围圈,而在主力宋军身后,还有数十万人的厢军,以及为这场大战役准备地数百万民扶,以宋军现今的野战能力,加上中原地区城池众多,有不少可以利用的地利,敌军的主力野战骑兵经过数次打击,已经不足十万人,一旦落入宋军的包围,则很难战退,而待敌军醒悟无法战胜后而开始撤退时,其身后又有宋军断其后路,一路上必定是血战连连,而等逃到长城之外时,只怕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虞允文等人摆弄着沙盘上的旗帜,详尽分析,配合着新得到的财赋与后勤的资料,已经是极尽详尽,再无疏漏。

    赵桓专注于眼前,仔细观看,却总觉无法集中精神。

    在他眼前,仿佛有无数红黑脸膛的农人模样的大汉,身上的铁衣噼啪做响,手中的长矛闪烁寒光,嘶喊挥戈,冲锋陷阵。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满脸惊惶的女真骑兵,原有的骄横与自信荡然无存,一路扶尸遍野,破旗死马蜿蜒身后,而当先逃跑的贵族将领,竟是无人敢于回头一顾。

    赵桓猛然摇头,将这种太过自信的情绪抛诸脑外,因为太过紧张,声音竟是有些嘶哑,他身着满脸疲劳的虞允文道:“你太辛苦了,这几日到得最后关头,已经几夜不睡,一会从朕这里下去,便去休息。”

    虞允文微微一笑,并不应诺。他被赵桓赏识拔擢,短短几年时间,已经做到了枢密副使,可以说,就是当年太祖皇帝的故交赵普,提升发迹也没有这样的迅速。朝野之间,对他的升迁也很是关注,只是他士人出身,也是士大夫的一员,况且为人庄重,并不因年轻发迹而骄狂自大,待人接物风范如同做了几十年官的老儒一般。这样内秀自然是与生俱来,也是他学识见解远超常人之故,再加上有姚平仲等故交的支持,所以也勉强将官职做了下来,只是赵桓这种天高地阔似的赏识与提拔重用的恩德,在士人的心中,除了“鞠躬尽瘁”这四个字外,再也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报答了。虞允文不管如何天纵英才,也无法破除时代的影响,对赵桓的重用,也唯有用拼死效力来报答。

    眼看他如此反应,赵桓也不意外,若是往常也罢了,此时没来由有些心悸,不由加重了语气令道:“朕以腹心视你,累出个意外来朕何将如何料理?”

    “是,臣遵旨便是,若不然,臣不累死,也被陛下令人打死了。”

    虞允文向来讲究算无遗策,而一旦决定做出,却是极少挂碍。赵桓心里有些紧张他亦是发觉,便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来回答赵桓。

    他连连打岔,赵桓的心情也略微轻松。

    却也难怪他如此,这样的战略动员,宋军几乎没有任何的预备队,而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诉他,再好的计划也一定会出现不可预测的意外,而任何一件不该出现的意外事件,都可能打乱整个宋军的做战计划,使得这一场大战功败垂成。

    而一旦战役失败,最好的结果就是宋军退回防线,又回到战前的状态,则两年之内,没有能力再发动这样规模的战役。若是宋军出现了溃败的情形,连保持现有的态式也办不到,则赵桓几年辛苦操劳之苏,尽付流水。

    想到这里,他长叹口气,默然良久之后,方向虞允文道:“朕看这个计划,已经及尽完美,再无缺漏。”

    看到殿内所有的枢密参军都松了口气,赵桓又道:“然则还需仔细研究,再找疏漏。卿等须知,这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关系到社稷存亡,诸卿身负如此重责,岂不惧而慎乎?”

    他说的这些,眼前诸人都是人中英杰,如何不知,不过皇帝如此郑而重之的提出,却也还是头一回,当下由虞允文领头,各人低下头去,大声答道:“臣等,一定不负陛下重托!”

    “好,卿等一会稍事休息,便再根据各地飞鸽情报,详加分析,归列,再加研究。虞允文,你可以随时传见费伦,一切消息,朕令他们都不得隐瞒,务要使你尽数知悉。”

    赵桓将此事安排妥帖,知道过得几日之后,这一场大战的细节和命令,将会传发到统制一级的军官手中,而宋军这一驾庞大的战争机器,也即将开始正式运转。

    他长吐一口气,仰头看天,只见苍天蔚蓝悠远,原本是不信神佛的人,却不自禁合掌暗道:“愿天佑中华!”

    第四卷 第126章 上京风云

    赵恒默祝之时,整个宋朝庞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始运转多时。而在数日之后,他与虞允文等人决定整个做战计划之后,一道道命令迅速由枢院秉承皇帝的诏命而下达,先是每军统领,然后是每师统制。

    在宋军紧锣密鼓准备这一场大战的时候,金国的反应却是迟钝缓慢,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相对应的反应。

    宋朝准备政治改革,引发一场极大动荡的情报,刚刚传递到上京。

    面对宋朝有可能发生的内乱,金国上下自然是弹冠相庆,欢喜不已。

    事实上,以完颜宗辅为首的金国主和派,最畏惧的还是看起来算无遗策的赵桓。如果说完颜昌等人是想把持朝政,贪图安乐富贵,而完颜宗辅却是在富平和潢关战场见识到了赵桓的可怕之处,他心智深沉,虽然长才不在战场,于政治却有着难得的天赋,加上为人稳重自持,在女真贵族内很得拥戴,新继位不久的合刺,对这个叔叔也很是敬重。

    这样一来,主和派原本是牢牢把握住了事态的发展,对赵桓在靖康六年下半年开始的息兵罢战也引以为自己的功劳。

    在靖康七年赵桓亲手引发的政改变局,金国上层也极是欣喜。

    若是宋朝内乱,以赵桓的威望能力,自然可以强行压下。然而这样一来,好象铁板一块的宋朝内部,必然发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变,而金国只要抓住这种异变,在局部战场上打击宋军,政治外交上更加落力设法,那么两国以正式合约议和的目标,必定能够实现。

    完颜宗辅排行第五,在太祖的诸多儿子中,第四子完颜宗望最得人望,也确实是文才武略远超常人。与完颜宗瀚一般,都是女真族内难得的英杰,可以说,在金太祖灭辽之役中,完颜宗望与宗瀚以及完颜娄室等人,才是真正的大将之才,立下了赫赫之功。

    现下的女真贵族中,宗辅以政治长才。将略非其长处,而宗弼长于局部战场的指挥提调,大局则以战为主,极为莽撞,在历史上也是吃了不少的亏,打过不少大败仗。至于宗瀚已经垂垂老矣,很难再管军政大事,而太祖兄长盈哥地儿子,左副元帅、鲁王完颜昌,不过是一个悍将。此时已经骄腐堕落。一心只图议和享乐,其余宗磐、宗峻、宗隽等人,亦跟随其后。主和派势力如此之大。竟将一意主战的宗弼排挤出朝,到河北祈州设立尚书行台,专心主持军务,而在宗弼身边,更是安排了翼王完颜鹘懒等人监视,以防他拥兵作乱。

    靖康七年三月末四月初,连关中都已经遍披新绿,春意融融,金国上京仍然是冷风彻骨,寒气逼人。这个年代的东北大地,还很少看到汉人的踪影,一般投降金国的汉官,在上京居住自然是一种荣耀,而这种彻骨的寒冷,又令得普通的汉人难以消受。

    在完颜宗辅的府内,却并没有外头地那种冷冰冰的寒气。宗辅不象完颜昌等人那般贪图享乐,然而毕竟是副元帅宗王,府邸自然有人巴结营建。这几年来,宗族各王的府邸越建越大,装潢修饰越发精致繁美,而宗辅不尚奢华,府邸却建的牢靠厚实,有如一座军事堡垒,府内很多地方,都修建了火坑地龙,窗子多用夹层修建,又可采光,又能避寒,这时候的天气对幕天席地出身的女真人来说,已经很是和暖,而宗辅知道汉官们多半怕冷,而他权势高重,于是在官员们等候召见的各个屋内,多命人点起火盆,烧起火坑,好让汉官们等候的时候,可以不必受凉。

    自宗辅掌握大权后,因为新任国主合刺年幼,根本不能理政,国家大政多半落在他手中,宗辅自从潢关败后,精神大损,卧病返回上京后,又强撑身体料理国政,近两年的时间下来,很多针对赵桓的计谋,多半也出自他地授令,至于议和大事,设立与行人司对应地情报机构,也多半是他的主理。

    女真人早年幕天席地,渔猎生活,身体虽然壮实,其实多半很难长寿,哪怕是女真贵族,也是如此。宗辅身体大亏后,这几年为了宗族大计强撑病体,其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到得靖康七年,天眷元年地三月,宗辅的身体已经很难支持,而其病势越重,围绕在他身边的明争暗斗,也就越发严重。

    待到靖康七年四月时,宗辅已经数度传出病危消息,此时不但各方势力多派人来探视,便是合刺本人,也亲身摆驾,多次前来宗辅府中探望。如此,宗辅病重难治,其难再起,已经成为人所共知的事实。

    宗辅本人也自然不起,合刺年幼,宗瀚自称年老,不事征战多年,然而还领尚书行台大元帅的职衔,与在战场上争雄相比,这个宋人口中的粘罕大王,其心思叵测之处,委实令他难以放心。

    除此之外,宋人虽然是在政治上出现麻烦,然而以宗弼的嗅觉,早就发觉前方态式不对,多次上书,请求宗辅等人重视。宗辅虽然不喜宗弼掣肘,却也知道宗弼是宗室中现下最能倚重的军事人才,对他的判断宗辅亦是重视,于是在这个秉政宗王的弥留之际,房间里地各色人等,怀着各式各样的异样心思,等候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做出种种足以影响历史进程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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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瀚身份特殊,只怕了自己的心腹汉官,尚书行台左承高庆裔前来探视宗辅,宗辅待他也与旁人不同,竟是强撑病体,半斜在床榻上,向着高庆裔温言道:“我必定不起,也挨不得几天了,回去禀知你家大王,我去之后,他当善为之。”

    他这话说的含糊,宗瀚只是太祖的侄子,既不属于太祖诸兄弟的阵营,亦不从属太宗,加上战功赫赫,当年也是谙班勃极烈的候选人之一,宗辅此时将逝,却叫宗瀚如何“善为之?” 留u呕高庆裔却并没有想这么许多,或者说,他并没有注意到宗辅地神情,只是面带兴奋之色,向着宗辅答道:“大王身体向来康健,现下不过是略感风寒罢了!待天气和暖些,必定还会好转的。至于我家元帅,身体亦是病弱,只怕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他这话说到这里,原本已是得体,宗辅紧盯着他的眼神,也略会松驰了些,谁料又听得他接着道:“不过臣常劝大王,天下虽得之太祖陛下,不过宗室子孙皆有守成之责,而当今天子年幼,大王岂能就此不顾外事乎?”

    “好好,你果然忠心耿耿!”

    宗辅喘着粗气,着实夸赞了高庆裔几句,待此人辞出,宗辅无力的躺,只觉浑身酸软,扫一下床下诸人,却又勉力坐起。

    他勉强一笑,向着一个身着朱袍的汉官道:“韩贤相,你也来探我,这可太有心了。”

    韩企先是宗弼心腹,宗辅病危,宗弼因觉宋军行动诡异,不敢擅离河北行台驻地,而派别人前来,宗弼并不放心,只得派遣这个心腹前来,而韩企先是著名汉臣韩知古的九世孙,原先在辽为官,辽亡投金,为人清正刚廉,又是世家大族出身,威望甚重,连宗辅等女真宗王,都称呼此人为“贤相”,派他前来,比寻常的女真贵族万户,都更加合适。

    韩企先并不如其它人那般,虚言安慰,他虽效力异族,倒确实是比较传统的儒学大臣,见宗辅勉力支撑,便皱眉道:“大王不必同我客气,若是有什么吩咐,躺着说便是了,臣无论如何,一定不负大王所托,而沈王殿下,亦必定不会。”

    他这话,说的直筒筒毫无回避的意思,直把对方当成死人一般,座中汉臣不少,听得他如此说话,不由得都是摇头皱眉不止。

    宗辅却不在意,座中完颜昌等人,亦是全不在意。相反,与那些文辞华美的汉臣相比,较少修饰自己语意的韩企先,却让这些女真汉子,只觉得他是汉人中的异数,又有学问,人品又与女真人一样,直率坦诚。

    宗辅原想大笑,却只是轻声“呵呵”两下,手点着韩企先笑道:

    “贤相真把我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