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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60部分阅读

    死也不知悔改,宗弼不同,此人性格坚毅,判断条理分明,见识超卓,现下他虽然不明我军实力已经远远超过当年,诸路兵马待时而动,而只是根据我在京畿附近的动向来决定金兵的动向。现今我十万大军枕戈以待,布置的严密谨慎,此人用兵虽然勇悍,却并不莽撞,看我准备的如此严密,他必定会在黄河两岸游走,或是相机入山东,先打掉韩世忠等部,逼我去救,然后趁机邀击,以骑兵机动来打乱我的部署。这样一来,我军全是步卒为主,虽然诸路协同,其实很难瞬息间就相助援助。敌人纯是骑兵为主,游走机动比我们强过很多,若是他当真如此,我军很可能被他抓到漏洞,击败一部,我军则首尾难顾,调动困难,补给困难,战局越是持久,则越对敌军有利。”他说到这里,杜湛已经是满脸赞赏之色,待岳飞停口之后,杜湛不禁叹服道:“这战守大势,是咱们枢密参军司数十名参议,在陛下驾前一起讨论,众口商议良久,又根据行人司对金兵动向的分析,才能看到这一步,大帅不愧是海内名将,陛下寄予厚望当真是眼光独到。”对方如此夸赞,岳飞不免要逊谢几句,然后又道:“既然陛下让杜参议前来提醒,下一步如何做,岳某已经了然于胸。”杜湛也知对方经验丰富,自己几个人在长安纸上谈兵,所做出的建议未必就比对方来的恰当,是以含笑点头,不再将自己想好的条陈告诉岳飞。

    两人又聊得几句细节军务,杜湛便起身笑道:“大帅军务繁忙。我也要尽早回长安向陛下复命,白天先到长水,然后趁着暗夜偷过敌情。”岳飞笑道:“若不是顾忌金兵,其实我与西军诸位将军早就能会合一处,甚至能请陛下还都开封了。”杜湛道:“这且再说,吾等静候将军好音,希望下次再见,能是在开封城中吧。”当下两人拱手做别。岳飞将杜湛送出营门后,又嘱咐岳云亲自带着一队骑兵,将诏使好生送到西京境内,然后再赶回覆命。

    待杜湛走后,岳飞开始调兵遣将,命王贵、董先、姚政等人率左、后、破敌诸军移兵西向,由顺德直向南京归德,相机夺取广济军,然后可与韩世忠、杨沂中各部联合。

    而赵秉渊、孟邦杰率前、中诸军,东向夺取商州。与渣关宋军一道。打开两军的间隔地带,夺取商州各处。

    而游奕、踏白两步骑兵,协同少量步卒。直奔永安军,郑州各处,相机过河,与在河北活动潜伏的义军摇相呼应,切断开封附近的后援。

    如此这般,他自己身边只有五千余人的背危军与胜捷,摧锋两军,人数不足三万,兵力略显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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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虚等参军忧虑颖晶空虚,苦劝岳飞谨慎。岳飞却只是含笑摇头,道:“诸君不必不安,某心中自有成算。”

    主将如此坚持,李若虚原本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见他胸有成竹模样,心中一动,因见其余诸人已经退下,便向岳飞问道:“相公莫非有诱敌深入地打算?”岳飞早就加枢密副使的头衔,是以李若虚以相公相称。岳飞乍听也是不惯,却也只得由他。此时知瞒骗对方不过,况且很多军中事物都仰仗对方,对此人也极是欣赏,当下便答道:“确实如此,完颜宗弼非常人所能及,不诱他前来,需提防此人四处游击,反而不妙。”

    李若虚亦知岳飞所言有理,只是他不比杜湛,身在枢密统筹全局,自己只负责岳飞一军的安危,虽然觉得此法甚妙,却仍是担忧道:“相公需得小心,诱敌深入原是不错,不过如此分兵,四处征战,若敌人当真前来,以敌多击我少,万一有所不妥,则前功尽弃,稍有不虞之处,全军尽没则如何对陛下所托?”岳飞含笑答道:“不妨事。现下敌人四面都有别部禁军,欲袭我颖昌根本,需得轻骑突击,才能收到出其不意之效。况且金人托大,平地野战,王师尚且没有胜绩,我留步人甲两军在此,又有背克精兵,纵是敌人用精骑主力,也没有必败的道理。”见李若虚还要再说,岳飞伸手止道:“君无需再言,行军打仗,没有必胜的道理。若不行险,敌人亦不是傻子,安能从容就范?”他又笑道:“我不但要在这里等着宗弼过来,还要派人去开封城下转上几圈,非得逼的宗弼以为我就要攻打开封,按捺不住才好。”

    李若虚见他主意已定,心中也知道对方说的有理,当下也不再劝,只是自己打定主意,回营之后,一定吩咐人多派侦骑,再随时与其余诸军保持联络,以便策应。

    岳飞待李若虚告辞而出,因岳云尚且未归,自己闭目沉吟片刻,便向亲兵吩咐道:“传杨再兴来。”那亲兵答应了出去,过不多时,杨再兴已经到得帐外,大声报名请进。

    岳飞霍然张目,原本斜躺在卧榻之上,让对方进帐后,便立刻端坐不动。待杨再兴从容行礼后,岳飞吩咐坐下,沉吟片刻后便道:“岳云道你勇武多智,特将你从胜捷军中调出到背危军中,你武勇我是知道,听说你入背岌后,军中不少人对你不服,你扬言要单人独骑,生擒宗弼,可是有的?”杨再兴面红过耳,不曾想自己私下与同僚地斗气话语,也被大帅听闻到耳。他在胜捷军中无人不服,统制傅选也很喜欢,谁料那天救得岳云,岳云在父帅面前盛赞杨再兴智勇双全,极力请求岳飞提拔此人,岳飞也早就对杨再兴很是关注,碍着岳云与此人交恶,不好过份伤儿子的心,此时自然是立刻应允,杨再兴又在长水之役中立得大功,便将此人调入背危军任正将,时日不久,背危军中又都是眼高于顶人物,对这个新来的将军并不服气,杨再兴气奋不过,军中与人比武连战连胜,整个背冤军中竟无人是他对手,岳云虽然手痒,却不好于自己下属认真厮打争斗,也只得任由杨再兴说嘴,如此一来,所谓单人独骑冲阵擒兀术的话,竟然传遍全军,无人不知。

    当下吭吭哧哧,向着岳飞解释道:“末将与人斗气,一时脱口的戏言,当不得真的。”岳飞点头道:“不错,我管辖十军二百五十二将,若是人人都要单骑入敌阵,我这个主帅不如也去碰碰运气好了。”见杨再兴面红过耳,岳飞也不为已甚,又笑道:“戏言便算了,为将者,不能全逞匹夫之勇,当在前者在前,在后时则在后,不可纯以血气之勇带兵,晓得了么?”这算是耳提面命,杨再兴立刻凛然称是,不敢回驳。

    其实岳飞自己以小校起家,多次披坚执锐冲入敌阵冒险,这么开导杨再兴,说服力并不很强。只是岳飞自从长安回后,冒险在前敌的事确实也少了许多,对麾下将领纯逞匹夫之勇也不再欣赏,所以军中风气也渐渐转变,将领们也不纯粹以武力来见雄长了。

    见杨再兴听教,岳飞心中甚是满意,对杨再兴的武勇他自然是放心之至,唯有血气太旺,害怕他轻陷敌阵而已,当下便吩咐道:“岳云不在,我今欲知开封守备情形,此事当然是背麾去做最为合适,你带三百背冤,前去开封附近,哨探敌情。”

    自打败李成后,军中十余日没有战事,杨再兴憋的骨头都痒了,此时听闻命他出战,立刻满脸兴奋之色,当即抱拳答道:“末将遵令。”岳飞却怕他兴奋过头,不免又加一句道:“只需惊扰敌人,不需打硬仗,势头不对,撤回便是。”杨再兴连声答允,心中却是知道,拨给他的背危士兵,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平时在军营里横着走路地,自己一个新任将军,不拿点真本事出来,未必震摄地住,只怕这一次巡哨探视敌情,非得打几个狠仗不可。

    当下却并不回嘴,只是站的笔直,等岳飞训斥完了,知道此行任务是打草惊蛇,心中更是打定主意,既然是打草惊蛇,那自然是惊的越厉害越好。

    当即拜辞岳飞,回到自己营中,将平素交好地几个副将指挥一起叫上,再精心挑选了三百强兵,命人将装备粮草准备妥帖,下午便回帐中歇息,到得晚间再动身上路。

    只是各人都与他一般心思,在战场上的军人上得战阵并不害怕,反而是在敌情不明时偏生没仗可打,最是焦灼,此时受命出征,都是满脸兴奋,那没有被他选到的,更是拥在他帐前吵嚷,劝走不开,闹到晚间束甲出帐时,却见旁人也都是满脸精悍之色,显然并没有休息,杨再兴摇头苦笑,翻身上马,喝令道:“各人听了,上路后不得喧哗吵闹!”见各人凛然称是,杨再兴心中微觉得意,将手一挥,令道:“走罢。”说罢自己一骑当先,趁着月色轻骑出得营门,向着开封方向奔驰而去。

    第四卷 第148章 朱仙镇

    犹肥颖昌属于中原重镇,南临唐、邓诸州,与襄、樊等江南重镇交界,而正北则是开封方向,一路都属平原地带,快马奔驰只需两昼夜,就可到达开封城下,杨再兴半夜子时带着三百背危将士离开军营,一路上严禁喧哗吵闹,几百骑兵一路向前,只有战马的蹄声单调而轻快的响着。

    虽然已经是四月底,不过由于前一阵子连续降雨,夜里的气温很低,而且露水很多,待东方的天际启明星散发着最后的光亮时,杨再兴在队伍的最前列举手示意,身后间隔极长的队伍立刻停了一下,杨再兴传下令去,命各人下马休息,擦干身上的露水,吃些干粮补充体力,稍做停顿后,再看敌情而决定行踪。

    这里已经是朱仙镇地界,距离开封还有一天多的路程,背危军士轻装骑兵,一夜多的时间赶了过半的程路。

    宋军驻扎在颖昌,经常有游骑斥候到朱仙镇附近侦查,而伪齐因为长水一战主力全损,只得收缩残兵败将,在几个大城重镇里龟缩防守,所以在两军交界的很多地方,除了少数当地的乡兵维持治安,缉拿盗匪外,几乎完全不介入战事,也使得宋军游骑可以长驱直入,根本没有人敢于阻拦。

    此时靠近敌界,朱仙镇是开封门户,虽然云镇,其实比很多州县还要来的大些,太平时节,不少南来北往的客商行脚人在朱仙镇打尖落脚,是一个南北通衢的要地,到了战时,则又是扼制南北,保护开封的门户,可以说,不管是南下金兵,还是宋军北上,都需得在此站稳脚跟。杨再兴在镇外落脚,先派游骑去侦察,看清镇内情形,再做打算。

    在他的命令之下,几个灵醒的背危骑兵先去侦察,其余各人下马,动作整齐划一,绝少人发出声响。杨再兴带头先舒缓筋骨,活动着僵坐了一晚上的身体,等到浑身感觉舒泰之后,才坐定喝水,吃食干粮,恢复着奔驰一夜后疲惫的身体与精神,其余背危诸将士,亦都有样学样,跟着他一道行事。

    这些到不是杨再兴威望足以震慑这些士兵,而是多年训练与戎马生涯带来的自觉行为。哪怕无有将官下令。这些将士在这样的情形下,并不需要人吩咐,便自己会照样行事。

    到得东方破晓。官道远方已经出现了零星地行人,农田边缘,也有起早下田的农夫,三百多将士躲在农田深入,借着灌木隐藏着身形,有人无聊躺在地上闭目休息,也有人窃窃私语,还有的拔出地上的野草含在嘴里乱嚼,感受那带着腥味的泥土味道,再加上远方的狗吠鸡鸣。看着道上行人,竟然是恍若太平时节,令人不知身在何方。

    只是敌人防备如此稀松,也证明了伪齐上下根本不曾再有与宋军野战的心思,主力与精力全在守城上,所以在两军交界的地方,居然是如此地没有防备。

    只是时间久了,各人等的焦灼,已经有不少人站立起来。向着远方眺望,杨再兴屡次低声喝斥,还是喝退一批,又有三三两两的士兵站起身来,并不很将他这个主将放在眼里。杨再兴心中大怒,好在这段时间他也有几个心腹将官辅佐,将领不比士兵,几下较量就知道杨再兴的根底,对他都很是服气,此时相帮着喝斥士兵,才勉强将军纪维持了下来。

    又等得片刻,前去侦察的几个骑兵才赶将回来,几人也顾不得满头大汗,急忙先将各自看到的情形交流汇总,然后又用木炭汇制成简易的地图,呈交给杨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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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侦察汇图,后世觉得简单,这几个专业的斥候兵却是在长安学了几个月时间,又经过长时间的实践训练,这才运用纯熟,不再出错。

    杨再兴粗略一看,知道朱仙镇敌人并没有布置重兵,与之前的情况仍然一般相同,只有几个统制与都指挥,带着五六千兵马驻扎在镇上,分成梯次,互相支援预警,一有敌情,先派人往开封禀报讯息,完全是一个大规模地侦骑队地态式,并不指望能死守住宋军的攻击。

    若是换了旁人,知道朱仙镇上的情形不足以构成危胁,而且情报早就在主帅案头,便会选择绕道而过,直奔开封,试探一下开封城内地反应,以及看看金兵是否已经到来便可,唯有杨再兴虽然被岳飞提醒,心中却仍然是战意浓烈,难以遏制。

    听完侦骑禀报,杨再兴目视自己身边诸多将官,压低嗓音问道:

    “如何?是打一场,还是饶道过去?”他身边的将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心腹,王兰、高林、李德等人,或是副将,或是都指挥,在别部军队都能统领千人以上,每人都是军中头等的悍将一见杨再兴神色,哪有不知道他想法的道理,当即各人对视一眼,俱道:“朱仙镇才这么点人,咱们有啥好怕的?这么久不打,敌人越发嚣张,莫不成以为咱们怕了他们?”王兰在诸将中心思最为缜密细腻,看杨再兴的脸色,知道必定是岳飞有过吩咐,不使他太过行险,他眼珠略传,便向杨再兴笑道:“咱们奉命前来,不过是哨探敌情,打草惊蛇,三百人又不能攻城掠地,又不能烧杀抢掠,不打打这些驻军,又怎么惊?好在朱仙镇驻军不多,咱们打他一个出奇不意,占足了便宜再走,这样一来,开封城得到军报,有什么应对举措也会出来,不比咱们乱跑瞎撞要强?”

    岳飞派出杨再兴,其实原本就有这样的用意,杨再兴被他训斥不得逞匹夫之勇,反而一时局住了思维,此时被王兰一语点醒,立刻恍然大悟。

    当即重重点头,向着各人笑道:“这话说的有理,既然如此,就干他娘的。传令下去,各人上马出发!”主将一声令下,三百多正等地不耐烦的背危将士立刻全数翻身上马,各人此时也不必再隐藏形象,而且天色大亮,虽然躲在灌木深处,其实有心人也能看的到他们。各人疾冲而出,索性就在官道上向着镇内狂奔而去,一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撞上这一队骑兵,先是大惊失色,然而却都是面露喜色。

    杨再兴在疾驰的马上看的分明,知道人心向背,心中更觉笃定。

    他们藏身的地方,距离朱仙镇只有数里之遥,几百骑兵以最快的马力前冲,不过盏茶功夫已经到处镇外近郊,镇内最靠外的驻军已经发现这股宋军,镇外军营中嘈杂之声大起,千多兵伪齐士兵稀稀拉拉地整队而出,不少人还面露倦色,手中的武器拿的歪歪斜斜,不少将官吆喝斥骂,却总是不能整队成功。

    杨再兴面露鄙夷之色,心道:“这样的军队,也敢来挡我的兵锋。”他将手一挥,三百多骑疾冲而上,敌人大部是步兵,几有少量的军官骑有战马,见背危军来的凶狠,立刻慌张退后,将领退后,士兵们更是慌乱,等背危将士冲到阵前时,步兵阵势尚未排成,三百多背危将士齐声呐喊,手中各式武器狂舞,枪刺刀砍,斧削棒砸,一个照面下来,对面已经躺下了几十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敌兵发现这一支宋骑不比寻常,有稍微眼尖的,却是发现在骑兵的胸甲右侧,有一个黑色的铁葫芦的形象,立刻吓的面无人气,挥舞双手叫道:“是背克军来了!”一语既出,当真是吓的所有伪齐士兵面无人色,纷纷后退,便是刚,刚还有心抵抗的将领们,也是大惊失色,决意逃跑。

    背克军原本就是为主帅背酒壶之意,也是将帅身边的亲兵,所以战斗力极强。在宋军中,原本不少将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