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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癖将军第4部分阅读

    的认不出这男孩就是当年的行风。

    “是不准毕业啊!我也没说我是光明正大走出金应书院的。至于外面那些士兵,他们哪里拦得住我?只要找出他们换班的时间,很容易就能摸进来了。”

    邵君皱眉,营里的守卫是该加强了,不过那不是最要紧的,真正的重点是——“你居然……逃学?”他快疯了,这事要给楚行云知道,天八成要塌下一角了。

    楚行风急跳起来掩住他的嘴。“拜托你别叫这么大声好不好?万一被姐姐听到,我这层皮还留得住吗?”

    “既然知道行云会找你算帐,你干么还逃学?”

    “书院里无聊透了,成天不是背书就是弹琴,我才二十二岁耶!再在里头闷下去,铁定提早白头。”

    “可也不能逃学啊!”邵君可没胆瞒楚行云这等大事。“不行,我得告诉行云去。让不让你留下来,得由她决定。”

    “姐夫,如果你泄了我的行踪,害我又被捉回那个鬼书院,我就不告诉你姐姐跟死老头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

    “呃?”邵君顿下脚步。“当年的事你清楚?”

    “我好歹也是当事者之一,岂会不知?”

    邵君内心陷入重重挣扎中。

    与楚行云成亲之时,他发过誓对她一生忠实,会爱她、护她、怜她一辈子。他很努力地遵守自己的誓言,绝不想破坏它。

    但他又想知道昔日楚行云刺杀继父的真相。还有,为何都过了十年,她还是日夜饱受噩梦所苦,无法安眠?

    而他枉为神医,却无法为她解忧,他真是既心疼又万分无奈。

    俗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如果他能得知当年惨剧的来龙去脉,或许可以帮助她走出阴霾。

    怕邵君想到最后钻进牛角尖里,楚行风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姐夫,你身边那个小姑娘是谁?你已经有我姐姐了,可不能再随便花心啊!”

    “我身边哪有姑娘?”邵君一脸迷惑。

    楚行风一指指向小红。

    “他是……”慢着,邵君仔细观察小红年轻的面庞,晒得像块小黑炭似,圆滚滚的大眼里满是不驯。这样的小少年是姑娘?“行风,你看错了,小红是我在海盗船上救回来的,应该不是姑娘。”他瞧着不像。而且,海盗船向来不准姑娘上船,说是会招来噩运。所以小红怎么可能是个姑娘?

    “不是吗?”楚行风为了证明真假,走过去,不客气地在小红胸膛上抹了两把。“平的!”好遗憾,这么俏的娃儿居然是男的。

    “我就说嘛!小红是男生。”

    那两个人就这样大大方方讨论小红的性别,完全无视本人的存在与意愿。

    小红被他们气得脸都黑了,要不是哑岤遭封、功力被禁,他一定骂足他们祖宗十八代,不!连百儿八十代以前的也绝不放过。

    可恶!你们两个浑球就别给我逮到机会,我绝对要把你们剥皮拆骨喂鲨鱼!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邵君和楚行风还在为小红那张超脱性别的美丽脸蛋讨论不休时,一个温文不失严谨的声音响起。

    “邵军医,你在吗?”是宇文端妍。

    “宇文相爷!”发现故友来寻,邵君开心地就要迎出帐去。

    “姐夫。”楚行风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可千万别让他人知道我溜出书院。”

    “可是……”

    邵君还没迟疑完,楚行风已经拉过小红,钻出后头的帐子口,走人去也。

    邵君等于是被逼上了梁山。

    邵君将宇文端妍请入帐里头,端了杯茶给她。

    “相爷远道而来,辛苦了。喝杯百味茶润润喉吧!”

    宇文端妍笑嘻嘻地接过茶杯。“邵大哥还是叫我端妍吧!听你唤相爷好怪。”

    “但礼法不可废……你……”

    “反正这儿又没外人,有什么关系?”宇文端妍仰头一口饮尽杯中茶,初入口,但觉满嘴苦涩,可当茶水滑落喉间,一股甘甜自然涌起,瞬间身心舒畅,人也精神了起来。“邵大哥不愧神医之名,连一道待客用的茶水都有这般学问,也就难怪宫里太监争先恐后要来第三军团当监军了,想来也是图邵大哥这些养身妙方。”

    说起那些监军,邵君头都大了。“你明知我对那些事情最没辙,就别再取笑我了。你喜欢百味茶,我多准备些让你回程带着,这总行了吧?”

    “还要桂花香油、水仙润肤膏、清新露、美颜丹、胭脂……”宇文端妍林林总总念了一大串,几乎将邵君炼制的养生美颜丹药尽数数上一轮了,尚有欲罢不能之势。

    邵君听得头晕,赶紧抢口接道:“待会儿我回药帐查查,只要是有关养生、润肤的丹药都给你备上一份可行?”

    “那就先谢谢邵大哥了。”对于养生、美颜,那是不论男女老少都大有兴趣的玩意儿!宇文端妍虽贵为一国宰相,可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良机狠敲一笔。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反正药再炼就有了,他最怕的是人家死缠着他不放。

    “既然邵大哥对我这般慷慨,我当然也得投桃报李一下。”宇文端妍将话题转回今日来访的要点。“邵大哥可知十年前行云弒父的真相?”

    “这件案子不是早就解决了?现场根本找不到楚大叔尸体,只有一滩血迹,不能证明行云杀人。”

    “原本是如此没错,但你知道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近年第一、第二军团尽数败在海盗手上,只有第三军团勉强守住了防线。朝中有人主张干脆任行云为圣将军,总领我国全军,而这自然挡了很多人的财路。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的人首先就不依,于是挖出十年前的往事,在圣上面前狠狠参了行云一本。”

    “只是上份折子,你应该随时可以挡下来,没什么要紧的吧?”

    “那本奏折当然已经被我拦下来了,但他们声称找到昔年惨案的目击者,连袂奏请圣上要与行云对质,而且不准行云拒绝,否则便是默认了弒父一罪。子弒其父,天理不容,尤其行云还是个将军,我怕他们会利用这一点对她大肆攻击,届时她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派驻边境,势必无法立足。”

    “他们这样做摆明了是要逼死行云。”邵君忧心仲仲。“行云知道这件事了吗  ?她有何反应?”

    “她很高兴有人肯帮忙查清事情真相,还说如果能找出楚天遥更好,让她一剑杀他个死透。”

    “她满脑子只想着报仇。”邵君长叹口气。

    “所以我要你多花些心思注意她,别让她干出什么傻事。”

    “我当然会守着她,可朝廷那些人该怎么办?”

    “那就只好等我回去跟他们玩一玩喽!”说到使j耍诈,宇文端妍可也是没输过人的。

    邵君默然无言,片刻,淡淡开口:“强硬镇压是没用的,杜不了攸攸众口。”

    “那你有什么妙计?”

    邵君想了一下。“对于上奏参行云一本的人,你应该了若指掌吧?”

    “所有朝廷百官的来历、背景、专长,甚至连他们娶了谁家闺秀为妻、生子多少……我都一清二楚。”

    “可否列出名单让我参考一、二?”

    “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绝无意谋杀朝廷要员。”自生及长三十余载,邵君手上可还没出过人命。

    “你若能杀了其中几个混帐,反而是为苍生谋福呢!”宇文端妍讽道。

    “端妍……”邵君苦笑。

    “我明天回京,晚上再帮你写吧!不过……”宇文端妍还是很好奇。“真不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邵君意味深长地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大夫的,多得是办法让人家欠他人情,而且他还是名闻天下的神医。一般人纵使不喜欢他,也下敢与他交恶。毕竟,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生病?“而且我也想瞧瞧那位目击者。”也许那人是楚天遥呢!假使楚天遥尚在人世,楚行云弒父大罪也就不存在了。

    在他的想法里,两父女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约莫是些误会解不开,大伙儿坐下来谈清楚也就罢了。

    他作梦也想不到,楚天遥犯下的罪就是死一百次也偿还不了。

    只要让楚行云发现楚天遥还活着,她一定会再杀他一次,直到将他碎尸万段为上。

    宇文端妍转念一想。“好家伙,你也没外表表现出来那么纯洁嘛!那怎么成亲三年,还不对你家娘子下手?”

    闻言,邵君俊颜绯红,似彩霞栖身,绝世风采令人一见魂消。

    宇文端妍看呆片刻。“你拒绝进宫当御医是对的,否则以你这番姿容,那个任性皇帝要肯放过你才怪。”

    “任性皇帝?!”邵君惊诧。

    宇文端妍慌忙掩口。“当我没说过。回到原先的话题,你和行云是怎么回事?成亲三年竟未圆房?”

    “我……”邵君长声一叹,将每回好事在即便有战事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加上行云不爱人碰,你也是知道的,她好不容易才肯放下心防接受我,我实在不愿逼她。”其实他也忍得好辛苦。

    宇文端妍目瞪口呆之余,大笑。“也许你们真的被诅咒了,我会祝福你们的。”

    “那真是多谢了。”他也会日日祈祷,他与楚行云之间能尽早开花结果。

    邵君才送走宇文端妍,楚行风立刻冲进来拦在他身前。

    “邵大哥若要进京一会那位目击者,我也要去。”他说,还像捉小狗似地把小红揪在手下。

    小红气坏了,不停对楚行风又踢又咬。

    “行风。”邵君苦笑。“你怎么这样对待小红?”

    “反正他又不是女人,大男人一个,皮粗肉厚,捉两把不会死的。”楚行风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不管他是男人或女人,总归他是个比你弱小的孩子,你就不该欺负他。”邵君教训道。

    那番话却比楚行风粗鲁的行为更加伤害小红的心,想他堂堂一名大海盗,居然被比作无力小儿,他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定要邵君好看。

    “孩子!”楚行风朝天翻了个白眼。“只有你会这么想……不过算了,你本来就是个老好人,你不要我捉他,我放人便是,但……”他一掌打晕了小红。“现在我要说的话绝不能让这小子听到,就委屈他先睡一会儿了。”

    邵君暗叹一声,楚行云和楚行风不愧为姐弟,言行一样强霸。

    可他做都做了,邵君还能怎么办?唯有开口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也要去京城,杀楚天遥。”

    闻言,邵君雄躯一震,面色如土。

    他不知道当年楚家究竟发生什么事,竟让楚行云和楚行风这对异父姐弟共同恨楚天遥入骨,不惜一切也要杀了他。

    他们三人间是没有转园余地了,但邵君真不想看到子弒其父的场面。说他古板也好、迂腐也行,弒父绝对不单单只是杀一个人那么简单。

    父子之间再有天大的仇恨,总还是有一份情缘在,即便生与死将之切断,疙瘩还是会永存心底。

    而一个心负重担的人,恐怕是一生都不会快乐的。

    邵君希望楚行云能幸福一世,爱屋及乌,他也不要楚行风痛苦。

    “可以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语气无比沉重。

    楚行风深吸口气,过往种种于他仍是个深深的伤害,如今要回想,件件都撕心裂师……

    第六章

    楚天遥这个人,不管是对楚行云还是楚行风面言,都是一场噩梦。

    如果可以,楚行风希望一辈子都不识得他,但偏偏,楚天遥是他的父亲。

    “繁杂小事太多我就不说了,我告诉你几件大事。”回想过去,楚行风神色变得阴沉。“大家都以为我娘是难产死的,我曾经也这么想,但楚天遥亲口告诉我,娘是他害死的。他想知道一个人要流多少血才会死,刚好我娘生完我后,血崩不止,求他去找大夫,他就利用我娘试验了一下,结果我娘撑不到半个时辰就死了,流的血才只一小盆。”

    楚行风只说了一件事,邵君已经浑身发冷。“楚天遥竟干这种事,而……你为什么会知道?”那时候楚行风才出生,没理由知晓得如此清楚。太奇怪了。

    “你没听过『纸包不住火』这句话吗?”楚行风淡淡的一扬眉,一股邪气满布清嫩的脸庞。“你若去挖我家地窖。里头最少有十具尸体,其中有三具是我埋的。楚天遥杀他们的原因包括婴孩半夜啼哭,扰了他睡眠,某个大汉多瞧了他一眼、哪个女人泼水淋湿了他……全都是一些很好笑的理由。而他叫我帮忙埋尸则是因为,我是他儿子,体内必然继承了他优秀无匹的血液,不会像一些无知妇孺一样胆小怕事,他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够学会他的冷酷。”

    邵君听得目瞪口呆,想起昔年楚行云哭求着说要当他家的孩子,她不愿回家,那时,她的心是如何地无助?

    而今,他心痛得无以复加,生平第一次,心头起了杀意。

    楚行风继续说:“楚天遥说,他花了大笔银子买下我娘,我娘却早早就死了,害他亏大钱,所以要我和姐姐用身体来赔。至于怎么赔……你自己想吧!反正我只能说,楚天遥不死,我和姐姐一辈子都得活在心惊胆战中。我不知道什么叫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对我而言,我只想活下去,所以楚天遥一定要死。”

    邵君心头已经有了答案。楚天遥确实该死,但不能由楚行云和楚行风下手,他们毕竟是亲子关系。

    他是个古板的人,无法接受手刃至亲这种行为。不过他可以代他们动手,永绝后患,同时也希望他们姐弟能自此摆脱噩梦,他们的人生还长得很,不该因为楚天遥这样一个疯子而断送。

    “行风……”邵君还想劝他人生有苦必有乐,不论他出生为何,这世上总还有无数幸福等着他享,他不应该一直被过去的阴影所困扰,这样很容易同楚天遥一样入魔的。才与楚行风相处半日,他邪妄的言行已让他心头一阵一阵疑云起。

    但邵君还来不及吐出他那篇为善最乐的长篇大论时,楚行风已经讽笑地抢了话。

    “其实有一点楚天遥倒是说对了,我身上流着他疯狂的血液。当年,我和姐姐都恨他入骨,但我毕竟是他亲儿子,他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疏忽。姐姐密谋要杀他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楚天遥也很清楚,不过他为人自负,不信姐姐有本事对他下手,是我一直对自己下一种叫春神怒的药……”

    “春神怒?”邵君大惊失色,这下子什么劝人为善的事都忘了。“你怎么会有这般歹毒的药,你知不知道那药会让你……”

    “男不男、女不女嘛!”楚行风毫不在意地耸肩。“就算一辈子不能人道又如何?我只要楚天遥每碰我一次,就衰弱一分,早晚有一天他会毒发身亡。至于毒药是有一回楚天遥杀死一个前来借宿的郎中,我埋尸时意外得到的。姐夫,你是不是觉得我比楚天遥更疯狂?”

    邵君痛心地摇头。“不是你的错。春神怒的毒虽然难解,但也非无解,我会想出办法的,我只希望……”他一掌拍在楚行风肩上。“行风,这件事你就别再管了,交给姐夫吧!”

    “你要帮我杀楚天遥吗?”

    “如果必须的话。”

    “姐夫。”楚行风仰头大笑。“你连只蚂蚁都不敢杀,又如何去杀人?”

    “若有必要,我一定做得到。”

    “你真好心,姐夫,可惜用错了地方。”楚行风轻撇了下嘴角,其实是满看不起邵君这样的滥好人的。“我告诉你,姐姐下手那一天,每一件事都是我安排的。我看楚天遥体内的毒性累积得差不多了,应该没有力气再反抗。姐姐一直想手刃他为娘报仇,我就给她这个机会。我暗示姐姐动手的时间到了,可笑她还为了保护我,想办法送走我,结果姐姐居然没有杀死他。早知如此我便自己下手,不给姐姐报仇的机会了,春神怒的毒不继续下就没效了。”

    “所以……那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当年惨剧发生时楚行风才几岁?邵君不敢相信,一名孩子竟有如此心机?

    楚行风却对他阴阴一笑。“邵大哥,你没有挣扎求生的经验。一个人为了活下去是可以干出很多事的,人性本就邪恶,只是你太单纯,看不清楚罢了。”

    邵君听过,只是没用心去想。他宁可多见世间光明面,不管战争场面多么血腥,天上的太阳永远灿烂。

    他每天睁开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