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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1342部分阅读

    陈太忠一顿了,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事实证明,陈太忠比他想的还要狂,半分钟之后,年轻的区长推门进来,走到座位旁抓起手包,淡淡地说一句,“区里有事,我先走了。”

    “陈太忠!”王景堂厉喝一声,“现在是组织约谈,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我的组织纪律性,比你这狐假虎威的玩意儿强得太多,”陈太忠微微一笑,抬手一指对方,“我也是接到领导指示才走的……再跟我呲牙咧嘴,信不信我揍你?”

    戚志闻一见势头不对,赶忙出声,“太忠区长,有话好好说,是哪个领导指示,需要我配合吗?”

    戚书记想要配合是假,关键是他想知道,哪个领导做出了指示——这是要硬扛纪检委的调查?

    “政治、局委员郑文彬同志亲自打来电话,海角需要北崇支援五千台红外测温仪,”陈太忠晃一晃手机,“这是领导的信任……我必须及时赶回去,把组织上交待的事情办好。”

    说完之后,他看着王景堂狞笑一声,“来,有种你再刁难我一句试一试?”

    王主任面色铁青,双唇却是紧紧地闭着,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郑文彬……会亲自给一个小区长打电话?

    郑文彬的手,还伸不到恒北,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局委,他再呲牙的话,陈太忠打他一顿,捅到上面去,他也是白挨打,没谁会为他硬扛一个局委。

    第一卷 第四千一百九十九章 瞬空

    要说王景堂只是恼羞成怒,却又敢怒不敢言的话,戚志闻可比他震惊得多了:这是真的要变风向了?

    囿于自家的情报能力不足,戚书记并不是很清楚上层的博弈——其实陈太忠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但是陈区长手握南宫毛毛圈子里的信息,又有人帮忙分析,很容易做出判断。

    但是戚志闻知道,陈太忠一直硬扛着,必定是有原因的,而眼下郑文彬公然向北崇要测温仪,那这个政治信号,就再明显不过了——最少也是局委里有人支持北崇的防治行为。

    而考虑到郑局委所属的政治势力,这显然是获得了黄家的支持,极可能黄家已经达成了共识——如果陈太忠不是虚言恫吓的话。

    陈太忠可能撒这种一戳就破的弥天大谎吗?绝对不可能,想到这里,戚志闻的身子都禁不住微微发抖,黄家全力出击,还是局委打头,这威势实在太可怕了。

    更有可能的是,整个风向都已经变了!可是明明昨天,还有领导说首都很安全的……

    我怎么会卷进这么大的一个漩涡里?戚书记第一次开始后悔——或者当初选择来北崇,就是个错误。

    他不是很肯定风向,但是陈太忠却相当明白,风向确确实实变了,今天who宣布,加拿大多伦多、河内、新加坡和山、西为疫区,发出全球警告。

    此前有人硬撑着,无非就是想抢在世界卫生组织发出警告之前,压下去疫情,但是只靠捂盖子,又怎么压得下去疫情?

    等到who掌握了数据,公开发布之后。那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尤其疫情已经蔓延到国外,这时候还要强撑,那就不止是国际笑话了。

    哪怕眼下被人踢爆,相关部门都要向全世界道歉。

    目前上层还没有定论,但是已经无须定论了,郑文彬率先出手——海角目前有6例病患,他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照顾某些人的面子到这样的程度。他对得起别人了。

    陈太忠的奥迪车还没驶出市区,黄汉祥打来电话,说你准备好货,我给老三预定的那五千台,一两天之内提货。

    这两家就能吃掉一万台。再加上前期给凤凰的两千台和海潮提走的两千台,一万四千台没了,北崇一共也就是吃进了两万一千台,自家消化了有五百台,只剩下六千余台了。

    上了高速走了一个来小时,那帕里打来了电话,“太忠。你那儿的测温仪,我帮你处理一点……够意思吧?”

    “这一个小时,我就卖出去一万台了,”陈太忠干笑一声。“处理就免了,正考虑提价呢。”

    “嘿,这一个一个鼻子灵的,”那帕里听得也笑。“好了,我也不多要你的。三千台能行吧?”

    “碧空几例病例了?”陈太忠沉吟一下发问,这样散下去,两万台还真不够了。

    “哎呀,这个还不确定,确诊的是两例吧,”那帕里巧舌如簧,“这还多亏了你提醒,要不这两例也不好发现……要三千台救急,过一阵,纯良那边就能生产了。”

    “行,来提货吧,快点啊,”陈太忠也实在不好拒绝老蒙,但是想到天南和恒北还没出声,他也有点头大,“我这存货,看起来怕是有点不够,蒋世方还没开口呢。”

    “这些人的鼻子,一个个都是怎么长的?”那帕里嘟囔一句,“蒋世方给你打电话,也快了。”

    蒋世方的嗅觉,还真是慢一点,陈太忠都要下高速了,他才打来电话,不过跟其他人不一样,蒋省长是亲自打的电话,“小陈,听说你那儿的红外测温仪不错,给我准备五千台。”

    “没那么多了,只剩下两千五百台了,”陈太忠苦笑着回答,刚才在路上,天涯省科委的成克己打过来要货,他许了对方一千台,“我们省里还没张嘴呢。”

    “不能吧?”蒋世方有点愕然,“你那儿不是一万多台货吗?”

    “全是今天卖出去的,”陈太忠听得苦笑,“两万一千台货呢,卖到现在就剩这么点儿了……我还想着讹诈几个项目呢,都是老大个儿的领导,顾不上讨价还价,人家就报数了。”

    “都是谁要货了?”蒋世方听起来有点着急了,居然打听起了这样的消息,“咱天南也快重灾区了,十五个病例啊。”

    十五个病例,凤凰就占了七例,不过由于吴言防治得当,最近一周没有的新增病例,只有一例疑似被确诊,效果是相当明显的。

    倒是素波等地,还有蔓延的样子,所以蒋世方着急得很,不过他离核心的圈子远一点点,反应慢了一点点,这就是手快有手慢无。

    也是啊,陈太忠想到碧空那里才两例,就要弄走三千台,天南这里都十五例了,给的少了也不好,“碧空、磐石、海角和天涯都要货了。”

    “天涯都要货了?”蒋世方微微吃一惊,他在天涯干过纪检委书记的,“谁跟你买的?”

    “天涯省科技厅办公室主任成克己,”陈太忠倒是不怕说,“但是他只定了一千台。”

    “那个小家伙啊,”难得的是,蒋省长居然还知道成克己,“一千台就算了……谁定的多?”

    “郑书记和黄书记,一人五千台,”陈太忠想一想,记起来郑文彬当初似乎没订那么多,“要不我从海角克扣点儿,支援家乡?”

    “家乡你当然要支持了,”蒋世方也是抢项目抢惯了的主儿,一点都没觉得抢海角有什么不合适的,“知道海角和磐石的病例有多少吗?”

    “海角最少有六例,磐石我不清楚,”陈太忠笑着回答。

    “六例也好意思要五千台,”蒋世方居然公然说郑局委的小话,“克扣他一点很正常,你再问问磐石吧。”

    “我跟三叔不熟啊,”陈太忠苦笑一声,“还是您问一下吧……我对家乡人民是有感情的,凤凰那里已经有两千台了,林海潮也买了两千台,支援铁路系统。”

    “就这也不够……咱马上重灾区了,”蒋世方是真急了,他还惦记着等杜毅走了再上一步呢,天南要是被who列为疫区,那就黄瓜菜都凉了,“小陈你帮想一点办法,你不是要买煤炭吗?你搞五千台过来,我给你送过去一百万吨平价煤……送到站。”

    “那我就博这一把了,”陈太忠一听这话,登时来了精神,现在煤炭的价格,到站价格已经涨到三百五了,那还是大宗交易的价格,真是飞涨,平价煤运过来,就算一吨省五十,一百万吨也省五千万。

    而五千台测温仪,总共也不值三千万,他不知道蒋世方为什么这么下血本,就只能归纳于一种可能——省长调拨平价煤,成本应该是比较低的。

    陈太忠回到北崇,就是下午四点了,给王媛媛打电话一问,才惊喜地得知,有一家红外测温仪厂家,又送了一千五百台过来——厂家一直等红外测温仪涨价,但是等来等去等不到,于是拉了部分存货来北崇卖。

    倒是王媛媛觉得,你已经跟我们中止合同了,这个货我不一定要收,我要请示领导。

    “收了,马上收了,”陈太忠正头大呢,各家要的货,根本就匀不过来,“尽快把合同签了……争分夺秒。”

    “是有好消息了?”王媛媛惊喜地问一句,这些日子,区长在苦恼,她也在苦恼——反正大家都是失意联盟的,各种的亚历山大。

    “嗯,不可能翻得过来了,”陈太忠非常肯定地回答,其他省也就算了,天涯和碧空都开始要货了,这可不是黄家的势力,明显是大局已定。

    “那我能压一压他们的价吗?”王主任又问一句,“上午他们表示,每台可以降价五百。”

    你这还真是没见过钱的样子,陈太忠心里暗暗苦笑,事实上他知道,小王花钱一向手紧,虽然关键时刻,一万的奖金也敢拍出来,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保持了勤俭持家的作风。

    “就这个价钱定吧,”陈区长想一想,又补充一句,“嗯,你告诉他们,其实你很为难。”

    这又是要奉旨受贿了,王媛媛听得明白,眉头禁不住微微一皱……

    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想到大局已定,又想到陈正奎在这次事件中做得实在不太光彩,他就有心去市政府走一趟,捏个套子让对方钻,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好好阴对方一把。

    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个本家现在也只有躲在幕后歪嘴的胆子了,他要真的这么做了,且不说人家未必能进套子,就算识不破圈套,最后结果出来了,也会知道是他有意阴人。

    到时候,本来不相干的市政府和区政府之间,没准会战火重燃,陈区长不怕事儿,但目前的北崇,发展第一,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个亦敌亦友的戚志闻。

    其实这个时候,正是试探盟友态度的机会,陈区长打个电话给奚玉,“奚书记,我回来了,晚上来我的小院坐坐?”

    “那没问题啊,”奚玉很果断地回答,不光北崇,就连敬德人都知道,北崇的书记和区长被省纪检委叫走约谈,已经走了两天,这是第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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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四千二百章 信息断层

    奚玉不知道陈太忠跟省里谈得如何,但是他非常确定,陈区长没有拉人下水的口碑,所以他先答应下来,然后才狐疑地问一句,“朝田那边没事了?”

    “戚志闻有没有事,我不清楚,反正我先回来了,”陈太忠笑着回答,“他敢拦着,我就敢揍他。”

    “太忠你这脾气,”奚书记干笑一声,他本来是想打听一下内幕的,不成想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虽在情理之中,却是半点信息都没有泄露出来,“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奚玉要商量的,是烟炕的问题,往年敬德种烟叶的不算太多,因为收购价起不来,大家种着伤心,但是北崇卷烟厂横空出世,去年烟叶收购的体贴,也让大家感受到了本市有卷烟厂的好处。

    所以今年敬德的山地,不是种了烟叶,就是种了苎麻,种烟叶的多一些,因为真正的烟农都能算得出来,北崇卷烟厂现在就存在原料不足的问题。

    烟厂一旦产能扩张,两三年内,烟叶短缺的现象根本不可能得到彻底缓解,种着省心——哪里像苎麻,全省都流动,让人感觉有点没底气。

    既然大规模种烟叶,那另一个问题就摆上议事日程了,烟叶是要炕的,而敬德没有足够的烟炕,建烟炕是要花钱的。

    奚书记希望得到北崇的支持,他的要求也不高,一千万的无息贷款,敬德财政担保,借贷期限是三年,做为回报,敬德保证县里生产的烟叶不外流。

    这不是问题。陈太忠当场就表示了,合作是相互的,敬德北崇应该戮力同心,不过……还得上一下会,有个程序问题。

    走程序当然是应该的。奚玉笑着点头,对敬德来说,事情这就算的定下来了。

    此刻的北崇区政府,陈太忠不能说在搞一言堂,但是决策方面的事情,一旦他决定了。基本上不可能再变了——防治非典的大采购,都被他硬生生执行了下去。

    但是……非典事件,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呢?奚书记心里生出一些好奇来,他来院里这么久了,陈太忠就没接到什么电话,更没人说这个事儿。

    陈区长对此却是很淡定。因为消息在不同阶层之间传递,是存在明显的滞后期的,像who宣布疫区,应该是在昨天深夜或者今天凌晨,但是因为时差因素,国内接到消息明显要落后一些。

    由于非典的重要性还没有被人深刻意识到,所以海角卫生厅打着郑文彬的旗号打电话要货。也到了上午十点多。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省部级和局委这一层次的领导纷纷出动,这都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主儿,就连蒋世方打电话,都要靠后很多——至于说成克己,那大约是个意外。

    接下来,北崇有短暂的安静是很正常,等消息在地市级领导中传开,怎么也需要一两天甚至更长时间,更高层没有明确表态。局委和中央委员们能积极自保,但是不合适大肆宣扬。

    这就是不同层次间的信息隔离,没有人刻意为之,但偏偏成为了官场普遍现象。

    第二天早上七点,陈太忠吃完饭正在跑步。王媛媛急匆匆跑过来,“海角卫生厅的大巴到了,他们说没时间在北崇学习,要咱们派两个人跟车过去。”

    “人工费和接待他们得包了,”陈区长淡淡地表示,北崇虽然不差这点,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亲兄弟也须明算账。

    “他们想拿走五千台,但是只带了八百万的汇票过来,”王媛媛拿不定的是这一点,“卫生厅的人说实在凑不出钱来,一周之内支付余款。”

    这是郑文彬没跟海角卫生厅交底啊,陈太忠一听就明白这个因果了,卫生厅真要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味道,砸锅卖铁也会凑出这点钱——哪怕违反财政纪律,直接提着现金也得来。

    不过他不着急做决定,而是看一眼年轻靓丽的计委主任,“你怎么打算的?”

    “要我说……先让他们提走三千台,应急的话,三千台也够了,”王媛媛犹豫一下表态。

    “那你就去做,”陈太忠点点头,想一想又补充一句,“告诉他们,找陈区长也白搭,而且……货源紧张,支付货款晚了,可能就没货了。”

    “动静要小一点吧?”王主任又请示。

    “那是当然,”陈太忠看她一眼,郑文彬都不跟卫生厅说那么多,我怎么能玩性格?

    也不知道消息再往下传,要到什么时候了,带着这份惆怅,年轻的区长走进了办公室。

    整个早上是波澜不惊,除了听说戚志闻也回来了,陈区长没收到什么大一点的消息,不过十点半左右,他下楼正要驱车离开,却听到区政府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他走出去一看,一男一女两个人拿着小喇叭,站在那里喊话,旁边站着脸色铁青的王媛媛,还有不少北崇人围观。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俩把喇叭放下,”陈太忠走上前,冷冷地发话,“否则就是扰乱政府办公秩序……听见没有?”

    “陈区长,你要给我们做主啊,”那男人操着一口不知道是哪里口音的普通话,义愤填膺地发话,“我是精鸿仪器仪表公司的,计委王主任把我们的货物强行扣留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王媛媛脸一沉,“我就问你,咱们合同签了没有?”

    “合同是签了,可你们还没有打货款,”男人瞪着眼回答,“这就是没有开始执行,没有开始执行,就可以自然中止。”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强词夺理的,”王媛媛冷着脸回答,“昨天签了合同之后太晚了,银行开不出汇票来,我一大早给你开出汇票,是你自己不要,还是我不给?”

    “我昨天签了合同之后,就觉得价格签得不对了,”那男人倒也光棍,这么不害臊的话都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