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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外传第17部分阅读

    梦此刻亦是看着这轮明月的话,她可会仍记得当年他说的每一句每一字?

    那些依然刻在心中,没有褪色的誓言。

    一忧子闭上双目,呆站在空空旷野上,极力收摄心神。

    瞿地,他双目一睁,身上豪光大盛,原来已运起了广成仙派的绝学——先天乾坤功!

    然后,一忧子双掌狂舞,使出了——乾坤七绝!

    除了第七式外,他不停反复地练习“乾坤六绝”!

    他,要以此来麻醉心中的痛。

    丧父之痛!

    悔恨之痛!

    至爱离去之痛!

    每出一掌,心痛便似减弱一分。

    但要知道,他的痛是无穷无尽,怎样也减不去、洗不掉。

    平日他尚可借练功来减轻心头之痛,但不知为何,今晚的痛似乎来得特别厉害。

    无论他击出多少掌,轰碎了多少块巨石,心痛仍在不住的增加。

    于是,他不断把功力提升,双掌慢慢变成淡黄,再变成金色。

    原来他已运运起“先天乾坤功”中,另一惊世骇俗的绝技——乾坤金刚身!

    “金刚掌”威力无俦,劲力所过之处,沙石四飞,天摇地撼,风云变色。

    一忧已运起了最高功力,但仍压抑不了紊乱如麻的心绪。

    而且,当年月下跟若梦所说的一番话,更逐渐逐渐在脑海中浮现:“梦,你喜欢我吗?”

    “既然我们彼此相爱,那就不应轻易放弃……”

    “我不想知你过去怎样,我只知现在,甚至永远也会爱着你……”

    “答应我,不要走……”

    “我会全心全意照顾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会令你每天也如这十天般快乐……”

    “你只会为卓大哥带来美梦……”

    “就算有天大的困难,卓大哥也能应付……”

    “留下来吧……”

    “别令卓大哥伤心……”

    可惜,他的心已伤透了,伤得无法修补。

    “若梦……若梦……”

    一忧子双眼血红一片,不停地叫着若梦的名字,状若疯狂!

    啊!不好!

    这……这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若一忧子不立即冷静下来,散去身上内力,后果委实不堪设想。

    但,一忧子此刻已是理智尽失,又怎能冷静下来散功?

    “若梦……若梦……”

    他越来越疯狂,却只苦了地面,在他连番重掌轰击之下,已出现一条条细小的裂痕。

    “若梦……若梦……”

    “若梦……”

    “呀!”

    一声凄厉的狂嚎过后,一切复归平静。

    只见一忧子软瘫倒在地上,方圆数尺洒满血水,显然是刚才一忧子所喷出。

    只不知,他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但见他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神智仍未清醒,迷糊中仍在不住叫着:“若梦……若梦……”

    苍天有知,可会怜悯他们一片痴心,让他与若梦重逢?

    在苍茫的月色下,一条婀娜的身影慢慢向着一忧子步近。

    这条身影有着一副美若天仙的脸孔,更有一份超凡脱俗的气质。

    柔长的发丝随风飘荡。

    就像千丝万缕解不了的情结,在风中纷飞。

    一忧子虽伤势极重,但仍未昏去,迷迷糊糊之中看见这条身影,心头不由得剧震……

    只因为,这条身影,他异常熟悉。

    那是……

    若梦的身影!

    啊!

    若?

    梦?

    这,就是一忧子朝思暮想,令他尝尽了相思之苦所煎熬的身影?

    但,若梦怎会在此时回来?

    还是,这仅是一个幻象?

    他,也不知道!

    因为,他体内的气血本已紊乱之极,经这一激荡之后,他已渐渐晕死过去……

    眼前的若梦,也越来越朦胧。

    他,只能勉力说出最后一句话:“若……”

    “梦……”

    眼前已是漆黑一片,但一忧子却感到一缕柔长的发丝在他脸上拂扫而过。

    一阵熟悉的香气扑进鼻中。

    甚至,他更感到一滴水点滴到他的脸庞,再滚滚向下滑落。

    那,就像是一滴——泪!

    一颗情人的眼泪!

    然后,一忧子完全失去知觉。

    他,已彻底的昏死过去。

    若梦真的回来了?

    还是一忧子在迷糊中产生幻觉?

    但,无论怎样,只有在梦境之中,他才能再次见到若梦。

    他最深爱的人。

    也是他一生最忧虑的人。

    也许,这段情,根本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若!

    梦!

    人生若梦

    情也若梦

    忧虑半生

    只为一梦

    在隐宝山东南面七百里外,有一个方圆达半里的乱葬岗。

    这里原本是一条平静小村,村中只有五十多名村民,都是靠耕种维生。

    可是,十六年前,一名男子抱着一具死尸来到这里。

    这名男子,双目赤红如血,充满怨恨。

    他的怨恨,像是恨透了世上每一个人。

    他轻轻地放下尸体,然后疯了一般冲进村中,见人便杀。

    不论男女、不论老幼、不论人畜,都在一夜之间被屠杀。

    经过那一夜之后,这条小村顿变成一个生人勿近的乱葬岗。

    附近一带的人都认为是厉鬼所为,因此多年来都无人敢步近。

    但,谁又想到,这场灭绝人性的屠杀,却是一名男子所为。

    一个绝情绝义,泯灭人性的“人”。

    今夜,这个平静的乱葬岗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扯得铺满一地的骷髅四处乱飞。

    而这阵狂风,却不是自然形成,而是由人所为。

    只见狂风的中央,土地忽地猛然爆裂,地底下激射出一条黑影。

    这条黑影身材魁梧,但双目却是赤红色。

    他,正是十三年前屠村的青年。

    黑影运气一吸,狂风赫然被他吸入肚中,四飞的骷髅纷纷向他飞去。

    瞿地,黑影气劲一催,身上散发出无俦气劲,把所有骷髅震成粉糜。

    好骇人的功力!

    “很好!我的‘魔经’已有相当火喉,看来,也是我回归师门的时候了。”

    “而且,亦是天玄子的末日来临的时候了!”

    啊!这个身负超凡武功,绝情绝义的恶魔,他的目标竟是广成仙派?

    广成仙派,将如何应付这场浩劫?

    《待续》

    【第七回预告】

    他——曾经是广成仙派的大弟子,为了一段仇而叛离师门;

    今天,他回来了,更扬言要广成仙派鸡犬不留;

    他——身为广成仙派的弟子,捍卫师门是他的天职;但,

    今天来挑战的,却是他情同兄弟的大师兄;

    恩与仇,情与义,如何取舍?如何了断?

    一场关系着广成仙派师门恩怨之战,即将爆发!

    第七回

    第一章 忘尽前尘

    日落日出。

    缘起缘灭。

    缘份确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能使两个毫不相识,毫不相干的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甚至相爱……

    有缘相爱,虽然是一件美事。但,无缘厮守终老,却又是如此叫人,到无奈、悲伤。

    无数的日落日出。

    无数的缘来缘去。

    无数的欢笑忧伤。

    当中,包括了……

    他的忧伤!

    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因爱而生的忧伤。

    也是唯一叫他痛苦一生的忧伤。

    甚至,他的名字,也是为了这唯一的忧伤而起。

    他,正是——一忧子!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

    正气凛然的洪日,矗立于青空之上,以它燃烧生命而发出的光华,普照大地每一角,为万事万物添上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日至中午,广成仙派后山空地上,一丬孤独的小木屋内,一忧子正缓缓转醒。

    “哎……”

    一忧子虽已转醒,但他却感到五内灼痛,四肢虚弱乏力,那显然是他昨晚练功走火入魔的后遗症。

    他竭力起来盘膝打座,慢慢运功把逆乱了的经脉纳回正轨,然后又以内力把受创的经脉脏腑调理一番,这才稍为恢复体力。

    饶是如此,也耗了几近三个时辰,吐出了一大滩瘀血,这才行功完毕。

    幸好一忧子功力深厚,昨晚的走火入魔才不致夺其性命或令他武功尽失,但至少也要调理一个月才能尽数恢复功力。

    行功完毕,一忧子吁出了一大口浊气,缓缓张开眼睛游日四顾。

    屋内除了他,并无别人。

    难道昨晚在他昏迷前,朦朦胧胧见到的若梦,竟是他的幻觉?

    想到这里,一忧子又再黯然垂下头来。

    但,他刚垂下的头,又陡然抬起。

    因为他猛然警觉,昨晚他明明昏倒在空地上,如今醒来身处屋中,那必定是有人把他搀扶进屋内。

    广成仙派的人知他平素爱独个儿在此练功,因此甚少踏足这里,故没有可能会是仙派中人抬他进来。

    那,抬他进来的人,不是若梦,是谁?

    一忧子定下神来,伸手摸了摸脸颊,竟觉得有点水点干涸了的痕迹。

    那,就像是一点——泪痕。

    啊!那是他自己留下的泪痕?还是……

    若梦留下的泪痕?

    他再留神地在赤裸的上身一嗅,竟发觉有点点几乎是微不可闻,残留着的幽香。

    那像是女儿的幽香!

    而且这种幽香,正是曾经令他神魂颠倒、迷醉倾心的若梦身上所散发的幽香。

    一忧子几乎已可肯定,昨晚所见到的若梦,并非幻象,而是真真正正的若梦。

    他看见屋内并无异样,随即推门而出。

    屋外一片广大的黄土地,却没有半条人影。

    他心下知道,假如若梦有心让他见,她自然会坐在床畔等他醒来;假如不想让他见,就算他寻遍天涯海角,她也会设法避开他。

    失望、落泊,伴随着他沉重的步伐,返回小屋之内。

    若梦当年留下的一缕青丝,仍安放于案上,并无移动过的痕迹。

    轻轻抚着柔滑如丝的秀发,内心凄然欲滴。

    相思之苦,确是教人肝肠寸断!

    对于若梦的爱,他从未有半分怀疑。

    但,为何她当年要不辞而别?如今回来了,又何苦要逃避?

    若梦若梦,你究竟有何苦衷?何以如此狠心?

    一忧子的心,又开始绞痛。

    接下来的三天,一忧子都躲在小屋之中,医治他的内伤,与及心伤。

    而广成仙派,亦如往常般庄严平静。

    直至“他”来临的一刻。

    “他”……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迎着小屋迅速奔去。

    屋内的一忧子正盘座运功,骤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知定有事发生,连忙散功。

    他开门一看,赫见一条人影迅速移近,而这人显然身负上乘轻功。

    一忧子不慌不忙,待人影移至视线清楚范围以内,终于看清来者是谁。

    来者,赫然是傲风。

    傲风虽年纪尚轻,但他加入广成仙派已有多年,深得广成仙派武学真传,虽未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但轻功方面也有一定造诣。

    傲风一停下来,即连连喘气,显见刚才已运足全力飞奔而来。

    究竟有何要事,令他如斯紧急赶来找一忧子?莫非广成仙派发生了甚么大事?

    向来平静、与世无争的广成仙派,又会有甚么大事发生?

    一忧子虽知定有急事发生,但并不急于追问,只静心地等待着,傲风略一回过气来,即断断续续的道:“大……师兄,不……好……了,派中……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一忧子眼见傲风一脸焦急惶恐的神情,而且眼神中更流露出罕见的惊悸,心知事态不妙,当下也不作多想,一把挟起傲风,便展开轻功朝广成观而去。

    傲风只感眼前景物在急速移动,耳畔风声飒飒,方知一忧子的轻功,比他高上不知多少倍。

    从小屋回到广成观,就似是十数步之间的事,傲风略一定神,已发觉正身处于广成观的大殿之中。

    大殿之内,赫然聚集着派中十余名的道人。这些道人不喜习武,一心留在广成仙派中清静地过活,平日负责派中的日常工作。

    除了十余名道人外,还有傲雪及姬昌。

    殿内各人围集在殿中央,似是在围着一些东西,但一忧子的视线被众人遮挡着,一时间也看不到他们围着的是甚么东西。

    各人似十分专注于殿中的东西,未察觉一忧子在他们身后,于是他禁不住问:“师弟,发生了甚么事?”

    众人这才惊觉一忧子正在殿内,纷纷回头的同时,也让开了点空间,一忧子终于能看到殿中的情形。一看之下,当场大吃一惊,面色陡变。

    原来殿的中央,正横躺着一个人。

    这人一动不动,活像是一具尸体。

    而更叫一忧子震骇的,是这个还未看清是人是尸的东西,竟是一个他熟悉的人。

    这个人,竟就是他的三师弟凌真。

    他急忙趋前一看,震惊的程度又再剧增,因为他赫然发现,凌真面色发紫,可布之极。

    一忧子连忙伸手探他鼻息,又是一惊。

    因为凌真虽未断气,但气息极弱,且若断若续,随时有性命之虞。

    凌真显然是被人打得严重内伤,但要知凌真虽不大嗜武,武功固然在一忧子及姬昌之下,但他身为广成仙派的三弟子,功力亦是不弱,一般的一流高手也难以伤他。能把他重创至此,那此人的功力绝对极高。

    一忧子大惊之下,立即撕破凌真上衣,赫见他胸前、右肩及小腹之处共印了三个黑色掌印。

    就在此时,凌真整个身躯狂跳不已,而他右肩掌印之处的肌肉更在剧烈跳动。

    一忧子不假思索,运起五成功力挥指点向他右肩掌印附近的岤道。

    但一点之下,凌真体内竟暴发出一股强横劲力,把一忧子的剑指震开。

    “蓬”的一声,凌真右肩掌印之处的肌肉霍地爆开,血花四溅,触目惊心。

    “啊!竟能把内劲潜伏于体内,并依时爆发,对方的功力委实匪夷所思。”

    “若给余下两掌印爆开,三师弟必定开膛破肚而亡。唯今之计,必须以更强内力把三师弟体内的掌劲迫出。”

    心意一决,一忧子即推起凌真肥胖的身躯,从其背部输入内力。

    但一输之下,又是一惊,因为他此时才发觉,自己走火入魔之伤未愈,仅回复了七成功力,未能把掌劲迫出,而且更惊觉潜伏于陵真体内的两股掌劲,已蠢蠢欲动。

    他慌忙道:“二师弟,快来助我!”

    姬昌闻言,心知凌真体内掌劲异常厉害,故亦不敢大意,连足十成功力,从其背部输入内力。

    二人内功源出一辙,合力之下功力倍增,终于把凌真体内掌劲迫出,解去他性命之危。

    凌真口中吐出一大口瘀血,洒得大殿遍地血迹斑斑,凄厉之极。

    二人运功之后,满头大汗,略为调息一番,一忧子即追问:“师弟,到底三师弟为何会伤成这样?”

    姬昌并不答话。回头望向一名年约十八岁的小道僮,显然亦在问他同一个问题。

    那道僮颤危危的答道:“我……刚才从内堂出来,正想打扫大殿,却发现凌师兄倒在地上。我吓得失声尖叫,此时在内堂的姬师兄及其它人都纷纷赶至,然后……”

    姬昌接上道:“我见事态严重,于是便命风师弟到后山找你,以后的情形,相信你也清楚了吧!”

    虽然问明原因,但一忧子对此事仍是摸不着头脑,一筹莫展。

    但他却隐隐然感到,一个非常强大而恐布的敌人,正逐步向他们迫近。

    瞿地,一忧子感到一股极浓烈的杀气从殿外涌至,迫得他心房猛然加速狂跳。

    啊!敌人,这么快便迫近?

    此时姬昌也感应到那股杀气,忙命众人抬起凌真退到身后,自己则暗暗运功戒备。

    一阵不徐不疾的脚步声从殿外传至,脚步声虽并不沉重响亮,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叫众人心跳不禁随着脚步声的节奏而跳动。

    单是脚步声已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