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的话，立即就来了精神。
在这么大的诱惑之下，哪里还有什么胆怯之理，再说了，自己也未必会输吧！
以往他随便让队友们跳比赛方式，从来都没有输过，难道会输给这个残废？
陈浩南做了个请字的姿势，古蒂斯接过皮球，重新摆放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十个球，谁进的球多，谁赢。”
陈浩南的脸上仍然是淡淡的放松神色，把最后的规矩挑明开来。
老子就不信他能踢进五个球来！嘿嘿，给十个机会你丫的，不是老子给你面子，而是给自己一点机会，毕竟老子的双脚，要分成两只脚来使用……玩你足够了！
按他的想法是，长距离射门，如果单单用一只脚射门，会不会对脚造成伤害？心思缜密的他，连这个结果都考虑到了，不可谓不小心了。
自从有了司徒浩南的那句话，他就不再当自己的双脚是残废的，而是宝……
叮——
一声沉沉的响声。
古蒂斯的第一脚射门，皮球击在了轮胎边缘，差点儿就近了。
可惜……众人扼腕叹息了一声。
第一个球没进，古蒂斯也没有表现得多大起伏，能够集中轮胎，说明有得拼杀。
叮——
又是一次沉沉的响声。
这次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众人又是一阵叹息，夹着一些惊叫。
连续两脚都差了一丁点儿，那第三脚，是不是该进球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充满了期待。
古蒂斯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皮球面前良久。
第三脚，就像大家期待的那般，毫无悬念，直挂轮胎中心……
场边顿时欢声雷动，雀跃不已！
加油！加油！古蒂斯！加油！
显然，古蒂斯的进球，让他们狠狠的发泄了一把。
第四脚，偏了……
可第五脚，古蒂斯又把大家的情绪带回了胜利的信念当中！
第六、第七、第八三脚，古蒂斯的运气又不见了。
第九脚，他终于如释重负……完成了三个进球，第十脚直接远离了门框范围内，脚底打滑了…
百分之三十的命中率，可以了，就算巴西最强大的任意球大师小儒尼奥尔亲自，也就比他多进两个吧？
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就等着陈浩南上场献丑了。
“踢得还不错，只是命中率差点儿……”陈浩南笑嘻嘻的接过皮球，站在了原来古蒂斯的那个位置。
然后往后退了好远，好远，几乎距离皮球有十米多。
额……他这是想逃跑吗？不然助跑会跑得这么远？古蒂斯自信满满的站在人群前，身后却有队友嘀咕。
那可不是，又不是卡洛斯的大力任意球射门，至于跑到十米之外吗？
可陈浩南就这么做了，他不这么做不行，小腿没啥力气，他助跑要不是这么远，这球还真不好踢。
可他就算是离了这么远吧，但跑起来的那个速度，咋就觉得像是在逛街呢……真让人着急！
可在下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那么跑得如此漫不经心的步伐，最后居然把皮球弄进了球门？
他是咋做到的？这才第一次触球吧？还让人活吗？
那该死的皮球，咋就这么听话，居然真的跑进了轮胎里面去？
而那皮球的飞行速度，为毛的感觉比他的跑动速度快不了多少？同样是慢悠悠的飞着？
惊愕、诧异，写满了所有人的脸上。
等等……这伙貌似乎改变了踢球位置？
是的，陈浩南在众人错愕的神情下，改变了射门的方式。
刚才他用右脚是吧，现在改成左脚了？！
“该死的，难道他左右两脚都那么变态？！”连古蒂斯都无法淡定了。
陈浩南才踢了一个球呢，就让他无地自容了。
现在第二球人家都用左脚了。
这明显就是无视自己的球技啊！
如果这个球进了，自己还有脸待下去吗？！咋办？
这才电光火石之间的思考而已，皮球已经被陈浩南踢在了半空中。
我滴神……别进呀！古蒂斯只好真心的祈祷这球别进，要是进了，这丑，就丢大了！
第十九章 神乎其神
事实总是喜欢和愿望相反。
古蒂斯毕竟还是小孩子，之前只不过是攀比的心理，在陈浩南的第一球入网之后，他就被震撼住了，第二个球哪怕是陈浩南用另一只脚踢出的，仍然让他心中澎湃不已。
可是，他再祈祷，命运总是让人无法捉摸透。
这第二个球，也进了。
和右脚的进球方式一模一样，只不过右脚换成了左脚。
速度、力量、角度、技巧都一模一样。
你说轻描淡写吧？但陈浩南明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咋会是这样的呢？
神乎其神，或者说邪乎其邪……
可哪怕是这样，你敢说陈浩南是蒙进去的吗？
呜——
几乎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悲鸣。
那些都是古蒂斯的小喽啰们，这帮人都是以古蒂斯为核心的，自然都向着古蒂斯，赢了还好，输了就得一块儿背了。
右脚行吧，左脚也行，还让人玩吗？这样玩下去，铁定是要跟着古蒂斯锄草去了……
人家敢情就是在逗你玩儿，要不然咋会这么踢。
“浩南哥，咱能不玩了吗？咱丢不起那人，我……服输了……”
古蒂斯拉着苦脸，往陈浩南身边贴了过去，全然变了一个态度，真心服了软。
这还用比吗？古蒂斯觉得再这么玩下去，只有自己更丢人的份儿。连续两脚命中，后八脚能差到哪里去？提前终止认输，自己还能有个台面下，不至于被大家讥讽为笑柄。
陈浩南这刚把球放好，正要往后移动，才知道古蒂斯向自己求饶了。
没劲儿，还没玩够，他有些不爽。
不过也好，点到为止，吓唬吓唬大家也行了，别把自己的双脚整废了就成，刚才就踢了两脚，感觉脚踝还是很疼呢！嘿嘿，看来这厮也还算可以，至少愿赌服输……
“额……寇特，这么说，以后那锄草的活儿，就是你干了，是吧。”陈浩南耸了耸肩，转过身来，一脸灿烂的看着古蒂斯那张苦瓜脸，淡然的笑道。
“你……不怕我后面都射失，反而是你赢了？其实，我刚才那两脚，真是蒙的……我第三次准备放弃了，我真不知道再怎么射了。”
“别……我是真服了，您就别忽悠我了吧，我古蒂斯光明磊落，认输就是认输，绝不继续丢那张脸。”
陈浩南……
古蒂斯接着把脸埋向后面去，突然大声嚷嚷道：“兄弟们，以后这锄草的事儿，就是咱们的了，这可是赛前说好了的，你们谁要是不服，就出来继续和浩南哥单挑，反正没我啥事儿了…”
古蒂斯拍拍手掌，紧跟着钻到了人群中。
他们不知道，站在他们身后，比他们高上半个头的主帅德尼尔森，刚才已经不经意的把额头上那两滴冷汗擦了又擦。
变态！这小子的技术，和小儒尼尼奥有得比……难怪泰勒会真的上心了，果然不假。德尼尔森在心底里嘀咕了一句。
只是不知，刚才那两脚是蒙的呢，还是真的就那么恐怖？他差点儿就想上前叫陈浩南再踢下去，只不过看陈浩南的意思，怕似乎是有别的隐情，也就没张嘴。
“咳咳……这下你们知道了吧？在浩南这小子面前，你们都乖点儿，以后有啥技术上的问题，都可以向他请教，实在不懂的，再来问我……但我相信，以陈浩南的技术，足以让你们飞跃了。”德尼尔森最后腆着老脸，给小伙子们上起了课。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敲打一番，岂不是浪费，这时候玩一把杀鸡儆猴最好不过了。
“好了，刚才玩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现在你们要补回来，绕圈跑五十圈！”德尼尔森话锋一转，严肃了起来，“不经教练同意，挑衅队友，该罚！”
“浩南，你留下，我有点事和你谈！”
陈浩南本想着自己也要被殃及池鱼呢，结果心中大呼意外。
这也忒照顾了点儿吧，他不得不苦着脸冲古蒂斯摊了摊手。
唉……古蒂斯闷着头，第一个带头跑了起来，突然间又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最后一个跑完的，锄草……”
“法克！寇特，不带这样的！你明知道我……”跑在最后的一个小个子球员，突然抓狂了起来。他是这组人里，速度最慢的。
额……还好我不用跑，不然还得是我干那事儿啊！陈浩南也是冷汗流了一把，这事儿最后还是玩起了速度。
我的好主帅啊！他赶紧悻悻然掉过头来，往德尼尔森那边缓跑过去，打算好好恭维一把他。
“你刚才那两招很不错。”
他却没想到，德尼尔森上来就是一阵猛夸？
“瞎蒙的，教练，其实我以前老连这个，就随便拿出来唬唬人罢了。”陈浩南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敢自夸。
“知道就好，就那么慢的速度，就算是两眼全花的八十岁守门员，闭着眼睛都能抓到，有毛用，花拳绣腿！”
额……这话听着咋那么像是在说他自己呢？陈浩南心中悱恻了一把，把原话贴回到了德尼尔森的身上。我这不是脚没力气嘛，还受着伤，要是不受伤，也不至于踢成这样。
“脚有些问题，还没好……所以……”
“行呐，我都知道。我刚才还在考虑着要和俱乐部周旋一下，看能不能给你医疗经费，但现在我想想，貌似乎桑托斯现在连一线队的主力球员工资都拖欠着，你这个问题，不好办呐。”
嗯！嗯？嗯！
陈浩南的心里连续嗯了三次，就像平日里酒保告诉他，浩南呀，今晚有个客人出价不高，不过呢人家连包一周，再后来快成型时，人家忘记了带钱……
他当时就是这种感觉的。
原来泰勒在放屁、里贝罗也在放屁，至于德尼尔森嘛，和他今天才刚刚认识，不算放屁…至少他在第一天就关注自己，或者说现在是在关心自己。
“我明白……习惯就好。我不还能混混助理教练嘛，其实挺满足了。”陈浩南仍然是风轻云淡的笑着，企图让笑容遮掩住那份不大不小的失落……
“其实我还有方法能帮你的，只是还要通过另一个人，我这周末找找他去，兴许他能答应也未必……”
额……森哥，你也忒好了点吧，咱们素不认识，就算认识，也就是第一天而已，你对我至于这般热情吗？难道不成你发现我是基友，准备把我给包了？
他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告诉德尼尔森，自己其实正有人帮忙医治呢，但这个时候，训练场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第二十章 关门打狗
这种情况陈浩南以前见多了，这不明摆着是来砸场的么，当然，是来砸足球场而已。
一个球队，如果很强，那他总是受到很多球队的挑战。
又或者，两支球队是死敌，双方干来干去。
陈浩南盯着对方胸口上的“红白黑”三色队标，立即明白了对方是谁了。
圣保罗足球队的……
这是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另一支老牌球队，和桑托斯齐名的首府球队。
“今天有戏看了。”德尼尔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随即迈开脚步，往对方走去。
陈浩南没跟着走，这是远远看着对方阵容里，也走出了一个带头的人来，年纪和德尼尔森年纪差不多，陈浩南瞅着也是有些眼熟，但同样没认出来。
巴西人之间长得太像了，他哪里记得了这么多，除非对方是超级巨星又或者自己的亲戚，不然谁有这么多精力去关注，巴西总统他只知道是个女的，至于张啥样……
看德尼尔森的意思，这两个人似乎还相当的熟稔？双方又搂又抱的，俨然就是好朋友……
“泰勒走了，这场比赛其实可以不踢的，毕竟，不是我做主的。”德尼尔森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呀，都说好了的事儿，哪能退，正好提前验证彼此的实力。”那人一脸横肉，说话的时候，肉抖得就跟两块肥猪肉。
“圣保罗邀请赛不是快到了吗？你急个毛。”
“就是这样，才要打一场，先把你们干掉，省事……”那人说话倒是咄咄逼人，“前天我们去科林蒂安了，我们虐了他们一个三比零，我想今天的结果也是一样，可能会更好。”
根本没有理会德尼尔森的感受，这货真的很狂妄，还没开打，就口出狂言。
赶在德尼尔森面前狂妄的，似乎没几个人吧？但他为啥就这么牛掰呢？陈浩南远远看着，想不明白，德尼尔森好歹是球星，对方是个啥……
那人就算话说得再难听，德尼尔森也是没兴起啥波澜，一直很安静。不过，最后德尼尔森还是接受了对方的挑战。
“浩南，把小伙子们召集起来，我们准备关门打狗。”
额……关门打狗，我喜欢。这……就是我上班真正干的第一件事？吆喝众人干架？陈浩南有些兴奋起来，虽然不是自己亲力亲为。
其实不用陈浩南他叫，那帮跑圈的队友们，早就停了下来，然后快步往陈浩南这边赶来。
带头的依然是古蒂斯……
“别废话，开打，输的在圣保罗球场列队欢迎！”古蒂斯看来已经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并排站在德尼尔森旁边，直接就是豪言壮语的赌注。
这货还真喜欢赌博，都不知道对方实力深浅，就嚷嚷着赌，还真是有些山鸡本色，不过这没自己啥事儿，只能是坐山观虎斗了，陈浩南摇了摇头心道。
以往在足球场上说话，都是他说的算，而这种时光距离自己已经有一年多遥远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还真挺好玩……
“那你们等着吃瘪吧。”对方的球员中，也钻出了一个说话很嚣张的人来。
“吃瘪？上赛季谁拿了冠军？如果我没记错，似乎是桑托斯力压圣保罗三分拿了圣保罗州的冠军吧……”不得不说古蒂斯的脑子还是相当灵光的，他话里的意思，直指圣保罗州的职业联赛。
那是成年队的联赛，他把球队师兄的成绩拿出来压压对方，甚是威风。
果然，古蒂斯这一席话，让对方陷入了沉寂。
“小伙子，那是上面的事儿，我们的事儿，就应该是我们来处理，把他们拉进来，不见得就有多光彩，就像一会儿你们输给了我们，而你们的师兄们未必就能给你们遮羞懂吗？”
什么叫护短？圣保罗的少年队主帅就是典型。立即就帮着自己的球员解围，并且还把对方奚落一番，反唇相讥。
“少废话，开打。”德尼尔森没和他一般见识，就简单的五个字。
随后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往自己球员这边回。
“相信很多人在去年都踢过邀请赛……咳咳，我就不多说这场比赛的重要性了，赌注你们也下了，如果这场比赛输了，你们就等着在他们的主场丢人现眼吧。没啥可说的，把这群动物给我赶出一百二十公里之外去，只能赢，不能输！”
德尼尔森终于是有些激动了，不过顿了顿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至少不能输……能够战胜科林蒂安，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圣保罗州三大传统豪门，圣保罗、桑托斯、科林蒂安……在巴西最重要的一个州职业联赛中。无论是成年队、还是二线队或者三线少年队，都是以敌对的情绪对抗着。而显然，这次算是不请自来的挑战，同样充满着火药味。
陈浩南有幸在上班的第一天，就遭遇了这个奇景。
上午时间十点，正好踢完一场比赛……噢不，是看完一场比赛。陈浩南最后纠正了自己的想法。
“浩南，别分心，多学点儿。”德尼尔森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冷不防提了个醒。
额……关我啥事？陈浩南纳闷道，随后一想，发现自己错了，自己好歹是少年队的助理教练吧，是该学点儿战术啥的……
“浩南，我看了你的出生日期，你其实还差一周才满十六岁吧？”
嗯？查户口呢，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啥意思？
“嗯嗯，还差六天……”陈浩南自然不懂德尼尔森是神马情况，只能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