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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23部分阅读

    是想要离开?”

    对上她不可思议的双眸,景晨苦笑,似认命般言道:“哪能离开?女子从夫,再不甘愿都得留下,不是吗?”

    “是啊,夫人您单独在外,是很危险的。”

    景晨犹豫一二,思忖后才抬眸,“阿容,如若你是我,会怎样做?”

    阿容的表情则僵了僵,这等问题该如何作答?

    吱唔着答话:“我、我不知道。”

    起身支起旁边的窗子,她侧靠着语气哀伤道:“你知道我为何这般喜欢倚在窗边吗?”转首在对方不解的眸光下自答:“因为可以看到远处的天际,总觉得还有个寄托……”

    不似从前,无论推开哪处的窗柩,眼前都是红墙瓦绿的深宫,永无止尽亦无盼头。

    日复一日,她则不敢再有幻想。

    而现在,她觉得这样都很满足。毕竟。也曾体会过寻常百姓的生活,无论是富裕还是贫苦,皆各有特色,是她前世从未接触过的。

    是命数中格外恩赐的。

    她能随遇而安地在君府留下,是因为除那之外别无归处,而非随意的安排都可以随遇而安,今朝被原仲轩掳去就安分留在他的周边。

    她亦有自己的坚持与原则。

    “那夫人。您想阿容怎么帮您?”紧了紧手中的钥匙,她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道出这话。

    景晨就怔怔地望着她,“若是你,会相信有人肯无条件总帮着自己?”

    在她的观念里,是不可能的。

    然而,眼前的少女却颔首应了,“会!”

    “为何不能帮忙呢?”

    反问的语气天真而单纯。

    景晨的内心则起了几层涟漪。她从未想过可以这般的。呆呆地望了她许久,最后拉过她的手往炕前走去,坐在绵软的边沿,笑了道:“我再教你几个绣法吧。”

    是因为要离开了吗?

    阿容望着对方的眼中露出不舍。

    屋里顷刻安静了许久,气氛正和谐时,小燕惊乍的声音突然响在耳旁,“夫人,您怎么没有用……”顾及旁边的阿容,话至一半。

    “气味不好闻。”风轻云淡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无所谓。

    小燕的表情就变了变。跟着转身说道:“奴婢去回禀原爷。”

    “去吧。他原就是你的主子,的确该知道。”

    女子轻轻软软原是格外好听的声音入耳。却教小燕打了个激灵,回首看了对方半晌,最后反而不知该如何提步。

    阿容捏着细针的手指就有些僵硬,来回望着,似有尴尬。

    “阿容,怎么不动了?继续呀。”温笑着很是和气,抬首复看向小燕。眼神谈不上冰冷,却格外威慑,“怎么还不下去?”

    小燕则再不敢耽误,只好福身离开。

    待等她的身影消失,阿容才开口:“夫人,她都不尊重您。”

    “这有什么奇怪?我原就比她高贵不了多少。”

    复过了会,屋里仍旧安静,原仲轩并未前来。门外却响起了嘈杂声,隐约是寻人的事,大声大喝的,有些无礼。阿容听得就想起身,“夫人,我去瞧瞧。”

    “没事,你娘会打发走的。”

    虽不知对方为何能这般肯定,阿容却依言复坐定了身子。越跟眼前人相处越觉得她深不可测,从容淡定至极致,似乎无任何事可以惊乱她,不由想起昨夜的谈话,缓了声道:“夫人,您是不是很想离开,去探望你娘?”

    景晨的脸上终于起了丝动容,眉梢都带了哀愁,慢慢点头。

    阿容捏紧袖中的钥匙,“夫人,晚上我放你离开吧。”

    “那你们怎么办?”景晨脸上有着希冀有着期盼,却又含了对跟前人的愧疚,“老爷发现我不见,一定会询问你们的。阿容,你或许不知晓,他是个有手段的人。”

    阿容道没这么多顾忌,似安抚着说道:“夫人您人都不见了,他跟我们置什么气?何况这钥匙是小燕管着的,怎么都查不到我家人身上。回头我们将钥匙和锁都带走,量她们也查不出什么。”

    “这样,可以吗?”

    确实不能再拖延了。

    若说阿容原先还有些不坚定,现在见眼前人如此可怜的表情,便定了决心,颔首道:“可以的。夫人您娘生病,原爷都不允你回老家,太不讲情面了。但是你个单身女子上路很危险的,有生的这样漂亮,回头让人起了歹念怎么好?”

    这个,景晨亦事先考虑过。

    目光朝妆匣左处的抽屉看去。亦回望了下手上那块很突兀的肌肤。但凡这样,仍是不安全,何况她还不知该如何回平城。

    察觉对方的困难,阿容再道:“夫人老家在哪,要不我帮你找个可靠的车夫?不过这世道也不安全,青天白日被打劫了钱财的事频频发生,唉!”

    “遇人不淑就是这般,奈何老爷不允我回去。”

    周边的气氛则似忧伤了起来。

    最终,景晨仍是将希望寄托在眼前的阿容身上,自己不能说太多,亦编不出个娘家来圆谎。只好先推迟,“这样吧,阿容,我晚上先找个地藏起来,等到老爷寻不到我离开后,我在做安排离开回乡。”

    阿容目光晶亮,咧嘴笑着就道:“这个好。”

    景晨便重重点头。“只能这样了,回头待我确定我娘身子无碍后,再回夫家。”

    便只能当赌运气了。

    这样阿容,是个热心的,可惜不能成为真心的朋友。

    因为自己先欺骗了她。

    阖眼敛去思绪。

    ……

    晴空院的书房内,平丘正在同大爷做汇报,“回爷的话。金翠阁的掌柜说那几方帕子同荷包是从临渊镇的铺子里送来的,是看着手艺好想着在城中更能得青睐。那边的掌柜回话,说那日是个十四岁的姑娘进来典当的,还说是替人典当,所以还请卖个好价位。奴才早已打听过,那位去典当的姑娘的家就在镇边的小村庄里。”

    “是吗?”

    大爷淡淡说着,先前的担忧终于去了大半,居然就此有了消息。

    “还不快差人寻到那位姑娘,然后打听出大奶奶的下落?”吩咐的语气和着欣喜,与平日丝许异样。

    平丘应是退下。片刻紫芝就走了进来。“爷,亲家太太来了。”

    “她?”

    对楚家夫妇的印象并不好。大爷原不想搭理,但念着毕竟是妻子的母亲,只好出去接待。原以为在对方提出要见景涟时推拒会有些麻烦,熟知对方居然并无多少坚持,好言好色的就道改日就成。

    语态不似长辈,却有些讨好小心的感觉。

    大爷亦没有精力去探索,只想着妻子能够尽快有消息传来。

    单独坐在堂屋。内心就闪过许多疑问:她那日脚上的伤可是严重?这几日住在农家,吃得好、住得好吗?若自己去接她,可愿意跟他走?

    她是会愿意的……

    她说过,在努力做好君府的媳妇。

    大爷闭了闭眼,似乎初次体会到何为“牵肠挂肚”。

    原来,习惯一个人的存在,是在短短时日内便成。

    在君府仍在寻找的时候,身处农家的景晨终于知晓外面的人到底在搜寻些什么了,原来并不是君府的人,只是镇上大户刘员外家的千金与人私奔,故而才如此大动干戈。

    居然真的遇到这等事,男女情到浓时私奔离开。

    刘家这般做,定没有为自家闺女留有后路吧?

    后来听阿容才得知,刘员外家千金刘冰清恋上贫苦少年陈思清,因刘家嫌贫爱富,棒打鸳鸯愣要拆散,这段感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故而亦没有再做遮掩。

    景晨闻后,不过感叹几句,内心隐现失望。

    转而对于原仲轩的纠缠,仍是不冷不热,敷衍式不耐的打发。后者看得出她是这意,最后丢下去“既然你如此精神,那咱们明日就离开”的话便匆匆回了后院。

    景晨不知晓离开这所农屋后的光景,却知晓再逗留越发没有逃离的机会。

    夜幕降临,屋外的钥匙开门早已换上布衣农装的景晨从门缝处出去,二人轻手轻脚离开了院子。站在外面墙角,阿容将手中的布包递过,指着东边的方向就轻缓道:“夫人,您从这儿一直往前,在第二个道路口往左,然后继续往前,待等无住屋渐入荒凉后就能看到个废屋。是我家从前住的地,现在无人,您先在那边将就下,这包里有身我的衣裳和些许干粮,是我偷偷置办的,我娘都不知道。等到回头你家老爷离开了,我就安排你回乡,如果明天有空,我就去立即去看您的。”

    景晨听得动容,颔首就道:“好。”

    转身望向那漆黑的道路,暗下没什么可怕的。

    告了别就往前,没走几步却听得身后人的唤声,阿容小跑着过来,“夫人,还是我送您过去吧。”

    景晨心有感动,却到底因不熟悉而点头。

    阿容直送到了废屋外才离开。

    景晨就慢慢上了台阶,取出袖中火折子燃气火星,推开门还没进去,就似有冰凉的利器触及她的脖颈,粗声警惕的男声响在耳旁,“你是谁?!”(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结识

    火折子因风而灭,随着冰凉的利器触及脖颈,景晨顿时懵忙。怎么回事,现在威胁自己生命质询的男子是谁?脑中首先怀疑的是阿容,选择相信她才来会到此,然废屋里却早有人守候,难道是个埋伏?

    阿容为何要如此,因财而生恶念吗?

    她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轻缓,右手的布包落地,佯装低颤了音怯弱回话:“我、我……”

    好似很懦弱胆小。

    身旁人周身的警惕与危险似乎淡了几分,声音却依旧严肃,“外面还有人吗?说,你是不是他们派来的?”

    “不是,这是我朋友家的旧屋,我过来小住,如有打扰,离开便是。”

    景晨判断出,身旁男子的声音清雅而嗓音无威,根本不似有功夫的人。现在他问如此多的问题,难道并不是如自己所想?且先分散了对方注意力,再侧身躲开。

    “真的没人?”

    他的声音似乎放松了很多。

    “是!”

    “清哥,你放了她吧。”

    景晨还寻找着时机,便听得屋内深处传来浅浅细腻的女音,很温柔。

    “谁知晓她是不是派来打探的,不成,咱们若是被抓回去,就再无可能了。”

    男子的声音略有犹豫。

    景晨握紧的拳头便慢慢松了下来,缓声柔声道:“实不相瞒,我亦是想藏身,没有恶意的。”内心早已辨别出了堆放身份。

    原来这世间真有如此真性情的男女,为了感情不顾一切。

    “你也在躲人?”

    “是的。”景晨淡定应着,声中透着股凄凉与忧伤,“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察觉对方不动,似乎仍有疑虑,再添道:“你们想想。我不过是个女子,能有何作为?便是真想动心思,你还不得如方才般轻而易举地擒住我?”

    男子就侧移了两步子,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了半晌,见外面果真没有动静,一把将景晨拉进屋后便合上了残破的木门。

    浓重的尘土味扑面而来,刺鼻难闻。

    景晨握紧了紧袖中剪子。

    屋内漆黑。并无月光透进,景晨只能依稀辨别出在身前西面处不远有个矮小的人影,转身则察觉门口的人蹲下了身,似乎在翻动那落在地上的布包。

    “冰儿,这里有,馒头和干粮,你先吃点。”

    此刻。却是没有守着门关,似乎并未考虑到那名不明少女可以逃离,继而透露出他二人的下落。

    黑暗中的女子声音虚弱,嗓音却坚定,“这是那位姑娘的食粮,咱们没问过她就取来,清哥,还回去吧。”

    “你都整日没有进食了,冰儿,别逞强。”男子的声音分外坚定。然早知对方脾性。似哄地开口又道:“咱们待会给她银子就是。”

    “这样还是不好吧?”

    景晨见状,平缓着声音就道:“你吃吧。”

    虽然可以逃离这间屋子。但出去了能到哪去?这二人不过是为情私奔,并非大恶之人,与之相处总好过单独在外。

    且,还要等着阿容呢。

    景晨不想自己的计划被打破。明日,原仲轩他们就能发现自己不见,定然会寻遍村庄。若是被逮回去,想要离开的机率便小之又小。

    生存。总是处处需要运气。

    就在那两人沉默之时,景晨又语:“今儿村子里来了群人,挨家挨户地搜查,是寻你们的吧?”听得又吸气的声音,生怕他们误会,解释般说道:“我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因为些缘故此刻不得不藏躲,可与你们无冤无仇,亦不会去告发检举你们,所以请放心。”

    “清哥,你别吓她了,这么个年轻女子半夜出来,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都是流落在外,何必还互相为难呢?”

    “冰儿,这外面的世道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男子似乎对女子的善良与单纯感到很无奈,不过亦听任了意见,转过身却紧缩在那抹陌生的身影上,“你说的可是真的?”

    景晨亦叹对方是个没经历的男子,这等问题,自己还会否认?

    “就是这样,明儿就有人会寻我,到时候外面动静,你听后就能明白。咱们同病相怜,未有冲突,不过均寻觅个地安置,没有影响的。”

    说完可怜兮兮的垂眸,因是黑暗中看不到表情,她的声音就有了些许哽咽,“如果你们实在不容我留下,我也可以离开的。不过还请放心, 绝对不会对外透露你们的消息,真的!”

    极尽诚恳,似乎很怕对方不信。

    “这么晚了,离开这,她又能去哪里?清哥,别赶她走了,出了这屋子许是就被人抓回去。”

    景晨便发现,那个少女真的很容易相信人,没有丝毫的戒备之心。也是,员外家娇宠的小姐,哪会知道人心的叵测?

    许久没有见到这等简单诚善的人了。

    “罢了,让你离开,我还担心你对人说见过我们呢。”

    “这么说,你们同意我留下?”

    只要过了这几日,等原仲轩等人离开就成。身旁的虽是男子,然见他对那少女言听计从的态度,且又能舍弃一切比翼双飞,自然不会是多坏的人。

    这点辨人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你拿起地上的布包,跟我们去下面的酒窖,否则明日若真有人寻,可躲不了。”

    景晨欣喜应是,然后在弯身捡起布包时随意抹了把灰在脸上和衣裳上。

    如此,较为狼狈吧?

    阿容当真没有出卖自己,自己怎么能起那样的心思?景晨心生愧疚,然脚下步子紧随,生怕就跟丢了他们。等到了地下,过台阶后就见有亮光入眼,突然燃起的油灯,令人有些不太适应。

    眼见着青布衣袍子的男子扶着个锦衣少女在稻草上坐下,举止格外小心仔细,“怎么样,还冷不冷?我再拿件衣裳给你披着。”

    “不必了。”

    少女隔过眼前男子,朝那旁的陌生女子望去,虽是粗布麻衣,脸上坑脏,却比她曾经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漂亮,不由有些惊艳,“你叫什么名字?”

    “景晨。”

    回答得很温顺,她现在应该尽量讨好这个少女,只要令她有了好感,这个粗狂白皮书生模样的男子就不会怎么为难自己。

    “景色怡人的景,晨曦万丈的晨。”

    因为对方的呆愣,特做了个解释。

    长途奔波的疲倦袭在容上,那处少女脸色苍白,红唇有些干裂,手里还捧着满头,点头低语回道:“我叫刘冰。”

    “可是冰清玉洁的那二字?”

    脚下步子不由往前了两步,景晨表现得很热情。

    “是啊。”刘冰清轻叹,跟着似很有兴致,“你念过书?”

    “认识几个字而已。”

    “冰儿,不过是个陌生人,你不要这样推心置腹。”陈思清的声音就暗含警告,示意她要提防着些。

    刘冰清就昂头,语气有丝撒娇,“我都许久未同旁人说过话了,好不容有个人陪我。你不要总这样草木皆兵,若真要被父亲寻回去,也是命中注定的。”

    “冰儿,不准说这种丧气话。我们逃开了,会永远在一起的。你放心,等之后寻个提地方安顿下来,我不会让你总跟着我吃苦的。”他的声音分外坚定。

    于此,景晨则没有表态。

    或许,当真是有重情人的吧?

    刘冰清有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很单纯很直接,思想都写在脸上,几句言谈,景晨很好奇她是如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