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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25部分阅读

,身上染了风尘,容色微倦。

    他,步步逼近。

    景晨的那股惊讶退去,脸上恢复平静,眸色渐深,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应付对方。

    “涟儿,出来这般久,该回去了。”原仲轩的表情不容置疑,眼神示意身后的随从,令他们上前。紧锁在景晨周身的目光仍含警告,“莫要任性,否则扰了掌柜做生意就不好了。”

    “这……”

    佟掌柜有些无措,这名女子,可是城内东家所要的人,任由她离开?

    景晨淡淡瞥了眼那边犹豫不决的掌柜,瞪了要接近的两名随从,冷眼道:“难道,你想在这个庄子里将我带走?原少爷,你莫不是当真无所顾忌?”

    “那又如何?你原就是偷偷跑出来的。”

    不愿多加逗留,亦知晓对方在拖延时间,原仲轩上前两步,抓起少女胳膊,紧箍住后就道:“跟我走。”

    方转过身,却见到门口正站了个脸色阴沉的男子。

    竟是君府的大爷!

    佟掌柜忙哈腰上去相迎,“小的给大爷请安。”

    大爷的目光淡淡扫过,表情很是不悦地停在抓着自己妻子胳膊的那只手掌上,跨过门槛便沉声冷道:“原少爷莫不是忘了在下早前的话了?”说完不顾对方脸色,朝佟掌柜吩咐道:“天色晚了,该散了。”

    原仲轩所带来的人,早就被请到了外面。

    佟掌柜亦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这其中不同寻常,自觉地离开了屋子。

    景晨便强用力挣开了原仲轩,往大爷方向小跑着过去,垂首嘤嘤低唤:“大爷……”棉柔悠长。(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安抚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大爷附耳轻语,暗含怜惜。

    景晨摇了摇脑袋,表情婉转温顺,黛眉清浅间瞧不出丝毫埋怨委屈,只乖巧地立在大爷身侧,似依偎似依靠,亲切密柔。

    如此场景,生生地刺痛了几步外的原仲轩。

    她当真只愿站在旁的男子身侧了!

    心底苦涩,眸光黯然,对于大爷的警告之语不以为意,出口却是言辞挑衅,原仲轩冷笑了哼道:“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了的男人,有何资格拥有她?”

    这话,却是直接明了的指责大爷不配拥有身旁的女子!

    景晨忍不住心头微跳,大爷他们早就知晓自己失踪的这些时日是与谁在一起,可有怀疑过旧情复燃、藕断丝连的情愫?听对方言语,想来早前他们已经有过对峙,原仲轩那般偏激的男子,可会口不择言、甚至故意抹黑自己?

    毕竟,有过感情有过的男女相处,谁都会起疑心。

    合了合眼,景晨余光不安地注意起侧边的丈夫,上扬的视线中,他俊逸的轮廓暗带疲倦,眼圈深黑,略有憔悴。

    大爷表情未动分毫,语调平平就语:“小人心歹,防不胜防。”讽刺声后,温和对身边人低语,“咱们回家。”平稳且抚人心房。

    略有寒意的纤手被温暖的大掌包裹,景晨垂首应是。

    步步朝门口近去,浑然不顾立在这儿的自己,原仲轩双拳缓缓握紧,恁地目中无人!长途跋涉原以为能成功再度将心爱人带走的他气得七窍生烟,故而,在那抹纤影经过自己身旁欲要抬脚跨出之际。猛然伸手欲拽住对方。

    眼看着就要触及她的衣袖,徒然察觉眼前风影浮动衣角,再回神之际,亦是那冷漠阴沉的男子阻隔在中间。

    他竟然有神兽!

    被人掩在身后的感觉,竟然这般踏实。似乎,之后的事,均无需她再操心。望着眼前宽挺的阔背,浅淡而笑。

    “君子不为小人之行,你三番两次马蚤扰吾妻,莫不是以为我君府人微好欺?原少爷在京都有族有身份,莫以为仗着些许势力,便能胡作非为?先前未有追究是念在贵府颜面,我亦曾言明道破。上回的事还未有交代,今日是又欲起风波?”

    大爷的唇角隐带讥讽,表情却饶有兴味,用方才对方的语气言道:“独身不行牵连事,荒唐不及族,你未自立,谈何自主?”

    原仲轩的面色便僵硬难看,他个商贾病秧子,居然敢讽刺自己!即便现有一切源自原家,可对方又有何本事。难道在此处风光八面是因为本身实力?

    他不信。更受不得对方的鄙夷。

    然而,原仲轩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是的。他有家族有长辈,讽刺对方不配拥有景涟,自己又有何本事去夺人凄子?

    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在知州府中大爷那番要自己安分守己的警告话语,当时不过以为他是逞强,为称颜面才有的言辞,此刻却再不敢轻视。

    青天白日的繁喧之地,有何立场将是她硬带走?

    道理想得明白。心中却总觉得憋着口恶气,透过眼前笔直坚挺的身姿,视线似乎要直投身后的那抹纤细。原仲轩如何都想不通,明明山盟海誓亦有些鸳盟的楚景涟,会对自己弃而远之。

    大爷见他徐徐侧步,唇角扬起了无波无澜地说道:“好自为之。”拉着掌中柔软就往外。

    街道口已停了辆马车,自有人安置好踏凳掀帘。

    原仲轩望着载了那对男女离开的马车渐渐消失在眼前,恶狠不甘地捶打起铺子的门板,着了青布云纹靴的左脚有力地踹了下脚下的门槛。

    须臾,便有随从迟缓着面色上前,“爷,官邸来人通传,称是府里遭贼,老爷的官印丢了。”

    原仲轩忙腾地抬头,面沉道:“丢了?官印丢了?”

    回话的人亦是紧张,哈腰不停点头,紧急作答:“是的,在咱们出城不久,就有人闯进府里,窃走了官印。”

    “怎么会这样?”

    原仲轩终见恐惧,丢失官印,这等事闹得不好,轻则丢失乌纱,重则得受朝廷处置。兄长离开前,苦劝自己和他共同回京,自己信誓旦旦说是要在这为他处理要事,以防在他的管辖地闹出惊天大事,连累他受罚。

    然而,现下官印丢了!官印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不知,如让歹心人持有,做出些十恶不赦的大事,朝廷追究的必然是兄长,连累京都本家。而自己,更是难逃劫难!

    怎么会这样呢?

    脚步不迭地冲出铺子,再没功夫理会方才的情感琐事,算算时日,兄长等人怕是要回城了。他若归来,必定能传父亲之语,或许还会带着家中的管事和人手,自己的归路只有回京。

    这节骨眼上,偏偏还要出这等烦心事。原仲轩重重抽打马鞭,飞速地冲出临渊镇就要归去。

    ……

    静谧的马车内,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前,景晨佯似不安,目光不时地瞟向闭目养神表情深邃的大爷,在心中思忖他的想法。

    就这样回平城了吗?他没有丝毫好奇,想要问的话语?

    布衣简装的衣束,将她的身影衬得更加单薄。许是终于见到了她,得知妻子平安,除却疲倦憔悴,其他同往日无异,亦或是因为她能主动拒绝原仲轩的行为,大爷心头的那份忐忑落下,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双眸睁开,凑巧见着对方匆匆避开的目光,似知晓对方疑虑般,大爷开口解释般言道:“镇上有庄子,咱们在那歇息一晚,等到明日再回城。”

    “是。”额前碎发随之垂首的动作而扇动,隐透几分俏皮。

    大爷的目光则慢慢变得专注,别有柔情地唤道:“涟儿……”拖长了语调,带着思念,和着担忧,亦有着释然。

    倏然听得这般复杂的低唤,如羽毛般撩拨着最柔软的心落处,景晨不由对上了他的视线,“妾身在。”

    “脚上的伤可好了?”

    “嗯。”

    “那日你淋了不少雨水,身子定然发热了吧?”

    “还好。”

    简短的答话,细细柔柔,似乎在引人接近,大爷身下位置动了动,凑近几分再道:“你的帕子同荷包在家里,原是已安排人去村里接你,熟知你突然出事失踪,没有的大碍吧?”

    原是最近人心意的柔语问话,大爷的神色间却总有着不自在。

    “没有,妾身都好。”

    一句都好,轻而易举地带过了所有问题。

    大爷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的尴尬,安静下,时间分分过去。

    他想说的有很多,最想做的首先就是接近她、关怀她,恨不得开口问个详细,这些时日她是如何相处的,周边发生状况时是如何度过的,对待原仲轩时是否当真无情没有再起丝毫涟漪,乡村的生活对于她这等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又能否适应……

    她心里亦藏了许多话,想询问君府情况,众人对自己突然失踪的反应,可知晓她的身旁总是原仲轩守着,受制于人时可有做出些许出格不该有的动作举止……

    然真的话到唇边,竟谁都无法直接相谈。

    许是惯常的谨慎所致,亦或是许久未见绕在中间的陌生。

    默默地无声到了庄子里,早有人迎在门口,秀丽的婢子上前迎景晨进内室沐浴,换上洁净的绫衣罗衫,银簪明耀,珠光闪耀,舒适洗漱后的她整个人精神奕奕,明亮如星。

    烛光微动,床影重重,似乎直到此刻才感觉到了春日的暖意。

    “大奶奶,晚膳已经布好。”

    “知道了。”

    起身往外,灯火通明的厅堂内,仅留了两个束鬟的婢子,大爷早已朝南而坐。福身请安,得到示意后在他左处坐下,景晨首先为对方夹菜。

    换来满碗的菜食,堆积如山。

    正疑惑费解时,听得对方轻柔的低语,“你多吃些。”

    她的生活过得如何,费些心思便能打听出来,大爷心疼妻子怜惜妻子,却又因不善言辞温语,只能如此表达关怀。

    “谢谢爷。”

    共同用膳这般久,好似还是头回这般交流,虽然仅限于碗筷间。

    隐约的,彼此间总有些变化。

    膳后吃茶,挥退了婢子,大爷示意妻子坐近,低语轻柔似承诺般言道:“涟儿,你的委屈,为夫会替你做主的!”

    景晨不由抬眸,对上他极是认真专注的眼神,似乎不可抗拒地就信了,点头以示回应。

    “莫要担忧,家里一切都好好的,不会有任何事。涟儿,为夫保证,今后再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似乎太过炙热了些,景晨反倒有些不自在,别过视线回道:“妾身相信爷。”

    其实,她能处理那些突发状况。

    心底里,没有想过依赖旁人的那种意识。

    保留了,隐藏了,将自己藏在单独的空间内,不曾如何在意,事后亦不会有失望伤心。便似现在这般,岂不很好?

    大爷知晓她没有完全相信,倒也并未焦急,只用更加肯定的语气道:“这事,会有交代的。”(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手段

    虽是陌生的住处,夜晚睡得倒是分外安稳,迷糊间察觉到窸窣声,缓缓睁开眼,只见到略宽的后背。大爷披了件宽松的袍衣坐在床沿,正弯腰穿着布靴,未有扎束的发丝随意搭在肩上,半掩住坚棱的侧廓。

    罗帐未勾,瞧不清外面天色,昨夜寝得早,景晨精神清明,手撑着床单便支起。

    他怎的不唤人进来侍候?

    掀开被角方坐起,便惊动了沿边人,表情温和的面庞显现在眼前,柔和道:“可是吵醒你了?”

    景晨忙摇头,绫白的寝衣勾勒出倩美的身影,随之弯身而玲珑毕现,“妾身侍候爷洗漱。”

    “还早,为何不多睡会?”大爷喃喃低语时,伸手便取过架栏上的玫瑰紫花开遍地的对襟春衫递去,“快些披上,清早露重,小心着凉。”

    很平缓、很入人心的话。

    景晨不由仔细瞅了眼对方,自己在外好些时日,身旁都是原仲轩伴着,他竟没有丝毫好奇或者疑惑,难道都不会心存介意吗?虽未有期盼那些,可他如此礼待,在今朝这般情况下,难免会令人以为是有意疏离。

    方落地欲上前替他纽扣,大爷却淡淡瞟了眼妻子则转首对外唤了声“来人”。陌生的婢仆有序而进,忙围上替二人装束,更衣净面后坐在妆镜台前,自铜镜的反射中朝大爷的身影探去。

    在等她……

    用过早膳,大爷转首言道:“你先回屋歇会,我出去办个事,回来咱们就启程。”

    景晨乖巧应是。

    到了这儿,她便真的安全。眨了眨眼,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晴空无云,枝上脆嫩葱郁,碧草茵茵,在雾霭中纷纷探首,将生机盎然抹向天际。

    约莫两个时辰,大爷才回来,未曾交代任何。仅体贴了几句就上车回城。

    临渊镇街道热闹,往来频繁,马车行得很慢。待出了城,四下安静,路道略有难平时,大爷才张眸望向那旁中规中矩坐着的妻子,淡淡言道:“村民李武一家。在你寄居的日子中照顾有加,为夫亲自登门回礼言谢。”

    景晨则昂起脑袋,双眸凝视,等待下文。

    “不过今儿去时,李家好似不太太平。”

    “是出了什么事吗?”景晨问语小心,声调却是平平,好似仅为配合欲要诉说此事的丈夫才有此问,然她本身却丝毫不在意。

    “李家有二女,长女因错烧村庙而被众人谴责,听说已去发入了镇外的天云寺。替全村祈福恕罪;次女给镇上的贩酒老板朱爷做姨太太。不过在昨夜回镇上时路遇劫匪,马车颠覆翻转。李家女伤及容貌,朱爷吃了些苦头亦折了不少钱财。”

    话至此,注意到眼前女子只是浅笑不语,大爷不禁猜想她是否根本没有兴趣,则目光炯炯地望向她。

    话说过半而止,景晨反射性地抬眸看他,用眼神询问。

    目光淡然。没有快感、没有幸灾。

    大爷仔细打量着妻子,续添道:“李家二子在村民讨伐中被打折了腿,村内近邻对他们多有误会,想是因为村庙之事而伤了大家情分。虽是这样,然他们曾助过你,咱们定当知恩图报,该奉的回报不会少。毕竟,若非李家收留,你还不知落在何等歹人手上呢……”语气悠长,伸手握上妻子搭在膝上的柔荑。

    “爷说的是。”

    那几日,不得不说桂嫂母女对她照顾有加,虽都是看在银钱的份上,然而素不相识的二人,莫不还指望对方能无条件服侍自己?事实上,景晨对他们并不如何怨恨,追求钱财本无可厚非,阿容错就错在不该出卖自己,更任由李武夫妇利用自己同旁人做交易。

    虽说没了从前显赫的身份、地位,然而骨子里的骄傲,岂容他们随意作践?

    她接受拒绝,却憎恶虚假利用!

    那夜,即便陈思清未有替她纵火烧村庙,将阿容的绣帕留在现场。或许她不能趁乱轻松离开,然想躲开亦非难事,便是早前观察过那位朱爷的好色与贪婪,断定他非精明人才敢冒险尝试回去。

    至于,李武家次子李志的那一出,还真是出人意料。

    李家人确实不入人眼,然都没有在意过的人,想她费什么心思?诸如此等今后难再有交集的人,景晨并不会赶尽杀绝。即便是对有过失望的阿容,亦不过是小惩大诫。

    她总觉得,世间各人都有善恶两面。

    或许,今生的她变得宽容,亦因为珍视自己生命,故而更不会对别人轻下杀手。

    没有想到,大爷却查明一切,亦替她下了手。

    景晨的眸色微变,半晌才启唇,“谢谢爷。”

    她可不信那些状况会有这般巧,然而大爷这般素来温和的人处起事来,手段倒是令她刮目。阿秋今后要在朱府立足,所持的便是容貌。他居然就这般毁了她的容貌……

    而阿容,进了寺庙……李家虽得了所谓的“照顾费”,然总归是家宅不宁。

    景晨从未想过去走进旁人的生活,更没有想过要去改写他人命运。若她不曾出现,李家如何都将是路人,与她无关。

    究到底,最该惩治的是原仲轩!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事,有何好在意的?只有彻底除却了原仲轩,才能真正杜绝这等事再发生。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大爷亦看出了她的漠不关心,料到她的心事,紧了紧掌中小手,语气郑重道:“别担心,原家少爷的事,无人会指责你的。”

    是了是了,她早就对置身暗处观察自己情感忠贞的大爷有过表示。虽然彼此间从未道破过这层,然对于“楚景涟的过去”,大爷已经坚信她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