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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31部分阅读

    慢慢处理就是。

    闻着乖巧地应好。

    待她外出,老夫人才对谷妈妈道:“你瞧这孩子,可是真心的?”

    “老奴瞧着是。”

    老夫人眼角纹路则更深,满是欣慰道:“从前,真是我多虑了。这么好的孩子,进了我们君家,是上天的福分。你可还记得老大媳妇,当年刚过门时闹出了什么事?后来宅子里就从没平静过。”

    “大奶奶是个顶好的,您不必担忧。”

    老夫人则眯紧了双目,“我瞧着也是。”

    景晨回到晴空院时,三位姨娘还在厅堂里等候,昨儿睡得晚方才又折腾了个清早,她亦有些疲倦,吩咐安宜过去让她们散去,就回主卧又睡了会。

    再次醒来,已过午时,望着静谧的屋子,她有些发愣。

    他不会再回来陪她用饭了。

    前世亦独寝独睡了许久,从未觉得怎样,现儿居然会有些不适应。当真可笑。她自嘲般笑了笑,才起身让婢子伺候着往厅堂去。

    姨娘们照例过来不善,然整个过程中屋内都是静寂无声的。

    气氛难免就有些压抑。

    明明这府里仅少了一人,奈何觉得周边都静的可怕?连生活都变得枯燥了起来。

    便这样平静地过了几日。遣外出打听消息的安宜终于对主子做了答话。景晨听后有些垂头丧气,称的是回应,便就是音信全无。

    楚景涟。依旧是生死未明。

    她的心底就总透着不安,从大爷离府前的那份不安,仍旧萦绕蔓延在她的全身,夜晚时辗转反侧。好似眼前的这些都是幻觉。她亦曾有种感觉,会否哪日醒来,她便又回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然后,迎接她的。会是盛大的封后典礼,亦或是秘密被处死的场景?

    或许是平城离京都太远,即便是史书有着记载,她仍旧不信似前世自己,即将登上后位的贵妃。会那样悄无消息地离开人世。

    趴在窗栏前,即便过了这般久,她仍旧觉得周边的并不真切。眼前周边的这个家,当真便是她这辈子的归宿?甚至有很多时候,她总是在不断地怀疑、不断地怀疑着自己仍是端木侯府里的姑娘。

    混乱的思绪,充斥着她的脑海。

    明明就是亲身经历体验过的,却依旧觉得那般遥远,好似已经隔了几辈子,那般的不可触及。

    日子平静地如汪毫无波澜的湖水。她所谓的种种思绪和担忧,什么都没有发生。

    “奶奶,可要回榻歇会?”

    看到主子虽离开了书桌,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安宜上前奉过清茶,很心疼对方这般辛苦。随着主子的视线望着外面。嫣红姹紫虽是满目,仍是那些花草景象,并不见有如何的新奇,难免就在心中自问:主子到底在望着什么?

    天空犹是曾经的天空,离开了那个满是后妃的禁苑,楚景晨却不再是曾经的端木景晨。

    心底又庆幸,又伤感。

    她的脑海中,徒然冒出曾经芳华园内大妈妈的话语,她说存在即是特别的。人活一世,不该碌碌无为,便是要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众人,让天下人都仰视她的荣耀与光辉。

    前世侯府里的教养理念中,只有做到了大妈妈口中的话语,即便是幸福的。

    景晨从不知真正的幸福到底该是哪样,她心中没有个明确的定义。只知晓,曾经万众瞩目的生活,得到了很多人羡慕称赞亦或是嫉妒的眼神,那刻的她觉得疲惫心累,想要寻求自由轻松。然而现下,平淡如水的普通生活,她却仍觉得并不快乐,亦做不到真正的放松。

    总是玩弄手段与心计,便当真可以保自己一世的高枕无忧吗?

    然而,自己好似只会这般,从来都以利益为判断前提。

    景晨心中迷茫,不知晓不再争斗的自己,生命中还剩下些什么?

    “你下去吧。”

    茶水的热气氤氲在她眼前,视线似有些迷糊,她却总觉得好似身处世外。

    原来大爷不在周边,少了怀疑与周旋,她亦不适应这些。

    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吗?

    景晨捏不住自己对他的情愫。

    “大嫂。”

    正想着,外面响起了三姑娘的声音。君宛乔径自推门而入,随意地走到窗前身影的后面,拍着对方肩膀就笑道:“想什么呢?方才我进院子同您打招呼,嫂嫂都不理我?”

    景晨讪笑了回道:“我没瞧见。”

    三姑娘面露俏皮,亦不曾怪她,仅笑着勾过对方胳膊,拉着她才旁边的椅上坐下,表情灵动地询问道:“嫂嫂,听说昨儿下午,祖母叫了城内的管事过来见您?”

    君宛乔并不关心生意上的事,景晨略有诧然,颔首反问道:“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君宛乔的笑容中便添了抹促狭,“嫂嫂,您是不是可以出府?”

    老夫人确实有说过,为方便今后管理,要景晨这位大奶奶多和各个管事往来,有空亦可以去铺子里走动,熟悉生意。君府同普通的商贾之家并不相似,且不说涉及面广,便是这城内亦不太平。很多均是三老爷的心腹。

    作为未来的主母,老夫人要求她在大爷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替丈夫拉拢人脉。

    所以很多事,景晨都要亲自亲为。

    景晨没有反对。亦不曾计较,反而总觉得忙碌些生活才不会空旷。且,这般做。她亦能学到很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她觉得新奇,亦有兴趣。

    然而,三姑娘是今后要嫁到旁的府邸去的,怎的突然对这个有了兴致?

    “妹妹的意思是……?”景晨目含思考。

    三姑娘的脸色就有了分不好意思,撒娇般依偎着她就道:“嫂嫂,你出府去巡视店铺,小妹陪你吧?否则一个人。面对那些终日只绷紧脸色严肃着的掌柜,您不觉得闷吗?”

    景晨啼笑皆非,望着她打趣道:“原来是你自个贪玩了,我说你怎的突然说这个。”

    “那嫂嫂,好不好嘛?”

    三姑娘稚气未脱。同耿氏这位嫡母的关系并不亲切,平素最是喜欢粘着长嫂。更因景晨和善好说话,加上上次清明事情的催使,君宛乔对景晨越发依恋,颇有几分长嫂如母的敬重。

    而事实上,两人年纪相差不过仅有几岁。

    她的行为看在景晨眼中,亦觉得天真,同她偶尔相处的时候,亦觉得身心舒畅。倒也喜爱与她接触。

    “大嫂,你就应了我呗?”三姑娘继续游说。似乎对方不松口便不愿罢休,晃着旁边人的胳膊,不停地闹腾,“整日呆在这府里,您难道不嫌闷吗?我听人道。城中添了好几家新店,我们一起去瞧瞧嘛。”

    “当真是你自个贪玩,如何就非得拉扯上我?”景晨有些无奈,然和缓的面色亦透着几分纵容,“祖母又没不让你外出,不如拉你二姐出去?”

    三姑娘便摇头,“二婶好像在给二姐寻婆家,不许她跟我出去。再说了,单独出去多么无趣,且祖母不阻止,母亲也不爱我总往外面跑。”

    景晨便止不住地笑,“姑娘家,性子静些好。”

    “大嫂!”

    三姑娘的语调有些高,透着几分不悦,“您别学母亲总念叨,那都是年纪……”察觉失言,便忙住了口,“人家喜欢同您出去嘛。”

    景晨浅笑地盯着她,“好。”

    “嫂嫂真好。”

    君宛乔起身就乐道:“我回去换身衣裳,待会去祖母那请安,嫂嫂便过去说,顺带着捎上我,可好?”

    闻者依旧笑,“好。”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她,景晨脸颊笑意微敛,旁边的安宜见着便走上前,似有不安地问道:“奶奶,三姑娘还在闺中,这样总往外跑,夫人会不高兴的。”

    景晨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无事。

    自从大爷离府后,耿氏终日的精神便不大好,府里哪还有多少事想过问的?

    目光从靛蓝的天际处收回,景晨亦踏出转进主卧,伸手吩咐道:“替我换裳吧。”

    须臾,穿着素雅的景晨到了荣安居,果真见到正在替老夫人捶背的三姑娘。君宛乔见长嫂进屋,便不止地在那挤眉弄眼,示意对方开口,努嘴的动作尚未恢复正常,本垂视的老夫人就半扬起了脑袋,“乔姐儿,你这死什么暗示?”

    景晨忍俊不禁,上前请了安说了便提了要外出的要求,对上不停动口式的君宛乔,便添了句“可否让三妹妹陪着”的问话。

    老夫人便佯装落下了脸色,嗔瞅了眼身后人,不悦道:“又是乔儿调皮,去你那闹了?”

    景晨摇了摇头,往前两步在老夫人身边坐着即答道:“祖母误会了,是孙媳自个想她陪陪我。”

    三姑娘露出抹感激的笑容,很是花雀地眨了眨眼。

    老夫人咧嘴,招手握住景晨,“涟儿,你不必替你三妹妹说话。她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每一日是闲得住的,前阵儿同你学插花,才几天就没了动静,也就你惯着她。”

    三姑娘虽是庶出,但因为君府子嗣极少,且又是大老爷为数不多的子女,老夫人待她很是宠溺。亦从未用嫡庶的要求去压制严肃对方,这才养成了君宛乔随意开朗的性子。

    “祖母,您又说我。”

    老夫人只是低笑了几分,倒没有为难,松口便让她们出府去了。

    坐在马车里,三姑娘似脱离笼子的小鸟,不断地欢笑。景晨便拉过她欲要掀帘子的手,开口道:“妹妹别闹,待会我们要去几个店铺里走遭,待等结束后再陪你玩。”

    “嫂嫂,真去啊?”君宛乔觉得有些扫兴。

    景晨就拿先前在晴空院内的话打趣她,“打着什么名义出的府,你都给忘了?反正天色还早,耽误不了多少时候的。”

    君宛乔并非不懂事的任性女孩,很顺从地应了好。

    接下来的时光,景晨动了番嘴皮,偶尔见到店铺内生意临门,看着前方对话的场景,亦很深思,总觉得这其中道理颇多。她虽看了不少书籍,平素亦总去大爷书房内看笔记,然毕竟都只是纸上谈兵,真正面对情况总有些应变不及。

    事实上,好像仍是自前世骨子里带来的那份骄傲,让她觉得这种市井最为普通的现象,并不能完全放开面子。

    离开铺子里,景晨在脑海里还回忆着方才的场景,以及组织着语言,三姑娘便吵了闹着不愿再往下个铺子去。她容上似有了分不耐,“嫂嫂,都去了好几家了,咱们不看了,好不好?反正等到回府,祖母问你,也有话交代了。”

    景晨无奈而笑,“好,咱们不去了。”

    君宛乔听后,忙对外的车夫嚷道:“去集市!”(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异时空遇故知

    到了繁华的地段,君宛乔便脱了束缚,根本不顾在府里的礼仪,笑着便往外面钻着,连面纱都不愿蒙。景晨望着无奈,瞧了瞧街道边林立的酒肆摊贩,往来人群颇多,笑着便让服侍的婢子紧跟住三姑娘。

    安宜安浓伴在旁边,跟着慢慢行走,像这般无所顾忌地行走在众人间,她好似并不习惯,目光总紧紧凝视着前方,行走间仍旧保持着缓步端庄。

    明艳的妇人出现,总会招惹起周边人的目光。

    似乎察觉到那种放肆的眼神,景晨隐有不悦。前方折返的三姑娘便突然重新跑来,拽着她喊道:“嫂嫂,您快些嘛。”

    “三妹,你小心些,别跑那般快。”

    君宛乔则并不如何顾忌,街上的热闹似乎晃乱了她的眼,最后总觉得身后人影响了她的速度,即开口道:“嫂嫂,不如您去这茶楼里用些点心,我瞧着您也不爱这些。”

    景晨仍是那般娴静优雅的装束,笑盈盈地应好。

    的确,外面的世界虽然新鲜,然能吸引她的却不多。待会寻个窗边的位置,坐下瞧瞧下面的情形,便已足够。左右寻望了下,旁边便是个吉祥茶楼,听得里间喝彩的声音,似乎很热闹。

    于是,携婢走进。

    安宜安浓跟着,方至门口时,却突然见到自家主子的脚步停了下来。转首,对方的目光投向身后的人群里,蹙眉皱起,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仔细瞅了半晌,最后试探性地上前询道:“奶奶?”

    景晨回神,摇了摇头道:“无碍。”

    她总觉得似有人在跟着自己,浑身皆不自在。难道是太敏感了?

    来到二楼,靠着南窗坐下,听着说书者嘴里念叨着城内的新奇事情。景晨不由想起。几个月前,大爷听闻她喜爱听说书,还特地带来的过来的那日,目光则有些深远。

    片刻,她徒然回神,为何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曾经的清醒和理智呢?

    事儿尚未结论,怎能便这般就认命?

    她的不确定因素尚未确定。

    还在想这思那时。耳旁却传来段奇怪的对话:

    “姑娘,您不能这样!”

    “这普遍之下,都是咱们李家的,我如何不能要了?”

    “你这是谁府上的?出门不带银两便敢大声吆喝喊着吃食,现下更是撒泼起来了?”

    “大胆。你这狗奴才!”

    紧跟着便有瓷盘碎地的声响,隐约还夹着木棍敲打桌面的声响。再借着,就有人群的躁动声传来。

    “奶奶小心。”

    安宜才方提醒,便见到个衣冠不整的年轻少女趴倒在了桌面上,瓷盘内的糕点成碎末。景晨方立起身还不待后退,眼前人就喝骂了声“狗奴才”就闪躲在旁边的柱子后。

    “夫人,这茶楼人多眼杂,不如奴婢去请了三姑娘,咱们回府去吧。”

    景晨的目光却仍就投在那个陌生的少女身上。

    好熟悉的声音……这个身形……

    她的双目渐渐睁大。再观对方身上虽破旧凌乱却很鲜亮的衣衫,那隐隐藏着的金丝凤纹,内心的骇然再渐渐放大。

    “你、你们在敢胡闹,我让皇兄砍了你们脑袋!”

    那少女似乎分外霸道,叫嚣着还不忘出口威喝。

    “这简直就是个疯婆娘,你们……你们谁给放进来的?!”掌柜的怒不可遏。望着被搅得凌乱的大堂和纷纷离开的茶客,他恨得牙咬咬的,便只好拿身边的小二打骂,拨动着木棍就道:“还不去将她拿下,难道要我亲自上吗?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那少女见众人蜂拥而至,一边大喊“刁民”,一边还嚷着“放肆”。

    景晨僵愣在原地,眼看着眼前碗盆飘飞,她亦忘记了闪躲,只愣愣地由安宜拉开。

    是她吗?

    怎么会这般巧合?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耳,震惊充斥着她整颗心,觉得命运是那样的高深莫测。

    “安宜,安宜。”

    景晨看着被众人追逐往楼下跑去的少女,眼见着那抹身影便要消失不见,忙招手不停地唤着近侍,“快,快去救下她。”

    “奶奶,咱们和她素不相识的,这样救下来,回头……”

    她劝解的话还没说完,景晨就催促道:“我让你去,还不快去!”

    后者不敢再耽误,鲜少见对方这般严肃,忙不迭去喊着掌柜喊停手。

    使了银子又替那名少女做了赔偿,茶楼里终于渐渐平复安静,而那名被追逐的少女摊在门口,吸气不停地休息,似乎还没缓过那阵劲来。

    景晨便就站在二楼的红杆旁,自下而上地寻望着那名少女。

    她想冲过去,仔细瞧瞧发丝后的那张面庞,脚下步子却如千金般沉重,根本就难挪分毫。

    安浓和安宜便无声地立在她的身后,均不知晓自家主子今日是为何,亦不敢有任何言语,甚至连捉摸主子意思的念想都不敢有。跟着大奶奶这般久,还是头回见她这般失礼的行为。

    刚刚的情形,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镇定与从容。

    茶楼里,掌柜的正吩咐着小厮们打理收拾,对于就坐在门口的那个邋遢少女,他亦没有出声阻隔,反正楼上的贵妇人已经给了足够的银两,便当做没有瞧见般绕过了她。

    景晨没有下楼寻她,目光却从未自那人身上挪开。

    后者亦无丝毫感激的意味,只顾着自个修葺。

    本热闹声不止的茶楼就只剩下搬弄桌椅的声音。

    “大嫂、大嫂。”

    三姑娘突然从外跑进,身后跟着几个捧满了东西的婢子。她神色焦急,左右寻望不停。最后目光停留在二楼木梯旁的景晨身上,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