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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在被迫成为万花的日子里第9部分阅读

    别人手里的人不是他一样。“但凡认亲,祖籍、父母、户籍缺一不可,为何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认了呢?”

    苏浅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自己的院子耸耸肩,很没脸没皮的说:“雕梁画栋,锦衣玉食,仆人成群……吃亏的难道是我?”

    苏二爷想了想,回答说:“也是。”

    苏浅朝暗卫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十分大方的说:“放心二哥,你那些暗卫影卫的来个十个八个的我还是能打过的,要是来得二三十个那我只好跑了……跑总能跑得掉的,你也不必费尽心思打暗号了……”说到这里,苏浅勾勒出了危险的弧度:“可是,你有那么多暗卫吗?”

    在苏浅进苏氏祖宅三个月,足以让他查清楚里头有些什么人,毕竟是住在这里有多少明卫,多少暗卫。家族死士这种东西只在小说里见过,但是确实是有不可否认,苏浅也很关注这些经过千里挑一的训练打起来不要命(小说里是这么写的)的家伙。

    他原本是打算等等再说的,可是怎么说呢……天生就不是受约束的命,软了四个月再软下去硬不起来了怎么办?惰性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就比如三四年前他绝对无法想象自己一天只睡四个小时,早上四点晨起习武紧接着练字作画的生活,也绝对无法想象不是很喜欢喝茶的自己对着一杯茶能品出一二三四五的日子。

    “四年前,一名来自西域明教的波斯人闯入万花谷,无人带领。万花谷机关整修。”

    “不久,恶人谷主王遗风协少谷主莫雨,前明教圣女米丽古丽再度闯入万花谷中,无人带领。万花谷机关整修。”

    “三年前,一名疑似家族死士之人闯入万花谷求见孙先生,有一人带领,乃是尚贤弟子吕松明,查明乃是金钱所惑故而犯此大错……后整修万花谷机关。”

    “三个月前,有信送入万花谷中,声称谷中弟子苏浅乃是其家族遗失之子,盼归。”

    苏浅每说一句那只掐住苏二爷的手都忍不住收紧一点,他笑得十分温和,就像是对最亲近的人说话一般:“二哥……二爷,你能告诉我……怎么这些事情到最后,都跟你有关呢?”

    苏二爷脸色近乎惨白,却依旧笑,“不如你猜猜?”

    “我还想我万花谷的机关之术乃是夜郎自大,小看了天下英雄,没想到却是二爷神通广大,我万花机关图你如探囊取物一般,想必只手遮天不在话下。”

    “对了……一月之前那场刺杀,我怕是给苏汦做了替身吧?”苏浅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二爷点了点头,“是没错,所以我甚是庆幸对方找上的是你不是阿汦。”

    苏浅略微松了松手,让苏二爷不至于窒息,却也不让他好过,他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好受。苏浅缓和了笑,神色清淡明澈,仿佛一切尽在眼中。

    “我可不如你们这些从小培养出来的政客……过了这么近半年的日子,你也知道我不是吃着一碗饭的料。二爷,不如简单了当的说说,你想要什么?看在你我算是同宗的份上,能帮我也就帮了,犯不着这么锱铢必较。”

    “哦?你知道?”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与苏汦长得一模一样……绝非巧合。”苏浅换了个姿势,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夜风习习,倒是凉爽痛快。“苏汦姓苏,难道我这个姓氏就是临时取来骗你们的了?只不过……我怕是要和他一起喊你一声二叔,这是怕我威胁苏汦的地位吧……?”

    “果然聪慧!”苏二爷抬起一手握住苏浅掐自己脖子的手,用力往外的扯了扯,可惜苏浅的手纹丝不动罢了,他为自己争取了点呼吸的空间,但神态依旧从容,他凤眼微微挑起,问:“怎么猜出来的?”

    “没有什么难猜的。”

    “恐怕我就是你们家的种,但是苏家并不缺我这样一个人回来,生恩到底不如养恩……从一开始,你们就打算从我身上弄点什么……啊对了,给苏汦抵命也算是一个目的吧?随手捡回来的给家里精心呵护的继承人替了命,多么划算的一桩事儿。”苏浅挑了挑眉,与二爷如出一辙的凤眼也微微的挑起,眼瞳漆黑。“说到底,二爷你太小看我……太小看了我万花一门而已。”

    “确实如此。”

    “那说吧,到底是图了个什么?”苏浅叹了口气,“不如痛快的说了,二爷你也少受点罪。”

    “不如再猜猜?”

    “你让我猜,我就猜。世人所图不过钱、权、命……你苏氏既不缺钱,也不缺权,想必……是为了个‘命’吧,怎么?你们中除了你,还有谁要死了?”

    苏二爷这幅身体,撑死了不过再有二三年的命,苏浅看得很准。

    “你爹。”苏二爷淡淡的说。

    苏浅听了,也点了点头:“苏大爷?我想也是他。”

    苏浅想了想,一条又一条万花谷谷规从脑海里滑过去,然后滑过去的是聋哑村里的那些曾经的师兄弟或者是师侄耳聋口哑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二爷,江湖事江湖了,一命换一命,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苏二爷神色一凛,脸上从容之色第一次褪尽,一字一顿的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行啊,那没得谈了。”苏浅挑了挑眉,语气像足了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才是正道。”他说完,另一手突然执起了苏二爷的右手,只听见‘咯哒’一声,苏二爷的右手以不自然的角度垂下,苏浅看着苏二爷惨白的脸色和额头渗出的冷汗,解释道:“二爷,但凡路边乞儿偷盗一经抓捕,都是断手的下场。”

    “你这样,也算是被我抓了个现行。你拿了几次,我便断你几次手,可公道?”

    苏二爷咬住嘴唇,痛得说不出话来,神智却还很清晰,死死地盯着苏浅。

    “说起来我们也是正经的亲戚,我便徇私枉法一次,断你同一只手,二叔,你说我是不是很好?”苏浅似笑非笑地将握住那只右手的手再度往下移了一点,苏二爷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伸出手抓住苏浅的手想要扯开他。苏二爷一介文人怎么可能扯得开苏浅?

    苏浅的内力从手中涌出,只是轻轻一震,那令人胆寒的清脆的声响再度响起。

    苏二爷死死地咬住嘴唇。

    突然苏浅测了测头,他身边的柱子上就多了三枚暗器,苏浅松开苏二爷,手中一转,三枚青玉叶就出现在他手上,他用青玉叶抵住苏二爷的脖子,微笑着说:“二叔,不如请你这些影卫下去。”

    苏二爷冷汗津津的点了点头,浑身颤抖,他嘴唇上被自己咬得全是血,他嘶哑的说:“都下去。”

    有人喊道:“二爷!”

    苏二爷厉喝:“下去!”

    在暗处隐藏的影卫一顿,然后现出了身形退守到了一边。

    “我要万花丹。”苏二爷阖上了双眼,竟是不管苏浅如何了。

    苏浅一口应下:“给你无妨。”说完,手中三枚青玉叶滑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苏浅再度握住了苏二爷的右手,以极快的速度在苏二爷的右臂上连震两下,然后松开手任由苏二爷的手滑落下去。

    苏二爷似乎已经昏死过去,浑身都是冷汗,嘴唇被他自己咬破了,满口都是血,再加上惨白的肤色,简直跟厉鬼一样,看上去十分吓人。

    苏浅也不急,从石栏上翻身下来,对着在走廊暗处的影卫招了招手笑眯眯的道:“还不去给你家主子找个经验老道会正骨的太医来?”

    “……”影卫呼吸一顿,然后急速的往外飞奔而去。

    苏浅俯身去捡那几枚青玉叶,表情十分温和。青玉叶十分漂亮,他也十分的喜欢,不打算就扔在这里不管了。三枚青玉叶重新收回袖袋中,他稳稳地坐在石凳上,甚至很有耐心的招人端了杯茶过来,茶盅触手生温,暖融融的十分舒服。约莫过了一刻钟,苏二爷才强撑着睁开了眼。

    “万花丹呢?”

    苏浅手一拂,一个小锦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苏二爷面前,苏二爷伸出手,却因为剧痛而有些微微的颤抖着,牢牢地捏住那个只比拇指稍大一点的锦盒。他没有打开那个锦盒,只是闭上眼皱着眉,不耐烦的问:“你还不走?”

    苏浅低笑一声:“自然是要走的。”

    “走之前还是要交代一番的,我万花谷敬你苏氏也算是名门世家,今日事今日了,今日过后若再行之前所为之事……”

    “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苏浅说完,将茶盅放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声响,说罢他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苏浅斯里慢条的踱着步往苏府外面走,姿态自然而优雅,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散步一样,济济一堂的明卫暗卫没有一个上去拦人的。

    苏氏一族的外面,站着两名万花正意弟子,其中一个牵着苏浅的逾辉耀,见苏浅走出来便是齐齐一礼。

    苏浅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表示此处事已了,两名正意弟子沉默的将缰绳递给了苏浅,其中一人低声说:“大师兄命我等候于此处……”

    “不必多说,我知道。”苏浅利落的翻身上马,青色的衣袂如水一般平静的垂于两侧,苏浅微笑道:“回去告诉大师兄,查出泄密之人,请务必不要考虑我。”

    “是。”正意弟子低头应了一声是,苏浅夹了夹马腹,逾辉耀缓慢的走动了起来,然后逐渐加速。正意弟子在他身后跟着,三人轻而疾的出了长安内城,两名弟子才向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苏浅叹了口气,驱使着逾辉耀往崇仁坊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心想,果然应该明天再和苏二爷算账的——by被武侯追得四处乱窜的苏浅上。

    半夜出门武侯才不管你是不是谁家大弟子是不是刚和哪个大家族的族长翻脸——兄弟们,上啊!逮着那个半夜骑马藐视皇权的兔崽子可是重重有赏呐!

    作者有话要说:幽蝶舞成功入手,说好的加更给你们。3w1还算是可以,不算便宜但是也不贵就是了。

    ————小剧场————

    苏浅:大师兄!快回来看我带特产回来了!

    裴元:?

    苏浅:你看!这是长安城的肉夹馍!这是纯阳的香草蘑菇茶!这是小西湖那边的百味甘草桃脯!这是扒松肉!还有这个……逍遥固元汤!可好喝了!

    裴元:师弟有心了。这是……什么?

    裴元挑起了一块发臭的肉,上面布满了焦黑的火燎的痕迹。

    苏浅:那个是……洛道的活尸!哎呦卧槽我怎么和小吃放在一起了完了这些东西该不会都不能吃了吧早知道我就不贪心打包在一起了怎么办啊大师兄嘤嘤嘤嘤嘤!!!

    裴元:……苏!浅!

    第三十八回

    苏浅好不容易回了崇仁坊的小院子里,武侯们还在房顶乱窜找人,偏偏有了上次的教训没敢冲到苏浅的屋子里来——逾辉耀目标太大,被他放在了某个客栈马厩里头,希望明天去的时候它别被客栈老板给剁了或者卖了。

    要是被卖了那就不好说了,苏浅打着呵欠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第四次严肃的想到底要不要去晨练。

    还是起了吧。

    苏浅下了床随意套了身衣服就去院子里打了套拳,又扎了一会儿马步才想起来他其实应该趁着时间还早先把逾辉耀给带回来的——万一真的被卖了怎么破!

    苏浅想了想唤来了个下人让他去把逾辉耀给带回来,自己则去松松快快的洗了个澡,满身惬意舒爽的倚在软榻上指使别人去整理行李。

    关于苏氏,万花谷中早有察觉,一直在酌情处理,毕竟民不与官斗,直到苏氏最后那一封信送来,才决定了由他主理此事。

    苏氏百年世家,能做的实在太多。万花谷不弱,可是也不强,万花能做得最彻底也是最撕破脸皮的事情就是把苏氏满门给屠了,然后呢,屠完了,万花谷也差不多了。世家世家,只要有一人还活着,便能操控起那些势力,然后将万花毁得干干净净,这是玉石俱焚的做法。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当朝者最忌讳莫过于此。

    反之而言,一颗万花丹虽然珍贵,但是对于整个万花谷来说,却是付得起也是付得干脆的代价。但是如果干干脆脆的给了,此例一开,以后效仿者众多,如何?

    苏浅和苏氏确实是嫡亲的血脉,所以由他去处理,算得上是万花谷对朝中世家重臣的一种妥协,也是一种警告,表明苏氏是特例,万花丹也是以苏浅的名义送过去的,而不是万花谷送的。

    纵然如此,苏氏也以族长一只手付出了代价。苏氏拿到了万花丹,也算是承了万花一份情面。

    到底民不与官斗。

    同时期,在南方某个家族全灭,疑似江湖仇杀。是由裴元亲自带人去的,全族一百七十三人,没有鲜血和尖叫,宛如睡着了一般静悄悄的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知道万花丹的不止一家,这是第二家,还有多少家知道万花谷也不想去探究了。

    让裴元在南方如此雷厉风行算是一种震慑吧。

    再者,万花丹有严格的保密程序,当万花知道苏氏想要万花丹来救命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万花高级弟子当中出现了泄密者。

    万花丹乃是保命圣药,不说其他,垂死之际保住一条命总是可以的。谷中七名弘道弟子,一人三颗,高级弟子有卓越贡献者,可得一颗,再加上万花七圣,子虚乌有二老,知道有这东西的人不超过五十个人。

    万花首先排除的泄密者的人选就是苏浅,如果苏浅愿意,大可以将他手中三颗万花丹给出一颗,然后就没这事儿了,所以只可能是别人。

    之后的事情谷中没有让苏浅去管,苏浅自己也没有去管,也算是避嫌。

    “郎君,行李已经收拾齐整了。”突然有人来敲门回道,苏浅在房内应了一声,从软榻上起身披了一件青色的外袍,如水一般的青色柔顺得宛如一缕华光,出了门,负责为他打理行李的婢女低着头禀报道:“郎君,您的马青灯已经带回来了,给了客栈一两银子。”

    “恩。”苏浅点了点头,边走边吩咐说:“我有一名师弟要来我这儿长住一段时间,我则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你们在家好好看守家里,奉他为主,等我回来了自有重赏。”

    “是。”婢女应了一声,前门有人来报说有一名自称是苏浅师弟的客人,苏浅点了点头,吩咐道:“让他来见我。”说罢,就去看婢女整理的行李。

    苏氏一晚上没见动手,大概是不打算报复了。苏浅仔细想了想,觉得如果苏二爷的性格跟他差不多的话还是趁早离开长安吧……不来找你算是给你面子,但是你不给人面子天天在人面前晃悠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了安全计,苏浅还是打算离开长安了。

    这栋院子苏浅已经买下了,恰好有个杏林门下弟子打算来长安历练,算起来也是直系,苏浅这栋小院子就打算借给他暂住了。

    到中午的时候,苏浅就已经一身清爽的牵着逾辉耀离开了长安。

    当然,逾辉耀因为被扔在陌生的马厩里气得恨不得踹苏浅两脚这事儿还是略过不谈。

    天色一如碧洗,清澄透彻,一出长安城,便是一股草木清香扑鼻而来。逾辉耀迈着缓慢的步伐,苏浅戴着悬着一尺长的薄纱的纱帽,颇为悠闲的走着。

    长安城外有一片山林,环绕着护城河,将长安城紧紧的包裹了进去。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醉蝶林,整座山林里长满了杏树,时逢这个季节,漫山遍野都是金黄的叶子,能在地上铺满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参差作响。

    苏浅骑得累了,就下马牵着缰绳慢慢地走——好吧,苏浅大大才不承认他特意下马就是为了踩踩这铺了厚厚一层的叶子。

    沿着醉蝶林的边缘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简易的茶摊,偶尔路边还会有背后插着五色风车和拨浪鼓的杂货郎在兜售一些杂物。

    苏浅牵着马在一个茶摊前停下了脚步,倒不似其他的简陋,看着干净舒坦。这茶摊十分热闹,里头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怕是没有位子了,店主是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忙得脚不沾地,一个在前头招呼着收钱,一个在后头切肉沏茶弄点心,还有个十一二岁的丫头前前后后的端茶倒水。

    苏浅刚进去那漂亮伶俐的小丫头就迎上来,清清脆脆的说:“贵人,我们这儿客满啦,您要是不介意,给您找个拼桌成不?”

    “庸碌白衣,称不上白衣。”苏浅回了一句,然后接着温和的道:“麻烦小娘子了。”

    温润沉静的声音让那伶俐的小丫头脸一红,随即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