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地在俩姐弟耳边轻声说道，“服装厂！”
不等顾妈妈和沈川舅舅反应过来，顾芸初已经提高了音量：“舅妈好~”
彭晓真本想偷听顾妈妈姐弟俩究竟在聊些什么，哪曾想这才只听了一两句，就被那个死丫头给发现了。
能不发现么，房门上悬挂着的珠帘轻轻晃动着，那么大的身影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到。
“小彭来了？”顾妈妈转过头，发现果然是彭晓真。瞧着她偷听被抓包那一脸尴尬的摸样，本就没剩下多少的好感一下子全给减光了。而沈川舅舅自然看到了顾妈妈脸上露出的不悦，语气不善地问道：
“什么事？”
“那，那个……我，就想问问你，明天几点出发去火车站。”因为被抓了个现行，彭晓真心绪还未恢复正常，说话难免有些断断续续。
“小彭，娃娃，明天不用太早去，反正你姐夫也有车。”顾妈妈笑着对沈川舅舅说道。
“那……姐，川儿还有小芸儿，你们吃不吃宵夜？”
“你吃吧。我和小芸儿没有吃宵夜的习惯。”顾妈妈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这弟妹这胃口怎么怎么好？一天吃五顿，而且每顿饭量还不小。难怪弟弟总在纠结是不是要辞职。
“宵夜你一个人吃吧。对了，时间不早了，让璐璐好早点睡了。”沈川舅舅不耐烦地打发彭晓真赶紧离去，他还急着想知道小滑头儿时究竟怎么想的呢。
“哦。”
第五十五章放心，暂不离婚
“哦。”彭晓真脸上露出的受伤表情顾芸初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候她还是蛮同情小彭舅妈的。沈川舅舅这人，从小到大这桃花运就一直都很好，一米八的高个子，倜傥，吃喝嫖赌抽也就只有一个抽烟的陋习（以顾芸初的标准，可现在的目光抽烟喝酒不算问题），在家买汰烧家务全包，说起来也算体贴，真的很讨女人欢喜。平日就算他不主动招惹，自有女人倒贴。尤其前一世跟小彭舅妈离婚后，那些个女人就跟蜜蜂发现鲜花似的，一个个倒贴上来。
但顾芸初知道，其实沈川舅舅这人翻脸起来也蛮无情的，而且还有点大男子主义，这点跟沈外公真的很像说一不二。虽说小彭舅妈这人蠢笨了一些，眼皮子浅，有点点抠门，爱占小便宜，又将沈璐瑶给宠溺得不知天高地厚。可人毕竟不坏，也还算持家有道，比如沈川舅舅后来招惹的那群莺莺燕燕，真的好太多了。
最主要的，他们毕竟还有个女儿沈璐瑶。离异的孩子内心所受的苦，真的不足为外人道。这一点顾芸初前一世深有体会。何况，回头有了后妈，便有了后爹……虽说这一世她不待见沈璐瑶这唯一亲表妹，可毕竟血缘关系在那里摆着，她若倒霉了，自家老娘肯定会出手帮忙，最终受波及倒霉的还不是她？
“舅舅，你不会打算跟小彭舅妈离婚吧。”想到此，顾芸初只能开口先探探口风。
沈川舅舅听顾芸初突然如此说，目光有些闪烁。一旁的顾妈妈也忍不住劝了一句：“娃娃，你不会真的想过离婚吧？璐璐怎么办？她还那么小。”
“姐，我暂时还没这打算，只要小彭在家把璐璐给我带好。只是……姐，你也看到了，现在沈璐瑶让她宠成什么样子？”
“娃娃，听姐一句劝。后妈再好，也不及亲娘！”
“知道了，知道了。我暂时不会离婚的。”沈川舅舅有些不耐烦，将话题转到了之前顾芸初所说的开服装厂的事情上，“小滑头，那服装厂……”
“老百姓过日子，首要的两件事除了吃不就是穿么。妈妈，舅舅，你们看。现在的衣服，无论款式还有颜色，瞧着都差不多，难得有漂亮的。可大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谁不想穿得漂漂亮亮的？”
顾芸初并没说错，现在大街上人们的衣着已经慢慢的开始讲究起来了。谁家要是做了件漂亮衣服，不出一礼拜，周边肯定有类似的款式。这会儿的人以撞衫为荣，你若不穿，那就是个老土冒。想想九十年代初那会儿港风慢慢席卷大陆，走在大街上，人手一副太阳眼镜，而且还是镜片左上角还贴着一块烂布膏药，遮挡住大半张脸的笨重太阳眼镜。好吧，其实那烂布膏药是标签。
“而衣服，一年四季，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不管男女老少都得穿。就算睡觉，也可以穿睡衣……”
“睡觉还穿睡衣？！”沈川舅舅皱了皱眉，虽说他没有裸睡的习惯，但也没有穿什么睡衣睡觉的习惯。
“恩。或许应该笼统说称为‘家居服’。就是那种在家穿的比较休闲、舒服的衣服，做家务什么的很方便，去附近买菜逛市场也没问题……”说起睡衣，顾芸初不禁想起前一世在魔都，在大型超市、农贸市场附近常可以看到附近的居民穿着睡衣出来溜达。世博会那会儿就推出个口号，什么创建文明城市，不穿睡衣上街。其实那会儿的睡衣不论款式、图案、材质甚至价钱并不比那些正了八经的职业装差。
“就像你身上穿的？”沈川舅舅看了看顾芸初身上那套厚厚的棉袄，跟穿到外面的厚棉袄不太一样，可瞧着就觉得很暖和，行动也很灵活。听说这一身就是找熟悉的老裁缝特意定做的。
沈川舅舅一脸纠结，他不是很能理解，不过顾妈妈立马就明白了，对此深有感触。她现在所穿的衣服都是请老裁缝帮忙做的，不过绝大部分是女儿顾芸初有参与设计款式。每次穿上新衣服去上班时，那些同事都会聚在自己身边，不停地问衣服哪里做的。如果……有了工厂大批量的加工……
要不怎么说女人的衣柜天生就少一件衣服咧？
“差不多啦~哎呀，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服装这块真的潜力很大啦~”顾芸初发现好像有点点偏题了，赶忙扭转回来。
“除了加工服装以外，其实还有床上用品这块哟。”比起服装加工，制作床上用品要简单太多了。顾芸初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床上所铺的印着一大团牡丹花图形的粉色纯棉被单，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实在是太丑了，购买时价钱又不便宜，据说还是今年最新的流行款式，可在顾芸初眼里，跟后世那些随便一比较，整个一惨不忍睹，实在有点受不了！
真真怀念那些活性炭印染的床上用品啊，盖起来别提多舒服了。可惜，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到。?(?_?)?
“办服装厂……这办厂总得有厂地、设备、工人什么的吧。”虽然沈川舅舅没有自己办过工厂，不过好歹也在厂子里上了好几年的班，最起码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顾芸初见沈川舅舅如此说，便从茶几下翻出本市最新的地图，这是她年前特意上文具店买的。熟练地翻到了第二版面，指着一个位置说，“这里！”
顾妈妈和沈川舅舅拿着顾芸初递上的放大镜，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手指指着的位置。
“这里不是……”顾妈妈好歹在市里住了几年，自然比沈川舅舅更熟悉大致情况。顾芸初手指所指的位置，说起来距离原来锅厂职工宿舍还是蛮近的。说是近，其实骑自行车起码也得半个多小时，已经属于郊区了，相当的偏僻。
顾芸初见沈川舅舅跟顾妈妈一脸疑惑的表情，便小声地解释道：
“这里有一家国营的服装厂，我听说，现在这厂子效益不怎么好。虽说比较偏，但好歹靠近国道，交通还算方便。厂房设备工人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不过我估计还得实地考察一下。”
其实顾芸初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就是这间服装厂所在的位置，十几年后正好在最新建造的汽车站背后，大致位置应该就是那片高档小区附近（房价最贵的小区）。该小区正好跟三所学校隔着一条大马路，距离城市广场直线距离也就两公里左右，从幼儿园到高中、医院、农贸市场、最大的电器商城、两个大型超市……就连市政府的、档案馆、图书馆都在周边。只不过这会儿她也不敢确定这一世会不会照着前一世那么发展。若真跟前一世一样，最后服装厂肯定要搬，可厂子所在的地皮……不就可以拿来盖居民楼了么~
反正前一世这家工厂半死不活地拖了几年，最终还是关门大吉。所有的设备、厂区（地皮）都折价转让了，后来市里领导换了届，开始开发新街……
“我知道舅舅你没啥积蓄，所以咯，先靠倒卖那些电器赚上一笔，然后……”
“小芸儿，你想办服装厂？”顾芸初的话并未说完，不过顾妈妈听明白了，感情自家女儿早就在计划了。
“不是我，是我们！”顾芸初人小鬼大地指了指沈川舅舅跟顾妈妈。
“好，是我们。那么小滑头儿，你打算出多少钱？”沈川舅舅瞧着顾芸初那张稚嫩的小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便忍着笑说道。
顾芸初从茶几下翻出几张白纸，自打听说沈川舅舅打算辞职出来单干后，这几天她一直偷偷摸摸地在写计划书。结合了前一世，修修改改好不容易才写好的。
原本顾芸初想直接出钱，懒得投机倒把捣腾什么电器。可转念一想，她那点钱她过几年还想拿来买地炒股票什么的，若一下子全部拿出来，只怕到时候未必能拿得回来。毕竟办厂子前期需要的一大笔钱投资，虽说对前景很有信心，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再者，她并非不信任自家舅舅，可打从前世那会儿就知道，她也好，顾妈妈也好，沈川舅舅也好，跟沈外公都是一德行，只要口袋里有，就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怕就怕没有！毕竟牵扯到了钱，人总归有私心，谁都要吃饭穿衣住房子，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在顾芸初看来那是很正常的事儿。现在可以说是两家人合作，而且以后出面的肯定是沈川舅舅，若只是顾妈妈这边出钱，沈川舅舅出力，只怕到时候还真不好分配利润了。
若二一添作五，沈川舅舅一分钱不出光出力，两家人家平分也不公平；若顾妈妈这边拿大头，沈川舅舅拿小头，只怕时间长了沈川舅舅一大老爷们心里也不舒服。所以……顾芸初考虑了好几天，决定只拿出一部分钱，三十万美金差不多110万天朝币。剩下的五十万美金，她打算继续压箱底发霉，再过两年反弹后，再换成天朝币，用来买地炒股票。
沈川舅舅带着疑惑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后，随后一脸惊讶地表情盯着顾芸初。看完计划书后的顾妈妈则柳眉紧锁，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女儿。这孩子，未免太大胆，太会折腾了。这，这还是她的女儿么？顾妈妈有点后悔，不该让女儿跟那谁接触的。
。
同一时间，正在陪家中老人聊天的某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旁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孙子，斥声道：“瞧瞧，你这孩子，让你多穿件衣服，就是不听！回头若是真着了风寒，有你难受的时候！冯嫂，赶紧给小飞拿件外套！”
“好的，老夫人~”
“奶奶，别念叨了。孙儿立马加衣服，还不成么？”莫浩飞摸了摸有点发痒的鼻子，笑嘻嘻地说道。心中却暗暗思忖着，别是某个臭丫头在背地里说他坏话吧。说起来，小丫头前几天生日，不晓得他的礼物收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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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敢不敢？”
凉凉：偶尔把楠竹放出来晒晒太阳，其实凉凉自己个儿都差点把楠竹那名字给忘了~~?(?_?)?好肥果果，来，给大家打个招呼。
莫浩飞：滚！你才好肥！哥可是标准身材！
第五十六章停薪，改造表妹
沈川舅舅带着疑惑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后，随后一脸惊讶地表情盯着顾芸初。
“钱的事，舅舅你就别管啦。我只问舅舅，敢不敢？”
“行啊，只要有钱，我就干！大不了回头我给人开车去！”看完计划书的沈川舅舅只觉得信心百倍，有一种立马大干一场的冲动。当然他也知道，想要有所作为，还有很多细节的事需要商议和确定。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他得赶紧回重庆办好相关的辞职手续。
对此，顾芸初给了沈川舅舅一个建议，暂时别辞职，先停薪留职、请个病假什么的。沈川舅舅本不乐意，觉得太麻烦。可在顾妈妈的劝说了，也为了赌沈家二老的嘴巴，顺便再给自己留条后路，只好不情不愿地改辞职为停薪留职。
沈外公知道沈川舅舅最终只是停薪留职而不知辞职，虽然依旧不怎么舒服，但还是默认了，最起码儿子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第二天大年初七，沈川舅舅和小彭舅妈悄悄地出了门，除了顾爸爸，谁也没让送。想当年，顾芸初一岁多点断奶后被顾妈妈丢在重庆时，不见了顾妈妈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过，没多久也就习惯没怎么闹腾了。按着顾妈妈的原话就是“这小丫头片子没啥良心”。为此顾芸初提出强烈的抗议，她那会儿才多大呀。没哭闹就说自己没良心，若哭闹了岂不是扰人休息是不孝了？
想着沈璐瑶都快五岁了，应该比顾芸初当年只有一岁多点的奶娃娃懂事了。最多也就哭闹一会儿，也就停歇了。哪曾想，沈璐瑶自打知道沈川舅舅和小彭舅妈丢下她自己个儿回重庆后，就不高兴，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沈璐瑶不高兴，自然也不乐意看到别人高兴。偏偏这几天顾芸初因为收养龙凤胎的事又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心情好的很。沈璐瑶那点小打小闹根本入不了顾芸初的眼。于是沈璐瑶扩大了闹腾范围以及时间。
摔东西、搞破坏、不吃饭、挑食、哭闹……只可惜这些招数在沈家二老眼里还真不够看的。
既然不肯吃饭，那就是不饿，那就等饿了再吃。至于糖果糕点水果什么的，对不起，你不是不饿么，那吃什么糕点呀。既然错过了饭点，那只有等下一个饭点了。挑食什么的就更简单了，既然这一顿吃不完那就下一顿热一下继续，直到全部吃完为止！
结果沈璐瑶只坚持了两天，就求饶了。顾芸初还以为能坚持个天的，结果大失所望啊。请原谅某人幸灾乐祸地看戏。
至于大哭大闹，摔东西搞破坏什么的，只要沈璐瑶一开始哭闹，摔东西搞破坏，沈外公和沈外婆也不打也不骂，直接将人丢进阁楼。阁楼原本有两间，一间用来堆放平日用不到的杂物，另一间沈外公拿来养花花草草。为了给沈璐瑶一点教训，沈外公特意将他的那些花花草草搬到了阳台上。阁楼门一锁，里面空荡荡的，随便你怎么哭闹都行，还不会影响邻里之间休息。当然，沈外公跟沈外婆也不敢关太久，毕竟阁楼那地方又冷又脏的。
沈璐瑶关了几次后，彻底老实了。至少在沈家二老面前，不敢耍脾气哭闹，不敢随意摔东西搞破坏，不敢不按时吃饭，挑食的毛病也改了，嘴甜懂事又乖巧，整个一让家长放心的好孩子。
但顾芸初知道，这小妮子压根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别让她逮着机会，有机会她准给你闹腾。所以该提醒时还得提醒，该告状的还得告。谁让这会儿唱主角的是沈家二老，想要矫正沈璐瑶那骄纵脾气的也是沈家二老。换做顾芸初她才懒得理会某人将来是死是活呢，只是不想沈家二老回头后悔，老来内疚罢了。
其实孩子小时候有那些不良习惯时，做为长辈严厉地纠正，让他改过来，完全是对他负责。若真的不理不睬随他去了，回头小错必将酿成大祸，最终倒霉的还不是孩子本身？
逮着机会，顾芸初在顾妈妈耳边咬了会儿耳朵，小声地提醒了一下：“妈妈，你不觉得璐璐最近的眼神不太对劲么？总是瞪着人，眼里充满仇恨，像是要杀人似的。”
“什么？仇恨？杀人？小芸儿你胡说什么呀。”顾妈妈自是不信顾芸初的话。可转念一想，女儿虽说不喜欢这个唯一的亲表妹，可也没见她对璐璐怎样，最多也就是有点冷淡，保持距离而已。说起来也从未见女儿说过璐璐什么坏话。莫非是真的？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用不了多久便会开花结果。要不怎么说有“疑人偷斧”这么个成语咧。何况沈璐瑶也确确实实有瞪人，眼里充满怨恨，只不过那个目标人物是顾芸初而已。尤其顾芸初在长辈面前撒娇时，尤其明显。
顾妈妈观察了几天，发现沈璐瑶确实如顾芸初所说的那般，咬着牙，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直直地盯着你，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沈家二老很快也留意到这个问题，沈外婆皱着眉头担忧地说了一句：“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