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十二支玉簪子就已经很吸引眼球了，打磨抛光后越发晶莹通透。相信即便是对珠宝首饰不怎么在意的男士们，也会为之心动。若是这簪子能戴在自己心爱之人的头上，再配上一身中式晚礼服去参加晚宴，相信一定能成为宴会上最让人注目的焦点。
“真是漂亮。”钟叔小心翼翼地将十二支玉簪子装进顾芸初之前留在厂子里的首饰盒里，随后装进密码箱里。尽管玉簪子并未钟叔亲手雕刻，可好懒自己也有出力为簪子打磨抛光。对于手艺人而言，手中若能雕刻出几件传世精品，可比任何的物质奖励都要令人心情愉悦。
罗伯特可以说全程陪同在一旁看着钟叔与曾师傅为十二支玉簪子打磨抛光，见钟叔手脚利索地将簪子装进了密码箱里，并上了锁，便知道下面的工作该轮到他了。
罗伯特跟钟叔以及曾师傅办理好了交接手续，随后带上提早抽调的两位手下，坐上车直奔莫家祖宅。罗伯特到莫家时，时间尚早，当天有课的顾芸初还未放学，家里除了莫奶奶以外，就莫妈妈跟顾妈妈在家。
“老夫人好。”罗伯特一进莫家大门，见会客厅里莫奶奶正端坐在沙发上。便赶忙微微屈身打招呼。
莫奶奶之前曾见过罗伯特几次，自然知道罗伯特是加工厂那边负责安保工作的负责人。尽管事先并不清楚罗伯特为何会过来，可抬眼一瞧手上拎着的那个密码箱。莫奶奶便猜到了六七分。
“老夫人，我来是给二少奶奶送东西来了。她委托工厂帮忙打磨抛光的簪子已经处理好了。”罗伯特轻声地说明了来意。
果然是那东西。尽管莫奶奶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主意，可脸上不见丝毫显露，反而很是随意地指了指面前的茶几，慵懒地开口道：“就放在那儿吧。你可以走了。”
“可是……”
“怎么？还想留下来吃晚饭不成？”莫奶奶很是不高兴地瞥了罗伯特一样。
“老夫人见谅。按着合同相关规定，得交付本人当场验货，确定没问题后……”
“行了行了。”莫奶奶不耐烦地打算了罗伯特的话茬。“不就是当场验货嘛。你打开我看看，总行了吧。”
罗伯特犹豫了。考虑到莫奶奶跟顾芸初的关系，最终还是迫于莫奶奶的威严，打开了手中的密码箱。这一打开不要紧，莫奶奶瞧见了那十二支造型各异的玉簪子。眼都直了。世间本就没有多少女子可以抗拒珠宝首饰的魅力，尤其是那些极品高档的。
要说莫家也不缺钱，莫奶奶从小到大什么样的珠宝首饰没见过？没戴过？可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弄到手的，还得讲际遇，看运气。莫奶奶现在确实不再年轻了，偏偏正是因为年岁大了，对于某些东西更添了几分执念。
正当莫奶奶盘算着是不是偷偷昧下几支玉簪时，刚睡完午觉起来的顾妈妈慢悠悠地走下了楼。
“是芸儿的东西到了？”眼尖的顾妈妈一眼便瞧见了茶几上所放的首饰盒里放着的是玉簪子。顾芸初在将玉簪送去加工厂打磨抛光前，顾妈妈曾见过那些个半成品。更何况之后顾芸初也曾提醒过顾妈妈这几天稍稍留意一下。万一她上学没在家而工厂那边又将东西送过来，就帮着代收一下。不过要记得当场验货，万一簪子出现了裂痕什么的也不用怕。
顾妈妈这几天一直惦记着这事。下楼前还跟莫妈妈在说着这事。莫妈妈之前也没在意，见亲家如此紧张，也不仅对顾芸初委托自家厂子帮着打磨抛光的那几支据说雕刻着玩的玉簪子多了几分好奇。
“什么芸儿的东西，那是莫家的！”莫奶奶慌忙将首饰盒的盖子给盖上了，不曾防备的顾妈妈差一点因此被夹到了手。
“呃……”顾妈妈疑惑地抬头看向莫奶奶。有些心虚的莫奶奶提高了说话音量，对着站在一旁的罗伯特怒道：“还不走？！”
“等等！”顾妈妈见罗伯特要走。赶紧开口阻止道。
顾妈妈本就不是笨蛋，这些天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位极有可能会成为她未来婆婆是如何明里暗里地欺负着她的宝贝女儿。顾妈妈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运气比她好。有个脾气好很好相处的婆婆，可比她当年幸福多了。哪曾想婆婆是好相处，这婆婆的婆婆却是个不省油的。而且因为偏袒大孙子，又因为自家女儿来自华夏大陆，对于小孙子两口子是相当地不待见。原以为亲家爷爷是个明白事理的，却不想在亲家爷爷心目中家族的利益才是首要的。
哎，这人世间的事，果然是没办法十全十美的。顾妈妈在心里默默地长叹了口气。
“亲家婆婆您这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莫奶奶也没想到最近住在莫家跟个透明人没什么区别的臭丫头那亲娘，竟然会突然发作，莫奶奶/的老脸多少有些讪讪。
“妈……”走在顾妈妈后头下楼的莫妈妈对自家婆婆那点子心思，不说十成十能全部猜出来了，好歹也能琢磨出个七七八八。正因为如此，莫妈妈才会觉得有些难堪，忍不住插嘴。
“行了行了。不就是几支玉簪子嘛。”莫奶奶很随意地将手一甩，好巧不巧将首饰盒甩落在了地上。
翡翠虽说玉质很坚硬，可顾芸初那十二支玉簪子那花卉造型毕竟是镂空雕刻，好些细节处细如发丝。莫奶奶这么一顺手不要紧，那些个掉落在地的玉簪子便不同程度地出现了一些细小损坏。
罗伯特的脸一下子白了。
傍晚，安排好过两天拍卖事宜的莫家二叔有些疲倦地回到莫家。才一进门，便敏锐地捕捉到家中气氛不太对劲，充满了火药味。
莫盛枫不着痕迹地快速打量了一番正坐在会客厅大沙发的众人，沙发旁竟然多了三只大皮箱，而且这皮箱瞧着相当地眼熟，好像是他家静儿还有芸丫头的。
“出什么事了？”莫盛枫悄悄地将老管家福伯拉到一旁。
“老夫人下午时，将二少奶奶委托工厂帮忙打磨抛光的玉簪子给摔烂了。”福伯压低了嗓门，小声地说道，“二少奶奶正在闹呢。”
“摔烂了？”莫盛枫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茶几，茶几上正摆放着好几支玉簪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臭丫头，你到底想怎样？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抓着不放。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没错，我顾芸初确实是小门小户，从小满大街乱跑的疯丫头一个。自然比不得老夫人您高门大院，名门闺秀出生！”顾芸初直接打断了莫奶奶，“可我顾芸初好赖还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碰不得！知道不问自取是为贼！更知道弄坏了旁人的东西，不说一模一样地赔偿，最起码总该说声‘对不起’。”
莫盛枫一听顾芸初如此说，参照着他对自家亲娘那么多年的了解，便十分肯定自家亲娘摔烂的丫头那玉簪子后咬紧了牙关，是死活不愿意赔礼道歉了。估摸着非但不曾赔礼道歉，弄不好还将责任推给了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比如那个现在在缩着脑袋站在角落里的罗伯特，又或者是满脸怒意的他家静儿？
莫盛枫不愧是跟莫奶奶母子四十多年，还真让他给猜出了事情真相。
下午时，当莫奶奶看到她这么随手一甩，便将首饰盒给甩落在了地上，首饰盒里的那十二支玉簪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损坏，莫奶奶当时也吓了一大跳。尽管玉簪子不是她的，可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这么被她给弄坏了，莫奶奶也是心疼的。可转念一想，想到玉簪子的主人是顾芸初这个臭丫头时，莫奶奶这心里又顺畅了好些。
既然出了问题，自然得有人将这个责任背起来。随后莫奶奶也没客气，除了将矛头对准了罗伯特外，顾妈妈也逃不了干系。顾妈妈本就在心疼宝贝女儿花了好些天才雕刻出来的玉簪子就这么被莫奶奶这个老虔婆给弄坏了，本以为出生高贵的老家伙多少还有点礼义廉耻，会主动赔个礼道个歉什么的，却不想一开口就是将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顾妈妈能不生气么？
于是一向脾气不错的顾妈妈便跟莫奶奶吵了起来。都说吵架无好话，一旦起了争执，之前那些个一直隐忍不发的小事这会儿便统统翻了出来。于是这战火自然越烧越大，大到惊动了在后头宅子里休息的莫老太爷，大到莫爷爷莫爸爸还有莫浩天急匆匆地从公司赶了回来。
等到顾芸初下了课，跟莫浩飞手拉手回到莫家祖宅，这战火才刚刚告一段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顾妈妈瞧见姗姗来迟的莫浩飞跟自家宝贝女儿，便将枪口直接对准了自己那位毛脚女婿莫浩飞：“莫浩飞，我将女儿交给你，不是让你们莫家任意欺负糟蹋的！今天的事，你怎么说？！”
莫浩飞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反倒是顾芸初目光敏锐地在一片狼藉间发现了她那个首饰盒：“咦，那不是我之前交给钟叔他们的首饰盒嘛。妈妈，簪子送来了？”
“簪子送来了又如何？还不是让某些个看你不顺眼的老家伙，故意使坏全给打烂了。”
“……”莫浩飞一下子明白了。
“我说顾太太，你说话可要凭良心……”莫浩天抢在旁人前头插嘴道。
“良心？你们莫家有吗？”顾妈妈乘机发作，“旁的不说，亲家爷爷那腿，是不是我们家芸儿那药酒的功劳？”
“还有你！”顾妈妈手指着莫浩天的鼻子，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情绪，“既然当初没钱买那翡翠原石，充什么大头蒜装什么款？挪用了我们家芸儿那售房款，事后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拿什么股份来交换。谁稀罕呐？换完了还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这股份又不是我们家芸儿死乞白赖求着你们莫家交换的！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你这个莫家大少爷要装什么大头蒜，何至于那些个股份被我们家芸儿拿了？”
莫浩天的脸铁青铁青的。事实上，他不止一次的后悔。顾芸初将头埋在莫浩飞的怀里，很努力地忍着笑意。早在当年见识过自家娘亲在顾家老宅掀桌子的彪悍场景后。顾芸初便知道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亲娘，一旦爆发起来，那战斗力还是相当惊人的。平静的湖面下可是暗流涌动，波涛汹涌的很。
“亲家太太，请慎言！”莫爷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刚跟顾妈妈大吵了一架，鼻子都快气歪的莫奶奶这会儿正坐在单人沙发上，很努力地顺着气。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这么多年了，即便莫家大房掌权的年代。她也从未吃过那么大的亏。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呐。
“慎言？那么敢问亲家老太爷，我可有说错一句话？！”顾妈妈也懒得跟莫爷爷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回转过头，看向坐在那里打着屯。至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莫老太爷。
一时间，会客厅里寂静一片，就连空气都像果冻一般，一下子凝固住了。
窝在莫浩飞怀里的顾芸初很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毕竟这会儿若是仰头开怀大笑的话，可就是狠狠地在打人耳光了。幸灾乐祸什么的，还是私底下偷偷进行比较好。
顾芸初悄悄地拉了拉顾妈妈/的衣角，意识顾妈妈暂且中场休息一下。随后轻声细语地慢慢开口道：“老太爷，老爷子。老夫人，爹地妈咪，旁的芸初也就不多说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得解决后续问题。芸初就是不晓得老爷子跟老夫人打算如何善后？”
莫浩天听顾芸初如此说，脸上丝毫不掩饰对顾芸初的嘲讽与不屑。在他看来，他那个便宜弟妹母女俩闹腾了半天，无非就是想要钱而已。因为上回占了个大便宜，所以这一次还想再来一次。想着从莫家。或者再准确一点说，从莫老太爷那里再弄一些莫氏股份回去。真真是贪得无厌的很！
也不想想。那十二支春带彩的翡翠玉簪子再漂亮，那种水也不过是比冰种稍稍好一些，却并未达到玻璃种。按着目前的市场行情，一支最多也就是百来万华夏币的样子，看在造型新颖雕工精湛的份上，两百万一支的价钱已经很不错了。就算两百万吧，十二支加起来才多少钱？
莫家原本就是靠着珠宝首饰发的家，对于珠宝尤其是翡翠这一块行情，莫爷爷可比莫浩天更为了解。原本莫爷爷还想按着市场价将那十二支翡翠玉簪子给买下了，大不了多出点钱，这事就算过去了。可瞧着顾芸初眉眼间隐隐带着某些个笑意，莫爷爷突然有种不真实感，总觉得这是一个圈套，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也好，自家老婆子也罢，只怕已经掉进了这圈套里头。
“损坏了旁人的东西，总归得赔礼道歉的……”
“芸丫头！”莫妈妈不等顾芸初将话说完，便阻止顾芸初再继续说下去。说起来莫妈妈嫁给莫爸爸也有二十多年了，自家婆婆那什么性子，莫妈妈自然十分清楚。倘若今天自己的小儿媳顾芸初真的逼迫着要求她的婆婆赔礼道歉，哪怕只是说一句‘对不起’。只怕小儿媳跟婆婆之间将永远没可能和解了。
“妈咪，弄坏了旁人的东西，难道不该向主人赔礼道歉么？”顾芸初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抢在了在场所有人开口前又继续说道，“芸初再不懂事，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百善孝为先’。谁让老夫人是浩飞的亲奶奶呢？没有老夫人哪有爹地，没有爹地，就更不可能有浩飞了。老夫人不待见芸初，弄坏了芸初的翡翠簪子。芸初身为晚辈，出于孝道，哪里承受的起老夫人的赔礼道歉咯。”
莫奶奶深吸了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道：“芸丫头，弄坏了你的东西，是老婆子的不是，老婆子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顾芸初似笑非笑地望着莫奶奶。
莫奶奶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这些个玉簪子老婆子会按着市场最高价，再多给你两成，买下来。这下……你满意了吧。”
“老夫人，您先别走啊，芸初话还没说完呢。”顾芸初见莫奶奶想起身离开会客厅，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方才芸初说承受不起，是芸初的真心话。”
“芸丫头，你到底想说什么？”莫爷爷之前还不觉得顾芸初慢悠悠的性子没什么不好。现在看来真的是非常非常不好。赶上性子急躁一点的，保证被这丫头给急死。就是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的。
“芸初想说，这玉簪子若是芸初的，弄坏了芸初除了自认倒霉外，还能如何。偏偏，这些玉簪子芸初送去工厂委托钟叔跟曾师傅打磨抛光前，就已经卖给其他人了。”
“什么？卖了？”莫浩天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是啊。卖掉了。”顾芸初笑盈盈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而且卖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价钱。”
“你卖给谁了？”
“一个钱多得发霉，人又傻的男人。”
“……”
【“阿嚏！”世界某个角落，传说中那个钱多得发霉人又傻的男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原本打算等玉簪子打磨抛光好了，便送过去。现在……”顾芸初两手一摊。很是无奈地开口道，“现在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办好了。”
莫爷爷只觉得自己的太阳|岤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头疼。虽然不知道顾芸初所提到的那位买走那些个玉簪子的买家是谁，可听着顾芸初话中意思，只怕不是什么简单的暴发户，弄不好还相当有社会地位。因为喜欢，这才一掷千金，不惜以夸张的高价买走那十二支玉簪。
“来时，你跟我说的惊喜就是这个？”一直沉默的莫浩飞将顾芸初搂在怀里，轻声问道。
“是啊。我原以为簪子卖了个好价钱。你不用再为资金的事烦恼了。”面对莫浩飞炯炯有神的目光，顾芸初本能地闪躲了一下。
有一点顾芸初确实没说谎，她的的确确将那一套十二支春带彩玉簪子卖给了一个钱多人傻的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来自阿拉伯酋长制国家的年轻小伙子。这事还得从前几天顾芸初才开始雕刻玉簪子说起。那天莫浩飞临时有事，晚了半小时去学校接顾芸初放学。闲来无事的顾芸初对于玉雕有正好在兴头上，便乘着等莫浩飞的间隙，拿出了一支马上就要完成的玉簪子想着哪里还能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