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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绝第1部分阅读

    《帝妃绝》

    第一章 宫变

    春雨绵绵,洗礼着大地,再没有比春雨洗浴后的万物更迷人了,整个驸马府在萧萧的雨声中瑟缩不宁,亭台楼阁,水榭回廊沐浴在雨中。

    西缃阁,华丽的房间内,一名老者坐在桌前,双眸微眯,一手拎着白花花的胡须,一手拎着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系在床上女子的手腕处,隔着碧绿色的床帘,看不清女子的容颜,老者苍老的面容上神采是专注。

    床边站着一名素衣少女,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目光时不时地在红绳的两头穿梭。

    “胡太医,公主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素衣少女忍不住问道。

    片刻后,老者白花花的眉宇下染上一丝欣喜,站起身,抱拳恭喜道:“恭喜九公主,是喜脉。”

    “真的。”一声如黄莺般清灵的嗓音响起,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喜悦,洛晴兴奋的从床上坐起身。素衣少女卷起床帘,挂于床架上,轻柔的取下洛晴手腕上的红绳,收起还给胡太医。

    “千真万确,老臣以性命担保,老臣这就为公主开一副安胎药。”胡太医为医数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医术产生质疑。人家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心里不悦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喜从天降,洛晴双手忍不住贴向自己平坦的腹部,眉宇间露出母爱,整个人洋溢在喜悦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件事暂时不能有第四个人知晓。”

    “是。”虽不知她葫芦买什么药,胡太医跟素衣少女很识相的点头。素衣少女跟着胡太医去取药,房间里就只剩下洛晴一人。

    洛晴起身,披上一件外袍,阿娜多姿,步履轻盈,清丽的容颜瞬间如雪莲盛开,一颦一笑间,倾国倾城,是世间首屈一指的美人。

    来到窗户下,身形纤细修长,三千青丝用白色发带束起,随着那从窗缝位置拂过的轻风翻飞,绝美的容颜上满是喜悦。成亲三年,这是她跟离落的第一个孩子,她要爱他,将所学的一切都教给他。

    雨过天晴,那些苍翠欲滴的绿吐上,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雨滴,都变成了五彩的珍珠。

    “公主,快跟奴婢走。”素衣少女冲进房间内,脸上原本的欣喜被恐惧取代。

    “水儿,怎么啦?”洛晴不解的看着拉着自己的水儿,她不是去取安胎药了吗?怎么如此之快又跑回来了。

    “宫变……”后面的话被水儿吞回腹中,她真不忍心告诉公主这个残忍的事实。

    宫变,轰,脑袋被炸得一片空白,宫变,那意味着什么?洛晴不敢往下想。“是五皇兄,还是六皇兄,或者是七皇兄。”

    第一任太子不幸病世后,第二任太子被毒蛇咬死,第三任太子从楼台上摔死,第四任太子无缘无故消失无踪,从此之后太子职位人人敬而远之。五皇兄、六皇兄、七皇兄直接觊觎皇位,她是父皇老来得女,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他们怕父皇老糊涂,将皇位传给自己,成为南国第一任女皇。

    “是驸马。”

    皇宫一片混乱,杀伐滔天,鲜红的血渲染一地,络晴一路狂奔,水儿为她挡去所有的危险。

    金銮殿。

    洛晴站在白玉切成阶台下,看着从白玉台阶上流下的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洛晴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动容。提起衣裙,踏上台阶,金銮殿内,雕龙刻凤,镀金椅桌,耀眼明亮,本该是暖意融融,洛晴却感到刺骨的寒。

    洛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明明是熟悉的背景,她却感觉到如此陌生,银光一闪,剑起剑落,她父皇的人头落地。

    “杀。”一字抛出掷地有声,石破天惊,那些人手起刀落,人头掉一地,血溅四方。

    “洛氏皇族,可有落网之鱼。”声音深厚而低沉,俊逸的面孔凛然冷峻,眼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冰光。

    “有,洛晴。”有人从人群中破队而出,拱手道。

    离落目光一怔,神情有些复杂,脑海中闪过另一抹娇弱的身影,狠狠的闭上双眸,冷漠的道:“斩草除根,绝不放过洛氏任何一个落网之鱼。”

    “可是。”男子抬头,惊愕的望着离落,目光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杀。”狠决阴冷的话,脱口而出,离落一转身,就见站在殿门口的人儿,感觉到了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为什么而停滞,离落不想去细想。“来得正好,他们正等着你。”

    洛晴的身子一个踉跄后退,水儿及时扶住她,黯然失色的目光从老皇帝人头上移开,依依扫过地上的人头,那些都是她现在的亲人,虽说有些是假意待她,可亲眼见他们死在自己丈夫手下,心还是隐隐约约抽痛。

    “你可是我夫?”轻声的问道,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却淡的让人心碎。

    闻言,离落一愣,他以为她会追问他为什么,却不料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你可是我夫。”嘴角冷漠的勾勒起慑人的冷笑。“我是。”

    “他们可是你的亲人?”最后,洛晴目光移到离落俊雅的面容上,清澈的眸子如水般纯净。

    “从未当他们是亲人过。”眸光阴沉冷洌的说道。他们只是他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仇深四海的仇人。

    “那么,你也从未当过我是你的妻子。”清冷的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洛晴笑了,笑容凄凉而悲怆,封锁的记忆席卷而来,这就是她的命,在二十一世纪,她是杀手,杀手不该动情,一旦动情就是自杀,而她也逃不过这种悲惨的命运,被利用,被欺骗,最后丢了性命。重生后,灵魂穿到一个婴儿身体里,本想可以洗去前世的记忆,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可她终究逃不过宿命。

    “动手吧!”洛晴闭上双眸,迎接着他冰冷的剑。前世她不想死在心爱人的枪下,垂死挣扎过,可最终还是承受那颗冰冷的子弹穿透她的心脏。

    “你甘心?”看着她闭眼的一瞬间,眼中闪烁过的那一抹难懂的情绪,虽只是一闪而过,却未逃过离落凌厉的目光。她不应该是这样,他所认识的洛晴不应该是这样,她应该恼怒,愤然而起,痛恨他,质问他,就是不应该这般平静的认命。

    “不甘心,可那又如何?”前世的她不甘心,灵魂无所依的飘落着,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国家。因为不甘心,因为记忆太痛,她将前世的记忆封锁住,今天却被她丈夫亲手开启。

    “洛晴,我发现自己从未懂过你,你真的是南国九公主洛晴吗?”离落凛冽的目光细细的梭巡在她脸上,同样的一张脸,可怎么也找不到他认识的那个洛晴的影子。

    “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局势,不是要斩草除根吗?请利落点。”洛晴避开离落的问题,睁开眼,迎上那一双深邃的寒潭,几乎令她忘了呼吸。

    “说得对。”离落俊雅的脸倏地一冷,冷漠的转身,银光一闪,剑从他手中震出,直射向洛晴的心脏处。

    洛晴在心里苦笑,又是心脏,前世是枪,今世是剑,今世肉身死了,她的灵魂又会飘往何处,如有可能,她情愿灵魂灰飞烟灭,那样就不会有背叛,不会有利用,心就不会痛。

    千钧一发之际,洛晴的身子被大力推开,温热的液体沾在她脸上,白色的罗裙上也沾着血,一点一点宛如红梅,鲜艳刺目。

    洛晴跌坐在地上,双手沾满了血,冷淡的目光有些动容的看着水儿,记得师傅曾经告诉过她。“若有人愿意为你而死,那么,那个人就是用生命爱着你。”

    记得当时,自己还这么问师傅。“如果是女人呢?”

    “用生命爱一个人,不分男女。”当时师傅拍着她的头,面带微笑,师傅是她最亲近的人,却为了救自己死在他的枪下,而自己也没能活下来。如今,她的婢女,也像师傅当时一样,推开自己,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她的命不值钱,为什么在哪儿都有人以命相救?今世,她能侥幸活下来吗?前世,她什么都没有,今世,她腹中有宝宝,代价要大一倍,一失两命。

    “水儿,不值。”洛晴扶起躺在血泊中的水儿,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血染红了她的肩,看着刺穿她胸口的剑,这剑原本是该刺在自己胸口上。

    “公主,别为水儿伤心,水儿不配。”水儿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她的命是公主救的,能在死之前还公主的救命之恩,也是一种幸福。“驸马,公……公主……怀有你……孩子……”

    手无力的垂在地上,眼睛一闭,头一偏。

    离落猛然回头,咻的一下冲向洛晴,一把拽住她的肩,将她提了起来,复杂的目光死盯着洛晴平坦的腹部。“她所说的是真是假,你真怀有我的孩子?”

    肩好似要脱臼了般,痛得洛晴额头冒着冷汗,抬头深深的凝望了离落一眼,目光又落到水儿身上。“重要吗?”

    “洛晴,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后果是你承担不了得。”离落冷漠的道,大手一挥,洛晴的身子跌落在地,侧目对一旁的侍卫道:“先带她下去。”

    洛晴看着扣住她肩的两个人,毫无怜香惜玉,刚被离落抓痛的地方更是痛上加痛。

    “江山与我,孰重孰轻。”答案在心中,她还是想亲耳听他说。

    “带下去。”离落一愣,狠狠的一闭眼,长袖一甩,决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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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从未信过

    洛晴被带到她曾经居住的寝宫,晴朗宫,父皇为她特意修建的寝宫,华丽奢侈,布置典雅却不失辉煌,可说是整座皇宫最富丽堂皇的寝宫。当初取名为晴朗,父皇是想要她的天空永远晴朗明亮,没有一片阴云,还专门下了道圣旨,除了她,任何人不得入住,没她许可,任何人不得擅闯,否则杀无赦,就连当今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啊。”惊呼一声,洛晴被粗鲁的丢在透明地板上,也许是母爱的本能,她反射性的护住肚子,抬头望着那个阔步走进来的离落,一身黑色锦绣长衫,不得不承认,他很适合黑色,浑身散发着令人心魂俱醉摄魂夺魄的光辉。只是他俊雅的面容不再是她熟悉的温柔儒雅,而是陌生的暴戾残酷,像极了阿修罗的化身,所到之处周身散发出令人背脊发凉的恐怖杀意。

    “谁准你们这般待她?”凛冽的目光泛着阴冷,冷冷的扫过刚才将洛晴丢在地上的两人,弯身将她抱起,走到内室轻柔的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

    洛晴有一瞬间恍惚,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宫变是一场梦,他斩下父皇的头颅是场梦。

    “可有摔着?”大手覆在洛晴放在腹部上的手背上,离落抬眼看着洛晴。

    明明是关心的话,洛晴嗅到的却是深恶痛绝的恨意,他恨她,不对,应该说他恨整个洛氏皇族。明知是现实,洛晴还是选择逃避,伸手环抱着离落的腰,脸贴在他胸膛,听着那坚硬有力的心跳声。“我好像做了一场恶梦。”

    “别自欺欺人。”离落习惯性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他喜欢摸她的秀发,很柔,很滑,让他躁动的心能得到平静。

    唯一的希冀被他如此狠心的戳破,洛晴身子僵硬在他怀里,心脏紧缩的剧痛,平静的双眸里分不清是悲戚,还是惆怅。“自欺欺人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心。”

    离落一愣,抚摸着她发丝的手也僵硬住,眼中闪过一抹痛,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她了,从她五岁起,他就开始设计接近她,她是狗皇帝最宠爱的女儿,爱女如命,想要不费吹灰之力颠灭洛氏皇族,她是主要的命脉,牵动狗皇帝的命脉,而狗皇帝则是牵动南国的命脉。十岁他就开始运筹帷幄,五年时间收获她的心,七年的相濡以沫,三年的夫妻生活。今年他二十五,她二十,他们认识十五年。“你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现实的人。”

    洛晴抬头凝望着离落,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逃避现实,现实终究是残忍。或许她真正逃避的不是现实,而是她的心,再次遭她深爱的人背叛,心不甘。“为什么要带我回这里?”

    离落让人把她带到这里来,洛晴觉得很讽刺,这里除了印证父皇对她的宠爱,也印证他们坦诚相待的第一次也是在这里。可疼爱她的父皇却死在他手上,那个让她甘愿封锁所有悲痛的记忆,背叛的恐惧,真心爱过的人,想要与他携手一辈子的人。可最终换来的竟是如此的不堪,这就是她的命,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此。

    “不喜欢?”离落反问,洛晴刚才眼中闪过的那抹伤悲,让他震惊,那抹伤悲不是来源于他,更多的是愤世嫉俗,也有认命的苍凉。

    “我累了。”洛晴靠在离落胸膛上,不是回避他的问题,而是,如今喜与不喜,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父皇宠她,疼她,并非老来得女,更多的是,她是父皇最爱的女人所生,父皇足足比她的生母大四十岁,可他们相爱,即使她不曾亲眼见到过,从父皇对她的疼爱就可知。母妃生下她就去世了,传言母妃死于难产,可后宫这潭深水,谁说得清。如若不是那个黑心的皇后,将才出生不久的婴孩捂死,她的灵魂也不可能穿越进婴孩的身体里。

    “胡太医。”离落拉高洛晴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冰冷的目光扫向站在一旁的胡太医。

    “是,驸……君上。”胡太医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一声君上唤得很顺口。

    洛晴睁开眼,看着为自己把脉的胡太医,胡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精深的太医,深得父皇器重,只给她与父皇看病。他对水儿临死之前的话产生质疑,眼下是要胡太医确定,洛晴重新闭上眼,他向来小心谨慎。

    “怎么样?”离落平静的问,心却悬浮起,晴儿,别让我失望。

    “启禀君上,老臣并没有把到喜脉。”胡太医恭恭敬敬退到一旁。

    闻言,离落眉头忍不住蹙起,那原本冷冰的表情,变得更加冷冽,双手紧攥成拳,仿佛在压抑什么。

    “胡太医。”洛晴猛的睁开双眼,若非离落禁锢着她的身子,肯定弹跳起身。质问的目光看着胡太医,不明他为何要如此说。

    “君上,老臣可用全家老小的生命担保,九公主她并无怀孕迹象。”躲开洛晴质问的目光,胡太医双膝跪在地上。

    洛晴身子忍不住颤抖,眼中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哪里出错了,到底哪里出错了?相隔不过两个时辰,胡太医就给出两种不同的答案,怀没怀孕,她身体有没有变化,她难道觉察不到吗?在二十一世纪,她去医院打过两次孩子,她不是古代这些不懂世事的无知女子。困惑,想不通,想不通。

    “全都下去。”声音并不高愤,威力却不容任何人违背,离落松开拳头,眉宇间那抹不同往常的悲伤与沉静,令他周围的人都感到胆颤心惊。

    静,死寂在两人之间漫延。

    “为什么要骗我?”离落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没有咆哮如雷,声音同以往温和,听到洛晴耳中却是寒彻骨。

    洛晴张嘴,却吐不出一字。

    见她沉默,更激怒了离落。“怎么不解释?聪明如你,随便编个理由……”

    “你信过我吗?”洛晴抬头瞬也不瞬的望着离落。

    “哈哈哈。”看着洛晴清澈如水的双眸闪着无辜的光芒,离落仰头大笑,笑得落寞,笑得疯狂,曾经他深深的迷恋过她清澈如水的双眸,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他不该动容,他不该动情。“从未信过。”

    “既然如此,解释又有何意。”洛晴垂下头,眼中溢满难以言语的悲沧,从未信过,她如此深信他,他却从未信过自己。

    洛晴的淡漠彻底激怒了离落,大手钳制住洛晴的下巴,迫使她正视自己。“解释,你能解释吗?就算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