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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看招第7部分阅读

    “没错,昏迷的病人常这样,继续保持跟他说话不要中断,会刺激他的脑部产生反应,知道吗?”胖胖的中年护士演得传神。

    “喔。好。”丁品臻送走护士,又回到病床边坐下。

    她看着自己作的时间表,看看时间该帮孙世祁按摩了,她从脚底开始按摩,突然想到她曾经听过脚底有许多岤位,如果好好按摩也许可以更有效刺激脑部,不知这样会不会让他的脑部神经产生反应?

    然后她拿起包包,拿出化妆包里的粉饼刷,原想用刷柄当按摩辅助工具的,但想到护士刚刚说什么痛觉神经使肌肉产生的一般反射作用,她一时好奇,便用刷毛轻轻扫着他的脚掌,然后看着他的脸。

    这下可苦了世祁,他不知该怎样一边忍住那股想笑的冲动又一边保持脸部肌肉的正常,她来回扫他脚的动作又不肯罢手,他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就要笑出来了。

    品臻看着他的表情,总觉得不太对劲,干脆丢掉粉饼刷,用手抠他的脚掌。

    他竟因此噗嗤笑了出来!

    房内的气氛因他一笑变得异常尴尬,他闭着眼睛也不是,张开眼睛也不是。

    丁品臻抱胸,她压根不相信她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所以这一切最合理的解释便是她又被他骗了,于是她低头看他到底还要装多久。

    世祁知道事情露馅了。

    这下,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了。

    他张开眼睛,正好望进一双美丽的眸子里。

    “嗨!”他以他所能展露最温暖和迷人的笑容和她打招呼。

    “你这该死的骗子、王八蛋!”她扬手就要朝那张像在笑她是个笨蛋的俊脸挥下去。

    世祁握住她的手,笑说:“讲到骗,你也不遑多让吧?你不仅让我人财两失,如今还要带着我的孩子远走高飞,应该是你比较过分吧?”

    她挣扎着要拉回自己的手,他却紧紧握着不放,她气得大叫:“放手!”

    他眼里露出一股坚毅的神色。“不放。”

    她威胁:“真不放?”

    他坚持:“不放。”

    她二话不说,低头就咬,用力的咬,可是他没松动一条肌肉,到后来她又尝到那股熟悉的血腥味道,他流血了,她松口,看着他手臂上深深的牙印,全渗出血来。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打算放手。

    她原是为了帮他醒来才来到他身边的,可如今他醒了,她虽松了口气,但因发现自己被设计了,还是气个半死,整个情况演变至今又变成一场僵局。

    “你是不是有被虐狂?喜欢有事没事见红?!”她骂道。

    他摇头。

    “还是你有什么心理毛病,非得跟我这种有诈欺前科的骗子纠缠不清?!”她再吼。

    他依然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会被人指指点点,会被人窃窃私语,搞不好还会上法院,你会很没面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非要把自己的人生弄成这样?”

    他沉默着。

    她能说的话全说完了,她几近哀求,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说:“我求你放手好不好?”

    “丁品臻,不是我不放手,而是我已经不能放手了。”

    她不言不语地望着窗外。

    “我没有被虐狂,也没有任何心里毛病,更不在乎别人的观感,我在乎的是你开心的时候,有没有人可以看着你发亮的眼睛;你寂寞的时候,有没有人可以陪你聊天;你害怕的时候谁可以抱着你;你想哭的时候,谁可以借给你肩膀。”

    听了他的话,她很莫名其妙地想哭,可是泪却是往心里流。想想和他相遇后,他所说的快乐和寂寞都有,却莫名其妙变双倍。

    “这没啥大不了的,养条狗,一切就解决了。”她不在乎地看着窗外说。

    世祁跳下床,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臂,强迫她望着自己的眼睛。“你是不是真的要亲手把我逼到绝路去?”

    “……”

    “你好样的,你要是真自大到觉得你可以安排你和我的人生全照你的剧本走,我保证你会看到不一样的惊奇。你想养条狗取代我是吧?那我也可以玩车来取代你。好吧,爱情没啥大不了,我不能同意你更多,那你走吧,算我看走眼,爱上你这个怯懦的胆小鬼,遇到你,我活该输得奇惨,我,认了。”

    她转身拿起包包,扭开门把就要走,世祁懒洋洋地说道:“只要你走出这个门,便是三个人痛苦的开始,而你要记得,按下这个决定钮的人是你。”

    他原本以为她会无动于衷地走出去,可她却停下脚步。

    她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他的话让她害怕。

    万一他说的是对的,就算她相信他们相遇和相恋是一场错误和意外,就算她真是个胆小鬼,不相信他们的爱情可以长长久久,就算她深信他们的分离对两人都好,就算她深信时间早晚会抚平两人曾有的伤痛,但,他们的孩子呢?

    她有什么权力片面决定这个孩子的未来?

    将来她的孩子会跟她一样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就算她发誓会用整个生命来爱这个孩子,但这样是不是已经足够?

    曾经,她在别人窃窃私语中长大。

    曾经,她是个被父母抛弃、是别人口中那个不祥的孩子。

    她永远记得她如何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告诉自己要努力,发愤用功念到硕士。尽管她外表坚强凶悍,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怯懦和不足,她必须整天涂涂抹抹,非装扮得不像自己了,否则不敢外出。她不正常,她根本从来不曾正常过。

    是否,她也要给她的孩子一个这样的人生?

    她忽然全没了主意。

    颓然放下握在门把上的手,走到沙发坐下。

    拿起包包掏出烟,刚拿出一根烟,忽然想到抽烟对胎儿不好,只好又放回去。

    “好吧,那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微笑看着她,总算没辙了吧?

    “很简单,我们结婚,然后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他说得好像是明天就要和她去哪里旅行那般轻松。

    品臻张大眼睛,大叫着:“你要娶我?!”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结婚了,你犯得着这么惊讶吗?”世祁还是觉得她的反应看来颇为新鲜有趣。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站起来,焦虑地在房里走来走去,真是烦恼得几乎要爆掉。

    “先别说我从来就没打算要结婚。我说说你好了。你知道,你要是娶了我,你妈会先疯掉。还有,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之前我扮吴英美的时候又乖又笨,全是在演戏,但事实上我脾气不好,个性很急,而且我对感情、对家庭没有安全感,你要是像我爸那样负了我亲生妈妈,我发誓你的下场会很凄惨,你不会想——”她没把话说完,因为孙世祁已经把她紧紧揽在怀里,缓缓说道:“我们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白首偕老,你信我一次。”

    “但是……”

    “你要再这么啰哩叭唆的,我干脆把你敲昏拖进教堂。”

    “你敢?!”

    “想试?”

    丁品臻想着那个画面,不觉笑了起来。

    “喂,你还没求婚耶。就想要我进礼堂?”她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说。

    “我们先去挑戒指。挑好戒指,我保证会好好求婚。”

    “真的?”

    “嗯。不过为了将来向我妈讨个人情,我们还是得让这场温馨感人戏先圆满落幕。我先躺回床上,你快叫大家来,奶奶一定会在我妈面前记你大功一件。”

    “喔,你心机真重。”

    “唉,我也是逼不得已。好了,你快喊吧。”

    丁品臻却一直笑场。

    世祁皱眉。“ng,重来!”

    最后,丁品臻止住笑,拉开房门。“福伯!福伯!孙世祁醒了,麻烦快帮我通知医生!”

    在医生赶来的空档,两人双双笑倒在房内。

    李宸凤微笑着和福伯一起走进世祁房里。

    她想,世祁应该是把这件事搞定了,要不,戏不会这么早就结束。

    有了丁品臻的协助,世祁应该可以好好发挥潜能,在事业上冲刺,她也总算可以真正放心地交捧了。

    番外篇:李宸凤vs丁品臻

    三年前。

    李宸凤唯一的弟弟娶第三个小老婆,特邀请她回娘家观礼。

    那日,天气实在太热,家人和大批客人都先到饭店等候用餐,她图安静,坐在娘家书房小憩。半个小时后,家里变得异常安静,正好可以闭目养神。

    此时,她突然听到门把有轻微的声响,那声音不像正常的钥匙开门声,倒像是有人用精密的器具在撬开门锁。

    她于是起身,躲到一个大书柜里去。

    门外果真走进一男一女。

    “老大,保险箱的密码呢?”男的很快找到了保险箱,蹲下来就定位。

    “左764三圈,右579二圈,左210一圈。”女人用好听的声音边说边仔细看着房间四周。

    “老大,拿到了。”

    “先打开看看。”女的交代。

    一阵短暂的沉默,李宸凤听到纸张被翻开的声音。

    “老大,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把这张遗嘱交给李二奶交差领钱吧。”

    “不,我们要把这张遗嘱放回去。”

    “啊?那我们怎么交差?”

    “这李二奶奶真不是个东西,竟敢骗我。光从这份遗嘱便看得出来,这位李老先生并不像她说的把家产全留给大房的子女,对她的小孩全没照顾。你也看到了,大房、二房五个子女的财产分配得还算公允,我看是她太贪心想拿这份遗嘱回去篡改,我们不能做这种事情,把遗嘱放回去。”

    “那我们怎么跟李二奶交代?”

    “我看她那样子,就直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只答应她要好好教训那风流成性的老公,至于遗嘱的事,我只说尽力,可没说要帮她偷到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到宴席现场啊。”

    “可是我们没有邀请卡,人家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笨耶,这里是李老爷的书房,一定有空白的邀请卡啊。”

    “对喔,我找一下。”

    “有了。”

    “走!我们快赶到饭店。”

    等他们两人都离去,李宸凤从书柜里出来,笑着看了保险箱一眼,立刻打电话给司机,她要立刻赶到宴会现场去。

    到达现场时,她一边和大家打招呼,一边留意新客人的到来,最后,一对穿着蓝色洋装和黑色礼服的陌生客人引起她的注意,她坐在角落里看着那对客人走向她的弟弟。

    李宸凤不知怎地第一眼就喜欢上那个女娃儿,因为她实在太有大将之风了,处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她冷静而从容。明知她就是书房里的偷儿,可李宸凤就是不想揭穿她。

    李宸凤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只见那名打扮得像贵妇的偷儿走近弟弟,左手拿着酒杯敬他们夫妇,右手却探进提袋里,那只提袋就靠在弟弟西装外套口袋,李宸凤估计着,这偷儿应该只有两秒钟可以下手。

    她看着时钟,发现一秒钟人家就得手了。

    她看着两名偷儿从容地吃了点东西,却机警地将用过的杯子收进提袋里,五分钟后,两人一起离开。

    十五分钟后,她的弟弟要帮新娶的小老婆戴上一克拉的婚钻时,却遍寻不到婚戒。

    李宸凤也觉得自己弟弟已年近六十,还要娶小老婆实在太荒唐,难怪二老婆要找人教训他,横竖他就是失点面子,算来也是活该,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就回家了。

    一回家,她马上打电话给南区角头老大严效松。

    “老松啊,近来好吗?我是李宸凤。”

    “唉呀呀!我说我怎么一整天眼皮直跳呢,原来是大姐头找呢,有什么事要小弟效劳的?”

    “我说你真行呢,什么时候收了个女徒弟,怎么我都不知道的?”

    “大姐,您真爱说笑,我早就金盆洗手了,哪有收什么徒弟来着。”

    “哼!这北台湾谁有那能耐可以在三钞钟内扒走人家口袋里的东西?你这旋风手可不是喊假的。”

    “大姐,您就别挖苦我了,有什么吩咐您就直说吧。”

    “吩咐是没有,就只告诉你一件趣事。今天呢,有个女偷儿偷了我弟弟的婚戒玩耍去了。我不是要跟你追究那婚戒,我只是要跟你打听那娃儿叫什么名字。”

    “唉呀呀,实不相瞒,大姐说的那娃儿不是我的什么徒弟,她是我的干女儿,将来想要她来继续衣钵的。都是我不好,没管教好,请你千万别生气,我马上押着她连同那枚婚戒去跟您陪罪,您就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

    “老松,我没要为难你干女儿的意思。只是这孩子很投我的缘,想说看看能不能收来当孙媳妇。”

    “喔,大姐你不早说,差点就把我吓死!能有那福气当大姐的孙媳妇当然是很好啦,可是我那个干女儿个性怪异,连她妈都拿她没办法,所以,我也不能替她答应些什么。”

    “现在的孩子不都这样吗?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其它的你就不需要烦恼了。”

    “名字啊,她叫丁品臻。”

    “丁品臻……好,很好的名字。老松,谢谢你,有空到家里来坐坐嘛,我们也好久没见面聊聊天了。”

    “好,过两天一定过去向大姐请安。”

    “你就是嘴巴甜。那今天我们通过电话的事别告诉你干女儿,免得孩子瞎猜。”

    “知道大姐没为难我那干女儿的意思,我就放心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好,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后,李宸凤开始计划,明年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世祁和丁品臻见个面。

    以世祁那懒散的个性,非得配上丁品臻这样的女子,才能激发出他对生命的热情及动力。

    她知道,这丁品臻和她的宝贝孙儿铁定是绝配,她是不会看走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