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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钱知府第21部分阅读

    冯逸宸闻言惊的连连后退:“什么?”

    呆愣片刻后火急火燎的踢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拉起沐萱便问:“孩子是谁的?”

    冯母随即进来听到这句话当下气的怒道:“混账,胡说什么呢!还不把萱儿放开!”

    沐萱因冯母的怒声回过神来,心酸之下扬起右手狠狠的朝着那人扇了过去。

    “啪!!!”

    一声巴掌响起,房子安静了片刻,冯逸宸被沐萱的巴掌打醒了,她此刻捂着脸颊暗想,她的妻子绝不是那种人,想来若是真怀了孩子,只能是自己,可她是地地道道的女儿身,刚想抬头问个明白,便见沐萱怒视自己的双眼中蓄满了泪水,心疼之下便要去擦拭。

    “别碰我!”沐萱后退一步怒道。

    冯母回过神来朝着自家女儿打了一拳道:“你个混账,还不给萱儿赔罪啊你!”

    冯逸宸此刻脑袋疼的厉害,喃喃道:“娘子,我”

    “出去!”沐萱抬手指向门口怒道。这人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误会自己,她不知女儿家的名节很重要吗?想到此的沐萱突然想到眼前这人也是女儿之身,有这般的怀疑是不是也算的情有可原?她一想到自己被这般的质问便心痛难当。

    “萱儿,你莫要跟这浑人生气,动了胎气可不好,你先喝安胎药,娘帮你去教训她!”冯母转而对冯逸宸怒道:“你给我出来!”

    冯母房中

    “你气死我了,你从小到大都是很懂事的,怎么今个这般的浑,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要怀疑,真是枉费你芸窗苦读十几年!”

    “娘,莫不是糊涂了,孩儿是,是女儿身!怎么能”冯逸宸急道。

    “你也知道你是女儿身啊,既然知道为何不安安分分?这是你从断肠崖带回来的,你自己拿去再仔细看来!”冯母说着便将那封信扔向冯逸宸。

    “自己的事都不清楚,还要冤枉我的好儿媳,你”冯母话还没说完,冯逸宸便急忙忙的向小楼跑去。只是在远处依稀可以听见冯母怒吼的声音:“你若再混账,莫怪娘不认你!”

    冯逸宸喘着粗气推开房门,疾步走到床前坐下,张着嘴却发不出音来,她悔,悔自己当时没有将信看完,悔自己适才那般的怀疑,她恨,恨自己昨夜逗留青楼,恨自己让妻子这般的委屈。

    冯逸宸将沐萱的手握住手心处,轻言轻语道:“娘子,还在气吗?”

    见沐萱背靠着自己不做声便接着道:“我,我还不知道娘子你什么时候怀上的,都怪我不好,不够细心,我不该那般的怀疑你,不该那般的伤害你,娘子,我,我是真的没想到今生还可以和娘子有孩子,娘子,逸宸好惭愧!”此刻的冯逸宸只觉得语无伦次。“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不相信你,恨我的怀疑,可这真的不是逸宸的本心,娘子,对不起!娘子你起来打我好不好,娘子,你莫要对我这般熟视无睹,你这般对我不理不睬,逸宸的心好痛,你转过身来看我一眼可好?”

    此刻水儿进屋在那收拾碗筷,沐萱听见声响将手轻轻的抽出,坐了起来。

    冯逸宸喜道:“娘子你终于肯理我了?”

    沐萱看都未看冯逸宸一眼淡淡的说道:“水儿,床单被人坐脏了,给我连同被褥一起换了!”若是今早她或许可以为了孩子装作什么事没有发生,可是冯逸宸那一句孩子是谁的,彻底伤了她的心,她此刻十分不愿再见到那人。

    水儿闻言便去柜子里取了被单被套,来到床前。

    沐萱掀开被子一角便要下床,尬尴中的冯逸宸见状连忙要去扶。

    “水儿!扶我下去!”沐萱无视那伸过来的手朝着水儿道。

    冯逸宸闻言呆愣在原地,心痛如刀绞,这真是自作自受,如今这般又怨得了谁?这痛不欲生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水儿麻利的将床单换下便扶着沐萱躺了上前,沐萱闭着眼对水儿言道:“水儿,我要休息了,把不相干的人给我请出去!”

    冯逸宸闻言跪在床前道:“娘子,莫要赶我,莫要赶我可好?”

    沐萱转了身:“水儿!”

    “姑爷,小姐要休息了,姑爷过会再来吧!”水儿见自家小姐怒了便赶紧上前道。

    冯逸宸抬起亵衣袖子擦了擦挂着的泪水,迈着沉重的步子无精打采的走了出去。

    “姑爷!”水儿关了门叫住了摇摇晃晃下楼的冯逸宸:“姑爷,莫怪小姐如此,昨夜小姐险些小产,姑爷却在房中呼呼大睡,连我水儿都看不下去,还望姑爷以后善待小姐!”

    冯逸宸一听瞬间觉得快要窒息了,昨夜,昨夜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吗?昨夜自己的孩子险些没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冯逸宸此刻眼泪止不住了哗哗的涌了出来,她觉得这颗心扯得生疼,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想悔也悔不得,刚想回房却停住了,沐萱现在不想看到她,她不能现在去刺激,扶着楼梯下了楼喃喃道:“九天生铁铸大错,一语怀疑痛心菲,天缺一角有女娲,心却一块如何补?”

    冯逸宸狼狈的踏进的冯母的房间,一进去便苦求道:“娘,孩儿错了,娘子她现在不愿意原谅孩儿,娘你帮孩儿去劝劝娘子的吧,娘你的话娘子她一定会听的!”

    “哎,你现在知道错了?媳妇是你的,娘去劝有什么用,娘告诉你,萱儿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了,昨夜还为了这事险些小产,你今后要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冯母不解气道,她此刻都替沐萱感到心疼。

    “什么?娘,娘子她,她知道孩儿的身份了?”冯逸宸瞪大眼睛惊道。

    70七十回

    沐萱惊闻字迹同,逸宸被逼写休书

    午时

    冯府

    冯逸宸瞬间慌了,本来自己的怀疑已经让沐萱伤心,如今身份也被识破,对自己的妻子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踌躇间慌了心神,直到临近午饭时分,冯逸宸才穿了以前的短打布衣敲响了房门,以往进出乃稀松平常之事,今日回房却要敲门,冯逸宸只觉得世事无常,叹气道:“娘子,开开门好不好?”

    “姑爷,小姐说她不舒服,想静养片刻,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水儿开门刹那见到一脸憔悴的冯逸宸吃惊片刻方道。

    冯逸宸闻言,心慢慢的下沉,一股酸涩涌了上来,看来短日内沐萱是不会原谅她的,也是,她竟然问出那般混账的话儿,任谁听了也会恼,也会恨,冯逸宸只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往日那般的相处,竟然还会去怀疑枕边人,着实糊涂。冯逸宸想来便苦笑起来,如今都是自找的,这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天之内,敲门三次皆无功而返,冯逸宸的那颗心无助起来,她的妻不见她,她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无济于事。好想不管不顾的闯进去哪怕是下跪认错也好过如今这般视若空气。可惜今日的她不敢,她怕这般的无礼会使自己的妻子更加厌恶她,徒惹伤悲无数。

    无数夜晚同塌而眠的两人今夜卧榻两处,冯母见了两处的灯光,着实心急的很,如若萱儿不能原谅,那岂不是她们冯家把萱儿生生的误了,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罪孽深重。

    房中沐萱一针一线的绣着手中的小衣服,孜孜不倦,一脸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偶尔被扎破的手指还是昭示出她心事重重。

    沐萱抬手附上还未隆起的地方,脸上变换着神色,她未知道冯逸宸女儿身之前,是那么的渴望得到一个孩儿,为此甚至不顾伤害丈夫的自尊心,要她去瞧大夫,如今细想,她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那时候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围绕着那人转,换回来了什么?欺骗和侮辱,想到此,她的心生生的疼了起来,从未有过的疼!

    “哗哗!!!”

    一阵秋雨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敲打着窗户,乒乓作响。

    冯逸宸翻阅字典的动作停了下来,迈步走到窗户前将其推开,借着烛光只见小院落里落花满地,凄凉一片,犹如她此刻的心境。

    冯逸宸低头沉吟片刻便急忙回了书案前提笔将冯昀二字写了下来,今夜冷雨敲窗难以入眠,冯逸宸便捧着字典查起来其他的字,纵然她觉得昀字好,可不晓得沐萱那喜欢不喜欢,多备几个名字想来也是好的。写了满满一张纸天也已经发白了,打开门一股秋风渗入,凉透了身心。

    “娘子,是我!”冯逸宸站在门外敲着了三声道。

    照常还是水儿开启了门:“姑爷何事?”

    “昨夜秋雨骤降,难以入眠,便写了几个字,今早想送过来让你家小姐瞧瞧,孩子出生用哪个字比较好!”冯逸宸说着便伸着脖子往里面探去。

    “水儿将纸拿进来,把门关紧了,今早的风甚是烦人,凉的紧!”

    从里面悠悠传来几句清冷的声音,让冯逸宸本是期翼的神色暗了下来,看来今日还是难以踏入房中。水儿对着自家姑爷歉意一笑便领命关了门,走到床前将纸递与了自家小姐。

    沐萱将纸接过,只见满满的一张纸,猛地,捏着纸张的手抖了抖,紧接着拿起床头的诗集对照起来,往日总觉得这一笔字熟悉的很,今日才知道究竟是何缘故。要不是她在房中觉得烦闷拿逍遥游子的诗词来读,怕是不会这么快发现自己欣赏的才子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同塌快一年了。

    沐萱此刻却难以抑制心中荡起的涟漪,她尚在闺阁之中便偏爱逍遥游子的诗词,李云书为哄她高兴,不知从何处弄来了真迹,那是着实让她欢喜良久,如今尽管与李云书撕破脸皮,以往之物也如数尽毁,可唯独这本诗词视若珍宝,未曾丢弃。逍遥游子真迹并不多,流传于世只有两本诗词,传言逍遥游子是为了有一栖身之地乃割爱变卖,有容身之处后便再也未曾卖过任何词稿。

    如今看着一样的字迹,沐萱不知是喜还是悲,她还记得赠书当日曾经问过李云书,这逍遥游子是迂腐老者还是俊秀少年,李云书当日还调侃于她,问她是不是看上这逍遥游子,打算移情别恋了,想不到一语中的,她日后果真是嫁给了那所谓的逍遥游子,不由的埋怨起月老,一根红绳怎么能乱系。

    冯逸宸在房外等了许久,水儿方才开门施礼道:“姑爷,我家小姐请姑爷进去。”

    冯逸宸闻言稍稍有了笑意,难得今天可以踏进房门,整了整衣冠走了进去,每一步都轻抬轻落,就怕吵到了佳人休息。

    “娘,娘子!”冯逸宸站在床头小声道。

    “水儿,你先出去!”沐萱面无表情的说道,实则内心苦涩,抬眼间不由的回想起初见冯逸宸的场景,那时她站在楼台上,只一眼便觉得台下的砍柴郎有股书卷之气,亦刚亦柔十分潇洒,眉眼间分明是谦谦君子尚未脱儒雅,谁能料到砍柴郎女扮男装夺绣球,更难料心里的知音竟然是女郎!沐萱一下子不能接受这接二连三的事实,她一直都觉得逍遥游子是男儿气概真性情,那文章风采似人品,处事无奇唯坦诚,早就想要结交那超凡脱俗的好儿男,只是那逍遥游子行踪没人知道,她一直无缘一见,为此她还可惜了许久,今日心中那种近似完美的人物突然变成了自己的枕边人,不仅自以为是,还误以为她红杏出墙,女扮男装不说还留恋青楼,沐萱想来不由的恼了,恼恨那人玷污了逍遥游子的好名声。

    “桌子上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冯姑娘写休书吧!”沐萱淡淡的说道,若说今早之前她为了孩子可以过一日算一日,可如今她不想这么过下去,她不想这么颓废的度过自己的一生,今日索性要那人写休书,既是给那人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若她冯逸宸有心,日后反省自身一定会去找她,在没有婚姻的约束下若自己能接受那人女儿身的事实那便重新开始,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也总好过现在这般心中怨恨的过下去。

    “娘子,我,我知道错了,莫要我写休书可好,娘子忍心看孩子出世没有爹爹吗?”冯逸宸闻言既尴尬又痛心,一句冯姑娘犹如千根剑直射她心房。

    “还望冯姑娘慎言,这一声娘子沐萱担不起,冯姑娘还是唤我一声杜小姐吧!冯姑娘今日若不写休书,那这孩子沐萱便要舍了去!”沐萱撇过头语气强硬的说道,她这么做既是以退为进,给双方一次机会,也是有心要气一气那人,要她尝尝什么是心痛难当。如今要逼休也是无奈之举,若不分开便永远都没有新的开始,她现在很混乱,要她马上接受冯逸宸的女儿身实在困难的很,纵然她表面与往日无异,可内心总有些许别扭感。

    “不要,萱儿,千错万错都是逸宸的错,孩儿是无辜的,孩子,孩子也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忍心不要她,我知道我骗了你,我该死,萱儿,不若你想想以前,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萱儿不要逼我写休书,我,我离不开你,萱儿,我,我爱你啊!”冯逸宸跪倒在地眼里含着泪花道。

    “荒唐,身为女子竟然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冯姑娘不觉得羞的慌吗,今日你把休书写了,孩子我便取名冯昀,若不写即使我把她生下来也跟我姓,自此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沐萱来到桌前将纸推向冯逸宸。

    冯逸宸闻言自觉地心在那刻被活生生的撕开,扯得生疼生疼,跪在那里迟迟不肯动手。

    “不若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我等着你的休书。我乏了,你出去吧!”沐萱见冯逸宸如此,心中不忍,转过头悠悠的说道。

    冯逸宸听言不由的觉得万箭穿心,有孩子的喜悦被这休书二字冲的烟消云散,抬起朦胧的双眼贪恋的看着沐萱的背影,见沐萱不理便慢慢的后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冯逸宸出来后便找了冯母,打算求自己的娘帮着去说情:“娘,从前都是孩儿不好,还望娘你去帮孩儿求求情,劝劝娘子她不要离开孩儿!”

    冯母坐在那长叹良久道:“萱儿要和你分开你就暂且依了吧,有孕之身顺着比较好,将来有了孩子,你们也不能断了,日后你去找她,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赶你出去,娘是过来人,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也不会跑太远,休书你还是写了吧,不过写一份给萱儿就好,清河县县衙那份证明就不要写了,省的日后麻烦!”

    冯逸宸狼狈的坐在地上喃喃道:“真的要写了吗?”

    冯母见状摇了摇头,这些迟早是要还的,只盼着二人有破镜重圆之日。

    晚间,冯母拿着那张冯逸宸下笔数次后写的休书敲响了沐萱的房门:“萱儿啊,这是宸儿写的休书,她没脸来见你便托我带来了,萱儿真的不打算原谅她了吗?她再怎么浑也是孩子的亲生爹爹啊!”

    “娘,目前我不愿跟她夫妻和好,这休书沐萱就收下了,不过娘放心,孩子是忠良之后,沐萱断不会绝了冯家的香火,这孩子就取名冯昀好了!”

    冯母闻言心中也一阵阵难过,难得沐萱如此通情达理,若换成别的女子或许早就闹翻了天了:“萱儿啊,如今你怀着孩子需要精心的养着,我看,还是在这先住着,你这收拾好的东西还是先放回原处吧!”

    沐萱闻言暗暗思忖,回娘家后必然免不得眼多嘴杂说三道四,还不如在此将孩子安安全全的生下来:“那萱儿就多谢娘了!”

    “哪啊,萱儿还肯留下了,是娘应该替冯家谢谢你才是!你休息吧,娘今晚给你弄点可口的饭菜!”冯母说完便走了出去,有孙子的喜悦也暗了许多,只盼着好事不要再多磨下去

    71七一回

    夫妻门前遇,阴谋暗中生

    辰时二刻

    寒冬二月,雪花随寒风在空中飘舞着,犹如柳絮一般。今日冯府门前已经堆积一层白雪尚无人清扫,只是上面不同的脚印昭示着不止一人出去过。

    自那日沐萱逼休后,总是千方百计躲着冯逸宸,每日要去店铺无不等着冯逸宸去衙门之后才起身出门,久而久之,冯逸宸自然感受的到,心痛的同时也开始避着沐萱,生怕沐萱见到她不开心。只是每日清晨早早吃了饭躲在家门不远处,静静的看上几眼,将沐萱每日的装束神情记在心里,静静的看着沐萱大着肚子小心翼翼的上了轿子,直到轿子走远看不见了,才默默的转身神情黯淡的一步一步走向衙门。

    这年冬天来的早去的晚,已经二月天了,还是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飘着,煤炭也越来越贵了,冯逸宸的俸禄已经难以支撑冯府的用度,这几日辰时趁着衙门未开早早去了临近的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