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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洛第5部分阅读

    迫着我的上身。

    “洛洛……”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呼吸渐重。

    我别过头去,脸上早烧成了一片,艰难地说:“今天不行。”

    “为什么?”他似乎有些生气。

    “呃,那个,是信期,信期。”我信口胡诌。

    顿了顿,他总算微微起身从我身上挪开一点,原本密合的两具身体稍稍留出了一点缝隙。他又挪了挪,侧身在我身边躺好,我正捂着心口的狂跳,突然被他反手一带,几乎趴在他身上。

    南宫澈偏着头轻啄了一下我的下巴,声音哑哑的:“那便让我抱一会吧,好久不得抱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你王爷勾勾手指,书房里有美婢,出门有花魁,还愁没得抱么?”

    “洛洛吃醋了么?你若不喜欢,我明日把她们打了就是。”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两名伺候在他书房的美丽丫鬟,哼了哼没答腔。

    “洛洛,你不知道,这几日,我最想抱在怀里的还是你。”

    听他这么说,心中并无欢喜,反倒有些黯然。他这么说,已是间接地承认了这个怀抱里确实躺过别人,只是他抱着别人的时候还是想着我罢了。众多的选择中我是他最想要的那个,但如果没有我,依然会有别的补上,感觉可能稍微差些,却也能接受。

    南宫澈仿佛用恩赐一样的语气告诉我,你是第一哦。

    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心里竟升出强烈的占有欲,每一处都叫嚣着这个男人只能是属于我的,我的!我伸出胳膊来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用力地贴紧他,他的寝衣早已散开,滚烫的皮肤烧灼着我的手。

    我们那么用力地抱着,却不知道到底是谁为对方烙下了自己的印记。

    南宫澈拍了拍我的背:“洛洛,我喘不过气了。”

    我没理他,只感受着他吞吐气息的位置,找准了将嘴唇抖抖索索地贴上去。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成亲这么久,这居然只是我们第二次嘴唇之间的碰触。我回忆着当初他的做法,轻轻地伸出一小截舌头去舔他的嘴唇。

    柔软的,有些温温的凉,像是某一种果实的果肉般细腻、柔润、微甜。

    细细舔了一遍之后,我有些进行不下去了,好吧,再舔一遍。

    舌头小心翼翼地刚碰到他的嘴唇,他忽然口一张,将我的舌头吸了进去,他吸得太大力,竟有点疼。然后他的舌头软软地缠上来,细致地交互厮磨,若有似无地撩拨。他的薄荷气息仿佛从口腔里灌进来,涨满了我的心肺,掺杂在逐渐生温的唇瓣之间反而产生了一线凉意,让我微微地颤抖起来,脑海深处似乎爆开了灿烂的火花,除了绚烂,竟一时感觉不到其它。

    良久,脑子里渐渐地清楚起来,嘴唇上的感觉却依然未曾退去。我有些懊恼,明明是我主动的,偏又被他占了先。不服气地,舌头一动,用力地反吻回去。重重地压着他的唇,吮吸,交缠,轻扫着他的舌面,滑过他的每一颗牙齿,直到两人完完全全的接触。那些火花更加繁茂地盛放开来,交替层叠,每每刚要黯淡的下一秒,又更加光彩夺目地亮起来。

    南宫澈是颜洛的!

    似是感受到我的主动,南宫澈的唇角翘起来,扣住我腰后的右手又加了几分力道,方才柔软的缠绵却加了一丝侵略的味道。他逐渐地压过来,居高临下地吻着我,不留一线空隙,舌头灵巧而霸道,将我短暂的强势瓦解,徒留满脑满脑炽热而妖艳的火焰,烧得我一片空白。

    “南宫……南宫澈……”就在我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放开了我,嘴唇却还抵着我,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叫着他的名字,说话的气息吹拂着他嘴唇边上的细小绒毛,微微搔着我的唇。暧昧流动,不由让我有些心猿意马,正当我吸了口气,又要吻上去的时候,南宫澈将我的头轻轻按进了怀里,指尖缓慢地摩挲着我腰上的皮肤,轻叹了一声。

    “好了,睡吧,娘子既是信期,就莫要再引诱为夫的了。”

    他的话让我脑中一醒,脸蓦地碰到一些他散在一边的寝衣,冰凉的布料摩擦着滚烫的嘴唇,让我想到刚才自己疯狂的举动,面上一红,轻轻勾了一下脑袋,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

    这一夜,我梦见了南宫澈。

    我在梦里,看到了他。

    第二十二章 星异象

    “咚咚!咚咚咚!”

    迷糊间门外似乎传来轻微却十分急促的敲击声,接着有人小声唤着“王爷,王爷”,我在南宫澈怀里动了一动,他拍拍我说:“没事,还早,你睡吧,我去看看。”说罢,就起身撩开了帐子。

    我答应了一声,整个人蹭啊蹭到他刚才躺着的地方,感觉着他的体温又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帐子又被打开了,南宫澈走进来坐在床头叫我。

    “洛洛,快醒醒,是圣旨到了,宣你进宫。”

    我一听,赶紧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他什么事。

    南宫澈摇摇头说可能是钦天监。我一想也是,除了那儿,再没什么别的名目这个时候急召我了。但即便是如此,依然让我觉得古怪,钦天监虽一向对我礼遇,但却显然还没有倚重到这个地步。

    想归想,手上还是赶紧地将仪容收拾妥当了,随传旨的太监一道进宫。

    街道上还没什么人,两旁的店铺也都还装着门板,踢踏的马蹄声在这样静谧的清晨里显得格外突兀,就这样穿过了我们居住的弘景大街,又转了几个弯,直到过了赤色的第一道宫门,又跑了一会,被赶得飞快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我从车窗打了帘子探出头来。

    天色蒙昧,东方还稀稀拉拉地挂着几颗星星。那个一身青袍的钦天监老大人就在这样的天空下转过身来,我惊异地看到他的头一夜间竟白了一半。

    “苏伯伯,您……”我赶忙下车站在原地试着叫了他一声,却有些不敢走上前去。

    “洛儿,你来了。”他神态一如我印象中的平和,只是眉宇间有隐藏不住的疲惫,“走吧,皇上等着呢。”

    说罢,朝那座青紫琉璃瓦的大殿大步走过去,我赶紧提着裙角小跑了几步跟他并肩而行。

    “苏伯伯,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苏铭点了点头,却似无力多说。我看着心下颇觉不忍,故也不再追问,想着待会面圣总有分晓。

    大殿名为天仪殿,是平日里帝王在皇城内祈福祭祀的地方,侧殿则是钦天监的办公之处,不过近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以平日里都只有两个典籍官在此处负责整理抄写天象笔记,而主执事大人苏铭也只每三天过来一次。殿前一片开阔的空地筑起一座高台,据说台上的每一块砖都与星河相对应,是苏铭专用的观星台。

    此时遥遥看过去,高耸的台子上似乎有一个人影。

    “洛儿,你爹他不愿让你卷进官场上来,我知道,我也尽力地回护你。不然单凭前些年你那寥寥数字的预言,此刻你至少也是个官拜五品的副执事了。只是这次,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你莫要怪我。”走到台阶下的时候,苏伯伯突然开口。

    我点了点头:“苏伯伯,我知道,您在其位,谋其事。所做的无不关系我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福祉。洛儿不敢怪您。”

    苏伯伯深深看了我一眼,长叹一声:“走吧。”

    随他步上长长的阶梯,如我所料,站在星河图之中的那道人影,果然正是皇帝南宫行。

    “臣苏铭叩见陛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

    中年天子没有转身,只淡淡叫了声起。我跟苏伯伯便起身垂手立在一边。快到深秋,清早的风已经很凉,我着急出门也没带件披风,此时在这空旷的高处一站,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暗自腹诽着这个皇帝忒爱摆谱,动不动半天不说话,把人吊着,上次宴会上也是,不这样就显示不出他天子的威严么?

    就在我觉得那小风已经快把我吹得流鼻涕的时候,皇上终于出声了。

    “苏卿家,你连夜递折,可是有什么祸事?”

    “臣不知。”

    “既不知是福是祸,为何不等查明再禀?”

    “臣无能。”

    ……

    这君臣二人的对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看样子暂时也没我什么事,我就站在一边安安心心扮假人一边想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我站的地方是高台的边缘,足下不足一尺的地方就是那星河图了。就着此时不算明亮的光线,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日常可见的星辰的位置。每一颗星都用白色的石点标出,二十八星宿按照区域用折线划开,之间还有一些别的我看不懂的符号……

    “七王妃觉得如何?”

    猛然听到叫我,赶紧正襟一福,一边拉拉身边的苏伯伯,小声问:“你们说到哪儿了?”

    苏伯伯赶紧上前一步,道:“此时天色已明,王妃殿下想是也看不出什么了。不如等臣下将详情细细讲与殿下听了,晚上再一同来观。如有结果,是时再禀告陛下。”

    皇上微点了头:“也好,是朕着急了。滋事体大,有劳爱卿了。那你们便慢慢研究吧。”

    “是。”

    “颜洛是吧?”皇帝像是这会才突然想起了我的名字,转头目色深沉地看向我。

    “是,儿臣名为颜洛。”

    “这段时间就住在天仪殿,至于老七那边我会着人通知。你只管用心辅助苏大人。”说罢,只管抬脚下了台阶。

    “儿臣遵旨,送父皇。”表面上一派祥和,其实我心里恨恨的,刚跟南宫澈讲和,居然就不让我回家。

    “苏伯伯,到底这是?”皇上一走远,我赶紧回头问道。

    苏伯伯像是疲惫极了,竟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好一会,才徐徐向我道来。

    原来昨夜刚好是他当值,他便摆出了仪器在这观星台上观看,结果现星河竟有波澜,白虎七宿内星辰乱窜,此已属异端,且白虎本就主凶,更加不祥。隐隐有九星独杀之象,竟是暗示皇权动摇,江山易主,天下四分,黎民有颠沛之苦。且当他再想仔细推敲,那星象竟如无数粒沙子构成的幻象,呈旋涡状散开了,再无痕迹可循。

    “洛儿,此番聚之又散的异动,竟是从不曾见。任我翻遍所有典籍,也不曾有半点的记录。因与皇权有关,亦关乎天下,不敢隐瞒,遂一早知会了皇上,宣你进宫,看能否看出些端倪。”

    我在脑间试想了一下那情境,一时也没什么头绪,但偏生心底深处又浮出那么一线熟悉感,怎么也抓不住。只好跟苏伯伯约了一入夜便来此间守着。

    第二十三章 夜未央

    是夜,天一黑我便上了观星台。没想到,苏伯伯比我到得更早。空旷的平台上,象征着星辰的无数石点正出柔和的莹莹白光,将站在其中的苏伯伯包裹上一层朦胧的||乳|色光泽。他站在中央偏左一点的位置,正背对我摆弄着一个长长的圆筒状的东西。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苏伯伯停下手来转身看向我。我赶紧走上前去,这才看清他手中的物事。那圆筒子一端大一端小,两端镶着透明的玻璃片儿,从靠近小的这头约三分之一处用一个铜扣子支在一个铁制的三脚架上。

    “这是望远镜。可以有助于更加清晰地观测到星空,甚至看到一些遥远的仅凭借人眼看不到的星辰。”苏伯伯一边向我解释着,一边用一只眼睛贴上那圆筒较小的一端,并不时地转动着镜筒调整角度,“可惜我能力有限,造出的这架望远镜所能观测的范围终是短了些。来,洛儿,你来看看,这就是我那晚看到的那片星域。”

    苏伯伯挪了挪身子,让出那小镜片前的位置。我当下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两步,弯下身子将右眼凑了上去。

    豁然的,觉得脑中一凉。

    星空,那我无数次仰捕捉的星空。此刻仿若近在眼前。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因映着深蓝色的天幕而染上的淡淡青色边缘。形状并不是极美的,也并无夺目的光彩。但我却觉得,再没有什么东西比眼前的这景色来得更加纯净。仿佛汲取了天地日月的精华,凝炼成那微小的一点,偏又不言不语,只一串串地点缀了夜色……这时,空中突然一黯,有几颗略远的星快速地集聚起来,在它们正中缓缓升起一线紫色的微茫。我眼睛忽然有些花,使劲眨了一下还是不行,我赶紧换了左眼,还没等挨上那镜片儿,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小小地后退了一步,强撑住有些摇晃的身子。

    “洛儿,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苏伯伯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艰难地点点头,又往旁边去了一点,示意苏伯伯来看。

    他连忙一步跨了过来,我自扶着胸口在一边休息。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我已经恢复如常,却见苏伯伯依然趴在望远镜前没有起身,露在外面的半边脸紧紧绷着,却神色清明,应该并不像我刚才那般遭遇。

    又过了一会,苏伯伯站直了,眉头紧紧锁着。他对我说:“洛儿,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刚才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我将我看到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苏伯伯眉头锁得更紧,一言不地沉思着。我赶紧又过去对上望远镜。果然只是平静的夜空,一如我最开始看到的,安详而美丽。

    莫非是我的观星感觉又失灵了?我暗自揣测着,却不敢说出来。

    就这样我们各怀心事,却得出了一致的结论,那就是再等等看。

    哪知,这一等就是三天。连续三个夜里,星河始终波澜不惊,毫无变化,平静的样子甚至让我一度怀疑那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而皇上那边的旨意是继续监测,直到有所进展为止。

    我理解一个帝王在听到类似“皇权动摇,天下四分”这样的话会作出的反应,所以我也并没有太多怨言。只是夜夜的不得安睡,哪怕白天能补足了觉,也依然是觉得疲累不堪。我开始诚心地期盼着,不管是什么星象异动,是妖是魔都赶快出来吧。

    也许是老天听见了我的祷告,第四晚,虽然什么都没出来,却下雨了。

    我满足地裹着棉被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床上打了个滚,才滚到一半就“嘭”地撞上了墙。

    这床还是太小了些,连家里的一半都没有。我揉着脑袋郁闷地想着。

    也不够软不够弹。我翻了个身继续想着。

    虽然只我一个人睡,这枕头也忒窄了,想家里的枕头都是抵着床的两边,就算我跟南宫澈一人扒着一个床边睡也不会抢枕头……

    南宫澈!

    这个名字一下子跳进了脑中。这几日几乎都没什么功夫去想起他,不过搞不好我被留在宫中正合了他的意吧,正好光明正大地去他那个离情阁找他那个红颜知己叫花什么的。瞧这名字起得多恶俗,姓花,还怕人家不知道她是花姑娘呐。不过,即使我在家里的时候,南宫澈去找她好象也是光明正大的吧。这么一想,觉得有些挫败。

    到底我在南宫澈心里算是什么呢?

    他最想抱在怀里的女人?

    我嘴角扯出一道自嘲的笑。

    正当我心下有些悲凉的时候,窗口的树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接着便有一道黑影翻了进来。我刚张口要喊,不待我出声,嘴便被来人给捂上了。

    “洛洛,是我。”清澈见底的声音,在这雨声里依然出众得像世外的山泉。

    “你怎么来了?”我拿开他捂在我嘴上的手,小声问他,一滴水突然落在我脸上,冰冰凉凉的,我顺势抬手一摸,他的头竟都是湿的,“下雨你也不晓得打伞么?”

    “你见过撑伞的夜行人么?我原本是带了斗笠的,不过不大济事。”南宫澈一边闲闲地说着,一边自然地坐在我的床沿上。

    我赶紧将手脚撑开,占住整张床,急急告诉他:“这床太小了,睡不下你的。”

    他在黑暗里轻轻笑了一声:“洛洛放心好了,我不是来跟你抢床的。”

    “那你是来干吗的?”我依然带着一丝警惕。

    “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这话让我一下子接不下去了,脸上热了,心里慌了,还夹杂着一小点奇怪的东西,甜甜的。尴尬着沉默了一会,我没话找话地说:“那你也不拣个好天气来,看这淋的。”

    “好天气你都在观星。”

    “白天,白天你也能来啊,你直接请了父皇的旨,大大方方进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