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那具柔软的身体时,没有丝毫热度,一股很重的寒气袭上了他的身子。
他反射性的向外面挪了挪,却不小心撞上了床头柜的尖角。
他忽然清醒了过来…
背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皱起了好看的浓眉。
南宫焰将身体倾向前,一手轻轻的抚上那张白如蜡纸的脸。
该死的!他急忙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手。
怎么还没有问都?!
他有些恐慌的坐起身,脸色扭成了一团。
看来,热水袋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她体内一定是受了寒气!
他没有犹豫,将睡袍扔在了床边,将被子轻轻拉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手迟疑的伸向了那个僵硬的身子,长臂一搂,将她紧紧的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大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修长的手指包住了她的,牢牢的握在手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似乎渐渐起了反应,冰凉的手渐渐温暖起来。
……
“少爷,少爷…”房门突然被打开,琴妈一脸错愕的望着床上的两人。
“怎么了?!”南宫焰缓缓睁开眼,将手指轻轻的放在嘴唇,示意她小点声。
“少爷,有电话找您,说是您手机关了!”琴妈一怔,一时回不过神来。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南宫焰怀里的人脸上。
南宫焰蓦地睁大了双眼,的确,他为了隔断外界的干扰,将手机关了!
他理了理飘逸的黑发,缓缓地坐起身,把身边的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激烈抗争
“琴妈,你留在这注意下她的体温,有什么异常赶紧叫我!”南宫焰不放心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转身,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琴妈点了点头,在他转身的瞬间,暧昧的笑了笑。
“喂…”南宫焰拿起了话筒,同时将手机开机。
“我…到美国了。”是烈的声音,有些沙哑。
南宫焰微微一愣,轻松的神色随即一紧。
“扣扣怎么样了?”他轻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憔悴。
“呃…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南宫焰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端倪,心里咯噔了一下。
“焰,叫她来接电话吧!”冷刹烈蓦地提高了几分声音,感觉已经有一个多世纪没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了。
他心理有些激动,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想她。
“烈,是这样的,她刚刚睡下,我看就不要叫醒她吧?!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南宫焰抿了抿唇,十分镇定。
……
冷刹烈将手机扔在了床上,俊眉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心里一直都很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是,却也说不上来…
大洋彼岸的南宫焰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恐怕瞒不久了!
若是让烈知道那个笨女人一直昏迷不醒,他情急之下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赶回来的!
南宫焰烦躁的扯了扯头发,重新拿起手机,拨了个熟悉不过的号码。
“辰,今天我不来公司了,一些事情你代我处理下。”南宫焰简洁的声音,果断利落。
床上那个女人一天不醒,他的心里就一天也不能平静!
“南宫先生,您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要不要我陪你聊聊天?!”突然,一个狐媚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南宫焰没有作声,他一手疲惫的撑着脑袋,眼睛紧紧的闭在一起。
“呃…我学过解压按摩,我给你试试吧,很有效的。”胡俐见他一直闭着眼睛,大手开始慢慢伸向他结实的胸膛。
“你似乎忘了你来的职责了!”南宫焰突然大手抓住那只伸入他睡袍内的细手,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一双黑目沉到了极点。
胡俐脸色微变,被他抓住的手腕渐渐变红。
他的力气很大,丝毫也不怜香惜玉。
“你,弄痛我了。”一双美目微微泛红,她没有想到,他的确不是一般的男人。
看来,得多花些心思才是!
南宫焰冰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狠狠的甩开了那只纤细的手,随后大踏步朝二楼走去。
他厌恶这种心怀不轨的女人!
只是,他还不会立刻叫她扫地出门!
他无声地走进了书房,将房门重重的关上,面无表情的坐在了一台名贵的电脑面前。
他打开了即时邮箱,目光一遍遍扫过里面蹦出来的几封邮件。
是寒的信息…
看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
南宫焰疲惫的捏了捏鼻梁,他把烈所有的资料都认真分析过一遍。
除了焰火的手下,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嫌疑人。
“到底是谁?!”他自言自语的闭上了双眼。
……
“琴妈,你去睡吧。胡小姐,麻烦你晚上照顾好病人。”南宫焰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任务,立刻朝卧室里走去。
他今天太累了,没有工作,却感觉异常的疲惫,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里负担!
又过了一天!
他呆呆地望着床头上那个翻新的日历,那个女人还没有醒!
五天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每次一看见那张苍白的脸,他的心就莫名颤一下。
那种怪异却称不上是感情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拉起黑色的丝质被子盖住了身体,盖住了那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
胡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瞪了眼前依然昏迷的女人一眼,心下暗骂,病秧子,你最好一辈子也别醒!
或者…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妖媚的笑。
她的手轻轻的抚在那毫无血色的脸上,诡异一笑:“算了,你还是在我和焰结婚后醒来吧,我可不想一辈子照顾一个废人!”
她重新挺直了身子,到门外巡视了一遍,见都睡了后,便轻轻的关上了门,蹑手蹑脚朝一楼的房里走去。
她不傻,她才不会浪费一夜守着一个废人!
况且,她还有她的猎男计划!
白色的门轻轻的关上了,一室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床头昏暗的灯光在光滑的地板上落下一圈光晕,更增添了几分诡秘。
厚重的布帘遮住了温柔的月光,留下一片沉重。
床上的人儿突然动了动,她睡得极不安稳,光线照亮了她的右脸颊。
忽然,她睁开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带着惊恐。
她看见了他的尸体,是烈。
是烈死了!
不,不可能的,她要去找他…
季扣扣掀开了被子,赤脚下床,着急的冲了出去…
“烈…”她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她想起了是烈抱着她,他们一起跳下了那辆飞速的汽车…
她重重的打开门,飞快的向门外跑去。
她要去找烈,找烈…
南宫焰猛然惊醒,他似乎听见了一个凄惨的叫声。
那个声音,是那么绝望,带着颤抖…
他深呼了口气,急忙拿起床上的睡袍,走了出去。
黑夜的长廊没有一个人,静谧的可怕。
南宫焰转过身,发现有一处房门开了,微弱的光线泻了出来…
他轻轻的挑起右眉,犹豫了一下,径自走了过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丝滑的被子一角垂落在地。
他蓦地瞪大了双眼,她不见了!
他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她居然不见了?!
南宫焰像疯了一样跑下了楼梯,正想去胡俐房间问问时,眼角突然瞥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转过身,迟疑的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她蜷缩成一团,紧紧的靠在大门边,小脸深深的埋入双腿间,只有肩膀在不断的抖动…
南宫焰轻轻的蹲了下来,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她醒了!
他的手不自觉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她抬起了头。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张梨花带泪的脸上时,他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楼上的点点灯光悄然的洒了下来,映在了她那张苍白悲戚的脸上。
“你醒了?”他的声音分外平静,很柔。
季扣扣泪眼迷离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泪珠依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烈在哪儿?我要去找烈。”她突然站起身,双手重重的锤打着身后那扇豪华的大门。
她的声音越哭越小,发丝凌乱的洒在肩上。
南宫焰一脸慌张,他从未像此刻这样仓皇过。
2人相处
看着那张绝望痛苦的脸,他的心像有一块石头压下来一般难受。
“烈没事,他好好的,他在家。”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一手轻轻的揽过她的肩,将她搂在了怀中。
他的眉毛深锁,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不,我看见了烈的尸体,他就在我的不远处躺着,他在叫我,他在叫我去救他啊!”她忽然睁大了双眼,重重的推开了他。
“馨,你清醒点,这里是我家。烈没事,那是你的幻觉!是幻觉!”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强硬的扳过她的肩,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声音微微有些嘶哑:
“听话,咱们回房间去休息,好不好?!”
他记不起来了…多久以前,他曾经对另外一个女人说了同样的话。
季扣扣没有再挣扎,她脸上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任由他拖拉着朝二楼走去。
她的目光无神的注视着前方…
他的话像魔咒一般,使她的心渐渐平和下来。
“我还能见烈吗?!”她的眼眶泛满了泪水,声音很细,带着一丝请求。
“当然能。等你病好了,烈就会来接你。”他长吁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如纯真的孩童,使他有丝不忍心。
季扣扣点了点头,这才重新闭上了双眼。
南宫焰静静的坐在床边,眼里掠过一丝痛苦。
他完全没想到,那次事件对她打击这么大!
她,似乎还没有走出那个阴影。
未来的日子…他连想也不敢想。
第二天一大早
偌大的大厅里,一个女人神情不安的站在沙发前。
胡俐有些不安的抿了抿下唇,正对着她的男人一言不发,面容冷若寒霜。
“给我一个解释。”南宫焰没有看她,修长的手指十分自然的翻着大腿上的一份早报。
他的手微微一滞,见对方许久没有反应,不觉不悦的扫了她一眼。
“呃…是,是这样的。我回房间里取个东西,然后就,就离开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吞吞吐吐,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她害怕这个男人,他的目光足已使她心惊胆战。
“很好,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珍惜。”南宫焰将手中的报纸重重的扔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走上了二楼,留下一脸惨白的女人。
他是个果断干脆的人。
在他的字典里,永远没有狡辩。
他只要一句话,只允许一次机会。
“你醒了?!”他走进了房间,却见床上的人儿睁着一双大眼,愣愣的注视着天花板。
他习惯性的在她床头坐下,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季扣扣点了点头,她不想说话,不知道为什么。
“等会儿我要去公司,出门前我会叮嘱琴妈和特护给你准备好早餐,如果没有别的事,你最好不要下床。”他的语气有些公式化。
他喜欢用“最好”这个词。
这是一种分量很重的建议。
季扣扣茫然的看向他,良久后,木然的点了点头。
她浑身没力,哪怕是稍稍的挪动,都使她感到吃力。
南宫焰皱起了眉毛,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探究似的看向她,沉思了一会儿后,悄然站起身,轻轻的走了出去。
“琴妈,她就交给你了!我去公司一趟…”他漠然的看了琴妈身后的女人一眼,径自大步走了出去。
黑色的名贵汽车缓缓地在公路上行驶着…
他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烦躁的撑着下巴。他在犹豫,她是不是需要一个心里医生?!
可是,她的情绪尚不稳定,他又害怕这样会适得其反!
她无神的目光,饱含泪水的眼睛,憔悴的小脸出奇般深深的刻在了他脑海中。
该死的,为何他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张凄美的脸!
乱了,一切都乱了…
他的拳头重重的锤在方向盘上,咒骂了一声,将汽车的车速增大了几码…
“焰,怎么精神不太好?!”冷亦辰瞥了他一眼,笑着坐在了南宫焰对面的沙发上。
“没睡好!”他将外套扔在了一边,倒在了老板椅上。
这是实话。
他几乎一夜没睡。
她的清醒使他莫名有些无措。
“烈去美国了,有没有查到凶手是谁?”冷亦辰不正经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他还没回国就听说了烈的事。
但是,究竟是什么人要置他于死地呢?!
他不得而知。
“没有,正在追查中。”南宫焰将身边那个气派的电脑打开。
它不同于一般的名牌电脑,它是由枫一手设计的,里面安装了几千套复杂的程序,没有他的密码和指纹,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看见里面的资料。
他的手指轻轻的摁在键盘最右边的一个微型端口上,原本黑沉的屏幕忽然闪现出一连串英文。
“焰,你很久没有碰女人了吧?!”冷亦辰翘起了二郎腿,一脸贼笑。
南宫焰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声音低沉:“你什么时候无聊到这个地步了?!还是管管你自己吧。你不是快要结婚了?怎么不见你有所准备?!”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将手中一个蓝色的文件扔向了对面的男人。
“结婚又怎么样?!我和她约定了:结婚后我们互不干涉彼此,如果有一天,她实在忍受不了,随时可以走。同时,我还为她提供一张三千万的支票和一栋别墅。”他冷哼了一声,这是交易,也是战争。
南宫焰莞尔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焰,你呢?就这么单身下去?!”冷亦辰的目光忽而变的温和,语气中透着一丝痛惜。
南宫焰蓦地一怔,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张痛苦的脸,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焰…”冷亦辰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他竟然会出神!
“哦,辰,你出去吧!我还有事。”南宫焰恍然回过神,冰冷的下了逐客令。
冷亦辰无趣的点了点头,飞快的走出了南宫焰的办公室。
南宫焰茫然的盯着电脑屏蔽,心里却平静不下来。
他有些担心那个笨女人的情况。
但是,他找不到原因。
他一直在安慰自己,他只是同情心泛滥,他只是为了烈…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好几声…
“喂…”是琴妈的声音。
“呃…她怎么样了?”南宫焰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习惯了控制自己的情感。
“扣扣小姐坐在床上,一直没说一句。”琴妈的声音压低了,语气中夹杂着担忧。
南宫焰皱了皱浓眉,沉思了一会儿,又问:“她吃饭了没?”
他握住手机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看来,她真的需要一个心理顾问。
“没有,刚才盛了碗鱼肝粥上去,她死活也不吃。”琴妈叹了口气,她实在想不通,才两天不到,一个好端端的丫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南宫焰脸色一变,望着电脑屏幕的黑目盛满了无奈。
“好吧,我马上就回家。你先看着她,千万别让她乱跑。”他嘱咐了一句后,沉重的放下了手机。
南宫焰靠在了老板椅上,沉沉的闭上了眼。
他有些烦躁的锤了锤额头,过了一会儿,倏地站起来,拿起外套朝外面快步走去。
……
“南宫先生,少爷…”胡俐和琴妈惊诧的望着来人。
“哈喽。”南宫焰身后一名十分阳光的女人朝她们挥了挥手。
她是美国有名的心理专家,她的身价是个无底洞。
身体测试
她谢绝了一切来访,这是她的假期。
只是,除了他…
他永远都是她心中那个不可触及的梦。
他们的父母是世交。
她十岁生日那一天,第一次,她认识了一个表情始终冰冷的哥哥。
她对他充满了好奇,她总喜欢跟在他身后。
她唤他焰哥哥…
在她十五岁时,她得知了他家庭的秘密。
她为他深深的痛,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他开心…
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他真的笑了,可惜,身旁的人却不是她。
“这位是?”琴妈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
她很美,如脱尘的仙女。
“噢,忘了介绍,这位是丽莎,她是哈佛大学心理系毕业的高材生。这几天由她来照顾这个女人。”他顿了顿,这才发现,他竟然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
她一直对着窗户这么坐着,琴妈说她一上午什么也没吃。
南宫焰悄然走到她身前,她的眼眶始终浸满了泪水,他不知道她在眺望什么,她的眸子里盛满了伤心。
他的心微微一颤,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激动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忍不住心酸…
她长而密的睫毛上有一滴透明的东西,飘然落了下来…
她穿着琴妈为她换上的睡衣,脸色如白色的睡袍一样惨白!
他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琴妈难过的点了点头,随手将房门轻轻的带上了…
南宫焰轻轻的靠着白色的窗棂,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在看什么?”他的声音尽量十分温柔。
坐在床上的女人没有说话,她的眼睫微微动了一下。
南宫焰抿了抿下唇,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