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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第10部分阅读

世,江山一统万年!”

    众人莫不惊讶,被他这气势和声音所震撼。

    耶律贤微微一笑,“起身,上前来。”

    萧哥应声站起并走近耶律贤,耶律贤伏在马背上,双眼看着萧哥,低声道,“你不负朕所托,斜轸。”说罢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瞧着他,微笑着。

    “启程!”耶律贤马鞭在空中一扬,向众人示意,又重重向后一甩,马蹄溅起尘土,嘶鸣狂奔,众人随着他一同离去,韩德让深深看了站在原地的萧哥一眼,便绝尘而去。

    尘土飞扬之中,萧哥透过空气中的尘埃,望着圣驾的队伍渐渐走远,他挺起胸膛,目光深沉,转身对着行宫的方向,跪倒在地,连拜三下,他表情严肃,又似悲壮,“近侍小哥们,我耶律斜轸此生头一个对不住的便是你们,你们一路好走…”

    说罢,从脸上扯下一层皮,那张皮轻飘飘的随风而去,卷在飞扬的黄沙尘土之中。

    萧哥便是耶律斜轸。

    杀死耶律璟的究竟是谁?是那些不知所以而为之的近侍?是借刀杀人的耶律斜轸?是暗自派出耶律斜轸的萧思温?还是在幕后掌控一切的耶律贤?

    不,是乱世,是政局。天时,地利,人和,耶律璟死期已至。

    耶律贤等人回到上京宫城当日黄昏,群臣蜂拥而至,大大小小官员将宮帐围个水泄不通,皆是缟衣素服,泪流满面,悲伤欲绝。

    列位臣工官位高者站在宮帐里,官位低者就跪在帐外低泣,以赵王喜隐和耶律宛为首的皇亲贵族跪在正中央。

    喜隐流泪的眼睛之中暗藏阴冷和愤怒,他强压着情绪,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晋王爷现下在何处?”

    一旁伺候的近侍忙道,“皇上现下在永兴宫,稍后便来主持大局。”

    皇上…

    这两个字如同尖细的针尖刺在喜隐的喉咙,让他的喉咙发紧,他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哥哥,你怎么了?”一旁年幼的耶律宛用袖子擦掉泪水,抓起喜隐被砸出血的手,慌乱地喊着。

    宮帐之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叔父先皇遇弑,赵王许是忧思过度了罢。”耶律贤一身缟素踏进帐中,萧思温、耶律休哥、高勋、女里、韩德让等随之而来。

    耶律贤端的是帝王姿态,那沉静淡然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不敢再如从前一般嘲笑他的沉疴与软弱。

    守在门口的一众近侍率先跪下高声唱道,“吾皇万岁…”

    众位跪在宮帐内外的官员给耶律贤挪出一条道,耶律贤走过之处,臣下便行叩拜礼,“吾皇万岁”之声便接连响起,直至走到宮帐正中央。

    耶律贤居高临下,不再像往日那般温温微笑,他冷眼看着跪着的两人,耶律宛迫于耶律贤的气势,连忙跪倒拜道,“臣弟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耶律贤将灼人的目光落在喜隐身上,宮帐内沉默片刻,喜隐跪直了身子,面无表情,也不叩拜,“臣弟,见过皇兄。”

    语罢,众臣之中似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

    “赵王爷,晋王爷今晨已于行宫宣告即位,是我朝的新皇。”高勋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毫不在意地向喜隐拱了拱手,扬声纠正道。

    “可有先皇遗命?先皇遇弑于行宫,皇兄第一个赶到,莫不是皇兄有洞悉天机的本领?”喜隐仰头盯着耶律贤,讥讽道。

    “赵王爷,皇上面前,请注意分寸!”萧思温厉声喝道,丝毫不在意喜隐的王爷身份,语气之中满含不屑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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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清查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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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隐愤怒地正要站起身来,耶律贤就势按住他的肩头,半蹲在他的身旁,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凑近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大势已定,若你还想求得自保,念在我们同宗同族的份上,朕,许你官位爵禄,若你不依,偏要自不量力,也威胁不到朕。”

    耶律贤微微偏头,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臣子,“你瞧瞧这里跪着的臣子,他们是在跪拜何人?是叔父吗?不,是我,耶律贤。”

    耶律贤轻轻拍拍喜隐的肩头,站起身来,淡淡笑着,扬声让众人听到,“赵王,你说对吗?”

    喜隐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宽厚的肩膀隐隐颤动,那一双几乎要吃人要喷火的眼睛逐渐变得绝望无神,如同一汪死水。

    少顷,喜隐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眼睫低垂,隐去了平日的桀骜,重重地跪倒在耶律贤的脚下,“臣弟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耶律贤一撩白袍,向前走去,走向那个耶律璟曾经坐过的高位,他缓缓开口,“先皇遇弑,朕深感痛心,行宫寝殿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和右皮室详稳萧乌里只二人值班宿卫不严,让刺客有机可乘,斩之。”

    众臣低头认真听着,其实都悬着一颗心。

    随后耶律贤安排布置,封赏自己的势力,将朝廷重新洗牌。

    大行皇帝耶律璟,定庙号为穆宗,葬于怀陵。

    侍中萧思温一向受耶律贤重视,便封为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南院枢密使高勋也是忠心耿耿跟着耶律贤,即封为秦王。韩德让也被封为上京皇城使,在上京城内任职。其余诸位与耶律贤一派的官员多少得到了封赏,朝中大半都是耶律贤的势力。

    听罢封赏,众臣皆退,耶律宛强拽着失魂落魄的喜隐离开,萧思温被耶律贤留了下来。

    “萧大人,你且在宫中多留半日,朕有一事要让你费心。”耶律贤稳坐在高位之上,温和微笑着。

    萧思温拱手作揖,“为皇上分忧乃是臣之所幸。”

    “这皇宫里,我们能安插众多眼线,其他人也未必不会,何况耶律璟在位多年,未准还留下不少余孽,朕要你做的,就是将这皇宫上下,肃清的干干净净,朕不要留下一丝威胁。”

    萧思温抬头看看耶律贤,略有迟疑。

    耶律贤看出了他的犹豫,便笑道,“萧大人不必多心,朕深知你忠心,往日来多亏你安排在宫里的人,才让朕一次又一次脱险逢生,朕断不会疑心于你。你熟稔宫中之事,你来做此事,最为稳妥,高勋,着实好大喜功,并非上上人选。”

    听到耶律贤的宽慰,萧思温松了一口气,一口应承下来,“臣,定让皇上无后顾之忧。”

    萧思温带着韩德让,在皇宫忙活了一下午,叫来曾经安插进皇宫的眼线,细细问了这些年宫里其余势力安排进来的可疑之人,之后去了各宫室内,将近侍、婢女、侍卫以及环查的禁军都叫来,随意编排了罪名安到那些可疑之人头上。

    那些人之中,有些真的是其余王爷大臣派入宫里的人,他们便默默承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可有些只是看起来眼光闪烁不定,似是心中有鬼,其实是清白之身,他们便会大叫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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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义子继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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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德让心中有些不忍,正想松口放人,萧思温横了他一眼,便义正言辞向众人道,“你们身犯何罪,心知肚明,若本官直言,只会平添尴尬。本官若是听信你们的话,随意放了你们,那将我朝的纲纪置于何处?将吾皇的威严置于何处?”

    他吩咐手下人将这些人带到宫里近侍的住处来往必经之地,围成一圈绑起来,说是刑罚太过残暴,吾皇仁厚,只是不给嫌犯水和吃食,直到他肯对萧思温亲自供认些什么为止。

    萧思温此行,一则严惩其余党派的眼线,震慑那些权贵,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二则让那些漏网之鱼看到下场,切莫再想做些什么徒劳之事。

    待黄昏时分,萧思温长长舒了一口气,对韩德让慈爱地一笑,“徳让,累了吧,咱们走吧。”

    “您明知有许多无辜之人,真的狠得下心?”韩德让怔怔看向天际流动的晚霞,“我父匡嗣虽懦弱迂腐,可常怀医者善心,不伤无辜性命,可我今日,却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冤屈之人、冤屈之事无能为力,呵,枉为医者之子。”

    韩德让清苦一笑,没有再看萧思温,径直向前。

    萧思温心头颤着,伸出自己的双手。一双带有厚茧的双手,在火红霞光映照下,也镀了一层红晕。

    是,自己的手沾满了鲜血,不想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也迫不得已的做了,若不愿我为鱼肉,只能他人为刀俎。

    萧思温轻叹着,向西华门走去。

    “小兔崽子,还在这儿装晕,小心我真的命人把你打晕,快起来。”距西华门百步远的地方,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近侍,正踢踹着地上一个小小的穿着近侍服饰的孩子。

    宫中清了了许多宫人,一时人手不够,便连忙选人入宫。老近侍带了一队孩童,打眼瞧着,这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最小的有岁左右。

    远处,韩德让大喝,“住手!”

    萧思温也三两步走上前来,老近侍连忙拜倒,“见过萧大人…这孩子不懂事,他…他…”

    韩德让冷哼一声,将地上的孩子扶了起来,拍去身上的土,柔声道,“你多大?叫什么?”

    这孩子大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长长的睫毛不住的眨动,样子十分讨巧,却有些怯生生的,他生疏的行了礼,“回大人,小人,小人十岁了,只听过乞丐叔叔叫过我‘小子’,嗯,我应该叫‘小子’。”

    韩德让轻牵嘴角,苦涩地扯出一抹笑容,他摸着孩子的小脸,涩涩说道,“大人,这就是我们谋划的大辽盛世吗?冤枉了无辜的近侍,让这些纯真的孩子这么小就来宫里被人呼来喝去,断送了未来。这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萧思温不知如何回答韩德让,只沉默的看着那孩子,宽大的近侍袍子罩在他的身上,身躯越发显得瘦弱。突然那孩子抬起眼皮偷看自己,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对着自己眨巴了几下,看见萧思温严肃地样子,很快又垂下眼睫。

    萧思温心中一暖,这双眼睛中流露出的纯真,让他念及家中的女儿萧绰。女儿幼时无忧无虑,常常用纯净如泉水的眼神笑望着自己,俏皮地眨巴着,无论她是开心,做了错事,亦或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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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义子继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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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过来。”萧思温笑得一脸慈爱,好像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女儿似的,他向孩子招了招手。

    孩子瞥了一眼老近侍,老近侍蹙眉努嘴,示意他过去。孩子便慢吞吞地挪到了萧思温面前,依旧胆怯,却仍时不时地偷瞄萧思温。

    “你的父母双亲呢?”

    “没见过,我只知乞丐叔叔与我最为亲近,是他说我十岁了,他,他前不久被抓走,听阿婆说,他是被皇上抓去炼药的,后来就没人管我了,我又被带进宫里,他们说,来这里就不用饿肚子了…”孩子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

    无辜的百姓遭受耶律璟的迫害,幼童无依无靠,流离失所,又被新皇的宫人抓来做服侍人的活计,萧思温万分心痛。他越发怜惜这个乖巧的孩子,忽而开口,说了一句令在场众人咋舌的话,“我是萧思温,你可愿随我回家,做我的义子?”

    孩子脸上写满疑惑,抬起稚嫩的脸庞,“回家?”

    “是,回我家,若你愿意,日后那也是你的家,我会是你的父亲。”萧思温说着蹲下来,怜爱地抚着他的小脸。

    韩德让站起来瞧着萧思温,眼神逐渐有了暖意,他知道萧思温心中仍存善心,他对那些无辜的宫人心存歉疚,更因着这孩子长了一双如幼时的萧绰一样澄澈的眼睛。

    孩子懵懂点了头,萧思温笑着牵起他的小手,向宫门口走去,却又停了一下,“徳让,仁德之名谁都想有,可空有仁德之心,如何治理这偌大的江山?作为同龄人,这就是晋王爷为君你为臣的缘由。”

    那些跪着的近侍互相干瞪眼,还有余下的孩子向那孩子投去艳羡的目光。

    韩德让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一大一小的身影,被夕阳的光影逐渐拉长。

    “以后你会是我父亲?”

    “是,你还有母亲,有姐姐,你有家。”

    “是,今后你姓萧,名为继先,继往开来,敢为人先。”

    萧继先,你真是上天的宠儿。

    萧府。

    “小姐,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阿语从门口一路跑到正厅。

    萧夫人和萧绰正坐立不安,这两日一直都是听下人来传消息,先皇遇刺,新帝即位,无一不让她们震惊和担忧,母女二人就一直在正厅等候着萧思温回来。萧绰听到阿语叫喊,慌着就跑出去,萧夫人随之而来。

    “父亲,我快担心死了。”萧绰扑到萧思温怀里,不住地哽咽抽泣着。

    “傻孩子,当着弟弟的面儿,也不知羞。”萧思温慈笑着搂紧了女儿。

    “弟弟?”萧绰擦去了眼泪,才注意到了萧思温身边的小人儿。

    萧夫人走上前来,轻轻挽了萧思温的胳膊,眉间带有忧虑,她看了看萧继先,“这是…?”

    萧思温将萧继先推到萧绰和萧夫人面前,“他是我从宫里带回来的,见他可怜,便认下来做义子,我为他取名萧继先。”

    萧继先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们。

    萧绰见他可爱,便揉揉他的小脸,笑着对萧思温说,“我也可以做姐姐了?”她又蹲下来,摸摸萧继先的头,“继先,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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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良人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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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继先…看着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可是,从宫里带出来的真的没有问题吗?”萧夫人担忧道。

    “当然不会,新皇即位,宫里的旧人该关的关,该押的押,继先是新被选入宫里的,没有什么…”

    “宫里的旧人有被关押的?为什么?”萧绰猛然回头问萧思温。

    萧思温略一沉吟,“留下旧人,也就是为新帝留下祸患,自然是要除了的。”

    萧绰一怔,急忙问道,“那,那父亲有没有见过一个叫贤宁的侍卫?他…他…”他究竟怎么样了?

    萧思温打量着忧心忡忡的萧绰,心中有些疑惑,回答道,“大多都被关押,有些已经当场处死了,小小侍卫,我自然是没注意过。燕燕,你认识宫里的侍卫?”

    萧绰的心如同坠入无底的深渊,她转回来,“哦,没什么。”答非所问,她抱紧萧继先,脸埋在他小小的肩窝里,无声地哭泣。

    萧继先忽然觉得肩头湿湿的,他的小手轻轻拍着萧绰的背,“姐姐,你怎么了?”

    萧继先这一句‘姐姐’,让萧绰的泪水更是肆意漫出。

    萧思温和萧夫人只是心存疑惑地看着萧绰,也不发问,可萧思温心中已猜的差不多,或许这贤宁会是萧绰在宫里认识的心上人。

    翌日天朗气清,庭院里的树也都吐露了新芽,一切显得那样生机焕发。

    孤独地在树下遥望云彩的萧绰,她的整个春日都是灰暗的。

    她捻了一枝刚抽出新芽的树枝,默默看着。

    耶律贤就这样不见了吗?随着他们之间的那句‘来日相见’之约,静静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恍若一场凄美的梦,她不愿醒来。

    “耶律公子,您回来了。”守门的下人打开大门,风尘仆仆的耶律斜轸进门来。

    自当日耶律贤等人离开后,耶律斜轸又折回行宫,将那几个无辜的近侍埋葬后,才匆匆赶了回来。

    “燕燕,我回来了。”耶律斜轸笑着走近萧绰。

    “大哥…”萧绰见到耶律斜轸,忽然委屈地想哭,正想靠进他的怀里,却被耶律斜轸连忙推开,“燕燕,我身上可是脏兮兮呢,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大哥,我怎么会嫌弃你…”萧绰不管不顾,投入耶律斜轸的怀抱,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和父亲,都去哪了啊…怎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