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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相第7部分阅读

己的动作,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皇帝看完这两封信后,立刻对他之前拿来的东西充满怀疑,反问道:“长烟,王成德将军的那封信是谁给你的?”

    楚长烟思忖着,还没有开口,曹尚真就抢先道:“微臣知道。那是王成德将军手下的一名副将,因为妒恨将军,所以造出来污蔑将军与我的。楚大人不明就里,得到这封信,又出于忠君爱国,一心维护朝纲,未经查证就急忙拿来给陛下看了。这件事,微臣不怪楚大人鲁莽,只能赞陛下识人辨人一流,选中了楚大人这等英年才俊与微臣一同匡辅明君。”

    他三两句就将一场危机化于无形,不仅给了楚长烟台阶下,还连带着拍了皇帝的马屁。

    皇帝也知道这其中有古怪。前日曹尚真还怀疑楚长烟的身份有问题,紧接着楚长烟就带来了这些书信状告曹尚真,最诡异的是,曹尚真居然也有准备来反将他一军。

    但或许这只是两名臣子的明争暗斗,为的不过是在帝王面前的宠幸,让他们斗得狠一些也没什么不好,两虎相争之下,彼此牵制,反而不会出现一人独尊的朝中局面。如此一想,他就睁一眼闭一眼,喝斥了几句楚长烟的鲁莽,又含含糊糊地安抚了曹尚真几句,就让他们退下了。

    曹尚真出了宫门,立即扑哧一笑,看着前方僵硬的背影悠然开口,“楚侍郎请留步,本相还有话说。”

    楚长烟面色青白如铁,侧过脸来,恨声嘲弄,“丞相今日大胜,不知道还有何见教?”

    “你知道你今日输在哪儿了?”踱步过来,他轻声说:“输在轻敌。你一直低估我,高估你自己。楚长烟,你刚到京城才几日,就以为人脉上能广得过我?你以为那封王成德的信怎么会到你的手里?”

    他一惊,瞪着他,“该不会是你安排?”

    曹尚真又露出那灿斓得让人愤怒的笑容,“我早就知道你在查户部兵部那点饷银,也知道你早就怀疑我,不过这事情你真的怀疑错了,虽然是有人挪用饷银,但与我无关,那点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只是你既然尽全力要在这事上查我,我自然也要配合你的努力,演好这一出戏。你再想想,你前脚让夜溪偷我的笔迹,不到半天工夫她就送来一封信,信上字迹内容与你所需居然相差无几。这不是太巧了吗?简直是不可思议。”

    楚长烟顿时心痛得抽了起来,“难道丘尚书也……”

    他连连笑着点头。“夜溪是我老婆,这辈子除了我,别的男人她不会看在眼里的,当然是我说什么她就照做,怎么可能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连手?这叫谋害亲夫,她那样善良的人可做不出这种事。”

    “再善良的绵羊,若是助纣为虐,就会变成豺狼!”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么说来,你是不准备释放铃铛了?”

    曹尚真眯着眼笑。“可以放,只要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

    “说你―  就是流寇之首。”

    楚长烟咬紧牙,冷冷一笑。“休想!”

    “那,就让她那个女孩子在冰冷的刑部大牢里过到老吧,一年四季也有人给她饭吃,不怕风雨,好过在海上奔波。”

    看着他得意扬扬地笑着走开,楚长烟忽然扬声说:“曹尚真,别以为你事事都可以掌控,你要做j佞小人,算准了别人都是笨蛋?我可不能眼看着你们曹家就这样一代代为害伙苓!”

    步子一停,过了片刻,他缓缓转过脸来,笑容凝结,眸光如雪,“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长烟冷笑着,“你若真的疼爱你老婆,也许知道丘夜溪最近最爱喝的是什么茶,你可知道那茶叶有什么好处?”话落,曹尚真便在眨眼间闪身到他面前,五指如钩,紧紧指住他的脖子,一字字低吼,“你若是敢对夜溪不利,对我曹家子孙不利,我保证,你那些流寇弟兄,一个一个,一个一个,都会身首异处,不得好死,让他们陪着你的忠良侠义之名,一起‘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待曹尚真迅速离去之后,楚长烟呼了口气,刚刚逼在眼前的压力如山,如海,如雷,如电,让他一瞬间险些窒息,不过他又非常开心,终于在那张可恶的笑脸上看到了他想看的天崩地裂,方寸大乱。

    丘夜溪果然是曹尚真的罩门,就如打蛇要打七寸,要想对付曹尚真,就要先对付丘夜溪。

    他哈哈一笑,咧开嘴想将笑声放得更大些,冷不防眼前好像有片艳红的影子,从花木扶疏之间轻轻地转了出来,只是和那些鲜艳的秋菊颜色相衬的,却是一张素白如纸的俏丽面容。

    这张脸,这个人的出现,让他蓦然呆住,久久无语,很显然,她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梦娇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仰起头,彷佛不认得他似的将他仔仔细细看了好一阵,才慢慢张开口,冷冷吐出两个字,“卑鄙!”

    像被人猛地砸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她白着脸,眸中全是心死后的冷然,“算我看错你了,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梦娇转过身,竟再无留恋地疾步而去,只是依稀间可以看到她的肩膀抖动,犹如秋叶中瑟瑟发抖的花枝,令人心碎。

    看着那倔强僵直的背影,楚长烟好像听到自己胸口中有什么东西坠落了,跌碎在眼前,紧接着蔓延全身的,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痛感……

    尾声

    曹尚真如旋风般冲回府邸,直冲回后院的厢房。丘夜溪本来正在喝茶,一看到他的眼神狂乱,满脸是从未有过的震惊和惶恐,也吓了一大跳,刚刚要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奔过来一把将她手中的茶杯打落,连带着茶壶都狠狠丢到窗外,然后紧紧抱住她,将她一直拉到床榻之上。

    “太医,进来!”他对着门外大吼,一个战战兢兢的太医立即拎着药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曹尚真近乎粗鲁地拉开丘夜溪的袖子,按到床榻边,即刻命令,“把脉!”

    丘夜溪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被动地被他按住了胳膊手腕,任由自己像个娃娃似的让人摆布,因为曹尚真的反应太过反常,以前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所以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好一切先由着他去做。好不容易,太医把脉把了足有半盏茶的工夫,才哆哆嗦嗦的说:“夫人的脉象平和,胎儿安好,没有任何异动的征兆。”

    “没有?”曹尚真皱紧眉头,“你可要诊清楚了,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我都要灭你全家!”

    这威胁太过吓人,太医只好又花了半盏茶工夫把脉,依然摇着头说:“的确脉象正常。也许老臣老朽,医术浅薄,但是依老臣数十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夫人这一胎安好,他日必可顺利降生,丞相毋需担心。”

    曹尚真依然狐疑地看看妻子,又看看太医,似是不能相信。

    丘夜溪按捺不住,将手抽了回来,有些不高兴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没头没脑的,难道一定要孩子有事你才放心?”

    他挥挥手叫太医退下,然后严肃地问:“楚长烟给你的茶叶,你喝了多少?”

    “茶叶?”她楞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你忘了吗?他给我茶叶的时候你正在吃醋,我怕你以后醋意大发又乱生气,所以他的茶叶我都交给下人收起来了,没有再喝过。”

    闻言,他才长出一口大气,满头的虚汗都没有来得及擦,就双脚一软的瘫坐在椅子上,只是依然不忘咬牙切齿地咒骂,“楚长烟那个卑鄙小人,我不整死他,就不姓曹!”

    “怎么了?”丘夜溪急忙将手按在他的手背上,“今日他在陛下面前陷害你成功?”

    “哼,我已经计划周详,他怎么可能陷害成功?只是可恶的是,他竟然拿你来威胁我!”

    丘夜溪不明就里,还要再问,却有家丁来报,楚长烟到丞相府门口求见。

    曹尚真顿时双手紧握成拳,马上就要冲了出去,“他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前来?!”

    她按住他的手用了几分力气制止,沉声说:“你想清楚了,难道你现在就要抓他入狱?”

    他回视她,慢慢平静下来,最后反用另一只手盖在她手背上,哼哼一笑。

    “你等着看吧。”

    楚长烟站在丞相府后花园中,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今日无月无星,后花园中也显得灰暗。曹尚真一袭深蓝色的便装出现,手中还握着一柄剑。他把剑抛给楚长烟,“出手吧。”

    “出手?”握住剑,他不解他此举的意思。

    曹尚真冷道:“你不是想杀我吗?贺长风。”

    贺长风……这个潜藏在心底多年的名字赫然被念出,让楚长烟全身一震,瞳眸紧缩,死死盯着他。

    “不明白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真名实姓?我告诉你,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曹尚真看着他,就像老鹰看着口边食物一样蔑视,“你以为你的人都是铁板一块吗?我告诉你,只要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就有唯利是图的人和大义灭亲的人。那些流寇原本是为了钱才跟着你,如今我用更多的钱引诱,自然会有人倒戈相向。

    “月兰镇的知府也是个贪图钱财的小人,早就看你不顺眼,我稍加施恩,他就为我所用,你在月兰镇和什么人常见面,最爱去什么地方,他也帮我调查得一清二楚。当然,若因此要查到你的身世本也不算容易,只是要感谢你这张脸,和你老爹长得不知何其相像,以至于张连海那只老狐狸一早就开始怀疑,然后向我通报。”

    看到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曹尚真深沉地笑着。“你以为张连海是能被你轻易拉拢过去的吗?若连你都能拉拢得了他,我绝不会让这种危险人物留在夜溪的身边。”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布局!”楚长烟恨不得一剑就刺向他的胸口。

    曹尚真瞥了眼他撑紧剑柄的手,淡淡道:“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一直在给朝廷布局吗?什么剿灭流寇,无非是你欺上瞒下,培植自己的势力对抗朝廷,最终妄想用来和我对抗的一步棋而已。醒醒吧,你以为你冤枉吗?当初你爹不是也想整死我爹?若非我爹机敏,提前发现,如今怀着血海深仇,喊着要向你家报仇雪恨的人说不定就是我了。”

    楚长烟刚要张口骂,曹尚真又道:“别以为就你是忠良,我早和夜溪说过,凭着一股义气和世人为敌的人不是聪明人,而是笨人。满朝之中,有几人喜欢你这种脾气?愿意与你为友?说不定何时就要被你硬拉着膛进浑水,被迫做个比干屈原,身首异处。留名青史又怎样?人家要的是现在的荣华富贵,要保住的是现在这颗脑袋。”

    “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卑鄙龌龊,总会有清流不融于浊水!”

    他点点头。“好啊,我相信会有这种人,但是你们能不能斗得过我可就要好好思量斟酌,就凭你现在这点本事要整倒我,哼,那是痴人说梦!”忽而他又眯起眼笑,续道:“我忘了问你,我胸口上的这一刺是你刺的吧?不必急于否认。你不是忠臣良将吗?你不是侠义中人吗?你不是直臣不二吗?说谎做伪该是你不屑的事情。你就算否认也无妨,我受你这一刺,就是为了留点你的证据在我身上,让你赖也赖不掉。”

    “什么证据?”楚长烟狐疑,全然没发现自己已经掉进了他的圈套。

    “你是练武之人,难道不知道每个人用剑都会有各自的风格,无论是刺出的角度、剑刃的角度,乃至剑锋染血的气味,都与别人不同。有本事你再刺我一剑,看看我这一剑,和上一次神秘人刺我那一剑是否一样。”

    楚长烟的眉心抖动,“你……危言耸听,我才不信!”

    “不信你就刺啊,太医还在我府中,他可以当场判定。”

    捏着剑柄,他只觉手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冰冷,还抖得厉害。

    忽然,丘夜溪从曹尚真的身后闪出,一把拉住他向后退,又气又急地骂,“你疯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次次地糟蹋,也不问问我的意见,你说你的身子早给了我,就是这么个给法吗?”曹尚真叹着气,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我是很想给你个完整无缺的自己,只是有人偏偏不要我好好活着,我该怎么办?”

    丘夜溪侧跨一步,秋水明眸竟似暗夜中唯一的星光,映照着楚长烟寒雪般的冷容。

    “楚大人,你给我的茶叶中是否有问题?”她平静地问。刚才她思量了一会,就明白曹尚真为何那样气势汹汹地打翻茶杯茶壶,追问茶叶的原因。

    见楚长烟沉着脸不回答,她又道:“楚大人,初次相识,我便知道大人会是个不容小观的人物,只是没想到你会是尚真的劲敌。我相信大人本性如我一样耿直,容不得j佞小人,但是在茶叶中下毒之事,大人应该做不出,想来该是大人一时气恼,用来吓唬尚真的谎话吧?”

    他虽然依旧没有回答,但眼低垂,倒像是默认了。

    于是丘夜溪又柔声说:“大人若心中还将我视作朋友,就听我一句劝,离开这里,放弃你的念头,起码现在你不是尚真的对手,何必白白牺牲?”

    盯着她,楚长烟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黯然,“丘大人,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个明大义的女子,可是怎么竟然嫁了他……”

    “很简单,因为我喜欢他,离不开他,心中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这番坦率告白除了让楚长烟震动,也让曹尚真欣喜若狂,恨不得立时就将她抱在怀中。

    丘夜溪直视着他,“在你身边,其实也有这样的人,如我爱尚真这般爱着你,可是你却没有珍惜。你可知人的一生如朝露昙花般短促,若错过了命中那人,只怕就再也遇不到了,难道你不会后悔吗?”

    凝视两人良久,楚长烟忽然仰头长叹一声,“时不待我,命该如此。”说罢便丢下剑,转身而去。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柄剑,推了曹尚真一把,“你怎么这么鲁莽?他若是真的用剑刺你,你当真不躲?刚才那套什么刺剑伤痕一人一样的说词,都是骗他的吧?他竟然还信?”

    “他已经心神大乱,我说什么他都会半信半疑的。”他笑了笑,将那柄剑捡起来。“你这个孕妇还是少看这些刀啊剑的东西吧。”

    “有你这个相公,只怕我这孩子还会生得心惊胆战!”她犹不放心地看着已经不见楚长烟影子的花园门口,“你想他会放弃吗?”

    “自然不会。”曹尚真懒洋洋地笑了笑,“要一个人放弃他心中执着了多年的梦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他有把柄捏在我手里,以后行事就不会太鲁莽,肯定要三思而后行。”

    “那个铃铛你放不放?”

    他低头问:“你想让我放还是不放?”

    丘夜溪思忖着,“那丫头古灵精怪,放出来对楚长烟是如虎添翼,但是……我又觉得那丫头不是坏人,小小年纪就坐牢,实在可怜。”

    “这算是求情吗?”他笑得古怪,“夜溪说的话我向来听,只是你也该给我点好处。”

    “什么好处?”她吊起眼眉,那抹坏笑她看了着实刺眼。“我肚子里都给你怀了孩子,你还想要多大的好处?”

    咬着她的耳垂,曹尚真轻声嘟嚷,“我都忍好几天了,好歹今晚你也该给我点甜头吧?”

    “你不仅是j臣,还是色鬼!”丘夜溪羞得反手推他,却被他一把抱起,挣扎不过,只好由他尽兴“享受”知道他这几天过得实在紧张,就让这一夜纵情当作是给他的补偿好了,希望这样频繁的亲热不会教坏了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

    只是她偶尔会想,这孩子日后生出来,到底性子会像谁多一些呢?

    是像耿直如剑一样的她,还是像多智近妖的他?

    也许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小妖孽吧?

    而伏苓国的故事,属于她的,属于曹尚真的,属于楚长烟的,属于梦娇的,显然还没有结束。

    那又该是怎样的一个未来?

    一切,尚未可知。

    *欲知忠臣丘夜溪怎么会被第一大j臣拐上手?请看花园系列1150官场好好玩之一《j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