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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笑八部天龙第66部分阅读

官府逮人监禁,盗寨则掳人勒赎,事属寻常。可是少林寺一非官府,二非盗寨,何以擅自亢外人,不许离去?请问方丈,少林寺干下这等残凶霸道的行径,还能称得上‘佛门善地’四字么?”

    玄慈不明所以,说道:“大师指摘敝寺‘强凶霸道’,这四字未免言重了,敢问大师何出此言?”

    鸠摩智冷笑一声,道:“你看这是何人?”

    身子一个侧让,伸手向后一指,众人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从鸠摩智随从当中走出一个僧人,众人初始也没在意,只以为是普通僧人,此时细看下去,才惊觉其人无论长相还是衣着倒是与天竺胡人有些相仿。

    那天竺胡僧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对着玄慈方丈道:“贫僧哲罗星,请问方丈,贫僧师弟波罗星,可是给少林派拘禁在寺,数年不得离去吗?”说话时神色严峻,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不等玄慈方丈回答,哲罗星望眼如来佛像,继续说道道:“我佛在上,‘妄语’乃是佛门重戒!方丈大师最好是将情况如实说来。”

    当玄慈方丈听到波罗星三字之时,心中已经了然,此时尽管对方语气咄咄逼人,面上却也不好生气,只是转头向戒律院新任首座玄戒大师道:“玄戒师弟,请你向这位哲罗星高僧述说其中原因。”

    玄戒应道:“是。”向前走上两步。他执掌戒律虽然时日无多。但向来铁面无私,合寺僧众见了他无不畏惧三分,此时,大殿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就连本该是主角的段兴也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如今场景,心中虽懊恼鸠摩智和慕容复的出现打乱了自己的安排部署,但此时情况,对段兴来讲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若是少林寺待会被鸠摩智逼的颜面大失,自己大可将来时计划稍微修改一番,出手帮衬少林一二,如此一来。对逍遥派联合正派人士一起攻打魔教也可做个良好铺垫。

    只听玄戒大师朗声道:“七年之前。天竺高僧波罗星师兄光降敝寺,合寺僧众自方丈师兄以下,皆大欢喜,恭敬接待。波罗星师兄言道。数百年来。天竺国外道盛行。佛法衰微,佛经大半散失,因此他师兄哲罗星大师派他到中华来求经。敝寺方丈师兄言道:敝邦佛经原是从天竺国求来。现下上国转来东土取经,那是莫大的因缘,我们得以上报佛恩,少林寺深感荣幸。

    方丈师兄当即亲自陪同波罗星师兄前赴藏经楼,说道本寺藏经甚是齐备,源自天竺的经律论三藏译文,以及东土支那高僧大德的撰述,不下七千余卷,梵文原本亦复不少。若有复本,波罗星师兄尽可取去一部,倘若只有孤本的,本寺派出三十名僧人帮同钞录副本。

    方丈师兄又道,此去天竺路途遥远,经卷繁多,途中恐有失散。波罗星师兄取经回国之时,敝寺当派十名僧众,随同护送,务令全部经典平安返抵佛国。”

    正道众人无不齐声赞道:“方丈大师此举真是莫大的功德,可与当年鸠摩罗什大师、玄奘大师先后辉映。”

    玄慈欠身道:“敝寺此举是应有之义,众位赞叹,愧不敢当。”

    玄戒续道:“这位波罗星师兄便在藏经楼翻阅经卷。本寺玄惭师兄奉方丈师兄之命,督率僧众帮同钞经,不敢稍有怠懈。岂知四个月之后,玄惭师兄竟然发觉,这位波罗星师兄每晚深夜,悄悄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

    正道众人无不向哲罗星投去鄙夷的神色。

    玄戒续道:“玄惭师兄禀告方丈师兄。方丈师兄便向波罗星师兄劝谕,说道这些武功秘笈是本寺历代高僧所撰,既非天竺传来,亦与佛法全无干系,本寺数百年来规矩,不能泄示于外人。波罗星师兄既已看了一部分,那也罢了,此后请他不可再去秘阁。波罗星师兄一口答允,又连声致歉,说道不知少林寺的规矩,此后决不再去偷看武功秘笈。哪知道过得几个月,波罗星师兄假装生病,却偷偷挖掘地道,又去秘阁偷阅。待得玄惭师兄发觉,已是在数年之后,波罗星师兄已偷阅了不少本寺的武学珍典,玄惭师兄出手阻止,交手之下,更察觉波罗星师兄不但偷阅本寺武功秘笈,更已学了本寺七十二项绝技中的三项武功。”

    正道众人都是“哦”的一声,再次瞧向哲罗星,眼色中已经露出敌对之意。在众人心里,达摩死去多年,少林早已归划到了中原当中,少林武功也为中原武功之祖,此时听闻西域人士觊觎中原武功,心中自然生起敌意。

    玄戒向鸠摩智瞧了一眼,说道:“方丈师兄当下召集玄字辈的诸位师兄会商,大家都说,我少林派武功虽然平平无奇,但列祖列宗的规矩,非本派弟子不传。武林中千百年的规矩,偷学别派武功,实是大忌。何况我中土武功传到了天竺,说不定后患无穷。这位波罗星师兄的所作所为,决非佛门弟子的清净梵行,说不定他并非释家比丘,却是外道邪徒,此举不但于我少林派不利,于中土武林不利,而且也于天竺佛门不利。当下众位师兄弟提出诸般主张。

    方丈师兄言道:我佛慈悲为怀,这位波罗星师兄的真正来历,咱们无法查知,就算是外道邪徒,也不便太过严厉对付,还是请他长自驻锡本寺,受佛法熏陶,一来盼望他终于能够开悟证道,二来也免得种种后患。几年来敝寺对这位波罗星师兄好好供养,除了请他不必离寺之外,不敢丝毫失了恭敬之意。”

    此时,鸠摩智插话道:“这位玄戒师兄的话,只是少林寺的一面之词,真相到底如何,我们谁也不知。但少林寺将这位天竺高僧亢在寺,七年不放,总是实情。老衲听这位哲罗星师兄言道,他在天竺数年不得师弟音讯,放心不下,派了两名弟子前来少林寺探问,少林寺却不许他们和波罗星师兄相见,此事可是有的?”

    玄慈点头道:“不错。波罗星师兄既已偷学了敝寺的武功,敝寺势不能任由他将武功转告旁人。”

    鸠摩智哈哈一笑,声震屋瓦,连殿上的大钟也嗡嗡作声,良久不绝。

    玄慈见他神色傲慢,却也不怒,说道:“鸠摩智大师,老衲有一事不明,敬请大师指教。倘若有外人来到大雪山大轮寺,偷阅了贵寺的的秘奥,大师如何处置?”

    鸠摩智微笑道:“武功高下,全凭各人修为,拳经剑谱之类,实属次要。要是有哪一位英雄好汉能来到大轮寺中,盗去了敝寺的秘籍,贫僧除了自认无能,更有什么话说?难道人家瞧一瞧你的武学法门,还能要人家性命么?还能将人家关上一世吗?嘿嘿,那也太过岂有此理了。”

    玄慈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倘若这些武功典籍平平无奇,公之于世又有何碍?但贵派的内容精微,武林中素所钦仰,要是给旁人盗去传之于外,辗转落入狂妄自大、心胸狭窄之辈手中,那未免贻患无穷,决非武林之福。”

    这几句话仍是意语平和,但“狂妄自大,心胸狭窄”八字评语,显然是指鸠摩智而言。各人都听了出来,玄慈简直是明斥鸠摩智居心叵测,所以来索波罗星,主旨在于自己想看看少林派的武功秘笈。

    鸠摩智一听,登时脸上变色,玄慈这几句话,正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当年波罗星到少林寺求阅佛经,实质上是受了鸠摩智的指使。

    鸠摩智早些年用与慕容博换了一些少林秘籍之后,对少林秘籍的兴趣与日俱增,后来再待寻找慕容博继续换取少林秘籍之时,却是不见其踪影,不得已之下派出波罗星来到少林偷取秘籍,这件事只有他与哲罗星、波罗星三人知道。

    说起哲罗星、波罗星两师兄弟,倒确是佛门弟子,在天竺算得是武学中的一流高手,与人动手,受了挫折,后来就寻到了大轮寺,想要学到的功夫,却被当时正是如日中天的鸠摩智打败,遂折服,甘心受鸠摩智驱使,也就有了后来鸠摩智派遣记心奇佳的波罗星来到少林,以求经为名,企图盗取武功绝技的事情。

    不料波罗星行径为人揭破,被少林寺扣留不放。先是由哲罗星派遣弟子前来少林探问,也不得与波罗星相见,于是哲罗星央求鸠摩智,亲自东来,只盼能接回师弟。

    这几年来,波罗星偷偷的用一些隐晦的手段也传回给鸠摩智几套少林秘籍,波罗星的功劳,鸠摩智也是心中有数,见是哲罗星来求,鸠摩智索性顺水推舟,也就应承了下来,一是想救回波罗星,看看是否还能弄到其他少林绝技,二是借此事件,准备大闹少林,打出大轮寺的威风,为自己入驻中原做准备。

    第二百七十五章 论少林和天竺的关系

    这时鸠摩智听得玄慈语带讥刺,勃然说道:“哲罗星师弟万里东来,难道方丈连他师兄弟相会一面,也是不许么?”

    玄慈用眼角扫了一圈大殿众人,心想:“倘若坚决不许波罗星出见,反而显得少林理屈了,给其他武林正道也未免留个不好的印象。”便道:“有请波罗星师兄!”

    执事僧传下话去,过不多时,四名老僧陪同波罗星走上殿来。

    那波罗星身形矮小,面容黝黑,他见到师兄,悲喜交集,涌身而前,抱住哲罗星,泪水潸潸而下。两人咭咭呱呱的说得又响又快,不知是天竺哪一处地方的方言土语,旁人也无法听懂,料想是波罗星述说盗经遭擒,被少林亢不放的情由。

    哲罗星和师弟说了良久,大声用华语道:“少林寺方丈说假话,波罗星没有盗武功书,只偷看佛家书。佛家书,本来是我天竺来的,看看,又不犯戒!达摩祖师,是我天竺人,他教你们武功,你们反而关住了天竺比丘,这是忘恩负……负……那个,总之是不好!”

    鸠摩智瞪了哲罗星一眼,转过头对着玄慈方丈朗声说道:“哲罗星师弟说的是正理,少林本就源自于天竺,莫说是佛经,就是武功也都是传自达摩祖师,如今少林寺以波罗星师弟偷学少林武功为由,亢多年,试问,少林传自天竺达摩祖师,波罗星师弟乃天竺比丘,天竺比丘来看天竺佛经。哪里来的盗经一说?我看少林寺分明就是忘恩负义之地,‘佛门圣地’四字趁早摘除了事,免得继续丢人现眼,蒙骗大众的好。”

    鸠摩智一番话配合其澎湃的内力,说的当真是气震山河,气宇轩昂,大厅众人看着鸠摩智宝相庄严,听着其“暮鼓晨钟”般的佛音袅袅,一时间连连点头,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中不禁同意大轮明王的言论。

    鸠摩智这番话言辞流利。理由充分,少林僧众一时无言可驳,加上波罗星抵死不认偷盗武学经籍,此时并无赃物在身。实难逼他招认。

    玄慈心中暗道一声:“早就听闻雪山大轮寺当代主持鸠摩智口舌莲灿。嘴角生花。能将死人生成活人,活人生生说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且不与之正面交锋。”

    打定主意,玄慈不再去看鸠摩智,而是对着波罗星问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波罗星师兄,你若说谎,不怕堕阿鼻地狱么?”

    波罗星道:“我决不说谎!”

    玄慈道:“我少林派的,你偷看过没有?”

    波罗星道:“没有,我只借看一部。”

    玄慈道:“我少林派的,你偷看过没有?”

    波罗星道:“没有,我只借看过一部。”

    玄慈道:“那么我少林派的,难道你也没偷看么?那日我玄惭师弟在藏经楼畔遇到你之时,你不是正偷了这部指法要诀,从藏经楼的秘阁中溜出来么?”

    波罗星道:“小僧只在贵寺藏经楼借阅过一部。贵国晋朝隆安三年,高僧法显来我天竺取经,得经书宝典多部,即其一也。小僧借阅此书,不知犯了贵寺何等戒律?”

    他聪明机变,学问渊博,否则鸠摩智也不会派他来担任盗经的重任了,此刻侃侃道来,竟将盗阅武术秘笈之事推得干干净净,反而显得少林寺全然理亏。

    玄慈眉头一皱,没想到这波罗星的口才竟然不落鸠摩智多少,口宣佛号:“阿弥陀佛!”一时倒难以和他辩驳。

    突然身旁风声微动,黄影闪处,一人呼的一拳向波罗星后心击去,这一拳迅速沉猛,凌厉之极。拳风所趋,正对准了波罗星后心的至阳|岤要害。

    彼时,波罗星距离鸠摩智有五、六米的距离,而鸠摩智有五分心神放在了正面对的玄慈方丈上,剩下那五分则是放在了段兴的方向,一时难以上前帮忙。

    那人仿佛算准了这一切,出招之时,避开了鸠摩智的方向,从波罗星的背后发起攻击,这一招来得太过突然;似乎已难解救。

    就在此时,波罗星冷哼一声,立即双手反转,左掌贴于神道|岤,右掌贴于筋缩|岤,掌心向外,掌力疾吐,那神道|岤是在至阳|岤之上,筋缩|岤在至阳|岤之下,双掌掌力交织成一片屏障,刚好将至阳要|岤护住,手法巧妙之极。

    大雄宝殿上众高手见他这一招配合得丝丝入扣,倒似发招者故意凑合上去,要他一显身手一般,又似是同门师兄弟拆招,试演上乘掌法,忍不住都喝一声:“好掌法!”

    只有鸠摩智看到这一幕,眼角一跳,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就看波罗星双掌之力将那人来拳挡过,那人跟着变拳为掌,斩向波罗星的后颈。这时众人已看清偷袭之人是少林寺中一名中年僧人。这和尚变招奇速,等波罗星回头转身,右掌跟着斩下。

    波罗星左指挥出,削向他掌缘。那僧人若不收招,刚好将小指旁的后豁|岤送到他的指尖上去,其时波罗星全身之力聚于一指,立时便能废了那僧人的手掌。

    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但部位之准,力道之凝,的是非同凡俗。又有人叫道:“好指法!”那僧人立即收掌,双拳连环,瞬息间连出七拳。这七拳分击波罗星的额、颚、颈、肩、臂、胸、背七个部位,快得难以形容。

    波罗星无法闪避,也是连出七拳,但听得“砰砰砰砰砰砰砰”连响七下,每一拳都和那僧人的七拳相撞。他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刹那之间,居然每一拳都刚好撞在敌人的来拳之上,要不是事先练熟,凭你武功再高,那也是决不可能之事。

    七拳一击出,波罗星蓦地想起一件事,“啊”的一声惊呼,向后跃开,脸色不自然的看向了鸠摩智,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那中年僧人却也不再进击,缓缓退开三步,合十向玄慈与鸠摩智行礼,说道:“小僧无礼,恕罪则个。”

    玄慈笑吟吟的合十还礼。

    鸠摩智脸有怒色,哼了一声。他对少林“七十二绝技”早已了然于胸,波罗星出手之时,他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再待出手,却是为时已晚,索性负手在旁,暗中思索如何继续按计划行事。

    玄慈向大殿众人遥看一圈,说道:“还请武林同仁主持公道。”一时大殿之中,肃静无声。

    自从鸠摩智与慕容复来到此间之时,段兴就一直在猜想这二人缘何到此,后来又听到鸠摩智提起少林寺亢天竺僧波罗星之事,段兴便知眼前的事与己无涉,心中暗叫一声:“晦气。”谁曾想这二人跑这来竟是另有图谋,却与自己撞了车。

    当下心中就觉甚烦,再看鸠摩智与慕容复二人之时,心中火气旺盛,杀气不经意间泄露几分,惊的鸠摩智如临大敌,转头戒备的看了一眼段兴,却是一时间忘了要如何接玄慈方丈的话。

    玄慈见没人说话,斜睨了一眼茅山派的张天师。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直在两眼望房梁的张天师,顿时露出个无奈的表情,看着玄慈的眼神满是幽怨,仿佛那被恶徒追到死角的女子,被强迫着自行解衣一般,看的玄慈老脸瞬间红润转黑,心跳加速。

    张天师也只是看了一眼玄慈,便当即咳嗽一声,说道:“适才这位波罗星大师所使的三招,第一招似乎是中的‘天衣无缝’;第二招似乎是的‘以逸待劳’;第三招似乎是中的‘七星聚会’。敢问波罗星大师,是如何学会的这少林武功?”

    话说,这张天师与玄慈方丈可谓发小之谊,从小一个村落长大,穿着一个开裆裤,吃过一个烤土豆,后来一人被送往少林,一人被带去茅山派,虽然聚少离多,感情却没落了分毫,不然以茅山派素来清修的道教传统,他是万万不会来参与少林这档子事的。

    按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