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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寻:思君赋第7部分阅读

    她再提离开,他不得不仔细斟酌其中的真假。

    林谷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夹一筷子笋丝到面前的碟子里,再夹一根轻咬一口,吃得从容而优雅,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沈惜月第一次觉得林谷作为一个男人,其实很有几分祸害的潜质。

    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沈惜月只得出头打破沉默吩咐小舞,“小舞,给周小姐加副碗筷。周小姐,梅苑的掌厨可是酥苑大厨的高徒,你尝尝。”

    “如此,秀凌便不客气了。不知可否向沈小姐讨杯酒喝?”周秀凌坐到了沈惜月和林谷之间。

    沈惜月轻笑:“上次浩远拿来的酒倒是剩了些,小桃,去将酒温了吧。”

    小桃很快端了酒上来,给秦浩远、林谷和周秀凌一一满上,沈惜月正在服药期间,只能喝白水,这让她很是惆怅。

    周秀凌向秦浩远举杯,“表哥,这一年给您添麻烦了,这一杯是感谢您对秀凌的照顾。”说完不等秦浩远答话便一饮而尽。

    “秀凌不必客气,这一年对你疏于照顾,是我的不是。”秦浩远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对她的冷漠究竟是对是错。

    酒杯又被满上,周秀凌再次举杯,“林先生,多谢赐予秀凌解药,不甚感激。”

    林谷还是一贯的冷淡,但还是很给面子举起杯子,“不过举手之劳。”

    “听闻先生不日将要离去,不知何时启程?”

    “待惜月身子好些。”

    两人饮尽杯中酒,又有人将酒杯满上。

    周秀凌举杯,“表哥,沈小姐,这杯敬你们俩。就当提前喝一杯你们的喜酒了,祝福你们。先干为敬!”

    “多谢!”秦浩远痛快举杯。

    沈惜月大方邀请周秀凌:“不如就留下喝完喜酒再走。”

    “不了。”周秀凌看了秦浩远一眼,意味深长说道:“免得夜长梦多。”

    秦浩远俊脸有些发热,气氛再次有些尴尬。

    周秀凌放下杯子,站起身来,“秀凌明日还得早起赶路,就此告辞。”

    沈惜月对周秀凌的转变有些吃惊,“这还没动筷子,怎么就要走了?”

    “再待下去,我怕又舍不得走了。”

    沈惜月顺口答道:“舍不得走便留下。”

    “你不怕我乘虚而入?”

    “这一年的功夫也没能怎样,这一会儿的功夫,你还能掀起滔天大浪不成?”沈惜月瞅着秦浩远轻笑。

    秦浩远轻握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这两个女人自顾聊着,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两个男人在呐。

    周秀凌看了眼秦浩远,正色道:“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告辞。”说完便携了玉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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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0离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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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秦浩远便到了梅苑。

    天蒙蒙亮,下人进来禀告,说周秀凌已经准备动身。二人赶紧往大门口赶去。

    门口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两名身着粗布素衣的女子正在将行李往车上搬。

    秦沈二人走近一看,竟然是周秀凌和玉儿。

    秦浩远喊道:“秀凌。”

    周秀凌回头看清来人,有些吃惊,“你们怎么出来了?”

    “送送你。怎么打扮成这样,都认不出来了。”

    “这样才不容易遭贼惦记。走了,保重。”周秀凌最后再深深看了秦浩远一眼,想把他印在眼里,印在脑子里,印在心上。一咬牙,转身便要上车。

    “秀凌!”秦浩远唤住她,“不如我派人送你。”

    “不用,这次我们是在正规车行雇的车夫,而且我和玉儿也会一些防身功夫。”

    “秀凌……”

    周秀凌打断秦浩远,“有人跟我说过,女子也需要活得有尊严,所以,请让我保有最后一点尊严,告辞。”

    马车渐行渐远,留在原地的二人都没有说话,沈惜月靠在秦浩远的胸口,犹自感叹: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希望她是真的看透,能去追逐属于她的那一份精彩。

    马车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秦浩远搂着沈惜月转身准备回屋,门口一片青色的衣角露了出来,秦浩远了然。

    “清风。”

    清风由门内闪出,面色赧然,“庄主。”

    “准备一下,护送秀凌小姐去青州,注意,不要让她发现。”

    “是。”清风答应得特别爽快。原本他便不放心周秀凌主仆,奈何身为人仆,半点不由已,此刻得令保护她,自是求之不得。

    马车内,周秀凌和玉儿都没有开口,在漠北一年了,此时离开,心情都有些复杂,既有解脱的轻松,又有离别的不舍。

    玉儿这次找的赶车夫车赶得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工夫,便下得山来。去中原,必经乔禹城城门口,周秀凌透过车窗望着城门,心想:往后估计是再也没有机会踏入乔禹城了。

    赶了大半天儿的路,路上歇过几次,几次攀谈,周秀凌跟车夫渐渐熟了些。

    “大哥,跟您打听点儿事儿。”

    “姑娘您随便问,我图大常年往返于漠北与中原之间,由漠北去中原的路我熟得很。”车夫图大身形高大,是漠北人,性格豪爽。

    “这路上可有一种客栈,路过必在此留宿。”

    “有啊!此去仅有半天的路程,有一家客栈名为‘仅此一家’,方圆几十里仅此一家客栈,今日咱们便会在那处落脚。清早由乔禹城出发,天黑前便能到那处,如果错过便只有露宿荒郊野岭了,所以往来之人必定会在那处留宿。”

    “‘仅此一家’,这客栈的老板倒是半点不谦虚。那大哥,跟您商量点事儿,我姐妹二人需要在那处等候一故人,大哥将我二人送至那处,之前付您的订金您就收着,不必退还,这趟买卖便算结了,您看可好?”

    订金是一半的薪酬,此去青州,路途遥远,赶车也须花上二十来天,这才一天儿的工夫,这趟买卖便结了,这等好事,岂有不干之理。

    “姑娘客气,这等好事,那是求之不得,我图大在此谢过了。”

    玉儿对小姐的打算很是好奇,可当着图大的面儿她又不好发问。

    “那再跟您打听个事儿,那处可能雇到马车?”

    “这可巧了,我家兄弟便是那客栈的伙计,到那之后我给您介绍,您要雇马车,找他便成!”

    “那多谢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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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1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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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之前,果然来到一家客栈,大大的旗帜上写着“仅此一家客栈”。近年来乔禹城与中原的贸易往来日渐频繁,往来旅人渐多,这家客栈已经小具规模。

    图大给周秀凌介绍了他的兄弟图二,两兄弟相貌很相似,不过图二身形相较哥哥要瘦小些,但比哥哥看起来要机灵些。

    “图二,给这两位姑娘找间干净些的房间,她二人会在此地待些日子,你多照顾着些。”

    “好嘞!二位姑娘请跟我来。”

    “姑娘请留步!”图大突然叫住周秀凌。

    “大哥有何事?”

    “这一路上我注意到,有一个人一直跟着咱们。咱们停下他便停下,咱们走他也走,虽然离得远,但我见着他好几次了。那个……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不过还是请姑娘小心。”图大虽外形粗犷,但常年在江湖行走,警觉性很高。

    “啊……”玉儿有些害怕,紧张地盯着周秀凌。

    “别怕!”周秀凌握了握玉儿的手,“多谢大哥提醒。”

    谢过图大,周秀凌略微思索,对图二说道:“麻烦给我安排一间能方便看到客栈门口的房间,多谢了。”

    待一切安排妥当,玉儿趴在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瞧,过了一会儿,玉儿惊呼:“小姐,是清风!”

    周秀凌离开后,浩月山庄又恢复了平静。

    第六日傍晚,清风一脸憔悴回来了,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也已经干裂,见到秦浩远便跪下,沙哑着嗓子说道:“庄主,清风有辱使命,此去保护秀凌小姐,却只跟了一日,便跟丢了……”

    “什么?”

    “什么?”

    秦浩远与沈惜月同时问出,两人互望了一眼,秦浩远扶起清风让他坐下,而后问道:“秀凌的武功远远不如你,怎么会跟丢?”

    清风满是愧疚,沙哑着嗓子开始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第一天一切都很正常,清风骑马跟着,车夫赶车赶得很好,而且对周秀凌主仆也很客气。

    天黑之前,马车停在一家名为“仅此一家客栈”的地方。清风看着三人走进了客栈后,在附近逗留了半个时辰才进去。花了银子跟店小二打听了周秀凌主仆的房间,要了她们隔壁的房间住下了。

    第二日一早,隔壁房间有响动,清风透过门缝,见周秀凌主仆带了包袱下楼。等她们出了门,清风也跟着下了楼。

    清风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周秀凌主仆上了马车,他赶紧结完账便跟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一个路边的茶摊旁停了下来,车夫下车喝茶,而周秀凌主仆并没有下车。

    待车夫喝完茶,居然赶着马车往回走,清风一看,情况不对,拦下马车,车厢里居然空空如也!

    清风急急问道:“里面的姑娘呢?”

    车夫不急不慢答道:“早走了。您可是清风?”

    清风一怔,原来周秀凌早就发现了他,“正是。”

    “两位姑娘有信留下,让您转交给您的主子。”

    清风一路都跟着,并没有见着周秀凌二人下车,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她们根本没有上车,虽然他亲眼见她们上的车,但清风直觉二人应该还在客栈,立马调转马头,向来路疾驰而去。

    等清风回到客栈,跟店小二一打听,说是周秀凌二人早已离去,而头天二人住的房间已经住进了新的客人。

    去中原只有一条路,应该不会跟她们错过才是,清风认为她们应该是躲在了路边,等他过去了再赶路,于是清风又骑了马追了出去。

    清风马不停蹄追了两天也没有追上,忽然想起周秀凌留下的信,只好又赶了三天的路回到了浩月山庄。而且,在路过“仅此一家”客栈时,清风还再次进去打探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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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2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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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浩远接过信打开,确实是周秀凌的字迹。

    “表哥,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说过离开,便会真的离开,不再给你和沈小姐造成困扰。

    我相信你派清风来只是为了保护我,在此谢过。不过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往后的人生,我不希望再有你的参与。请不要再派人来,我真的不需要。

    祝福你和沈小姐,珍重。

    秀凌”

    秦浩远看完信,将信递给沈惜月,沈惜月看完后说道:“清风,你无需自责,秀凌是故意避开你的。论武功,她不如你,可论智谋,你是远远不如她的。

    你可知道,店小二一般是不会透露客官的信息给陌生人,你能轻易知晓秀凌的房间,定是秀凌授意,目的便是让你看到她的离去。

    我想她很有可能还在那家客栈,而她很有可能在等一个人。”

    秦浩远略微思索,“你是说,林谷?”

    沈惜月点点头,“平日里秀凌和林谷并未有交情,秀凌离开前夜,她却问林谷何时离去,看似随意,但和后来的事情一联系,便不难猜到。”

    秦浩远沉吟片刻说道:“清风是我的人,秀凌不愿和我再有牵连,拒绝清风的保护也是正常。而她和林谷没有什么交情,她信上说的已经有了打算,看来便是和林谷同行了。”

    “但愿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了。”

    “清风,你先去歇着吧。我会跟林谷说说这事,到时候如果真如我们所猜,让林谷给我们传个信儿回来。”

    清风听了秦浩远和沈惜月的分析,仔细一想,当时他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马车的后侧和右侧,如果周秀凌和玉儿从右侧上马车,再从左侧下去,他是发现不了的。

    “那我再去找找她们。”

    秦浩远拉住清风,“知道你担心,但你去了也是白去,她们肯定不会现身。还是先歇着去吧。”

    清风不死心,休整了一夜后,跟秦浩远告了假,又奔赴“仅此一家”客栈,结果正如秦浩远所说,一无所获。

    清风只好放弃,失落回到山庄。

    沈惜月在林谷的调理下,身子恢复得很好,林谷离庄之事又被提上议程。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么?”

    “我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了,师傅那边不好交代。”

    沈惜月对于这位义兄,很是不舍,这世上除了浩远,林谷便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很想说能不能为了我留下,可她以何种立场来挽留他呢?

    “那今日为大哥饯行?”

    林谷克制住抚摸她青丝的冲动,对她爱怜一笑,“这都已经饯行多少次了,不用。”

    林谷很少笑,他的笑容如冰雪融化,春风拂面。

    “那不说饯行,喝顿酒总是可以的吧。”秦浩远和林谷虽是情敌,他也曾在林谷与沈惜月谈笑风生时因心生醋意而希望林谷早些离开,但林谷对他来说亦兄亦友,林谷真的要离去时,他也有些不舍。

    林谷离开前的最后一顿晚膳,林谷与秦浩远对饮,沈惜月只是喝水,三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离别的愁绪让人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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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3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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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林谷拿出一叠宣纸递给沈惜月:“这是我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方子,留给你以往万一。”

    沈惜月接过,她以前见过林谷开的方子,他的字苍劲有力却有些潦草。而宣纸上的字一笔一画写得很是周正,想来他是为了让她方便阅读。心中一暖,诚恳说道:“又麻烦大哥了。”

    “不过举手之劳。”

    “大哥,记得得空了来看我们。”

    “会的。”

    “一言为定啊。”

    “好。”

    第二日天气晴好,清晨,浩月山庄大门口,林谷身上披着沈惜月送他的披风,沈惜月眼眶有些泛红,靠在秦浩远的身边,马车停在一旁。

    “林谷,拜托你的那件事情有了消息记得通知我们。”

    “放心。”

    “小舞,快把包袱放到马车上。大哥,包袱里是詹遇做的一些点心,还有一些银票和打火石。这一路路途遥远,路上会发生些什么谁也预料不到,千万要当心啊。”

    “惜月,这些东西我都备了,不需要这么多。”

    “要的要的,多备些总能让人踏实些。你要是嫌累赘,那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扔掉便是。”沈惜月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林谷没有再拒绝,“傻姑娘,别哭了,大哥收下便是。浩远,好好待她,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一切小心。”

    林谷驾了马车沿着山路疾驰,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秦浩远替沈惜月擦干泪水,“惜月,等你身子养好,咱们还有机会去神医谷找他的,不必太过伤心。”

    沈惜月摇摇头,“我没事的。”

    再说林谷这边,林谷辞了秦浩远与沈惜月二人,便一心赶路,直到晌午时分才停下来用些干粮。

    打开沈惜月为他准备的包袱,里面有一大包点心,有好些个种类,每一种都仔细分开包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够普通人家用上一年了。而打火石用防水的油纸包了好几层。

    林谷靠在赶车的位置上发呆,虽然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但不管如何他在她的心上,算是有一席之地的。林谷的心里又欣慰又苦涩。

    天黑之前,林谷终于抵达“仅此一家”客栈。店小二出来热情的招呼:“客官住店吧?”

    “一间上房。门口的马儿请好好照看。”

    “好嘞。”

    店小二将林谷领到房间,林谷将包袱放下。

    “客官需要小的将饭菜送上来吗?”

    “不用,我这便随你下楼。”

    林谷挑了大厅最显眼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酒,又要了些下酒菜,独自小酌。

    等大厅里用餐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林谷才起身回房间。

    不多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林谷唇角勾起,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