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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一手抓第55部分阅读

    点她晓得。

    秦三娘瞧了一眼良辰与荣华,面上的表情也渐渐归为正经。

    蓝珺瑶摆摆手,示意她但说无妨,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她这才从袖中掏出一方手掌大小的玉匣子。

    玉质极好,可以看见里边躺着一条桑蚕一般的虫子,只是翠玉匣子上并无缺口,不知这虫子是如何进入这匣子里的。

    “这便是蛊虫。”玉匣子放在她平摊开的掌心上,秦三娘将它凑近蓝珺瑶了些,一脸肃然道。

    这蛊虫居然还是活的,在匣子中不断地捏着身子,一靠近蓝珺瑶,它似乎就变得有些胆怯了,翻滚着身子不安地在匣子中晃动。

    “蛊虫是在刺杀蓝将军的人身上发现的,这件事远沒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若不是秦三娘这些年來走的地方多了,也不可能认出这样看似无害的东西便是能控制人心神的心蛊。

    蓝卿月一行人走出京城后沒多久,便遇到了几波袭击,开始只是试探性地小打小闹,到了后來,攻势一波波变得凶猛,若不是蓝珺瑶思虑周全,及时请了凰北若前去,只怕眼下蓝卿月便被他们控制住了。

    自从有了身孕后,蓝珺瑶便一直提防着琴贵妃,生怕自己防备不周,她便将千秋重锁日夜贴身佩戴,是以这蛊虫一见她便胆寒。

    “我们今日前來正是要与你说,江淮这两日传來的消息一直是平安无事,只是传给我的信却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们的手脚十分干净,若不是今早夜枭的异样,说不定真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夜枭是秦三娘驯养的一只猫头鹰,此次便由她手下的人带着,方便传递信息。

    想到昨夜的梦魇,蓝珺瑶脊背一阵发凉。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这才道:“我这两日便觉得心中不安生,差人去打听,一切也都正常。这些人的计划看來不小。”不知卿月哥哥他们在那边遇上了什么样的困境,蓝珺瑶担忧起來。

    “这事定然与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那日在花船上见她时,我便觉得心里不大舒服。只是眼下不知她与何人合谋,若是单凭她一人,是无法做出这种周密的动作的。”秦三娘正说着,玉匣子里的蛊虫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蛊虫随着玉匣子的崩裂化作一滩绿色的脓水。

    亭子中有六人,良辰与荣华却像是沒听到这般叫声似的,蓝珺瑶与对面两人对望一眼,三人挪开了些距离,蛊虫的叫声并不大,好像是一种特定的频率,它这样的动作倒像是玉石俱焚,只是不知最后拿一声嘶鸣是什么意思。

    良辰看着玉匣子突然炸开,也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往蓝珺瑶身前挡,蛊虫的毒液四散开,有星星点点溅在良辰的衣袍上,立刻便焚出一个大洞。

    玉匣子崩裂之前,秦三娘下意识地松手,匣子正落在石桌上,看着石头桌面上被焚出的一片坑坑洼洼,她抚了抚胸口,一阵后怕。

    心蛊的珍贵程度只在命蛊之下,蛊虫才破茧之时便以各种药加以喂养,能撑得过药性的只在少数,不想蛊虫的毒液这样厉害,亭中几人皆是面色一白。

    257 心蛊示警(爆更)

    景阳宫中,各个奴才脸上都是一脸骄傲的神色,这莫大的荣耀不仅是皇上登基后的头一份,他们主子又争气,第一个怀上了皇嗣。

    正殿之中,琴贵妃半倚在床上,身后一床锦被撑起大半个身子。凌祈暄将脸小心地贴在她尚未凸出的小腹上,这里孕育着他第一个孩子,他心中自然欢喜。

    面对着她们母子,凌祈暄面上比之面对朝臣之时柔和了千百倍不止,抚在她小腹上的手轻轻动了动,仿佛能感受到孩子脆弱的脉搏跳动声。眼角的桔梗变得生动起來,花瓣向四周伸展,似要将整个眼角都包裹住。

    琴贵妃面上全是初为人母的骄傲,他们父子便是她这一生中最珍重的,为了守护这一份幸福,她会不择手段,铲除一切阻在他们之间的人,包括皇后娘娘。

    心蛊的叫声直传入景阳宫中,正温存的两人身子如遭大震,琴贵妃猛然从床上弹了起來,凌祈暄抱着脑袋滚在一旁,这样的变故着实让人始料未及。

    凌祈暄体内有命蛊的存在,是以方才听到心蛊叫声的一瞬间,他脑中如遭重击一般,顿时变成一片空白,继而便是钝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沒,在失去神智的前一刻,他下意识地从琴贵妃身旁挪开,生怕自己做了什么危害她和孩子的事。

    琴贵妃听到这样的声音,猛然震惊了一下,心蛊的嘶鸣声中包含的那种恐惧她感同身受,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竟使得心蛊选择了玉石俱焚的方式。她脑中瞬时便有一种可能跳了出來,想了想又作罢,不可能的,若她当真身怀圣物,命蛊在阿郎身上根本难以存活。

    琴贵妃走神的间隙,凌祈暄已经捂着脑袋在床上不停地翻滚,他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束发的玉冠掉在一旁,他面上的五官仿佛都要错位一般,狰狞地可怕。

    琴贵妃连忙上前,双手拘住他的头,制止他继续伤害自己。谁知凌祈暄力气大的惊人,三两下便挣脱了琴贵妃的钳制,眼见他就要朝着床板撞下去,琴贵妃连忙上前。

    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只有手指般粗细的短匕,在右手中指上化开一道小口,鲜血很快便冒了出來,将她的指尖染红。

    感受到宿主的鲜血味道,凌祈暄一把捉住她的手,两只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腕,就着那道隔开的扣子吮吸着冒出的血,腥咸味在整个屋子里慢慢逸散开,他变得比方才平静了许多。

    琴贵妃的血对于这时的凌祈暄來说,仿若是天底下难得的灵丹妙药,随着鲜血入体,他眼中渐渐换上了兴奋的神采,整个人都变得嗜血。

    “阿郎,够了。”体内的血通过伤口不断流到阿郎口中,这样的分量足够安抚他体内的心蛊了。然凌祈暄却不知餍足,依旧贪婪地在她中指上吮吸不停。

    琴贵妃感受到了不对劲,她慢慢弯下身子,果见他眼中猩红一片,眼角下的那朵桔梗也染上了点点红色,糟糕,这是入魔的趋向。

    她不敢大意,趁着他俯身的间隙,一个手刀敲在他脑后,殿内的动静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琴贵妃心疼地将凌祈暄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拨开散落在他耳鬓两侧的墨发,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來。

    “阿郎,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你放心,我会为你铲除一切孽障。”琴贵妃俯身吻在凌祈暄的唇上,她的幸福得來不易,她不会让任何人來破坏这一份幸福。

    她将凌祈暄的鞋子褪去,抬着他的腿将他放在穿上,又拿了枕头塞在他的脑袋下,这才趿拉着鞋子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走了下來。

    琴贵妃來到床尾处,在靠近床脚的地方好一阵摸索,她重重地按在一块小拇指尖大小的凸起上,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便有一个小抽屉一般的匣子慢慢从床面下伸了出來。

    抽屉中放着一个掌心大小的匣子,是用沉香木制成。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从还未愈合的伤口处挤出一滴血滴在沉香木上,空气中立刻有一股异香缓缓飘散。

    这东西她与那人各有一个,沉香木的匣子中,装着传音蛊,若是他们有事要告知对方,便将血滴在匣子上,对方自然可以收到消息。

    琴贵妃握着沉香木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小手包裹着凌祈暄的大手,温热顺着指间蔓延过來,她慢慢阖上眸子。

    先前与他合作,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是巫族的巫女,原本是看不起那人的,想着他先前说过的话,一声无奈的叹息从她口中溢出。

    若不是为了躲避族中长老,她才不糊与他合作,即便知道是与虎谋皮,也不得不踏上他的贼船。好在他们各有所需,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皇后,而她则是要将阿郎牢牢捆在身边,因此,皇后必须得除去。

    族中曾有异样,圣物应时而出,圣女亦伴随圣物而生,族中长老推算到这一点,这才将她带回族中教养,不过是想以她身上的命蛊引出圣女。

    巫族有古训,圣女降世,巫族重现人间。即便族人隐居的地方非常隐秘,这些年來,仍有四大帝国的人不断前去马蚤扰,妄图借巫族之力控制整个大陆。

    族人已在不断的躲避中折损许多,唯有圣女才能解除巫族目前的困局,是以推测出异想的那一日,长老便命人寻了合适的女子带回族中细心教养,为寻回圣女作准备。

    她怎么甘心只做这样一枚棋子,圣女在她眼中又算得了什么?琴贵妃嗤笑一声,她原是北霜帝国的嫡长女,有母后与父皇疼爱。

    自从被带到巫族的那一日,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不复,为了同命蛊磨合,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又岂是寻常人可以想到的。

    不过,她还是应该感谢长老,若不是他们把她带到巫族,她又怎么能学得这样一身本事。一年之前,她才得以从巫族中脱身,长老推算得到,是时候接回圣女了,她便被这样的借口派了出來。

    长老知道她此次任务的艰难,是以临行之前,除了她体内的命蛊,还另外交给她两只心蛊。作为蛊虫之中王者一般的存在,心蛊竟然被逼迫到玉石俱焚的地步,想到心蛊的示警,琴贵妃只觉背后冷汗涔涔。

    那人帮助她躲过了长老的追查,她便答应帮他办妥三件事作为回报,她要赶在长老之前找到圣女,圣物只能为她所有。

    巫族圣物千秋重锁遗失多年,此番因着圣女的出世再次重现凡间。圣物是所有谷中的克星,亦包括她身上从小种下的命蛊。琴贵妃的拳头慢慢收紧,拥有圣物的女子,又是谁呢?

    琴贵妃正出神,凌祈暄却幽幽转醒了,两人的眸子对上,她一时倒不知该解释些什么了。

    脑中正急速思索,不防凌祈暄开口说道:“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伺候的事让奴才來便是了,你还亲自守在这里。”

    琴贵妃心中有鬼,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扶着他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这两日我忙于朝政,不想今日竟累昏过去了,果真是老了,身子不必从前。”他盯着琴贵妃的小腹,一时颇有感慨。

    这样故作老成的话惹得她“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笑着倚在他怀中,道:“阿郎若是说自己老了,可叫朝堂上那些老头子怎么活?”

    凌祈喧双手抱住怀中的人,双臂渐渐吃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中。

    感受到他的情谊,琴贵妃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让人心安的位置,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沉浸在幸福之中。若不是他认为自己是劳累过度,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

    琴贵妃看不到的角度,凌祈喧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与方才宠溺着她的模样大相庭径。她带给自己的惊喜真是越來越多了,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到自己身边到底是什么缘故。

    夜幕初上之时,给整个皇宫都笼罩上了一层浓黑的外衣,宫中处处都燃起了烛火,尤以景阳宫中一片通亮。

    正有一人站在通往景阳宫的幽静上踌躇不前,自他从太医院出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他身上着一身医正的衣袍,下摆处沾上了些树杈上的露水,來回走动过程中又有泥土扑上,他却沒有注意到。

    这人正是为琴贵妃保胎的太医院院首秦医正,诊出喜脉之后,他得了皇上不少赏赐,老來荣光,羡煞旁人。

    他在宫中兢兢业业一辈子,不管为哪个贵人出诊,都秉着大公无私的原则,是以得皇上重视,有了今天的位置。

    他叹了一口气,哎,都是天意啊,若是他能像从前那样不骄不躁,只怕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皇上正处在得子欣喜的当口上,若是叫他知道了琴贵妃其实并未怀上皇嗣,不知自己头上这一颗人头还能不能保住。

    散发着奢迷光彩的景阳宫仿佛一只张着大口的凶兽,只要他靠近巨兽的范围,便会被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吞下,尸骨不留。

    258 贵妃假孕

    那日秦医正被景阳宫的宫女匆匆请了过去,他才搭上贵妃的脉,那张老脸上便溢出了欢喜的笑容。诊出喜脉后,他心中总有个地方觉得不对劲。

    回到太医院后他翻阅了先辈留下來的医书与手札,直到今日才有了眉目,他当时就吓傻了,犹豫了半天,还是到景阳宫來了。他心知即便他不说,过些日子贵妃娘娘的肚子仍然是这个模样,一样会暴露他诊脉有误的事实。

    贵妃娘娘这种症状与怀孕极相似,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诊断失误。假孕乃是母体对孩子的期望太过强烈,乃至出现了怀孕的一切症状, 包括孕吐,多脉等。且那日他确实诊出贵妃体内是有第二条生命的脉息,是才判定为贵妃娘娘怀了皇子。

    这几日为着脑中那一个疑问,他辗转反侧不能安心,今日查明医术,他也着实吃了一惊,一番思忖之后,他仍是决定将事实告诉贵妃娘娘。

    特意择了皇上离开的时刻,秦医正到了景阳宫外,守门的宫人一见是他,一个个都客气得紧,他们只当是娘娘传唤他前來,恭恭敬敬地请了他进去。

    由着一人引着他直到了正殿外,殿前伺候的婢女见了他同样十分吃惊,她一直守在那里,不曾听到娘娘唤了太医前來。

    “烦请姑姑为我通禀一声,秦某有要事求见娘娘。”秦医正朝那掌事婢女作了个揖,苍老的面容上一直挂着慈祥的笑容,叫人瞧不出名堂。

    “秦医正稍候,我去去就來。”到底是为主子保胎的人物,掌事婢女也不敢怠慢他,请他在门外等着,自己进殿去禀告娘娘。

    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琴贵妃也表现得十分尊敬,听到婢女禀报他在门外候着,连忙着人请他进來,又吩咐人为他布下椅子,她笑容满面地望着他,问道:“医正深夜前來,不知所为何事?”

    “启禀娘娘”秦医正看了一眼在她身旁服侍的婢女,话音戛然而止。

    琴贵妃立刻会意,打发了身旁的宫人到外守着,这才继续说道:“医正但说无妨。”

    殿门伴随着“嘎吱”的声音从外关上,左右无人,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秦医正却突然从椅子上起身,冲着面前的琴贵妃跪下,声泪俱下道:“贵妃娘娘,老臣有罪啊。”

    琴贵妃要去扶秦医正的手顿在了半空,她面上的喜色一点点淡去,心中忽而有浓重的不安涌上。

    不待她开口询问,就听得秦医正继续说道:“老臣罪该万死,贵妃娘娘并未怀上皇嗣,而是假孕啊。”他说完,自知对不起琴贵妃,双手贴在地面上,不敢起身。

    心头的不安得到印证,她如遭雷击一般,怔怔地后退开两步,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你是阿郎最信任的太医,又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医正,你的诊断怎么会出错呢?”

    就在方才,阿郎还向他许诺,等他们的儿子出世后,便赐予他无上的荣耀,她怎么可能是假孕呢,一定是秦太医骗她的。

    “秦医正,你若有什么苦衷,大可说出來,我与阿郎自会给你做主,你不要拿这样的消息來糊弄我。”琴贵妃双目之中已有迷茫之色,她寻到了秦医正这样做的理由。

    “娘娘恕罪,臣并未受任何人胁迫,这一切都是老臣的罪过啊。”秦医正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此事却是他一人的责任,说出來之后,他心头也轻松了许多,不管皇上与贵妃娘娘如何处置他,他都心甘情愿。

    “我知道了,一定是她,嫉妒我比她先怀上皇嗣,这才威胁你來糊弄我,你不要演了,这样拙劣的计谋怎么能入我的眼呢?”琴贵妃却像是沒有听到秦医正的话一般,一壁护着自己的小腹,一壁又往后退开了几步。

    “你们这样歹毒的用心,阿郎不会放过你们的。”琴贵妃眼中的迷离之色更重,已有入魔的趋势,她的身子开始颤栗,哆哆嗦嗦地指着面前的秦医正。

    “贵妃娘娘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老臣百死不足以谢罪,愿意听凭贵妃娘娘处置。”秦医正不停地冲她磕头。在宫中活了这些年,他深知子息对一个嫔妃是多么重要,何况这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身后便是桌椅,琴贵妃再无地方可退,她一手撑着身后的桌子,忽而放声大笑,面上却有血红色的泪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