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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福思特FOSTER LOVE第7部分阅读

年这个时候这是很正常的事。不平常的事是,鸡的饮水太热了,即使是在阴凉的地方水也热得烫手,因此必须每天给鸡换三次饮水。可怜的鸡们找到什么阴凉的地方,就往那里钻,伏在那儿张开口呼呼吐热气。再没有什么事比看见鸡们热得呼呼喘气更让人觉得可怜的了。

    在如此暑热的高温中,奶牛要找到足够的阴凉地方,那就难了。清凉新鲜的饮水也不够。奶牛一连几天站在齐肚深的水塘里,水塘里的水在日渐减少,奶牛只好将湿泥浆糊得满身都是。莎拉每次挤奶前,必须先把奶牛全身洗得干干净净,以免泥浆掉进奶桶里。

    酷热不仅只是煎熬着家禽家畜,而且同样煎熬着莎拉,将莎拉的精力一分一毫地熬干。她去到户外呆上十分钟,便感到四肢疲软,有如坠上了千斤重物一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挨过去,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

    晚上更难熬。这幢巨大的房子,阒然无声,令人感到凄孤幽幽。她听不到孩子们欢乐的笑声,也听不到孩子的哭骂吵闹声。

    愿上帝扶助她,她失去了摩根。在他俩快活非凡地在一起度过了短暂的几天之后,她就失去了他。在她饱含希望憧憬未来时,她失去了他。

    现在,阴森森的未来向她通过来,有如巨大的黑黝黝空洞,一旦她放下武器,便立即将她吞噬掉。她不会放下武器的。不管怎样,她会熬过去的,她决不会举手投降的。

    孩子们走了,摩根走了。这些,是她无可奈何的客观事实。她甚至不知道,他们去到了哪儿。也许他们回到华盛顿特区,这是她唯一能猜想到的地方了。在俄克拉荷马,摩根没有任何熟人关系,因此他不可能仍然留在这个州里。

    因而,她只能听从丽塔的劝告,放宽心来,振奋起来,尽量找些有趣味的事做。

    漫长的黑暗之夜似无止境地抖开,笼罩一切,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早上,接着而来的却又是火热的太阳炙烤大地,烤得一切都枯萎了。

    菜园开始枯萎了。为了避免烫坏农作物,她只能在晚上浇水。凌晨还凉爽时,也是湿气最重时,她从仓库里搬出一箱复合肥料,把肥料堆在每一棵作物的根部,这样既可以保持水份,又可以降低土壤的温度。

    周围城镇已经实行配水供应了。莎拉知道,她也要不得不小心节约用水了。

    她的那些宝贵的水,当然不会浪费在诸如洗车和游泳池之类的无价值的事情上。院子里的那些花圃也只得遭点罪了,莎拉不会把水浪费在装饰点缀上的。她的唯一水源就是她那口井,要是井水干了,便什么水也没有了。她不可能给城市打电话诉苦求援,也不可能给她所在选区的议员写信——她的用水问题,是无法从政治上得到解决的。水是来自大地的恩赐,来自大自然母亲的|乳|汁。莎拉决不会滥用水的,决不会用个精光的。

    水塘里的水可以给家禽家畜喝——它们一向是喝那里面的水的。水塘的水面浮满了水藻,鲜红鲜红的。即使是把水塘的水烧开了,她也无法喝,也不能用这些水煮吃,也不能用这样的水洗澡。

    院子的草木变得一片枯黄,那两只德国牧犬一点也不在乎。它们只管在地上刨坑坑,躲荫凉。它们沿屋子刨来刨去,在每棵树下刨坑坑找凉爽。

    在这样的酷暑中,唯一活得有滋有味的东西是蝗虫、马蝇、牛蛙、番瓜虫和黄蜂。番瓜虫躲在根部的覆盖层下,从番瓜的根茎里吸吮宝贵的|乳|汁。如果没有这些覆盖层,番瓜会死去的。

    那些个牛蛙,大多数比她的拇指指甲还长,在酷热中生气勃勃,快活惬意。牛蛙没有太多地打搅埃德娜奶牛——它浑身覆盖着泥浆,牛蛙叮咬不到它。可是,那些马儿就不同了。她很不喜欢化学药品,但这时她不得不给马儿身上喷洒了许多驱虫剂——马儿拚命甩动尾巴,也无法把邪恶的马蝇赶走,不来叮咬它们。

    平时在鸡和鸭控制下的蝗虫,如今兴旺发达起来了。鸡和鸭一心只想躲荫凉,没有精力去啄食它们。莎拉在户外每走一步,便要惊飞起十多个大块头的蝗虫来,其中多数蝗虫飞落在她身上,停歇下来。她用手将蝗虫扫掉,才又继续往前走。

    酷热、绝望和孤独,这一切难道没有尽头吗?

    根据电视上气象预报员的预报,干旱没有丝毫缓解的迹象。

    白色的狗尾云飘过天空,嘲弄焦裂的大地。莎拉一天天越来越嫉妒那些白云,高空气流吹得白云飘飞翻滚,而在下面的地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儿。

    这就是俄克拉荷马气候的一大怪:气温高达华氏一百度时,没有一丝风儿;冬天,狂风劲刮。人们渴望企盼,哪怕是有一丝丝儿微风也好呀。

    冬天,寒暑表降到冰点以下,狂风肆虐,吹个不停,呼啸着吹过烟囱,扫过光秃秃的树梢。

    丽塔提出挨过暑热的办法:天气太热,她俩不能去小山散步了,只能坐在家里,一边啜饮冰冻茶,一边闲聊。莎拉很高兴丽塔的这个主意。这使莎拉振作起了一点精神,但不多,仅是一点儿。

    两个星期后,丽塔朝上举起了双手。“我算服你了,”她说。“看来,你并不想振作起精神来。你一门心思在这个空荡荡的又大又旧的屋子里苦挨时日,闷闷不乐。愤愤不平,想不通,解不开。我想了解的事情是,你究竟在苦苦思念谁——孩子们还是他们的父亲?”

    对最要好的朋友的气恼,莎拉只是眨了眨眼睛。感到忿忿不平?想不通?

    当然,这正是你的感受,你这个傻瓜。

    “哦,”莎拉说。

    “就是啵,哦。你甚至都不想过日子了,你心里知道这一点的。”

    莎拉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你说得对。可是,对此我该怎么办呢?”

    “找点事情做做,”丽塔决然说。“去买东西,买件新衣服。见鬼,你有钱买一辆新车。你知道,花钱买开心有着良好的心理治疗作用的。你不敢花钱买有用的东西呀。想想买点琐屑的小东西嘛。”

    莎拉的脸上绽出了一点笑意:“心理治疗作用?”

    “对,这有心理治疗作用。相信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上次巴里和我干了一仗,我一气之下买了一百二十美元的内衣内裤。这使我感到像个百万富翁似地乐了好一阵子。”

    莎拉勉强笑了一半又抑制住了笑。她,莎拉穿新的内衣内裤没有人看。紧跟着,她咬了一下舌头——你又来了,又忿忿不平了。

    “好的,”她决然点了一下头,说:“明天我就去买东西。我们去哪儿买?”

    丽塔心怀歉意地告诉她,她和巴里明天要动身到塔尔萨城去,在她的双亲家里住上一夜。“可是,你别因为这个就不去买东西了。以前,你从不愿一个人去买东西,这次你就不要我作伴一个人去吧。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尽情地买吧,买到你不愿买为止’。”

    第八章

    道路两旁的高大植物——大多数是向日葵和漆树,枝叶上全落满了一层红土。沿路的景色全都是清一色的色调,而且是干巴巴的。莎拉知道,即使是刮风,也刮不掉枝叶上的那些尘土。除非是久久地下一场大雨,才能把枝叶洗净,恢复翠绿的颜色。然而天气预报无雨。

    莎拉决定放过附近的肖里镇商业区,到更远的地方作一次购物旅行。今天,她要跑得远一些,去俄克拉荷马城。她没有朝南走州内公路去那儿,而是朝北开车走旧的美国六十六号公路。这条双车道的老路连接州内的公路,若干年前曾是“美国的通衢大道”,如今已失去这个荣耀的地位了,但她还是爱走这条公路。

    路上的弯路,往来车辆,穿过小镇的限速区,统统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行。这有助于她不要去想放在后排座位的那个箱子。

    昨晚,她把孩子们收拾行装时遗留下的东西,统统归集拢来。福思特在什么地方,她全然不知,但她希望汤姆?卡特莱特能有办法把东西转交给他们。

    在她的钱包里,有几本她为孩子们开立的存折,每个孩子一本。州政府支付的每一分钱收养费,全都存入了这些存折里。由于有加利遗留给她的投资资产,她用不着动用别的钱来供养孩子们穿衣吃饭。

    离开家,开车一个半钟头,行驶八十英里后,她终于进入俄克拉荷马城,将车停在魁尔斯普林斯商业区的巨大停车场。她之所以选中这个商业区,只是因为这儿离她的农场距离最远。也许,离开农场一段时间,会有助于她坚定把日子过下去的信心。

    离开温度高达华氏一百度令人汗流浃背的八月酷热,进入凉爽的空调大商场,她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户外的酷热与商场橱窗摆着的秋冬服装极不协调。

    她到这里来做什么?穿上新衣服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

    尽情地买吧,买到你不愿买为止。

    嗯,她想,她可以浏览浏览商店橱窗。根据丽塔的说法,买东西这件事本身并不是必不可少的心理治疗。这只是花钱来清洗清洗一下精神,给生活注入一些新的含义而已。无重大价值的花钱。

    莎拉转了一下眼睛,将肩背式提包甩到更舒服的位置,东溜西逛,看看有什么值得她花钱买的东西。也许,她会发现一个新颖的钱包。她可以买一双新的水胶靴,好在鸡场落满鸡屎的地上走动工作。不过她知道,能买到她喜爱的那种水胶靴的唯一地方,是米克镇的饲料店。

    钱包?水胶鞋?你不是在想买琐屑的小东西,莎拉。想想琐碎的小东西吧。

    “嗯,”她心里暗自说,“我不需要新牙刷,如果我买了一把的话,那就是非常非常琐碎的东西了,是吧?”

    天哪!她一路走一路想,半小时后不知不觉来到好莱坞商店的费雷德里克服装柜。尽是些鸡毛蒜皮的东西。

    一个人体模型穿着又薄又短又透明的黑色网眼针织衣服,衣服上饰有流苏——我的上帝,在衣服的那些最……令人惊异的部位开着叉缝,摆在成百上千的购物者面前!

    莎拉难为情地摆了摆头,继续朝前走。她究竟来这儿干什么呀?

    吃中饭,就她冰箱里的大量食物而言,中饭这点食物就微不足道了。她要买份午餐。

    作出这个决定,她从人流中走出来,感到心里好受些了。她来到一个摆着儿童服装的陈列橱窗,心情又变了。

    她的心格登一下,被戳了一刀似的疼痛。那件翠绿色的灯芯绒儿童反穿衫,带有白色小孔的褶裥饰边,好像是专为安吉做的。

    泪水浮上了莎拉的眼睛,她赶快眨了眨眼睛,一颗泪珠滚落到她的脸颊上。极力忍住哭泣,她撩起衣襟,将眼泪擦掉。

    午饭,她该吃午饭了。现在,这更是小事的小事了。她一点也不饿。她乘电梯到下一层楼,走过一排排食物摊,最后决定吃炖牛肉烤马铃薯。

    与她的菜园种出的马铃薯相比,食物摊供给的这个烤马铃薯大得惊人,她真羡慕能有生产出如此大个马铃薯的土壤和气候条件。但炖牛肉的味道,还不如她自己煮的好吃。

    把吃空的午餐盒和塑料叉子扔进垃圾桶后,她挺直身子。对她这次购物旅行,丽塔可能只给她评个三等,她最好还是买点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回去,证明她去买过东西。但,有什么好买的呀?

    这个该死的丽塔,买点什么琐屑的小东西!

    摩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肩膀。他已预见到,单身父亲挑起抚养孩子的重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希望能得到孩子们的普遍合作。根据他在某本杂志上读到的一篇文章介绍,购买开学用品,有助于减轻暑假结束的沮丧感。

    但这似乎不起作用。

    似乎什么都不起作用。

    在搬进他们租来的房子里,把家安顿下来的过程中,除了安吉外,所有的孩子全都帮了很大的忙,出了大力气。但,他们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孩子了,不是莎拉农场上那些无拘无束、快活自在的孩子了。

    他们安安静静呆着,神情严肃,缺乏欢乐快意。

    还有安吉。自从那天坐车离开农场,失去莎拉和她的铃铛玩具熊后,她便一言不发,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别人,她一句话儿也不愿说。

    摩根握着安吉的小手。

    “我闻到了爆玉米花的香味儿;”康妮说。

    “对呀。我肚子饿了。我们能吃东西吗,爸爸?”罗布总是肚子饿。

    “对呀,吃中饭罗。”

    摩根马上表示同意。至少,他们对某些东西还有一点热情。这是两个星期来,他第一次见到孩子们这个样子。

    他们查看商店购物指示图,弄清楚了一系列快餐摊在楼下。自然,每个孩子想吃不同的东西。他掏出一把带在身上的备零用的钱。“买了你们想吃的东西,然后到那个角落的那张桌子集中。”他嘱咐说。孩子们像风吹尘土般四散开来。

    一边留神看其它的孩子,他俯下身来朝着安吉,他的手仍拉着她的小手儿:“你想吃什么?”她还是那个样,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玉米热狗?”他问。

    眼着她就要抬头望他了,可是最后一刻她却将头调开一边,仅上下点了点头。

    摩根“唉”的叹了一声。至少这也算是交往了嘛,不过只是那么一点点。

    “请来三个玉米热狗。”

    这父女俩与其它孩子在角落的那张大餐桌旁聚集起来。眨眼功夫,食物就全给吃光了。摩根抽空给安吉擦掉沾在她脸上和手上的胡椒和玉米面糊,她坐在那儿,始终一言不发,满脸哭相,却又没哭出一声来。他真愿她哭叫起来,哪怕哭叫一声也好呀。

    但是,没有,他的安吉就是不出声,她压根儿不想吱一声。

    她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做了一个虚假动作来哄他。他瞧见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于是赶紧弯下身子:“你说什么,安吉?”

    她的目光盯着巨大的餐厅拱形圆顶,嗫嚅说:“莎拉。”他盼呀等呀,耐心等了两个星期,从她口中听到的第一个词儿却是说“莎拉”。摩根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她突然放开嗓门叫喊道:“莎拉!莎拉!”

    摩根和其它的孩子四处观望,没见到一个像莎拉的人。“莎拉不在这儿,宝贝,”他以“可能是有个人看起来像她罢了。”

    安吉拚力挣扎,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同时她的目光急切切地从一个陌生人身上转到另一个陌生人身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泄气地“扑通”一声坐回椅子里,满脸的沮丧失望。

    “好了,”摩根从餐桌旁站起来,说。“我们回到楼上去,再瞧一瞧那件绿色的连衣裙,安吉。这一次,你可能会想试穿一下连衣裙的。”他怂恿说。

    他使劲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才跟着他走。

    “对呀,安吉,”康妮说。“我们再去弄一条绿色的缎带来,配你的头发。”

    摩根对康妮巧妙的打边鼓配合,心里十分感激,将她拉到他身边,拥抱她。

    他们乘电梯上楼,孩子们对电梯的玻璃外壁很感兴趣,但安吉除外,她躲在摩根的双腿后面,不愿东张西望。

    他们正要走出电梯,来乘电梯的人流几乎堵住了他们的出路,这时安吉突然猛力一挣,差点从他手里挣脱出去。

    “莎拉!”

    摩根心里真为安吉难过。他知道,她苦苦思念着莎拉,孩子们全都如此,苦苦思念莎拉。只是他除外,他不想她,当然,他是不想念她的。

    可是,安吉一次又一次地把陌生人误看成是莎拉,这种眼花误看不知不觉也感染了他,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宝贝,不是莎拉。”

    “是莎拉!”她再次决然说,再次要从他手里挣脱出去。

    “安吉,别胡闹了!”

    “不嘛!是莎拉,就是莎拉!”

    她又一次拚力要从他手里挣脱出去。“那不是莎拉,安吉,”他坚定地说。

    “是莎拉!是莎拉!”

    摩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其它孩子,孩子们也不知所指地望着他。

    安吉转过身来,张开口,她那尖利的小牙齿狠狠咬了他的手一口。“哎哟!”他立即惊慌地松了手,放开她。

    安吉脱身后,飞快钻进大腿构成的森林里,在大腿之间站来钻去。在摩根的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