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妮摇了下头：“我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虽然她不知道这些十刃是怎么解决的那漫天的飞禽，但是外面的道路都艰险成那样，越靠近中心，危险程度也是不言而喻的。
犹豫了一下，她依然选择往里面走去。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要忘了你死了他也会死。】天书君在她脑海中对她疯狂的行为作出回答。
我知道。歌妮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时霖转头对她笑了一下，那双血红色的眸子让她想到了什么，故而坚定了脚步往前走去。
在这里，不是没有同伴的。
她依然相信着那时候时霖的问题，我是虚夜宫的最高统领，即便这样你也相信我吗？
现在她的回答是相信。
因为她知道，时霖是虚夜宫绝无仅有的，无比重视同伴的存在。
尸魂界的人分明个个都有心，然而在那里的孤独更是明显。
而在虚夜宫，成了破面，她反而能感受到，来自同伴的保护。
除了乌尔奇奥拉……大概她在虚夜宫的朋友最好的就是时霖了。
天书君察觉到她的想法，陷入了一阵沉默，同时从记忆库里面搜索这个阵法的关键，它的阵眼到底会是什么呢？
它站在另一本书的角度仔细想着。
一路顺着黑暗的楼梯走到底，时霖第一步踩到了地板，那一瞬间，火光从两边的墙壁一路亮过去，是个很奇怪的山洞。
火把的排列十分崎岖，光亮在黑暗的虚空中浮动，星星点点。
自从进入了禁地，她就感觉自己穿进了很多冒险大片。
一行人往前面走去。
蓦然破空声传来，歌妮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赫然多了一道红色的结界。
她疑惑地看向青空的方向，只看到青空弯起一个浅笑，朝她点了一下头。
于是目光渐渐偏到了青空旁边站着的帕汀，只看到他似笑非笑扬起的危险弧度，但是意料中的可怕灵压并没有朝她袭过来。
……这意思是，青空帮她挡下攻击，还是在帕汀同意范围内？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问一句为什么呀。
但是很多时候，做人是不能那么犯贱的……做破面更不可以！
歌妮决定让自己的疑问胎死腹中。
莫名觉得就算禁地很危险，也有无数人在前面为她挡攻击的感觉。
【你的错觉。】天书君关键时刻不遗余力地打击她。
我知道，我就是嘚瑟一下。
【你嘚瑟的后果就是下次看到攻击还闪不开，还要别人帮你挡。】天书君淡定地戳出关键所在。
歌妮的视线很快落到了青空的结界外，一个携带着灵压的小……蚊子掉在了地上。
她觉得被禁地耍了。
这感觉不是第一次。
“哈哈哈！你们终于进入我的世界了！”一个浑厚地比歌妮刚才嘚瑟一万倍的声音在整个山洞内回响。
十刃各个依然目不斜视，仿佛完全没听到这么二逼的笑声。
【另一本天书。】天书君淡定地在歌妮的脑海中给出答案。
“哼。走进了这里，就不要想走出去，外面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那本书丝毫不介意被这些破面无视，因为迟早他们都会深刻感受到它的存在。
天书君，我怎么觉得它和之前的性格不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善良的东西一秒变反派的节奏吗？
【它的灵魂不完整。】天书君沉吟半晌，给出了歌妮答案。
咦？
【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不过不太确定。】天书君向来肯定的声音难得出现了迟疑。
╮(╯_╰)╭无所谓啦，只要告诉我怎么灭了它就好。
时霖打了个哈欠，清脆的声音中上扬的音调十分明显，似乎心情很愉悦：“缇莉雅，你之前说的东西就在这里？”
“嗯。”歌妮点点头。
“你们是打算来取力量和治愈泉泉水？”囊括整个山洞范围的声音似乎染上了讽刺的意味，问出的问题怎么听都像是嘲笑十刃不自量力。
【糟糕！】天书君大声说道。
卧槽，这又是怎么了？
歌妮的周围环绕着浅浅的金光，一本书渐渐脱离出歌妮的身体，歌妮有些惊讶它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露出本体。
千歌脸上闪过一抹冷意，刺向歌妮的目光有些不善。
这是什么意思？歌妮回应的视线中有些疑惑。
啊！天书君太早出来了！这样的话……万一十刃怀疑这两本书合伙坑他们……第一个死的就是歌妮。
想通了这层关系的歌妮，觉得自己非常伤不起。
“终于打算现身了？”时霖转身看着歌妮身侧的书，血红的眼眸轻闪，不知滑过什么念头。
时霖她到底知道多少？
“乌尔奇奥拉告诉你的？”天书君的封面是滚金的皮，四角突出一些，铭刻出繁复的花纹。此刻机械音从它内部发出，毫不意外地反问时霖。
“嗯哼。”时霖漫应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对付它？”天书君浮动在时霖旁边，问话竟然有些认真。
“等你出来对付啊，你们不是同类吗？”时霖摊着手，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
歌妮脚下一个打滑，时霖不会是真的没有想过吧？
抱着这样的怀疑，她将视线移到了史塔克脸上，结果她竟然看到史塔克叹了一口气。
忽然觉得……其实十刃的未来真堪忧。
“哈哈，就凭它？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未来，今天的所有人，在踏入我的领域内时，就不可能走出去！”另一本书的声音继续覆盖整个山洞，甚至隐隐让山洞产生回音。
一听到这个预言，所有十刃都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情，或多或少打起精神看进山洞深处，甚至唇角都不约而同弯起大小不一的弧度。
敢这样嚣张预言十刃未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战意充斥着整个山洞，歌妮站在十刃中间，体内一并被这气氛感染的热血起来。
92圣水与阴谋
十刃们这一次倒是出奇地耐心,似乎打定主意要从这里拿走些什么。
在那之前,先让这嚣张的东西得意一下也无所谓。
歌妮走在山洞里面,捉摸着这场景有点像加勒比海盗里面拿什么长生不老泉水的节奏。
天书君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选择呆在最强的时霖身边。
……好吧,反正歌妮的实力就是在场最差，就算她再怎么爆发小宇宙也没用。
令众人皆惊讶的是，就算这样顺着火把的照明一路走到底,竟然连陷阱机关都没有，这实在不科学。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们,那朵七色的莲花是镇守上一处禁地的核心吗？追求力量？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傻子对那东西的信任度,还真是高啊。”在众破面都选择性无视它的时候,那本天书继续话痨一般地找存在感。
歌妮和肩头的二毛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情。
不过这样一来,就知道了为了避免那朵莲花被破坏，干脆将之作为第一个禁地出来之后的奖励，起码能够死了那冰川下封印的天书的心。
奈何那本书也不是吃素的，照样靠着忽悠了一众十刃……一想到乌尔奇奥拉在这里面被坑了，歌妮心下就有些不爽。
飘在时霖旁边的天书君不屑地冷笑一声，它冷静到冷漠的声音和发狂找存在感的那本截然不同，俨然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样：“知道我为什么敢将脆弱的本体剥离出来吗？因为你被你口中的傻子整的连本体都丧失了。现在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
山洞内安静了一阵，而后开始剧烈地地动山摇起来。于此同时，所有的破面都脚下用力踏去，整个人向上浮动在半空中，丝毫不受这个威力的影响。
“你竟然敢提那个破面？创造者，你该知道我的手段，我用这魂的一部分毁了他。”另一本怒极反笑，只冷声一句，便让在场的十刃通通一愣。
时霖悠然地扬起手，半抚了下之前藤蔓出现的地方，清脆而悦耳的声音插/入了之前两本书声音都不算怎么样的对话：“所以说，我实在是特别讨厌，别的东西对我的人下手。”
歌妮眨了下眼睛，在时霖背后戳了戳她的脊柱，当然手劲儿一点不大：“时霖，就算我打不过你，就算现在很灭你的威风，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乌尔奇奥拉是我的人。”
所幸十刃们毫不在意面子这种东西，帕汀在听完歌妮的话之后，轻笑了一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青空嘴角弯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看向歌妮的眼神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向很维护时霖的他此刻竟然完全没有对歌妮拆台的反对意思。
……看来这哥们和自己果然挺铁。
“预知者，三百多年前，你与我挑中的人对决的结果是你败。就算是现在，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天书君在时霖周围上下浮动着，语气中不屑到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歌妮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被那本叫做‘预知者’的书黑了半天，天书君竟然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敢情是完全没把对方放眼里。
比输给对手更可怕的是什么？那就是你的对手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歌妮现在完全可以理解‘预知者’的心情。
……以及，天书君，这么傲娇带胶布吗？
有人曾经说过，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而她觉得，这话也同样适用于世间一切。
天书君这么高傲的态度，人家要是不跟它玩命，歌妮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歌妮想把那个叫做‘预知者’的东西碎魂。
尽一切可能。
敢让她失去最重要人的代价，她一定要还回去。
天书君自然再清楚不过。
此刻的激怒不过是为了探清对方的底线在哪……很显然，这一次又是玩命的节奏。
天书君的内心滑过一点后悔，但是那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创造和预言的力量，几乎是构成那个世界的法则。
而这两者分开的那天，就注定不相容。
不论是什么人，拿到了其中一个，就必然想要得到另一个。
只要有心，必然贪婪。
“预知者，神陨落的时候若是知道我和你有这样仇杀对方的一天，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沉默了良久之后，天书君率先开口，冰冷的语气中有些喟叹。
“哼！你不用多说。几百年前被封印的失败，我就知道会再有今天。我已不抱生望，但今天必定让你们所有人，有来无回！以这残魂为誓。”似乎是打算和天书君彻底算清新仇旧恨，就算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天书君那本书浮动的动作猛然一顿，在半空中金光四射，光芒几乎要照耀尽山洞的每一个角落，合起来的书页在空中翻动地哗哗作响。
过了一会儿之后，最后几页纸慢慢合了回去，天书君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不可置信的味道：“你舍弃了当年他留给我们的一点神格……你的力量……”
歌妮随着天书君的声音变化，脸色逐渐冷峻下来。
十刃们身上的灵压肆虐地更加夸张了，逐渐认识到，也许眼前的这个东西，确实有和他们叫板的资本。
只是，神又如何，他们所在的虚圈，是不需要得到任何眷顾的。
只有学会靠自己的虚，才能活下来。
时霖继承了白炎的部分力量，歌妮也是。
但是时霖的更为强大，所以在那样的力量当中，还有着些许的记忆碎片。
以至于她是当场这些破面中，唯一一个明白当年白炎和预知者那场战斗的可怕之处的存在。
将近毁天灭地的力量，才足以撕裂虚圈和其他界的平衡。
“没错！以残魂祭灵，自从我做下这最后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我已经不是预知者了！”它的声音没有一点后悔，有的只是即将把多年来的对手绊倒的快意。
歌妮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拼尽一切只为了报仇的心态。
因为如果不是死契，她完全可以做出相同的事情来。
“他因这个世界的轨迹而选择陨落，你也如此吗？”天书君平平的机械音听不出它的感情，而每当它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想法的时候，才会这样冰冷。
预知者愣了很久，整个山洞的气氛归于肃穆。
良久它才终于像找回了理智一般，易怒的音调恢复成了和天书君的一样，就如同它原本就是如此一样：“我料到了我的结局，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方式。而今多说无益，且看我们谁最后能挣脱这轨迹的束缚吧。”
自神陨落后，它们斗了这么久，最后的结果，依然如同它当初看到的那样。
它会在今天消失，它一直都知道。
“他最后剩下的那点，你究竟放在哪里？”天书君比起担心这里的破面和自身，更加对预知者抛弃的东西好奇。
因为那是支撑着它们有本钱到如今的东西，它没有想到对方竟能这样简单地舍弃，在这一点上，或许它是存在着执念的。
它没有办法忘记，那个男人笑着将自己的神格分割出这两部分，给予它们时候，那脸上的一抹微笑。
那亦是支撑它活到今天的动力。
歌妮之前的问题，它现在终于回想起来了答案。
只是，当初在身边的所有，都面目全非了。
“即便告诉你们，你也无法取出来。死心吧，自从你们踏入了这里，就不可避免地要和我一块成为虚圈的空气了！哈哈哈哈！”预言者的冷静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狂妄。
天书君说的没错，这就是灵魂缺失的后果。
今天会是一场恶战也说不定。
歌妮握紧了手心，她有绝对不能死的理由。
一定会有办法拿到那泉水，一定会。
而与她不同的是，天书君在抛开一切思考之后，终于再一次惊讶地失态了：“莫非……你将它放在了阵眼上？！”
预言者似乎对天书君这样的惊讶很是满意，哼笑了几声之后，慢慢地回答道：“不止呢，你要不要继续猜下去？”
时霖听到这话之后，唇畔的笑意终于肯退下去，血红的眸中带着一片杀意和冷气，周围的十刃放肆的灵压隐隐有被她压下去的趋势：“将神格置于阵眼上，本身就极难破坏，而在这样的可能性下，依你丧心病狂的程度来看，大概也是将我们要的东西，一并置于上面了吧。”
清脆悦耳的声音染上了王压，时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锋利地可以杀人。
歌妮一点都不怀疑此时若是她眼前站着对手，她仅是动动指头便能分出胜负。
时霖这时候就是给她这样的感觉。
“哈哈哈！虚夜宫的王者，果然名不虚传。”那本书狂笑一阵之后，给了时霖一个中肯的评价。
但这句话，将在场的破面得罪到了底。
那意味着，只要是他们想得到的，必将由他们自己亲手破坏。
否则，便是丢命的下场。
一时间，所有的灵压皆在之前的程度上再度提升了一个档次。
史塔克眯了下眼，苍蓝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如刀锋般锐利的光芒。
莉莉妮特一直拉着史塔克的一只手，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抬眸看了一眼史塔克，少见的没有说什么。
倏尔空气中十刃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只剩下响转之后的一缕灵压痕迹。
歌妮也跟着消失了，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在所有破面眼前的……是一块神奇的石头。
很大很高，空心，透过缝隙，那当中潺潺流着一条蜿蜒的透明水流。
93化为己有
所谓的圣水,大概就是那个了吧。
只见那细细流淌的水流，看似普通，待到入神看去，里面竟流转着隐隐的金光。
神格融入这样的水中，本身就十分奢侈。
歌妮站在原地没有动,心下思忖着怎样才能将那水拿到手。
有神格相镇，而且作为他们所在的这个不知道什么阵的阵眼,它只是看上去在那里而已，想都不用想，只要敢伸手触碰，就必然要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反弹。
渐渐地,有什么声音从山洞的顶端传来。
像是重物坠地。
山洞起初只回荡着闷响声，在众破面都想着归刃的时候,轰隆声保持在一个响度的范围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