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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女的爱恨人生第5部分阅读

    他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一问,才知道老棍花七千块钱买的老婆也跟人跑了,还卷了他的全部积蓄。老棍雇了一大帮人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人家坚决不回来,还威胁她说,要把她逼急了她就跑到派出所去,告他拐卖妇女,她那个新相好的也威胁着说要老棍再敢找上门去,他就让他做不成男人。老棍给吓住了,真的不敢再去找她。一想到那七千块钱,那女人还没给他生个传宗接代的呢,他就痛恨万分。伤心归伤心,可日子还照旧得过,痛不欲生了几天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米多村长看着他那副模样,不觉有些心痛,不为什么,只觉得有些同病相怜。要在以前,他也许还会幸灾乐祸呢,可这会儿一想到自己媳妇也逃跑了,心里一阵难受,不觉惺惺相惜起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媳妇好歹还给他生了个孙子,这点他又比老棍幸运。而老棍花了七千块钱到头来却什么也没留下,全打了水漂。

    米多村长安慰了老棍一些话,觉着实在没有必要跟老棍呆在一起了,就站起身准备回家。可老棍拉住他不让他走,说陪他喝会儿酒,解解闷。米多村长有些不忍心,只好又坐下来陪他喝会儿酒。他们聊了一些关于女人的话题。老棍说女人是祸水,沾哪儿哪儿就倒霉,有时你不惹她,她会找上门来,有时你万般留她,她也要溜,真是水性,注定要流。米多村长说女人是这杯中老酒,对男人,多喝误事,却又少不了,而且上瘾,一不留神就会掏空腰带子,还让你东倒西歪,撞得鼻青眼肿、伤痕累累,但却对她恨不得,因为男人自个儿也有错。

    米多村长和老棍讲着女人,边喝边说,不觉已近晌午。米多村长想起上次半夜三更走山路时遇到的情景,不觉有些后怕。决定还是早些回去。临走,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是老二米达娶媳妇的事,但瞬间又摇了摇头,自己否决掉了。老棍都成这样了,看来米达娶媳妇的事不能寄希望于他了。还是自己直接去找香姨吧。可又觉得有些心虚,老大的媳妇跑了,老棍的婆娘也跟人跑了,那米达还能这样讨老婆吗,万一跑了怎么办,这外地人不象本地人,路远迢迢,上哪找去。再说大媳妇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吗。想到这,米多村长犹豫了,他决定米达的事再缓缓,看看有没有本地合适的,相貌差点儿不要紧,关键是要会生孩子,还有就是要能死心踏地呆在驮岭村过日子。

    米多村长拍了拍老棍的肩膀,让他想开点儿,身边有没有女人,那都是命,是你的你就拿,不是你的就别瞎嚷嚷了,总之一句话,生活还得好好地过,不为别人,为自己。挺有哲理性的一段话,不象是米多村长嘴里说出来的。老棍听得老泪纵横,觉得米多村长这人儿好,不会给人落井下石。

    老棍把心里的苦闷全倒出来,嚷完了,也就没事儿。米多村长实在不想在这狗窝似的地方呆下去了,怕自己也会变得老棍这般龌龊。他再也不顾老棍的挽留,径自回家去了。留下老棍一双苍老迷惑的眼睛,迷茫地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这次跑了二十多里路到老棍那儿,不仅没解闷,反而多了些烦闷,去给老棍当出气筒去了。米多村长有些失望。不过老棍的经历使他感概万千,敲响了警钟,就是买外地媳妇千万要慎重。搞不好就人财两空,这使他在老二米达身上,就要仔细琢磨琢磨,不能光看外表俊美,关键要靠得牢。那女的自愿到这穷乡僻壤的来,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老三已在首都读研究生,已用不着负担,听说每月还有工资领。这老三人长得俊,读大学那会儿好心人资助了些,老三自己也勤工俭学挣了些,家里也没出多少钱。米多村长想通了,现在这社会他儿子那一代不读书是不行了,将来象老大一样整天刨地球,哪是个出息呀。他决定,无论如何要让老三念完书。所以这钱存着,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

    第20章

    其实韩香走后,驮岭村这一年多时间里也有了明显的发展,电话通了,还涌现出了几个万元户,都是一只手(五万)以上的。听说几个万元户原先都是村里有名的懒汉,整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窝在家里不干事儿,村里人平日里都对他们指指点点,不怀好感。后来几个被家里赶出家门,到外面闯荡,没几年功夫就在外面发财了,带了一大摞钞票回家,把驮岭人羡慕得眼睛泛红,直想知道这钱是怎么挣的,可他们一个个都笑而不答,只说是做生意赚的。后来村里有人听说到城市里乞讨挺赚钱的。驮岭人就怀疑他们这钱就是乞讨挣来的。又开始对他们表示唾弃。

    可这种状况没维持多久,不久就有不少驮岭人改变了对暴发户们的看法。不管怎么着,他们兜里有钱,穿着崭新时髦的衣服,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还到镇上盖新房子,生活过得多少惬意。他们开始蠢蠢欲动,千方百计接近暴发户们,旁敲侧击地套赚钱的门道,到暴户们那儿去“取经”。有钱就是好事,就是爷们,没钱啥都别说,就是孙子,这是以前村里有个无赖说的,可这会儿大伙倒觉得真是这么回事。

    当然那大多都是村里的年轻人,特别是那几个好逸恶劳的,整天做着天上掉馅饼、一夜瀑富的美梦,算计着想蹦出驮岭村,到外面发财去的年轻人。这会儿,几个暴发户的出现,似乎给他们带来了无限希望。在他们看来,那几个暴发户又不偷不抢,不干违法犯罪的事儿,要干那些坏事,警察早来抓走了,可他们一个个耀武扬威地回驮岭村,那么久了,也没见警察找上门来,可见他们干的定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这样分析着,那帮懒汉象吃了定心丸似的,潜心要跟着暴发户们干了。

    暴发户阿东阿良兄弟这两年在外面挣了不少钱,惹得左邻右舍看红了眼,刚回家那会儿每天在他家门口都围着一大群人,来讨教发财的门道。最后兄弟俩经不起众人的软磨硬泡,在人群中挑了几个人,答应带这几个人去外面闯。

    米多村长没去凑这个热闹,外面热闹得象看猴戏似的,他照样在家里坐得稳稳的,雷打不动。老大米龙也想跑出去看看,给米多村长拉住了,说“就这几个懒汉,没见过怎么着,大不了瞎猫碰着死耗子,捧了把臭钱回来。着,就他们那德性,那钱准不是好来头!少凑这个热闹!”米龙知道老爹固执,只好顺他的意回屋里。米龙老娘也只好躲在屋里,不去凑热闹,其实心里蹩得慌,很想去看个究竟。

    米多村长其实不是嫌凑热闹,只是知道是那几个懒汉发的财,他就不稀罕。以前他老看不惯那群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这会儿却在外面挣了大钱,回来称稀罕,他觉得心里蹩屈,恨恨的,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老伴最知道他心里想的,所以就没违他的意,也安安静静地在家呆着,不去凑那个热闹。

    米多村长本想开个会,号召大家不要为金钱所迷,跟着歪风邪气走。可他又觉得底气不足,他心里很清楚,这会儿村里支持他的远没有买女人那会儿多了,而且他在村里的威信也没有那会儿高了。光棍问题解决后,大家关心的是钱的问题,而非其它的什么。既然形成了这种思想观念,靠米多村长一个人也改变不了,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米多村长心里有些悲凉,早几年凭力气干活,大家赞扬的是勤劳肯干、忠厚善良的实干人,可这会儿当道的多是好吃懒做、j诈阴险的痞子,村人称“癞蛤蟆”。他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这种转变。他相信老三米达在外面挣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苦力钱,绝不会象那帮人那样投机取巧,走歪门邪道的。

    米多村长几乎可以肯定那帮暴发户是靠投机取巧,走歪门邪道发的财。只是这种话儿他不能当众点破,免得惹来公愤。村里人大部分已对那几个暴发户着了迷,听不得任何损害暴发户名誉的话语。他去点破,岂不是自讨没趣。

    那几个被暴发户阿东阿良选中带出去发财的小伙子,不久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但看样子不是没赚着钱,象是受了什么蹩屈的气,赌气似的回了家。气哄哄的,嘴里还不时骂骂咧咧,好像在骂那俩兄弟,说什么分配不公,骂阿东阿良兄弟心太黑,一下吞了他们不少钱,还摆作老大的样子,每天要他们起早贪黑去跪地乞讨,回来交给他俩一部分钱,说代为保管,当作保证金,月底保退还。可到月底,他们去拿那部分钱,他俩却说要收伙食费、住宿费,那钱全扣下了。几个人气不过,就跑回来,意欲把他们那丑事儿在村人面前曝光,让村里人知道他们在外面就靠乞讨挣钱发财,让他们兄弟俩在村里抬不起头做人。

    几个人一回来,村里立马象炸开了锅,热烈讨论兄弟俩的发财之道来。想不到这兄弟俩还真是靠走这歪门邪道,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发财的,给米多村长猜了个八九。米多村长不觉有些洋洋自得。心想,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活了这大半辈子,看人还是不会看错的。

    驮岭人知道阿东阿良兄弟俩真是靠沿街行乞发财的,表面上不满起来,风言风语地传开来,一个个说想不到这兄弟俩衣冠楚楚的也会去干这种胺脏不堪,让人瞧不起的活儿,真丢驮岭人的脸。有几个村民还骂得更损,说驮岭村几百年的历史上,没出现一个靠讨饭挣钱发财的败种,也就这两个败家子。

    骂归骂,也有表面上对阿东阿良兄弟不屑,内心却另有盘算的。那就是一心想着发财,上次不幸没被阿东阿良选中跟去发财的那一帮人,他们想着行乞这一行竟这么赚钱,不免有些心动,也准备去闯一番。这活儿不需要学,去了就会,不用动脑子,也不用使力气,钱却来得容易,何乐而不为呢。看那些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死干活的老辈们,一年才挣几个钱啊。没钱就没好吃的、好穿的,就不能读书,就不能造新房子,就讨不进老婆,就要被人耻笑,被人看不起,就挺不直腰杆做人……反正,没钱就没有一切。所以,那些人心动了,再也坐不住了。

    他们背上简单的行囊,背着村人,偷偷地去了外面闯荡,也就是去行乞,以实现他们的发财梦。

    第21章

    这场行乞风波以后,米多村长自我感觉好了很多,在村人面前又拉开嗓门,大肆说起理论一套套。他终觉得自己一耙耙干出来的,钱干净,使得踏实。鼓动大伙儿要脚踏实在、不忘根本,要以农为本、苦干实干,争取在家乡的黄土地上做文章。当然他的这些话是没多少人听的,都是老掉牙的口号,大家都听腻了。只是话从米多村长嘴里讲出来,大家出于对他的尊重,也就没有当面抬杠,拆他的台。

    老二米达又寄了一千块钱回家。米多村长有些得意,正在院子里夸米达多少会吃苦多少能干,老大米龙急冲冲地跑过来,说米贵发烧了,烧得厉害,老半天了,还退不下来,用土办法退烧也不管用,看来得送医院。米多村长听了一阵紧张,我的妈呀,送医院得过二十里山路,抱着个孩子……唉,多累。要是孩子他妈在,也不至于……自己养了这三个孩子,也没这样跑过。米多村长不觉又想起了大媳妇。

    可事实不容许他细想。他马上跳了起来,抱起小孩就往外走,米龙到屋里取小孩衣物,也紧跟着出来。还有老伴手里拿着小孩吃的东西,三个人急冲冲地往镇里赶,一路马不停蹄,跑出了一身汗。

    还好治得及时,米贵没有什么危险。医生说要再晚了点,米贵就有生命危险,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也只怕要得个脑膜炎之类的病,变成残废。米多村长,长吁了一口气,吓出了一身冷汗,好险!米多村长想,看来这孩子也跟他娘一样,长得细皮嫩肉,怪难养的。如果说韩香刚逃走那会儿,米多村长是真的不怨恨她,那这会儿看到孙子病成这个样子,他却有些怨恨她了。看着别人家都是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这孩子却没娘疼,家里凄凄凉凉的。

    米多村长不觉抱起米贵,说“孩子,你命苦啊,这么小就离了娘,等你长大了,可一定得把娘给找回来,啊”。米贵似懂事的样子,朝他点了点头。米贵那表情楚楚可怜的,挺惹人爱怜,米多村长心里一酸,一把把米贵紧紧抱在怀里。心想,这孩子懂事,有希望!这也是我老米家的造化啊。

    米贵模样长得很俊秀,很有灵性,但不爱说话。整天睁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大人们行事,很会察颜观色,顺着大人的意去表现,逗人喜爱。米多村长对他越来越爱得不行。驮岭村人都说象米贵这样的小孩真是少有,那灵气,那相貌,都是普通小孩无法比拟的。

    第22章

    令米多村长意想不到的是,那几个小伙子回来把阿东阿良兄弟俩的老底揭穿后,村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往外走了,都是偷偷摸摸走的,也没跟家里人说去哪儿了干嘛去。只知道他们出去后,每个月给家里寄来一笔钱,多的上千,少的也有五六百,把家里人乐得整天张开大嘴夸自己儿子有能耐。实际上,那些外出挣钱的小伙子的家里人都心知肚明,这钱也许就是乞讨来的。刚开始还有些难为情,可日子久了,钱寄来的多了,他们就想开了。心想,乞讨又不犯法,能讨得来也算得一种本事,自己挣钱自己花,谁也没碍着碍谁,有什么好怕的。

    渐渐地,讨饭挣钱在驮岭村登堂入座,驮岭人默认了这种不太光彩的挣钱门路。有不少中年人也开始心猿意马,做起发财梦。有的干脆背起背包就往外走,不再犹豫。驮岭村过几天就有人不声不响地去山外,隔三岔五地有人往家里寄钱。儿子往家里寄钱,老人们也就舒开眉头,把面子的东西抛到脑后去了。

    米多村长再也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驮岭村非成为乞丐专业村不可。可村里人外流的现象来势汹汹,就象洪水猛兽般,他想力阻,深感力不从心。一木难支大厦,他知道他再大的能耐也劝阻不了他们了,有时钱比什么都重要,那个绚丽的发财梦早已深入他们的灵魂深处,把他们的魂勾走。他们怎么还可能听他那老掉牙的劝阻呢。

    米多村长觉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决定召开一个村民小组长以上干部会议,号召大家一起来阻止这种不良现象,把它遏制在萌芽状态。村民小组会议是召开了,可大伙儿都对此无动衷,还说这都什么年头了,不是说“不管白猫还是黑猫,能捉老鼠就是好猫”吗,好不容易找了条挣钱的门道,尊严算个啥,整天在黄土里刨,挣那几个汗水钱,何时是个头啊,还不如顺其自然,能挣一点算一点,反正不偷不抢没犯法,随他们去吧。几个村民小组长都赞成睁只眼闭只眼,这事儿就跟没发生一样。

    可米多村长受不了这股愚昧气。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怎么能在驮岭人身上发生呢,而且在年轻人身上蔓延开来,要传开了,驮岭人的颜面丢尽不说,还会祸国害民呢。可那帮人……他们怎么就不懂得这点呢!尊严都不要了,还做什么人啊!

    真是民风浇簿、世风日下啊。米多村长一口气蹩在肚里,说不出的痛心。驮岭村再也不是能前的驮岭村,驮岭人再也不是以前的驮岭人,一个个都开始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看来驮岭村他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米多村长长叹了一口气,是驴是马随他们去吧。

    驮岭村外出的人象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越滚越大。驮岭人钱也越来越多,镇信用社里每天都有驮岭人的身影,大多是存钱。只是米多村长家没什么变,米龙还是照样每天上山干活。

    没出米多村长所料,渐渐地,驮岭村真成了一个乞丐村。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把驮岭村成为乞丐村的消息给捅了出去。省城一家晚报的记者找到驮岭村,采访了有关情况,把它在报纸上登了,题目是《一个乞丐村的故事》。在省报上一登,驮岭村一夜成名,几乎各家媒体都争相报道关于驮岭村人行乞的事迹。有不少文人学者慕名到驮岭村参观考察,寻找题材。

    县里觉得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