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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传说第46部分阅读

    这位施主好象是第一回来?是哪位居士的功德呢?”本证排开众人,走至鲁开兴面前歉声道,说着又回身看看身后那群居士。

    “是……我……”那引进鲁开兴的老太太在人群中声音畏缩颤抖地答道,在众人嗔怨的注视下,早没了先前顾盼自得的样子。

    “哦……”本证看了她一眼,却依然温和地笑道:“大家姑且不管吃不吃饭,都先坐下来吧!”说着深深看了鲁开兴一眼,转身走回桌前,带头在餐桌正位坐下。

    这时原先进门时招呼鲁开兴的那个面貌清秀的青年女子转过身去,从后面椅子上拎起一大挂金灿灿的香蕉来,恭恭敬敬地递到老和尚面前,躬身道:“师父,这是孝敬您老的……”

    “哦?很好呀!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先吃根香蕉垫垫肚子。”本证师父重又站了起来,却招呼众人坐下。

    虽然很挤,但每个人还是坐下了,鲁开兴也脸色难看地坐了下来——心中早将那个神秘的“他”骂了不知几十遍。

    见众人都坐下了,本证师父从自己座位走出,绕到众人身后,每掰下一根香蕉,放到一人面前,便要轻唱一声:“回向一个~~福报一记~~童叟无欺——……”

    鲁开兴看到,那些本证和尚的信徒们在听到这番话时,一个个闭目合什,嘴里跟着老和尚念同样的内容。

    待一圈香蕉散完后,鲁开兴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发觉这香蕉竟然不多不少,正好每人分得一根!

    这一惊非同小可!

    哪有这么巧合的道理!

    “好啦!这次的祁福结束啦——你们得好好感谢阿炎哟,这可是他带来的。”只听得宏补大大地吐了一口气说道,一面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对老和尚道:“师父,我去走菜了。”

    本证师父含笑点点头道:“嗯,我看阿炎也差不多要出来了,你就去吧!”

    什么?祈福结束了吗?就这么绕一圈,念两句不伦不类的话结束啦?祈福就这么简单?

    鲁开兴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香蕉。

    天啊,难道自己以后的福报就靠这根香蕉了吗?不会吧……看着众人恭恭敬敬地剥开各自面前的香蕉,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嘴里放,鲁开兴只觉这是一场闹剧。

    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还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活菩萨”!还跟着这群老老少少、莫名其妙的人到这个地方来,搞得到现在肚子还饿着……不理其他人那种细嚼慢咽的吃法,鲁开兴三两下撕开香蕉的皮,两口便将其吞落肚去!

    看他这样吃法,众人均面露鄙夷之色,却没有人出声,仍自顾自地慢慢吃着。

    “其实每个人入门的底子都不一样,先入门的应该帮助后入门的,不应该随便轻慢每一个人啊!”正在鲁开兴心中对众人存有抵触时,宏补又端着一只菜盘走了进来,不过一进门,便开口说出了这段话。

    鲁开兴一听,登时心中一动,若有所思。他直觉小和尚这话有所指,而且很可能就是针对他的。

    “宏师兄教训得是,我不应该对这位先生存有轻慢心的……”随着宏补小和尚的话音落地,一名中年妇女站起身来,恭声自检道。说完后,她又转身对鲁开兴道歉:“对不起,先生。刚才我不应该对您存有鄙视我慢的偏见,请您原谅……”

    她这一说,在座的众人纷纷起身给鲁开兴道起歉来,一时间反而弄得鲁开兴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心道这些人果然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这世上还会有这种傻子,连心里对别人有偏见也要主动说出来道歉的呢……不过这时他也终于知道那个令他颇为讨厌的“他”,原来是叫做“阿严”。

    众人重新安静下来后,鲁开兴的心情也好转了些,想想心中仍有的疑问,便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对了,我想麻烦诸位一个问题——那个‘阿严’是什么人?好象蛮神秘的……”

    听他这一说,众人顿时笑了。

    “阿炎他没有什么神秘的呀,只是普通人一个啊。”那个面貌清秀的青年女子主动笑言道。

    这时老和尚忽然面色一整,站了起来,对一桌人道:“阿炎有点事情了,我进去看一下——对了,你们还是先吃吧,不用等他了!”说毕向众人欠欠身,转身走进那扇侧门。

    鲁开兴不觉一愕,目光不自主投向宏补小和尚。宏补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嘻嘻一笑道:“我刚才是说着玩的,阿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呢——刚才我那样说,只是因为今天的饭菜往厨房下单下迟了,所以才……嘿嘿……”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光头。

    鲁开兴这才明白过来,心中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再看桌上其他人时,却见每个人都象是很习惯这宏补这样丢三落四,并未显出特别的表情来,仍你说你的我笑我的。

    见鲁开兴表情发怔,那个将他引进来的老太太心有不忍,便同旁人换了个位子,坐到他的旁边,跟他说道:“这个阿炎可是师父很看重的人呢……”说着便一五一十对他说起有关“阿炎”的故事来……听完老太太说的故事,鲁开兴怔怔地发起呆来。

    他感到自己完全进入了一个充满玄奥的神秘世界。

    老太太并没有说出那个叫“阿炎”的(老太太在桌上划给看了这个罕见的姓氏)多少事情,她只是说了一下在这里每个居士都知道的故事。

    那还是阿炎第一回来这里见本证法师的时候。那一次,她们一众信徒都带了丰厚的供品来孝敬老和尚,唯有阿炎,当他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浑身上下都是泥水,更让所有人侧目的是,他竟只拎了一蓝水淋淋的野菜——这大冬天的,不知道他是从哪个石头缝里找到的!

    就在每一个人为之皱眉时,却见本证大师居然脸现肃容,起身到内室重新换了一身的正规大红袈裟,然后出来郑重其事地接过了阿炎的供养,并语重心长地对其他人说:虽然你们所奉看起来要比他丰厚得多,但是他却是奉献了个人所能得到的所有,因此从这个意义来说,他的供养要比你们从前以来所有的加在一起还要多得多,宝贵得多!从此以后,这个阿炎就经常到这里来看老师父,他并没有正式皈依,但老和尚却极其看重他,只要他来,总是要单独同他交谈好长的时间……一蓝野菜,竟然会比所有人长期以来的供奉都要来得贵重!

    这是种怎么样的换算法则呢?

    这又是什么理论逻辑呢?

    鲁开兴一方面觉得这种事情太过荒谬,但同时心底深处却隐隐地有种感觉,认为这其中似乎蕴含着他无法领会的道理……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佛法吗?

    难道这就是他从来都不相信的唯心世界吗?

    直至那老太太碰了他一下,提醒他开始吃饭了,他才回过神来,不过这餐饭却是食而不知其味……侧门里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

    “嘿,他们出来啦!”宏补首先从座位上跳起来,满面欢喜地搓着手道。

    所有人都立即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同时转向侧门。

    一老一少两人有说有笑地从中走了出来。

    刚一见到那个众人口中神秘的阿炎,鲁开兴便不觉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口——呀!这个叫阿炎的少年人好晶亮清透的眼睛啊!

    那阿炎随便向他这里扫了一眼,他便产生了整个人都被他从里到外看透的感觉!

    鲁开兴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呵呵,这么多人呀——不过很不好意思,今天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啦!我要赶着下山有事哩!以后再见吧!”那阿炎笑意融融地朝众人打了个招呼,便脚一步不停地转身跨出了正门门槛。

    “呀~~就这么走了?”众人纷纷起身,露出失望的神色。鲁开兴一瞥眼间看到,那位容貌清秀的青年女子分明眼内隐隐有晶莹在闪动,那脸上的表情极是难过压抑……“好啦!大家继续吃饭嘛,不要停下来——天气太冷,菜也冷得快哩!”本证大师笑说着让众人就坐,那脸上现出由衷的喜悦。

    “怎么?师父,阿炎的事情解决了?”宏补惊喜地看着本证轻叫道。

    本证大师也未说话,只含笑点了点头,算是印证了他的问题。

    “呀,阿弥陀佛,总算解决啦!真是不容易呀!”宏补急双掌合什相庆。

    “师父,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阿炎要解决的是什么事情啊?”一个弟子斗着胆子代表众人问道。

    本证看看他一眼,却摇了摇头。忽然间,众人发现,老和尚竟有些意兴阑珊,神情变得低落起来,顿时人人提起了心,不知是否刚才的问话触到了他的禁忌。

    “好了好了,大家吃完斋饭后就赶紧下山吧——师父刚才已经祁过福了,若没有其它的事情,大家今天就到这里吧!”宏补似是明白老师父心里在想什么,便起身向桌上众人打拱请回。

    众人都知这小和尚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却是老和尚认定的转世罗汉,这里凡事都由他拿大半的主意,此时见他这么一说,便知道应该回去了。好在已经得到了佛爷的祈福加庇,也算不虚此行了,因此便纷纷主动起身告辞——这里的斋饭实在油水不足,还是尽早下山去祭五脏庙吧!

    众人一走,鲁开兴一个初来之人自不好再勉强留下,便也只好随他们一同下山去了。

    多少年后,鲁开兴早已时来运转。每当想起当年的这段影响了他一生的往事时,其它什么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模糊难辨,单只有那双亮得动人心魄的眼睛,总会在他眼前不停地闪动,且时间越久,那感觉越清晰……

    第八集

    第一章 地龙太子

    “鸿志”中学,位于平安县长兴村,是一间私立学校。学校紧傍着风光绮丽的殁情峰脚而建,规模属于中等。据说当初投资这所学校的老板只是为了还愿,建校的初哀也不是为了赚钱,因此与一般情况下的私立中学不同,这里的学生贫富不均,基本上是保持了一个普遍的社会群体结构;唯一展现其差别的,恐怕便是校内的分班制了。在这里,条件好的学生被分在人数少、教师精、器具新的班级;而那些条件稍差的学生,则只能在相对人数众多、条件略差的教室里上课了。由此,学校内部也在无形中分成了两个阶层派别,时间久了,这两个阶层便约定俗成地分别被叫做“太子党”和“地龙帮”。

    但无论怎样,对于从未进过学校的炎荒羽来说,这一切看去都是那么的新鲜,那么的具有诱惑力。

    基于人所皆知的原因,他被安插到了“地龙帮”学生所在的班级,而且是成绩最为落后的班级;不过对他来说,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有学上就好了——当然,此刻他还不知道学校里有“太子党”和“地龙帮”之分。

    走进教室的第一刻,炎荒羽便皱起了眉头。

    这里混乱的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在教务处副教务长老师的带领下出现在门口时,正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刚开始的时候。但是教室里却一点安静的迹象也没有——即使副教务长出现在众学生面前,仍无济于事。

    更令他讶异的是,副教务长竟好像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丝毫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可是若兰姐姐说过,学校里的环境都是很有秩序的啊?她还说,每个学生都应该懂礼貌、守规炬的……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里直嘀咕——不知是若兰姐姐说得不对,还是自己来错了地方。

    新来的同学令教室里稍稍安静了一下,但在对炎荒羽略作打量后,这些学生们便失去了短暂的兴趣,继续他们的嬉闹。

    在任课老师的指点下,炎荒羽终于坐了下来。

    不知是否特别照顾,他的座位居然是在最前排,而且是最靠边上的。

    令炎荒羽五体投地佩服的是,那任课老师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竟依然从容不迫地讲他的课,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

    之前,若兰姐姐在坳子里给他们那些山里娃儿上课时,那些孩子们在打谷场上别提有多安静敬畏了!哪里像他们这些坐在教室里的学生呢?

    炎荒羽不禁暗暗为这些同龄人惋惜,暗叹他们不去好好珍惜这个学习机会。

    初来乍到,他也不好对教室里这种现象表示什么,不过专心听课倒是可以做到的。

    心无二用下,他将老师所讲的内容牢牢地记下了。

    然而他随之便失望起来。

    因为他发现,这给他们上课的老师,纯粹是照本宣科,将课本上的内容宣读一遍——如果有什么差别的话,也仅仅是因为口语和书面词句之间略有不同而已。

    课就这样如碗温吞水一般上完了,可是炎荒羽的心中却充满了遗憾和纳闷——难道学校里就是这样上课的吗?如果这样,好像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来这里、只因自己百~万\小!说的效果已经足以同上课一样了,甚至还要快得多。

    “炎荒羽,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是呀!你住哪里?”

    “看你,上课时好专心……”

    下课铃声响起,那老师便收口不说,夹起讲义宣布“下课”,便转身走出教室。而学生们则一片狂欢——笑的、尖叫的、跳的、吵的,什么都有;更有好几人即时窜出了自己的座位,围上了炎荒羽问东问西,炎荒羽心里有“鬼”,自忖自己的一切除了姓名,几乎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哪里又会回答他们呢?当下只笑而不答,看着这些好奇围着他的同学微微而笑。

    见炎荒羽这个新来的同学面色友善,尤其那双明亮有神的双眸中透出令人信任的真诚,那些学生不禁对他好感大增。

    “你们不要问啦!人家是第一天来这里,还不熟,不能以后再问啊?”

    中间一个瘦瘦小小,戴着副大大眼镜的小男孩开口尖叫道。炎荒羽对他报以温和的一笑。

    “你这个小豆芽儿,要你说?别人不知道啊!”他身边一个身材略高的男孩子使劲在小男孩头上胡撸了一下,笑骂道。

    炎荒羽一笑,收拾好了书本,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不要紧,登时显出与众不同的气势来。

    因为长期艰苦修习的结果,使得炎荒羽懂得身体姿势随时保持松弛的重要性。

    这松弛绝非一般懈怠的松散,而是一种极具张力的身体状态。处于这种状态下时,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内外情况变化,肉体的气机、血脉、筋肉乃至骨结,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最为协调的整合、调适。而要使人体时时保持这种状态,就必须严守“坐如钟、立如松”的法则,使浑身自脊柱而下所有骨结均保持松活弹动、受力均衡——即“混沌诀”中所说的“垂珠”。而这,对于修习“混沌诀”已臻大成的炎荒羽来说,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个习惯了。

    他由座位上站起时,身体自然仍处在那种松弛状态,标立在那里,整个人的姿势显得挺而不僵、闲适大度,那不矫不屈、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气势便在不经意之间弥散了开来,精眸顾盼时自有一种泱泱的气度。

    相形之下,那些围着他的同学却是歪的歪,倒的倒,没有一人合乎“松弛”这一调身法度,所谓“其身不正,其势自败”,虽人人也是嬉笑休闲的样子,却全然不及炎荒羽的悠悠大度了,因此炎荒羽甫一站起,那自然流露的气势便将围着他的同学给震慑住了。

    “我想先回一下宿舍,你们有谁知道怎么去男生北宿舍楼二栋四○三室吗?”

    趁这些同学产生片刻的愣神,炎荒羽笑着从座位里脱身出来,立在走道上轻声温言问道。

    众人顿时被他柔和端方的声音谈吐所感,当下便又纷纷插嘴嚷了起来,这个说知道,那个说他可以带着去。

    这时一个粗厚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我带你去吧!”

    周围的喧闹声立刻全都消失。从这些同学尊敬的神态,炎荒羽知道,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定是这群男孩子的头领了。

    他转过身子,一个高大壮实的身体挡在眼前——呀!足足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哩!

    他抬眼看时,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粗犷但却十分友善的笑睑。

    见炎荒羽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