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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小妾第4部分阅读

我义父。”金映儿缓缓起身,满脸哀戚地望着南宫啸天。“无奈造化弄人,他竟落得行乞维生下场……”

    “来人,将老先生带回府宅里,好生伺候。”南宫啸天命令道。

    洪管事连忙上前,扶起老先生。

    “多谢你照顾我义父。”金映儿取下手腕上两只金手环,递到蔡利手里。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要对南宫啸天不利,简直易如反掌……”蔡利以一种只让她听见的音量说完后,领着一票乞儿们退下。

    金映儿哪把他的威胁放在心里,她如今不费吹灰之力,便救回爹,心里一块大石头顿时放下,小脸尽是笑意,一手拉着爹、一边握着南宫啸天的手,高兴到一刻也没法子好好站着。

    “您先回府内好好休息,我带她外出办事,一会儿便回来。”南宫啸天对岳父说道。

    金佑宁见南宫啸天对他态度甚为恭敬,又见女儿与他双手交握,心里约莫有了谱。

    “莫担心我,有事便快去。”金佑宁笑着说道。

    “那就烦请管事好好安顿我义父。”金映儿对着洪管事一福身。

    “夫人,请放心。”洪管事说道。

    金映儿朝着爹一笑,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欢天喜地地跟着南宫啸天一块搭上马车。

    ★★★

    一路上,金映儿因为太开心,始终嘀嘀咕咕地直说话,说到口干舌燥时,南宫啸天便会为她递茶;谈到激动处、满脸通红时,他便会为她掀开轿帘,透进凉风。

    她偎在他怀里,享受着被疼爱的感觉,好几回都忍不住窝进他怀里,像个小娃儿一样地撒娇。

    “快点夸奖我哪,得来全不费功夫呢!”她笑呵呵地倒在他怀里。

    “你啊……”南宫啸天捏了下她鼻子,眼神尽是宠溺。“以后别再这么风风雨雨了,安心待在我身边便是。”

    “不如你跟着我行走江湖,你一定不知道外头世界多有乐趣……”

    “还记挂着要行走江湖?你心里莫非一直想离开?”南宫啸天捏住她的下颚,目光直视入她的眼里。

    “唉呀,我不过是说说玩笑话而已。”金映儿一看他神色严厉,圆脸上的笑意黯然了几分,索性把脸埋入他胸前,来个眼不见为净。

    即便是皇宫内院,只要不能让她自由来去,她便会觉得喘不过气。就算公孙姑娘不回来,她离开应当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只是,从来随兴得像风的她,怎么一想到要离开他,便心痛到想捶胸顿足呢?

    “在想什么?”他抬起她的下颚,紧迫盯人地问道。

    “在想你怎么还没告诉我,我们究竟要到哪里?”她仰头望着他光洁脸庞,闪开了话题。

    “附近一位石娘子善于三梭布新织之术,你身上穿的衣服便是此种制法。这种织法布质稠密若丝,成本却较丝绸低廉许多,我一直希望能取得这门技术好教导农民。”他抚着她发丝,淡淡说道。

    “你不是靠贩卖米粮为生吗?”轻薄两下他光滑明亮的肌肤后,却又爱不释手地留连着不放。

    入手润滑,哪是个男人皮肤?!

    南宫啸天弹了下她额头,抓住她顽皮的手,却不阻挡她迷恋眼神。

    “我现在虽是粮商,但之前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的预测经验,让我知道未雨绸缪的重要性。我下头养了些农民,若是真有乾旱来临,我也希望他们还能有其他技能,毕竟能多挣些收入、过好日子总是好事。是故,才想请那石影娘子释出这门织术。”

    金映儿坐正,一脸佩服地看着他。“要是天下商人都同你一样好心肠,百姓便不致穷困到无立足之地了。我听春花、秋月说,你还替府里想读书的孩子们付学费。”

    “识了字才能翻身,这是我的切身经验。不如,我改天也请个师傅回来教你读书吧。”南宫啸天望着她淘气小脸,突然低笑起来。“你这丫头若再翻身,就爬到我头上来了。”

    “我哪敢那么嚣张,你可是我心目中视如天的夫君啊……”她嘴里巴结,身子却跳到他腿上,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啊——停车!”

    金映儿的目光突然定在车窗外。

    “怎么,又认得另一个义父了?”他戏谑地说道。

    她朝他吐吐舌头,半边身子都探上车窗。“这些高粱长得挺怪。”

    “茎高穗厚,何怪之有?”他挑眉问道。

    马车一停,金映儿马上跳下车,跑到高粱田里伸手抓了几穗在手心里打量。

    “色泽不对,穗尖亦不甚饱满,是虚胖呢!”她嘟着嘴,又跳到前面抓了几株高粱。

    “这又是打哪儿学来的?”

    “一名老农教我的,我人缘好呗。”金映儿朝他眨眨眼,剥开外壳。“啊哈……果然有问题!”

    金映儿把高梁穗递到南宫啸天面前,但见高梁穗里头数只小虫。随后,她又在旁边折了几根,亦都是同样状况。

    第6章(2)

    “农民这回可苦了,以为高粱要大丰收了,没想到遇到你们这些恶虫来捣蛋。”金映儿对着高粱害虫嘀嘀咕咕道。

    “你马上要洪管事让人私底下到各处高粱田去视察,看看是否皆有虫。若是,便让他大肆收购其他粮行的高粱积粮,一个时辰后再回来接我们。”南宫啸天转身跟车夫交代完,顺道取下她的包袱。

    马车喀啦喀啦地往前行进,金映儿则浑然不觉地继续低头和那几条虫大眼瞪小眼。

    “你帮我赚进大笔银子了。”南宫啸天把她身子往后一拉,下颚亲昵地顶在她的发窝处。

    “什么意思?银子在哪儿?”她双眼一亮,左右张望着。

    “所有人都以为今年高粱会大丰收,因此粮行谷仓里的去年高粱存粮都是以贱价出售。我们如今发现高粱有虫,一旬后营收必然不若预期,便该马上以低价收购旧高粱,来日才能以高价卖出。”南宫啸天美眸清扬地望着她。

    金映儿愈听眼睛瞪得更大,忍不住重重拍拍他肩膀,一脸钦佩地说道:“乖不咙咚,难怪你会被称为『南宫半城』。我只知道高粱有虫,你却已经开始动赚钱脑筋了。”

    “我这半城便是你的半城。”他大掌抚着她的脸面说道。

    金映儿笑容僵在唇边,因为连她都不知道她可以在这个地方停留多久。

    南宫啸天黑眸沉沉地锁着她,见她别过眼,他长指箝住她的下颚,不许她移开眼。

    她答应过他,只要帮她找回了她爹,便要留在他身边的。既是如此,此时为何又不愿意接受他的一切?

    莫非她骗他?她其实一直没有要留下来的念头。一阵惊慌挤压着他胸口,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

    “我要打赏。”金映儿抢在他开口质问前,对着他咧嘴一笑。

    “要我赏你什么?”

    “赏你啊!”她笑着攀住他的颈子,亲亲昵昵地像是要钻入他心里一般。

    南宫啸天心里的忐忑,此时才稍微宽下心来。

    “把我赏给你,你想如何?”

    “就让阿福驾车,载着你同我天下四处遨游……唉呀,阿福何时驾车离开了呢?”她惊呼出声,往前跑了几步找人,却被他搂住腰。

    “我让阿福去办点事,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在前方。”他指向前方一间位于山丘上的泥土砖屋。“我们走走吧。”

    “也好,还不曾跟你一起走过路呢!”金映儿笑嘻嘻地挽着他的臂膀,哼着无字小曲,一副天下太平模样。

    南宫啸天望着她圆脸上的雀跃笑容,也就不再多追问了。他虽不在府内,不过府里护卫总还是能守住人,不让她离开吧。

    “下午回到府内后,我要先离开城里办些事,三日后会回来。”南宫啸天抚着她的头说道。

    “要去处理高粱的事?”

    “没错,还有一些合约之事。不过,我会早去早回。”

    金映儿抬眸望向他,脑袋里已经有了想法。他不在府里,爹又已在身边,这三日应当会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可是,一定得这么快吗?

    金映儿一忖及此,一颗心突然掉入万丈深渊,鼻尖亦是一酸,逼得她为了掩饰心头异样,连忙拉着南宫啸天一路狂跑而上山丘。

    只不过,她才气喘吁吁地登上那座泥砖屋前,便瞧见一名男子手拿犁头,对着他们凶恶地挥舞着。

    男子一对剑眉,气宇出众,阒黑眸子炯亮如星地瞪着人。

    “我说过你们就算来一百次,我也不会教你们织术的,滚!”男子薄唇一抿,粗声咆哮着。

    金映儿一看到这名男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你你你……你是石姐姐的无名氏夫婿!石姐姐呢?”她指着男子的脸大叫出声,圆脸兴奋地左右张望着。

    “她不在!”男子双臂交握在胸前,一脸不满地瞪着她。

    “你们认识?”南宫啸天惊讶地说道,却将金映儿拉在身侧。

    这男子一脸敌意,难保他手里的犁头不会挥到她的身上。

    “我们初次见面时,我不是被客栈掌柜扔到鬼屋吗?”金映儿拉着南宫啸天的手臂,整个人蹦蹦乱跳,嘴里叨叨絮絮地说道:“那时候,石姐姐和我住在同一间客栈,我们是因为同救了一个跌到河里的老婆子而相识的。石姐姐待我很好,我们一天到晚有说不完的话……”

    “都是你在说话。”男子打断她的话,翻了个白眼。“倒了八辈子楣,居然又遇到你这只缠人鬼。”

    “说话放尊重些。”南宫啸天哪能容忍金映儿受到一丁点委屈,玉容一沈,严声说道。

    “不放尊重些,你能怎样!”男子不客气地说道。

    “对付无赖就交给我。”金映儿捏了下南宫啸天的手,朝男子扮了个鬼脸。“我待会儿就告诉石姐姐,说你对我夫婿说话不客气!”

    “只会在背后捅人,你羞不羞人啊?”

    “哈哈,恼羞成怒,怕石姐姐不理你了吗?”金映儿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说完又转头看南宫啸天。“啊……你说懂得三梭布的石娘子,不会就是石影姐姐吧?”

    “正是。”南宫啸天从她发间取下一片树叶,被她笑盈盈的圆眸传染了笑意——她啊,还真是个圆脸小福星哪。“你跟石娘子商量一下,若能将此种技术卖予我,便能让更多农夫受惠。”

    “滚回去!我家那口子陪我都来不及了,哪有空管到别人……”更何况还是个男子。

    “谁在外头?”门内传来一声询问。

    “你们快滚!”男子听见妻子从后门进来的声音,马上挡在门口,一副不想她与“外人”多谈姿态。

    “石姐姐!我是映儿啊!”金映儿大喊出声,马上就往屋里冲。

    男子拿起犁头挡她,南宫啸天却上前拦住了那柄犁头。

    两双利眸在空中一瞪。

    男子黑眸冷狠,南宫啸天的美目则坚定地没有退让余地,一心只想护着映儿。

    金映儿才不管他们的对峙,从他们身边溜进屋里。

    “映儿?”一名气质清淡、打扮亦十分简单的女子走进前厅。

    “没错,就是我啊!”金映儿冲到石影面前,握着她的手,开心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我跟我爹被赶出客栈后,我便一直记挂着没和你告别……”

    “叫这丫头闭嘴,吵得要命。”男子忿忿地把犁头往地上一扔。

    南宫啸天则走到了金映儿身边。

    石影转头对丈夫说道:“你别再嫌她吵了,我还以为你看到她会想到你徒儿宝宝呢,她们两人的眼神毕竟有几分神似。”

    “她和宝宝哪里像?我那徒儿国色天香,就算要比美貌也该拿南宫啸天来较量吧,她这张脸明明圆得像十五月亮!不过,你这时又提宝宝做什么,每年都回那里长住两个月,还依依不舍吗?”男子没好气地说道。

    金映儿一看男子竟因为另一名女子而妒意横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滚啦!”男子恼羞成怒,拿起犁头往她方向扔去。

    金映儿被吓一跳,南宫啸天则先她一步,挡在她面前,挌开那支犁头。

    金映儿没躲好,脚一滑跌倒在地,手臂瞬间被石子划割出几道血痕。

    南宫啸天扶起映儿,美目冷冷瞪向男子,严声说道:“她没有半分得罪你,你却出手伤人,当真欺人太甚。你以为织棉技术便只有你这处可得吗……”

    “我没事。”金映儿捂住南宫啸天的唇,对他摇摇头。若能求得三梭布新术,便会嘉惠于许多农民,她可不能让他功亏一篑。

    “映儿,你没事吧?”石影上前察看伤势,握住金映儿的手腕,正要拉她起身时,却微愣了一下。

    “我皮粗肉厚,没事啦!”金映儿没发现异样,笑着起身。

    “总之,你们滚蛋便是。”男子拉回石影,没好气地说道:“都是你惹出来的祸,没事干么要我救醒那个老婆子,现下可好,她把那门技术传给你,便跑到边塞隐居了,惹得我们不安宁。”

    石影瞅了丈夫一眼,他翻了个白眼,一脸不甘心地闭上嘴。她看向映儿,淡声地说道:“映儿,传给我三梭布技术的,便是那名我与你在河边救起的老妇。算来,我这技术原本该与你同享。”

    金映儿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宫啸天。

    南宫啸天面对着这般结局,玉容缓缓浮上笑意。

    这个小家伙一天到晚在外头攀缘,什么事都爱插上一手,没想到事情却总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嫁给南宫啸天,已经够有钱了,干么还花时间教她……”男子双手叉腰,板着脸冷冷说道。

    “没错,千万不要传给我。我一做女红就会睡着,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的手给织进去也说不定。”金映儿点头附和着,没注意到南宫啸天和石影被她逗出的笑意。

    “我不想听她说话。”男子捂住耳朵,一脸逐客表情。

    “那我吹笛子给你听。”金映儿坏心眼地说道。

    南宫啸天敲敲她的头,不许她再淘气了。石影的无名氏夫婿显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可不要她吃亏。

    石影见到南宫啸天爱妻模样,她笑着看了一眼映儿的肚子,再次握起她的手腕,轻声地问道:“快近午了,肚子饿了吗?厨房里还有些菜肉包子。”

    “我最爱菜肉包子。”金映儿点头如捣蒜,捂着肚子说道。

    “脸皮这么厚,还想要吃白食?”南宫啸天捏捏她的脸蛋。

    “我吃得开心,石姐姐便开心。石姐姐开心是无价,哪算吃白食呢?”金映儿朝石影的无名氏夫婿吐吐舌头,一溜烟地跟在人身后跑。

    南宫啸天与男子对望着。

    男子冷哼一声,不理会他,也没赶人,自顾自地走进屋里。

    南宫啸天找了处荫凉树底坐着,闭眼聆听着屋内金映儿喳喳吱吱的声音,心情竟是难得的轻松。

    当财富增长到一定程度,便只是数目增加快慢问题,虽有成就感,却还是难以填满心里的空虚。

    可他的映儿却总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便让他开心,让他心头暖暖,让他觉得拥有了家人。即便是他正宫夫人即将返回,他也不认为会有人能改变映儿在他心中地位。

    她纵然是小妾,也是比正妻更加重要的正宫小妾。

    谁也改变不了这事!

    第7章(1)

    于是乎,就在金映儿吃完两个菜肉包子之后,石影便已决定要将技术传给她。

    金映儿听到的当下,忙连连摇手,要她每日坐在那里学织布,不如拿刀砍掉她的头。

    然而,望着南宫啸天赞许眼神,她整个人飘飘然,决定就算咬着牙根也要接受。

    更别提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个大功劳能让她得到经常外出的机会。如此一来,她就不一定要趁着这两日逃走,就可以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了。

    毕竟,要是她此时真带她爹跑了,那么这门技术无人可传承,农民便少了个生财利器。她平素虽然爱骗人,却一直是个有良心的骗子啊。

    只是,只是……她再待下去真的是好事吗?万一那公孙县令带着妹子找上门,她这个和南宫啸天有了关系,却充其量只能称为小妾的家伙,该怎么跟人家抗衡?

    这些问题在他们回程路上,恼得金映儿心神不宁。

    因为事情变得愈来愈不单纯……

    就在她随同石影到房吃包子时,石影叫来夫婿替她诊了脉。原来石影因为丈夫之故而略通医理,先前握着她手脉时,认为她似乎已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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