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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十天后分手第5部分阅读

    然后教授走到她桌边,问:“同学,你在高兴什么,听我的课有这么幸福?”

    “教授,你不知道吗?我最喜欢这门课,每次上完课,我都对自己充满信心,相信未来我一定可以成为伟大的建筑师。”

    她的回答让教授很爽。如果萧海齐在场,一定会从鼻孔冷哼两声,用很挑衅的口气说:是大姐头还是狗腿头?

    拜托,大姐头也要能屈能伸的好不好?!

    她也在工地给他打简讯。

    她写:哦,我站在最高点,俯视大台北,想到未来,这栋有我汗血的大楼,将矗立一百年,好棒哦!

    他没有回。

    她继续发:老爸说,身为建筑人要懂得为人们的需求着想,我们盖的每间房子,不能只是为了赚钱,因为我们盖的不光是房子,还是“家”。

    夏雨没有回。

    等过五分钟后,她又发,我希望未来能够亲手盖一问我们的家。

    他仍没回简讯。

    她想,完蛋……他会不会误以为她在做某种暗示?

    听说对男人有婚姻期待的女人,会开始做某些暗示。

    比方,女人会突然迷恋上做菜,因为做菜就会一点、一点慢慢添购厨具,在两个人共有的空间里,创造属于家的甜蜜。

    然后,女人会邀男人去逛ho或ikea,试着布置出一个家,再然后,去书局买一大堆书,而书名通常是《如何做好收纳》、《家具的选择与维护》、《用三坪创造幸福庭园》。

    再来,就是进阶版了。比如邀男友一起去看预售屋,再不拿出存款簿,当着男友的面问:“我这里有钱,你那里可不可以拿出一部份,缴房子的头期款?”

    倘若暗示到这种程度,男人还是无动于衷,女人的退一步选择是——继续陪他一起摆烂,直到对方家长看不下去,出面关说;再不改弦易辙,在床上换个愿意接受暗示性言语的男人。

    hero不会以为她和那些女人一样,在做“暗示”吧,不行、不行,她得简单说明。

    她发出简讯:你不要误会哦,我指的冢不是有那种关系的家,指的是我们现在这样,有老爸和闪闪、有小小、海齐和我们两个的家,我会给你设计一个特殊的独立空间。

    简讯发出之后,夏雨依旧没回。

    是不是她越描越黑,让发誓不婚的夏雨感到压力?这时候最好的做法是什么?没错,是改变话题。

    再传新简讯:hero,我今天下工后去学校接你好不好?我们去吃饭、逛书局?

    哇咧,没事提逛书局做什么,她又不买《如何做好收纳》、《家具的选择与维护》、《用三坪创造幸福庭园》……

    脑袋清空。

    新简讯:你怎么不给我回简讯?是不是生气?

    哎哟,那种口气太小女人,缺乏大姐头的气派。

    新简讯:你再不回我,就换我生气喽,好!今天晚上不吃饭、不逛街、不看房子,我们直接上床去翻滚,给它水到渠咸、生米煮成熟饭,大年初二有娃娃可以背回娘家为止。

    简讯发出三秒后,弄弄握紧拳头捶向自己的笨大头。

    她是白痴、是智缺,她活在这世界根本是人类的耻辱!她干么说这种话啊?现在hero肯定打死都不回简讯了,说不定他早就飞车回家、整理行李,准备逃离想逼他结婚的女人。

    可……她猜错了,他回简讯了!

    当简讯的音乐响起,她整个人惊跳起来,匆匆忙忙打开手机。简讯上写着——

    我喜欢你盖房子的态度、喜欢你亲手打造我们的家、喜欢你给我设计独立空间,当然,更喜欢和你一起去吃饭、进书局,但最最乐意的是直接上床去翻滚,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那一段。如果你不介意我不是你的hero的话。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梁育升,是夏雨的朋友,如果你能联络到他的话,请帮忙转告,他的手机掉在我这里。

    天!对着手机萤幕,弄弄好想死!

    她两手互相捶着,捶不够,又捶头,接着,两条强健的腿轮流跳踩着新贴上的磁砖,然后,几句更让她想跳楼的讨论句子在耳畔响起。

    “你猜,大姐头在干什么?”工人a说。

    “大概是想试试我们的磁砖有没有贴好。”工人b回答。

    “她为什么要捶头?”

    “会不会是……完蛋,我们贴得太烂,她气到头痛。”

    “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

    “这样不太好吧。如果大姐头找不到人发泄,气到跳楼……总经理以后一定不会和我们合作……”

    “可是、可是大姐头……”工人a开始出现抖音。

    “走啦,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就……”

    互视一眼、用力叹气,两个年过三十的男人,手牵手,不是演断背山,而是他们都害怕对方“烙跑”,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大姐头的疯狂发飙。

    他们的对话,弄弄听见了。

    很好,他们替她找到台阶下,她决定在两人走近时摆出冷脸说:“这次的确做得不够好,没关系,下次再认真点,否则我一定不让你们过关。”

    没想到在怕死男靠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你们弄错了,不是磁砖的问题。”

    他们同时回头,异口同声问:“不然是什么问题?”

    “她、在、发、春!”

    弄弄猛地倒抽口气,转身,目露凶光。“萧海齐,你死定了!”

    下一秒,她手上的设计图奇准无比地朝他的脸丢去。

    他应该感到庆幸的是,当时她手上拿的是设计图而不是磁砖。

    第6章(2)

    网络是种可怕的东西,它不仅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让人们在虚拟空泛的世界里相识、相遇,也会让许多遗忘已久的人事再度被提及。

    夏雨的受虐事件在网路上被挖了出来,那个离他很久的阴影再次回笼。

    有人同情他的遭遇,有人剖析受虐事件的始因,有更多的人在讨论他的性格,讨论他对父亲的反击。

    他的心情受到严重影响,可他掩饰得很好,除了弄弄,没有人发现他微小的变化。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一有时间就贴在他身边。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夏雨想笑,伸手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握住我的手就好。”

    她握了,一握住就不想松开。

    她不知道那件事会在他的人生里占有多少份量,她以为阴影过去了,人就会变好,但似乎光是“过去”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暑假的第一天,她决定要睡到自然醒,但还没有睡够,就被骑在肚子上的小小给吵醒。

    骑人者人恒骑之,她骑夏雨,小小骑她,这叫做因果报应。

    “弄弄、弄弄、弄弄……”小小拍拍她的脸、捏捏她的嘴巴,再嘟起可爱的小嘴对着她的眼皮猛吹气。

    “不要吵!”她把枕头拉到脸上,躲掉小小的攻击。

    “弄弄快醒醒、弄弄……”

    他的肥腿踢上她的腰,他的手指在她腋下做不规则蠕动,想把她叫醒。

    救命!弄弄哀号一声,猛力翻身,把小小翻歪到床的另一边。

    小小生气,用尽力气抽掉她的棉被,用力喊叫,“弄弄,你再不起来hero就要被抢走了!”

    倏地,她瞪大双眼,把小小的话消化一遍,用力弹起身,“小小,你说什么?hero怎么了?”

    “hero要被坏人抢走了啦。”

    哪个坏人敢登堂入室?再说hero个头那么大,谁敢随便招惹他?手心摸上小小的额头,心想这小子不会是烧坏脑袋了吧!

    小小气急败坏,扯下她的手,怒声说:“hero的爸爸要把他抓走了啦!”

    爸爸?被hero刺了一刀没死成,后来因为酒后杀妻被判刑的父亲已经出狱了?!不行,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禽兽身边!

    弄弄跳下床,来不及刷牙换衣、顾不得乱蓬蓬的头发,连被踢进床底下的拖鞋也懒得找,赤裸着双脚就往楼下客厅跑。

    小小和她一样心急,迈起肥腿跟在她身后。

    她一跑进客厅,就见夏雨和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里,西装男看起来很老,满脸皱纹,不像爸爸像爷爷,约莫七十岁上下,手拄着拐杖,一双眼睛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这样的男人……不像啊,不像会喝酒虐妻……可事实不容改变,她亲眼见证hero身上的伤痕,亲眼看见他的母亲死于虐打,如果不是他,hero的人生将全然不同。

    他为什么出现?出狱了、没钱花,要带儿子回家当牛马?哼,想都别想!

    她怒气冲冲走到沙发前,当着夏雨和老人的面,双手横胸。

    小小有样学样,也把两只短手交叉在胸前,大姐头加上小小哥,两个人一前一后对老人摆臭脸。

    “弄弄、小小,你们——”夏雨起身,对眼前阵仗一头雾水。

    不给夏雨发言机会,弄弄一把将他拉到身后,以保护者姿态对老人家说:“你就是hero……呃,不对,你就是夏雨的父亲?”

    老人家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愤怒,他望着两个小孩回答,“对,我是夏雨的父亲。”

    “我先把话说在前头,夏雨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不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就算夏雨个性善良,愿意尽释前嫌,但对不起,我们家其他五票都不同意的话,他照样得乖乖待下!”

    “你们这么重视他?”老人眼底闪过喜悦。

    “没错,如果当年你和我们一样重视他,就不会伤害他、伤害夏妈妈,在你虐待夏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身心灵受着怎样的摧残?在你喝酒喝到不省人事时,有没有想过父亲这个名词,对他而言是什么定义?”

    老人点点头,缓声道:“我明白自己做错了。”

    “明白又如何?在他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我不懂,你今天有什么脸出现在他面前?是不是因为你已经老得需要儿子在身边?还是因为你痛改前非,想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他面前认罪?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对不起,我们都不接受!如果你妄想带走夏雨……哼,想都别想!告诉你,我学过跆拳道,我不介意除暴安良,不介意对老先生动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不会把他交到你这个坏蛋手上!”

    她又成了母鸡,紧紧地护卫身后的小鸡。她伸手握住夏雨的大掌,小小也学她,握住夏雨另一只手。

    那个温暖,又一点、一点、一点沁入他的心,像当年那一夜……

    “孩子,你的运气很好。”老人说。

    “没错,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夏雨附和。

    弄弄看看夏雨、再看看老人。现在做什么啊?打哑谜哦。

    他们不是应该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他们不是应该剑拔弩张,怎么可以……这么心平气和?

    “这几年我一直担心,我很后悔当年对你和你母亲做的事,没想到……我想,我欠这家人一声谢谢。”老人垂下眼,掩饰那里的湿意。

    “爸……”夏雨一声低唤。

    “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喊我一声爸爸。”他的声音略带哽咽。

    “这些年来,你是我心底唯一的父亲。”

    弄弄的眉头蹙得紧紧的。他在做什么啦?现代人没有这么善良的,他可是杀人凶手耶,他喝酒虐人、杀死夏妈妈,直到现在,夏雨身上还有许多消除不去的旧疤耶。

    她想开口,却被夏雨阻止。他把穿着睡衣的小小抱起来,塞进穿着睡衣的弄弄怀里。

    “乖,两个都去刷牙洗脸,我送送爸爸,再去帮你们弄早餐。”

    弄弄想出言反对,但他眼神中的笃定不容置疑,她又惊又疑,两条腿不想离开。

    “小女孩,你放心,我不会把夏雨带走,就像你说的,他已经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没有人可以把他从亲人身边带开,对不对?”

    “你确定不会带走夏雨?”听见对方的保证,弄弄声势软下。

    “我发誓!”

    “那你……也不可以碰他一根汗毛。”

    “我想,我已经老得没办法碰他一根汗毛了。”

    说的也是,弄弄点头,放下小小,牵起他的手回房间。但她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踮起脚尖在夏雨耳边轻声说:“如果他要打你的话,你千万不可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知道了。”夏雨失笑。

    “就算他是老人家,打人一样是犯罪行为。”

    夏雨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知道。”

    “你要注意他口袋里有没有暗藏武器。”

    他不想在这么严肃的口气里失笑,可是他真的没办法不笑。

    他伸出两手,将她转过一百八十度,推着她一步步走向楼梯。“知道、知道,给我三十分钟,我保证分毫不伤地站到你面前。”

    弄弄满意上楼。

    这时,轮到站在阶梯上的小小说话,他的发话对象是老先生。“老公公,如果你敢欺负我们家hero,你就死定了!”

    夏雨真的很想钻个地洞爬进去。不是口口声声喊他hero吗?怎么会把他当成snow white,需要保护?

    终于送走弄弄和小小,夏雨转身,满眼抱歉,“爸,对不起,他们误会了。”

    “我明白,但也因为他们的误会,让我的罪恶感少了一点,那代表这些年你过得还不错。”而那个女孩,肯定很爱他吧……

    “不只是不错,是很幸福,这家人联手打造了我的幸福。”

    老人拍拍他的肩,“看你这样我就放心多了。当初在网路看见那些消息时,让我忧心忡忡,不晓得你被环境折腾成什么模样,如果你不介意,有空的时候到英国来看看我?”

    “我会的。之前……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和母亲。”

    “你母亲的确有错,但是你只是个孩子,你没有错,当年我不应该意气用事,否则你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他把手交叠在父亲的手背上。“爸,没关系的,苦尽甘来了。”

    老人笑道:“嗯,我先回去,你快点上楼吧,再不上去,那两位就要杀下来了。”

    第7章(1)

    夏雨送走父亲,回到厨房,才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等不及夏雨上楼的弄弄和小小已经来到厨房探头探脑。

    “进来吧,早餐再一下子就好了。”他一面打蛋、一面煎培根。

    小小憋不住话,马上问,“hero,你发誓,不跟老爷爷走,你要一辈子跟我们在一起。”

    “我发誓!”这话根本不需要任何考意。

    夏雨的回话满足了小小。

    他年纪小,脑袋还没发育完全,三个字就被打发掉,但弄弄没那么好搞定,她把话摆在肚子里,憋住,好不容易吃完早餐,把小小丢回房间,就拉着夏雨上顶楼,亲自逼问。

    “说,他来这里做什么?我明明记得他判刑二十年,为什么这么早就假释出狱?他来找你,绝对不是说对不起那么简单,他是不是知道你很红,要来向你诈财?”

    夏雨双手捧着她的脸。原来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可以想出千百种可能性,由此可知,她刷牙换衣服时有多么不专心。

    “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不是伤害我的那一个。”他郑重回答。

    “你什么时候又跑出来另一个父亲?”弄弄糊涂了。

    他席地而坐,勾勾手指头,弄弄立刻坐到他身旁,蜷起脚,缩在他怀里。

    “我爸爸是个印刷公司的老板,五十岁那年,娶了二十三岁的母亲。

    “我母亲是大陆女孩,家里贫困,收下五万块人民币就把女儿嫁来台湾。爸爸相当疼爱母亲,尤其在生下我之后,他觉得人生开始有了期盼,他很宠我,别的孩子有的,我拥有更多,所有我对父亲的记忆,都是他给予的。

    “找记得他第一次买三轮车,回家时高举车子,想逗我开心的模样;我记得他带我去买冰激凌,告诉店员要买最大最贵的那种;我记得他牵着我的手学写字,我明明写得歪歪扭扭,他却拿着簿子逢人便说:瞧,我儿子是天才,才三岁就会写字……他宠我,宠进骨子里。”

    “然后呢?”

    “他抓到我母亲的j情……我母亲那样年轻,不甘愿陪着老头子过一生,她爱上一个面容姣好、年轻、懂得说甜言蜜语的印刷工人,她不断从丈夫身上挖钱倒贴那个男人,然后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