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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第20部分阅读

却丝毫没有神明的力量,这只会让他更感卑微,甚至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我只能选择远远地守护。我之所以会现身,不是因为肖俊,而是因为我发现有人解破了我的神能。”

    第三十五章 预 言(中)2

    “解破神能?”

    弗洛埃与伽德勒面面相觑,不理解荷修的意思。

    “我并不是具有绝对掌管权的主神,一蹬弃自己的权力,就等于是交出了神职,对于新神祗族而言,他们可以随时找人替换我的职位,赫尔墨便理所当然地从主神的大御史变成了使节的大总管,但是,他只是拥有灵魔权杖,并不具备制造信使之币的能力。信使之币,是信使之神最古老最原始的神能,自古以来,只有真正的信使之神才会制造并且使用信使之币,而通常情况下,信使之神只会制造四枚银币,一枚为人间之币,用于在人间搜索那些从天界逃逸的使节,同样道理,类似的,还有冥灵之币,地狱之币和天神之币。在封锁神能之前,我特地将这四枚银币藏在了不同的地方,冥灵之币和地狱之币除了我自己,不可能被启动,我把人间之币给了肖俊的母亲作为定情的信物,除非她有机会遇见某位特殊的人类巫师,才有可能打开这枚银币的魔力,所以,景寒无意间成为了这枚银币的钥匙,也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这么说,天神之币是留在神界了,既然在神界,为什么‘他们’还要硬闯人间夺币呢?”景寒觉得这不合道理。

    “恐怕,那枚天神之币根本就不在神界。”

    雷漠接过了景寒的话,望向荷修,荷修果然微微颔首。

    “我之所以没有把天神之币留在神界,就是担心宙斯总有一天会启动这枚神币的力量来对付古神祗族。”

    “天神之币比其他三枚银币都要厉害么?”

    麦加不自觉地插了嘴,弗洛埃立刻摇了摇头:

    “保护人类,是古神祗族唯一不变的信仰,我们隐身在人间,就是为了不让新神发现,简单来说,天神之币就像是神界的gps,如果被启动,就意味着他们能够随时找到我们在人间隐藏的位置,赶尽杀绝也就易如反掌了。”

    “荷修,你到底把天神之币藏在哪儿了?”

    “我把它藏在了人间。”

    弗洛埃幡然醒悟,荷修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那些遗留在人间的古神们。

    “那枚天神之币,就藏在意大利罗马梵蒂冈博物馆太阳神阿波罗的雕像里。可是,就在2008年5月13日那天,博物馆内发生了奇怪的地震,馆内的修复工人在阿波罗雕像的裂缝内发现了那枚古币。我得到感应之后,便在梵蒂冈博物馆的网站上留了言,声称自己是一名中国历史学家,并且将那人间之币的图案发给对方作为证据,历经数月的来回商议,梵蒂冈博物馆终于决定将天神之币送往中国。”

    “所以,你只是想要拿回那枚银币。”

    “是的,我当时就怀疑那场地震不是一个意外,这些年,新神制造的天灾举不胜举,什么对人类和地球的考验,这纯属狗屁谎言,他们就是处心积虑想要把你们赶尽杀绝,因此,我绝对有理由怀疑,某位天界的主神已经破解了我的能量,预测到了天神之币可能藏匿的位置。”

    “制造一场小小的地震,只为查明真相?”

    度恩觉得这不可能。

    “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荷修说得没错,为了巩固神权,‘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度恩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荷修所说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曾经深信不疑的,对神明的那些信念。

    “我必须确保天神之币在我的手里,一旦落到‘他们’手中,地球就不再安全,这意味着一场新的战争即将开始,所有的人类都会被牵连在内,这其中,也包括肖俊和他的母亲,所以,我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夺回信使之币,这样才能保护我的妻子和孩子。”

    “结果你追回那枚银币了么?”

    荷修阴郁的眉心又一次纠结到了一起。

    “没有。”

    “那枚银币在运送途中被不明生物劫持,当场机毁人亡。”

    “不明生物?你怀疑是‘他们’?”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我看到这则消息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天神之币的下落,可是,至今都没有找到……”

    “而就在你忙于寻找天神之币的时候,赫尔墨却偷偷潜入人间,利用肖俊找到了你留在人间的那枚信使之币。”

    “原来,所有的杀戮,都是从那时候开始……”

    雷漠困顿已久的思绪,终于在荷修的叙述中,抽丝剥茧地规整为一体。

    “有了天神之币还不够么?为何还要得到人间之币?”

    “天神之币只能消灭古神祗族,只有人间之币才能毁灭整个人类。”

    荷修一语定音,城堡里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冻结。

    荷修沉默地看着眼前那几位年轻的巫师,他们完全不明白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其实是维系在一个从未被证实过的神明预言之上的。

    “消灭人类?为什么?”

    “因为恐惧。”

    雷漠的目光从荷修的脸上,挪到了伽德勒的身上,又从伽德勒的身上回到了地母弗洛埃的眼前。

    “谁能真正告诉我,那些神明为何会对人类如此恐惧?”

    雷漠质问的嗓音如同一把锐利的冰锥,当场敲碎了城堡里凝结的空气。

    “因为数万年前的一个预言。”

    伽德勒看着雷漠的眼睛回答。

    “那是一个关于什么的预言?”度恩接着问。

    “一个关于人类未来命运的终极预言。”

    第三十五章 预 言(下)

    何为终极预言?

    围坐在三位神明面前的年轻巫师们,一时间全都失去了方向。

    或许是荷修说得太多,那些信息需要时间来消化,因此,当雷漠听到伽德勒那句“关于人类未来命运的终极预言”时,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

    时间已临近午夜,大家都需要休息,尤其是度恩和景寒还带着伤,于是,伽德勒建议先各自回房,等明天睡醒了再继续。

    弗洛埃为照顾度恩同住一间,景寒坚持要陪希罗,雷漠仍然睡在三楼他父亲的客房里,剩下麦加单独一个。

    “阿诺,你去麦加房里,今晚我想一个人睡。”

    阿诺点点头。

    麦加不知雷漠用意何在,他明知道就算是死神的城堡,麦加也是可以照样一觉睡到天亮的。

    雷漠熟睡了三个小时,张开眼的时候约莫是凌晨三点半,他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便悄悄披上衣服回到了大堂的客厅里。

    篝火果然还亮着,伽德勒坐在他们初识的高背椅上,等待着他的到来。

    “你让阿诺去麦加房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转身,而是拿起两块木柴扔进了火堆里。

    雷漠走进客厅,在伽德勒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不也想单独和我谈谈有关那个终极预言的秘密么?”

    “你可以等到明天。”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

    伽德勒终于转过身来。

    “不要太高估我的预知,我可不是塔罗预言师。”

    这句话无意间提醒了雷漠。

    “伽德勒,我把你的‘死亡之舞’给弄丢了。”

    “‘死亡之舞’并没有消失,它就在你的身体里。”

    “可我再也拿不出来了。”

    “我把它交给你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再拿回来。”

    “那不是你的神器么?”

    “‘死亡之舞’是死神的玩具,不是死神的法器。”

    “这么说,死神也遗失了他的法器,而且,也一定是那个预言有关的。”

    “你遗传了你父亲无人能比的洞察力。”

    伽德勒不得不承认这点。

    “但是,有一点你猜错了,我还不至于糊涂到会把自己的法器给弄丢,我只是自愿把它交给了某位神明。”

    “你交给了谁?”

    “你可以试着猜一猜,我给你三次机会。”

    他是故意想要跟他玩场游戏调节一下气氛么?

    雷漠不认为死神会这么无聊,伽德勒从来惜字如金,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他的动机和目的,他不是不擅长忽悠,而是根本不会忽悠。

    “我猜,你的神器应该在山上。”

    他深邃的瞳仁里果然泛起一道亮光。

    “确切地说,它在你要去寻找的那件宝物里。”

    “你把神器交给了普罗米修斯?”

    “诸神之战究竟遗失了多少宝贵的神物,根本无法估算,这才是那场战役最无可挽回的损失,否则,像你父亲这样的探险家,又怎么可能在人间找到那么多可供人类巫师使用的古物呢?”

    “你对天神撒了一个谎。”

    伽德勒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可置否。

    有人教他学会了怎么微笑,雷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阿诺。

    “没有这个谎言,我就无法成为一个中立神。”

    “死神是古神祗族最老的主神之一,是唯一能够和掌管地狱界的恶魔赫准斯托相抗衡的神明,因此,就算我归顺了新神,‘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夺走我的神器。”

    “然后,就像对付荷修那样,让冥灵界更换一个新的主人。”

    伽德勒点点头。

    “古神战败,是不争的事实,但试图将宇宙间的秩序都交由一神来掌握,那就不是夺权而是逆天这样的野心必将招来难以预计的灾祸,所以,我宁可把神器交给古神祗族的领袖,哪怕被封存亿万年,也总好过被那些妄想逆天的诸神滥用。”

    原来,这才是他不得不屈就于中立,自禁于孤岛的真正原因。

    第三十五章 预 言(下)2

    “那个预言除了和你法器有关之外,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那么确定与你有关?”

    “我原来也以为雷图是为了宝藏而冒险,但是,看了他留下那些手记和资料,我觉得他纯粹是为了我,所以,我确定普罗米修斯的宝藏或多或少和我有关,又或者,是我的父亲认定了一定与我有关。”

    只有他们单独面对彼此的时候,伽德勒才有机会重新打量雷漠,他感觉这孩子和初识那会儿已经有所不同。他带回来的那几个同伴,一个是地母的亲子,一个会使用诺德的神器,还有一个能量深不可测,虽然那个叫麦加的资质略显平庸,但是,却有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蛮劲。能够让他遇见这样的同伴,已实属不易,可见雷漠并不是只相信“死亡之舞”的感应,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也正因为如此,“死亡之舞”才会在最危难之时爆发出惊人的神力来挽救他的生命,事实上,那副牌早就已经和雷漠融为一体了,伽德勒当初所注入的神能,已经和他的直觉感应达到了高度统一的境界,就算没有湿地一战,伽德勒相信,“死亡之舞”的神能也迟早会封印在雷漠的体内,这是毋庸置疑的结果。

    也正因为是这样的结果,才让伽德勒开始相信雷图临死前曾经说过的那邪。

    “你父亲在上山前一晚,的确对我说了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此次上山只为探路,寻宝并不是主要的目的,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打开那份宝藏,而普罗米修斯预言中最关键的部分,就是那个能够打开宝藏的人。”

    伽德勒停顿了一下。

    此刻的雷漠,显得很沉着,既没有过多的猜忌,也没有自以为是的兴奋。他希望在死神面前变成一张白纸,至于那张纸上究竟会写下什么样的答案,他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

    愚人,为初始,亦为终结。

    对雷漠而言,这两种结果他都可以接受。

    伽德勒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位年轻塔罗师本不应具备的极为禅定的能量场,那是伽德勒在他母亲身上都不曾见到过的。

    他正在进阶,只是他自己还浑然不知。

    “你父亲坚信,你是唯一有能力打开那份宝藏的人。”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那一刻,伽德勒体会到一种被他们称之为不淡定的情绪。

    “为什么是我?”

    雷漠眉心微蹙,似乎在期待死神能给他一个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坦白说,我没有任何足以让你信服的证据,那只是你父亲的一个灵感,连我都觉得无法理解,或许,他曾经在你母亲那里得到过这样的启示,一切只是假设,如果你一定要我说,我也只能告诉你关于那个预言的传说。”

    “在神界,盛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普罗米修斯被囚禁在高加索山上历经苦难三万年,宙斯始终认为,人类帝国失去了古神祗族领袖的庇佑,会极速走向衰败直至最终的灭亡,他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好让胜者为王的新神祗族可以重新开天辟地,建立一个新的地球王国,但是,人类经历了几个世纪,不仅没有灭亡,反而在共同抵御灾难的试炼中茁壮成长了起来,于是,宙斯开始怀疑,普罗米修斯为人类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他真的知道人类力量的终极奥秘,于是,宙斯亲自来到高加索山上逼问普罗米修斯,承诺只要他心甘情愿把人类力量的终极奥秘告诉他,他便可立即重获自由。然而,普罗米修斯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也就是那句话,让宙斯彻底恼羞成怒,发誓要将古神祗族赶尽杀绝,然事实是,普罗米修斯的这句话震惊了整个新神祗族,从此成为了‘他们’日惊夜梦永远都挥之不去的诅咒。”

    第三十六章 还 魂(上)

    一种新的联姻终将使诸神之王面临毁灭

    这就是那个从未曾被证实过,却足以让神界闻风丧胆的“修斯预言”。

    “留在人间的那本新《神谱》里描述关于人类起源的文字上记载着,人类,是由泰坦古神祗族后裔领袖普罗米修斯和新神祗族后裔智慧女神雅典娜所共同创造的,想必,‘修斯预言’所说的‘一种新的联姻’指的并不是古神祗族和新神祗族之间的联姻。”

    次日的太阳在天空中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雷漠、度恩和麦加已经聚集在景寒和希罗的房间里,开始私下探索关于伽德勒所说的那个传说。希罗高烧已退,看上去精神不错,景寒没有时间跟她解释后来路上所发生的变故,希罗坦言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她的念力一直都无法安心睡去。

    “普罗米修斯所说的联姻究竟指的是什么?为什么宙斯听到这句话会如此勃然大怒呢?”

    “恐怕这些问题的答案都藏在那本旧《神谱》里。”

    景寒的猜测不无道理。

    “既然死神的神器在山上,也许,那本《神谱》也藏在那里。”

    雷漠摇摇头:“关于旧《神谱》的事,伽德勒只字未提。”

    “或许时机未到……”

    “既然是预言,总得去验证,不然所有的问题都无法解决。”

    “他们似乎希望由你来证实这个预言。”

    大家的目光自然又回到了雷漠一个人的身上。

    “不是我,而是我们,没有你们,我可做不到。”

    雷漠说的是心里话,可是他们才刚刚回到索马岛,对于上山这件事的真正细节,根本毫无头绪。

    “伽德勒到底什么时候才教我们上山?”

    “雷漠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度恩拍了一下麦加的头。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到了这里,我们一定会陪你走到底”

    景寒对雷漠一鼓作气的宣言,冷不丁被麦加一个响屁给灭掉了。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大家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放屁”

    景寒抡起枕头狠狠捂住了麦加的脸。

    “又打我,响屁不臭啊”

    希罗开怀大笑。

    度恩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好像几百年没见她笑过的样子。

    五个人正窝在床上胡闹,忽闻门口响起敲门声,雷漠立刻竖起手指挡在嘴边。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啊?”

    “你妈。”景寒小声对度恩说。

    “是啊,我们这就出来”度恩高声应道。

    “快点别瞎琢磨了,吃完早饭有的是活儿要你们干”

    弗洛埃把门捶得咣咣响。

    “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偷偷开小会?”希罗看了大家一眼,不解地问道。

    雷漠翻身下了床,一边示意大家赶紧打点整齐,一边无可奈何地对希罗耸耸肩:

    “自从胡乐媛变成了地母弗洛埃,我们就很难再背着她鬼鬼祟祟了。”

    “胡乐媛……弗洛埃……还真挺像的,度恩,你妈可真会取名字”

    麦加把枕头扔回床上,发现新大陆似地对度恩傻笑,度恩无聊地白了他一眼。

    昨晚光顾着听荷修讲故事,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饭,所幸隔天的早餐很丰盛,好歹是把这几天的体力都给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