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等到恢复了,才发现堆积了很多事要处理,等会儿我还要去别的系看看。”
“蒙河他们其实很忙,时常都顾不过来。”
“我知道,学校需要更多的帮手,弗洛埃已经答应我从下学期开始担任元素系的主任。”
“太好了,那伽德勒呢?”
“哦……他,好像不是为了帮我的忙才来的。”
“哦。”
希罗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怎么?你有话要跟我说么?”
“伽德勒为什么不愿意要回自己的元神?”
希罗看着爱修觉的眼睛问道。看样子,那位老人家一点都不讶异她会问起这个。
“神明也有放不下的东西啊,尤其是在人间,当他们拥有了人类的皮囊,难免会受到影响,体验情感,就是其中之一。”
“那您呢?也会有放不下的时候么?”
“经常,比如你,还有这里的孩子们。你们都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我很好,真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希罗莫名地紧张起来,爱修觉觉察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心微蹙。
“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这孩子,永远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这样只会让我更担心。”
“……对不起。”
爱修觉温柔地对她笑了笑,把她搂进怀里。
“怎么样?现在好多了么?”
“嗯,炫金塔罗真的很神奇……”
“是雷漠帮了你?”
“是啊。他碰巧来找景寒,我又碰巧在发烧。”
爱修觉微微点头,稍稍沉默,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本陈旧的笔记本,翻到后面几页,搜寻那些日记里的时间记录,然后,重新记上一笔。
“关于我的病,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原因?”
“说实话,我还不能确定。”
“能不能告诉我?”
“关于你的热病,其实我已经研究了很久,虽然理据还不足以充分证明我的猜测,不过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病灶的发病规律,正因为找到了,所以也就不再像以前那么担心了。”
“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这种奇怪的病症究竟何时才会结束?”
爱修觉似乎有些为难,他再次低头反反复复地查看笔记本上的记录,不知是在犹豫着要说不说?还是到底该怎么说?
爱修觉放下笔记本,站起身,走到教室门口,把门阖上。
这个谨慎的举动让希罗预感到她的病症要比她想象得更加神秘和不可预知。
爱修觉重新坐下,合上手头的资料放到一边,重新抽出一张白纸放在桌面上,用羽毛笔在那上面画了一个圆圈。
“有没有听说过‘月相之女’的传说?”
希罗摇摇头。
“在人间民俗中曾经流传过这样一个传说。”
“相传,在供奉月神的土著部落里,每一百年就会诞生一个‘月相之女’,这些女孩都是在蓝月里出生的。”
“蓝月?”
“蓝月是指同一个月份,出现两次满月,这种机会非常少,在二十世纪的地球上,仅仅只出现过四十次蓝月。蓝月通常发生在有三十一天的月份里,因为天数较长,相对出现满月的几率就越高。蓝月象征着月亮在一整个月内散发出双倍的影响力,对某些古代人来说,蓝月可能代表着灾难即将到来的凶兆,实际上,蓝月蕴含着强大的魔力、是月神下凡洗涤大地和人灵的重要时刻,于是,只要是在蓝月期间出生的孩子,通常都具有番茄的魔法潜力,但是,最终能成长为一个天才巫师的却少之又少。最终,人们发现,唯有在蓝月最后一天出生的女孩,才会展现出其特殊的异秉,她们被称之为‘月相之女’,也被誉为是月神茵夏在人间播种的象征。”
“您的意思是,我的病症和‘蓝月’的魔法有关?”
“还记得我在灵医课上提到过的,以月亮运行周期为阶段性魔法疗愈的‘月相疗法’么?”
“记得。以一个月为标准,月亮的运行周期一共分为四个阶段,每月的第一天到第七天,为盈月期,适合能量注入;第二个阶段是第八天到第十四天,为满月期,也是灵疗最佳的时期;第三个阶段是第十五天到二十一天,为残月期,适合灵巫结合的疗法;第四个阶段是第二十二天到最后一天,为暗月期,是强化巫疗的最佳时段;最后,再回到下个月初的新月期,也就是下一个月的第一天和第二天,做最后的灵能净化,整个疗程才算全部完成。”
“很好,看来这个学期末的考试,你应该会拿到好分数了。”
爱修觉对希罗的要求比同系的学生要高出很多,这使得希罗在灵医系的排名始终不是最靠前的,难得听到爱修觉赞美自己,希罗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你的病例。”
爱修觉打开笔记本给希罗看,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日期。
“孩子,仔细看看这些日期,以及我在日期旁边标注的符号。”
“这些符号好像画的是新月和满月。”
“没错。”
“一到七……八到十四……从第一次发病到现在,每一次的周期不是在新月期就是在满月期,我以前从未注意到还有这个规律。”
“你每次都烧得昏昏沉沉,怎么会记得这些?”
“难怪您每次都要把它记下来。”
“因为我想要找出这病根真正的源头。”
“希罗,现在我要问你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必须仔细回忆然后才告诉我。”
“好。”
“在你十六岁那年,有没有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事?”
希罗沉思片刻,约莫想了起来。
“那年我记得我经常会感冒,动不动就生病,养母因为怕我传染给弟弟,特地买了一套带花纹的餐具,单独给我使用,我还记得,有几次烧得很严重,几乎下不了床,他们没空送我去医院挂水,只好让小区医疗站的护士来家里帮忙。”
“你还记不记得感冒的具体日子?”
“具体不记得了,但是,好像也总是在月头和月中,您的意思是,那其实不是普通的感冒?”
“我想,这病的源头恐怕根本就不是一种病症,而是一种特殊的青春期发育。”
“特殊的青春期?”
“这种特殊的青春期只会在一种女孩身上出现,她们每到十六岁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新月病’,然后,到了十七岁变得越来越严重,被称之为‘满月热’,直到十八岁达到顶峰,然后才会彻底结束。”
希罗刹那间恍悟爱修觉此言背后的深意!
“您是说,我就是传说中的‘月相之女’?”
第十章 残月 神位 灯塔 (中)
雷漠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他犹豫着要不要给李度恩打个电话,告诉他几件事:
1、希罗病了。
2、伽德勒来了。
3、景寒和麦加明天想召集大家在雷漠家里开个会。
景寒在回去的路上给雷漠打了电话”“。
雷漠仔细听完了麦加和火神之间发生的故事,麦加从另外三位神明口中得到的意外讯息和伽德勒告诉他的关于“潘多拉灾难之盒”的秘密几乎不谋而合。
“我们得尽快找到查吉,u盘在他手上,我担心他会有危险。”
“雷漠,你最近有没有和他联系过?”
“我试着打过他留给我的那个手机号码,可是一直没有打通,可能要亲自去跑一趟。”
“那明天找个时间到你家聚一次,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好,就这么说定了。”
景寒匆匆就把电话挂了,恐怕是担心希罗,雷漠不知道希罗去了哪儿,他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于是,他发了条短信给景寒:“希罗病了,你早点回来吧。”等到发完了才意识到,他忘了告诉度恩。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度恩都应该第一时间知道,也许是最近脑袋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总是丢三落四的。
虽然时间有点晚,雷漠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他,没想到,电话才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度恩神清气爽的嗓音立刻就传了过来。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这些日子你都在忙什么?在学校也没看到你,你也不联系我?”
“昏睡不醒,整天整天地昏睡不醒,我妈说我再这么睡下去,迟早睡死。”
“难怪你现在睡不着。”
“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应该不是身体有问题吧。就是觉得累,累得不想动,最好吃喝拉撒也有人伺候,也许是太久没回家的缘故,一爬到我那张软绵绵的水床上我就不行了。”
“你什么时候换的水床?我怎么不知道?”
“我爸前阵子为了我妈要问你拿回炫金塔罗原始神能的事情而闹脾气,两人分床睡了好几天,老家伙嫌我的床不舒服,愣是买了一个超贵的水床垫,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度恩的父亲李度成的确是个超级chongdong的消费者,尤其对那些古玩旧物。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以前,他每次淘到了好东西总会先拿到雷图那里给他鉴定一番,如今雷图不在了,他chongdong的就愈发不可收拾了。
“你老爸似乎还是不能接受你老妈不是‘人’这件事……”
“怎么说话呢,谁说我妈不是人?”
“算我口误,应该说,你老妈不是个普通人。”
“我爸他嘴贱啊,整天把我妈当年没告诉他真实身份那档子事挂在嘴边。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连我都看不下去。”
雷漠可以想像李度恩缠着弗洛埃怄气的样子。
“弗洛埃能忍得住不发火?”
“忍,一开始当然忍啊,后来。有一天,我爸说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严重的欺骗,我妈就毛了。”
“呦,这话过了。弗洛埃不毛才怪。”
“可不,又吵起来了,然后。我妈就说,她本来还不想这么快找你拿回自己的神能,既然他说这种话,她明儿就去找你,然后,就从天上掉下了一只水床……”
雷漠这回是真的笑了,他实在忍不住,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大声地笑了起来。
度恩倒也没打断他说他幸灾乐祸啥的,雷漠心想,那小子一准也拿着电话躺在水床上笑呢,笑他那对无厘头的人神父母表达恩爱的方式永远都是那么“冤家”,而且还百试不爽!
“我说,你到底笑完了没?”
“笑完了笑完了,说真的,爱修觉说,弗洛埃下学期就要来学校上课了。”
“所以,她才急着要找你恢复神能啊,可是,她又说这两天你好像忙得很。”
“是有点,那套牌在我身体里扑腾得厉害,尤其是在奇莲的时候,听麦加说,荷修也来了,他暂时住在若尔的匠铺里。”
“他们全都是冲着你来的,现在就只剩下伽德勒一个了。”
说到这里,雷漠忽然沉默了。
“别告诉我连他也来了?!”
“不过,他好像不是为了炫金塔罗来的。”
“哦?”
度恩果然也沉默了。
“他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吧?”
“情况比你想得复杂,有些事他恐怕是身不由己。”
“什么情况?”
“电话里不好说,明天见面再说吧。”
“明天?”
“是啊,明天到我家聚聚,大家都来,关于那起牛津凶案,麦加和景寒有了新的线索。”
“好,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没什么事我就挂咯。”
“度恩,等一下。”
雷漠犹豫了一下。
“明天记得先去看看希罗,她好像又发烧了。”
“你怎么不早说?”
雷漠刚想解释,就被他打断了:
“哦,我忘了你最近在忙学校里的事,夜总会的事儿都搞定了?”
“都搞定了,现在莱朵比我受欢迎,我还担心什么。”
“还是美女塔罗师更吃香啊呵呵。”
“可不是。”
“歇够了,从明天起,我也要做回夜游侠了。”
“怎么?城里又有动静?”
“你没看新闻么?最近的夜晚很不安分,听萨满系的几位学弟说,那些不出事的地区也开始有恶灵出没了,你最好小心点。”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明天学校见。”
雷漠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头顶上的路灯忽然嗞拉一声灭了。
雷漠回头一看,身后的几盏路灯也有些摇摇欲坠忽明忽暗,路的尽头弥漫起一股灰烟般的浓雾,阴森森的气场笼罩在空旷的街道四周,灰烟缓缓地向市中心方向逼近。
雷漠看四下无人,便徒手亮出一张星牌,炫金之星刹那间照亮了前方的路,犹如一盏迷你的夜行灯塔,雷漠紧跟着星牌所指的方向,在黑夜里疾步奔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大路的另一头。
鬼魅的低语在宁静的地面下呢喃。
少顷,整条街的路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阴森的灰烟与黑夜重叠在一起,鬼语声越来越清晰,而黎明的曙光还尚未临近。(未完待续……
第十章 残月 神位 灯塔 (中)2
次日清早,度恩买了丰盛的早点如约去了希罗的宿舍,结果却发现,宿舍里只有景寒一个人。
“希罗呢?”
“她昨晚在爱修觉那儿。”
“哦……”
景寒见度恩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担心希罗的病了,于是,一手接过他的早餐包和米浆豆奶,坐了下来”“。
“有爱修觉在,你还担心什么?”
度恩木讷地看了景寒一会儿,见她一口菜包一口鲜肉吃得那么香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
“喂,这是我特地买给希罗吃的。”
景寒咽下嚼了一半的食物,响亮地连吸了三口奶。
“李度恩,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小气?每次都只买两份,你一份,希罗一份,我就不是人么?”
“你要吃,让雷漠给你买啊。”
景寒扔下手里的包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爱买早饭给雷漠吃是那我的事!不要你管!”
度恩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jilie。
“干嘛发这么大火,我又没说什么?你成天像个管家婆似地照顾他,换他照顾你一回,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谁是管家婆,你说谁是管家婆?”
景寒憋着红彤彤的脸,好像真火了,度恩正打算跟她继续理论,希罗回来了。
“你们怎么了?”
听见希罗的声音,两人同时回了头,也同时闭了嘴。
“希罗,这是度恩给你买的早餐。”
景寒把茶几上的另一个塑料袋递给贺希罗,趁机白了度恩一眼。
希罗见度恩傻傻地站在那儿,再看看自己手里还热乎鲜香的包子,心下便略知一二,于是。立刻把早餐塞回到度恩的手中。
“我已经吃过了。”
“身体怎么样?都好了么?”
“嗯,好了。”
“就一个晚上?爱修觉用了什么神力?这么厉害?”
“不是爱修觉……”希罗下意识地想要去看景寒,但最终还是没有。
“就这么睡了一个晚上,就好了?”
“是啊……”
“李度恩,希罗说好了就是好了,你真的很啰嗦哎。”
景寒实在有点受不了他,心想,他刚才还说自己是雷漠的管家婆,他才是希罗二十四孝的管家公才对!
“关于你的病,爱修觉有没有说些什么?”
“我正想要告诉你们。爱修觉已经找到了热症的病源,虽然,可能还会不间断地复发,但是,我想以后大家都不必再为我担心了。”
“还会再复发不等于没治好?”
“过了十八岁,应该就不会了。”
“十八岁?什么意思?”
景寒和度恩异口同声地问道,希罗摇头,微笑,把度恩和景寒同时按在了沙发上。
“别着急。你们慢慢吃,然后听我慢慢告诉你们……”
…………
伽德勒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