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木兰,不要! > 木兰,不要!第17部分阅读

木兰,不要!第17部分阅读

    上下都痒,实在是坐不住。只是,她这里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一日,冯澜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漱兰宫。花木兰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转着圈圈,有人“哗”的猛然推开了了院门。花木兰回头一看,只见冯澜带着人甜笑的站在院中间。

    花木兰看着冯澜,有些迟疑的问:“澜夫人何事?”

    冯澜柔柔的笑着,朝身后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把一个盒子递了上来,放在她手上。冯澜说:“听说花昭仪病了,本夫人特来探望。皇上和太皇太后赐了我许多燕窝人参,说是我身子虚,要多补补。我见你大病初愈,怕你没有这些东西,所以好心的特地亲自送些过来给你。”

    花木兰暗暗的苦笑:“说来这还是第一个来探我的妃嫔,只可惜不是真心的来看我,而是来示威的。”

    平日花木兰对宫中的宫女极好。一个宫女叫翠啼的,见冯澜说得有些过分,心中不服,又急着护主,便张口回道:“这些东西,我们昭仪娘娘这里多的是。皇上说要多少就直接从库房中拿,柔然予成可汗昨日还送来了许多,昭仪娘娘根本就吃不完,澜夫人您要不要拿些回去?”

    冯澜一听气得脸都涨红了,她冷声说:“漱兰宫里的宫女真是和主子一样,没有家教。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分!给我掌嘴!”说完,立刻有一个宫女从冯澜身后走上来,伸手便要打翠啼,花木兰一步上去,一把捉住那个宫女的手,往后轻轻一推。那宫女那里禁得起花木兰这一推,立刻踉踉跄跄的往后倒去,狼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个宫女吓得脸色苍白。冯澜一见自己的奴才吃了瘪,心中更气愤,便走上来,朝着翠啼的脸上扇过来,想要自己动手打她。花木兰捉住了冯澜的手说:“澜夫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冯澜说:“你敢打我?!”花木兰笑笑说:“我不屑于与你动手。”

    这时拓跋宏从门口进来了,看着这情形,忍不住皱起了眉。冯澜一见拓跋宏,立刻挣脱了花木兰,跑到拓跋宏面前,扑到拓跋宏的怀里哭了起来,说:“皇上,我好心给她送补品,她竟然打我。你要替我做主。”

    花木兰好笑的看着她。冯澜举起手臂给拓跋宏看。拓跋宏看见冯澜手臂上果然青紫了好多块。

    花木兰皱起了眉:自己就拦了一下,怎么就青了这么些。

    拓跋宏见冯澜雪白的手臂上那么多淤痕,以为花木兰还在为那日他临幸冯澜的事情吃醋,在借机教训冯澜。他心中也有些不舒服起来。虽然他也未必真心疼冯澜,只是这么打冯澜也有些折他的面子。毕竟冯澜是他刚封的夫人。他安慰冯澜道:“你先回去吧。我自会处置。”

    冯澜被宫女们扶着抽抽搭搭的走了。拓跋宏看着花木兰冷声说:“你忘了我和你说的了。在宫中要少惹事。为何你还要仗着自己的功夫欺负她?”

    花木兰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拓跋宏没等花木兰说话,便走了。

    第二日,拓跋祥来找她。花木兰见拓跋祥来了很吃惊,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拓跋祥笑嘻嘻的说:“我来找你学射箭啊。你不是我师傅吗?”他放低了声音说:“其实是我皇兄怕你无聊,叫我来陪你玩玩。他最近比较忙。” 花木兰笑笑,在院子里摆开了靶子,便开始教他。

    花木兰原本不敢给他真箭,怕他走了靶伤了人,只给他去了箭头的箭。可是拓跋祥毕竟有些功底,学得极快,才来了几日,便射得很准了。花木兰给了他几只真箭,拓跋祥试了试,只离红心一点点。

    宫女们躲在暗处,心中满是痴迷的看着拓跋祥。这个北海王,长得很帅,比皇上要和蔼得多,整日笑眯眯的,是宫女们心中理想的夫婿人选。宫中如今有了冯家三姐妹,拓跋宏这边是没戏了,所以许多宫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都破灭了。于是年轻貌美的北海王便成了最佳的人选,宫中许多宫女都梦想着能被北海王看上,然后被他要过去,哪怕是做个侍妾也好。

    拓跋祥唇红齿白,眉黑目美,面色白净,很有几分似那拓跋宏,一低头间一浅笑间都让人屏息。花木兰看着他,忍不住想起另一个人。

    拓跋祥见花木兰有些恍惚的样子,抿嘴笑道:“师傅,你又想我皇兄了吧。”

    花木兰惊醒了,厚脸皮也忍不住红了红。她干咳了一声说:“你在我这宫里不许这么笑!你还要不要我的那些宫女们活了?!”

    拓跋祥无奈的苦笑,他转开话题说:“师傅我射得不错吧。”

    花木兰看了看靶子,满意的点头说:“好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当然不同凡响。”

    拓跋祥一边叹息花木兰的脸皮厚一边笑着摇头。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个小虫子,叮了拓跋祥的眼皮一下。拓跋祥手中正拉满了弓,被虫子一咬,便不由得手一抖,手中的箭脱了靶,“嗖”的一声飞到了围墙外面。

    花木兰听见外面有人尖叫,心道不好。她和拓跋祥忙扔了弓,跑了出去查看。只见冯太后和冯太师带着冯澜、冯清、冯润站在那里。那支箭好死不死的正好扎在冯澜的面前,将她的裙摆连带鞋尖钉在地上,箭尾还在嗡嗡的颤着。那箭只要再往后三寸,便会将冯澜穿胸而过。方才那声尖叫便是冯澜发出来的。冯澜吓得倒退了好几步,绣鞋也脱了,脸色苍白,瘫坐在地上。冯太师和冯太后也吓得不轻,脸色发白的,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箭。

    拓跋祥出来一见这个情形,也吓得脸色苍白,有些不知所措了。

    花木兰叹了口气,心想,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拓跋祥射的箭,不然他们又会借题发挥的为难拓跋宏了。花木兰打定了注意,忙走上前跪在了冯太后面前说:“太皇太后赎罪,木兰一时失了准心,惊扰了太皇太后和太师,还差点伤到了澜夫人,真是该死。”

    冯太后咬着牙说:“不错,你真是该死,你的身手,怎么会失手?!你以为我不知道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皇上这几日又临幸了澜儿和润儿,你心中不满,要向我们示威,是吗!?”

    冯熙盯着花木兰,眼中满是愤怒,恨不得立刻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花木兰一听说拓跋宏一连临幸了冯澜和冯润,心中忽然涌上悲伤来: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她忽然好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大笼子。她这种野鸽子,原本就不适合养在这样的金丝笼里。她也懒得解释了,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跪着。

    拓跋祥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他也知道,如今花木兰来顶罪是最好不过的。他只能一言不发的顺水推舟。他内疚的低下了头。

    冯太后咬着牙说:“你见我对你好些,便无法无天了是吧?!给我掌嘴!”说完,她身后上来两个嬷嬷,一个按着花木兰,一个左右开弓的甩开手开始打花木兰的脸。她们都是冯太后的心腹,知道冯太后对花木兰本来就极厌恶,如今有了个由头,冯太后想好好教训她。所以嬷嬷们下手极重。才几巴掌下去,花木兰的脸便肿了,嘴角也渗出血来。花木兰完全忘了反抗,她脑子里满是拓跋宏那日搂着冯澜的样子,心里又冷又痛,远比那脸上的伤要痛上百倍。

    冯润看着花木兰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冯清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示。冯澜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拓跋宏远远的来了,看见这情形,便忙走了过来。两个嬷嬷见了忙,停下了手。拓跋宏一见花木兰的脸上的伤,心痛得很,脸上却不敢显出来。他只淡淡的问:“这是怎么啦?谁把太皇太后您气成这样?”

    冯澜开始哀哀的哭了起来。拓跋宏看了一眼冯澜,地上的绣花鞋和插在鞋上箭,心里明白了几分。有太监上来说了一遍事情经过。拓跋宏转眼看了看花木兰,又回头看着冯太后说:“太皇太后莫气坏了身子。花木兰出身寒微,做事为人思虑不够,请太皇太后莫往心里去。”

    冯太后冷笑了一声,看着呆跪在地上的花木兰说:“我看她是思虑太多!”

    拓跋宏知道,今日若是不处罚花木兰,这事是过不去的。他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说:“花木兰听旨,花木兰嫉妒成性,为人莽撞,险些伤到太皇太后与太师。从今日起,花木兰由昭仪将为夫人。钦此。”

    冯澜一听,低头笑了。冯太后冷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冯澜被人搀扶着也穿好鞋起来走了。一转眼人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了拓跋宏,拓跋祥和花木兰站在漱兰宫外。

    ☆、第五十四章 深宫怨(上)

    漱兰宫中的宫女此刻才敢出来,将花木兰搀起来。花木兰垂下眼帘,木然的站着。

    拓跋宏冷声对花木兰说:“说吧,今日又是为的何事?”

    花木兰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站在原处。

    拓跋宏沉默了片刻,才冷哼了一声说:“怕是你又知道了我宠幸冯澜、冯润之事,无处发泄吧?所以便将那箭到处乱射,还差点闯了大祸!”

    花木兰忽然抬眼看着他,平静的说:“宏,你放我走吧。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厌倦了,你比我更清楚,我不适合留在这里。你便放我走吧,若是我见不到这些事情了,(wrshu)自然也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拓跋宏听她这么说,心中又气又急,只是碍着这里人多,不方便说。他深吸了口气,冷冷的说:“此事你想也不要想。你便乖乖的待着这宫中给我闭门思过吧!”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拓跋祥走过来,诺诺的说:“师傅,是我不好,只是我……”

    花木兰抬头看着他,努力笑笑,摇摇头说:“不怨你,这是迟早的事情。他们要的不过是个由头。”

    拓跋祥不知道如何安慰花木兰,而且他也不便久留。所以他只略略站了一会儿,也走了。花木兰在门口呆立了许久才进去。晚上,花木兰躺在床上睁着眼想了一夜。

    花木兰的漱兰宫,从这日起就更冷清了。拓跋宏也不出现了,连宫女都不见一个。花木兰每天早上起来依旧到凤栖宫里面请安。冯太后见了她,对她爱理不理的。

    花木兰受了冷落,却依旧面不改色,我行我素,该下跪便下跪,该请安便请安。对她来说,她好比是庙里的和尚,冯太后便是那钟,每天总是要撞一撞,才算是过了这一天。

    冯澜在宫里越发得宠起来,连去凤栖宫请安也是有一天没一天。有日,冯澜难得的记得去凤栖宫中请安,远远的看见花木兰正从里面出来。花木兰一见冯澜,眉头微微皱了皱,忙快步离去想躲开她。冯澜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冯澜身边的宫女一见花木兰,立刻笑着大声说:“哎呀,那不是花昭仪吗?哦,奴婢该死,如今已经是花夫人了。怎么见了我们澜夫人便走得那么快呢?”

    冯澜得意的微微笑了一下说:“算了,等下还要和皇上去庙中祈福,不和她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花木兰装作没有听见,倒是她身边的画屏脸上极不好看。画屏想要回头回上几句嘴,花木兰却拉住了她的手,止住了画屏。画屏憋红了脸,咬着嘴唇回过头。花木兰拉着画屏快步的走了。

    画屏愤愤的问花木兰:“娘娘,你干什么怕她?她不过是个夫人,最多也是和您平级而已。”

    花木兰叹了口气说:“她虽只是个夫人,她身后却是太皇太后。”

    画屏不出声了。花木兰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她们走到了那湖边。花木兰边走边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此时心中一定很看不起我。说原以为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也是个趋炎附势,害怕权贵的。”

    画屏愣了,看着她的背影。花木兰回头笑了笑带着几分苦涩,她说:“若是我独自一人,照着我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我便舍得一身剐,也要好好教训她。只是可惜,我不是一个人。我若真的任性,便会连累许多人。比如你,比如他。”

    画屏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那多日未出现的皇上。画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都说花木兰无赖莽撞,其实她的心思也很细,只是比其他女人都要倔强些,轻易不肯放软服输。

    这时有人远远的一边叫着“师傅”,一边快步向她们走来。花木兰回头看着拓跋祥。拓跋祥笑嘻嘻的说:“师傅,多日不见,你可好?”

    花木兰咧咧嘴笑笑说:“好,就是太无聊了。”

    拓跋祥挤眉弄眼的说:“我知道您无聊了,所以我特地来带你出去玩儿。”

    花木兰惊奇的看着他:“出去?!!”

    拓跋祥比了个手势,示意花木兰小声些,然后低声说:“放心,我都准备好了。”拓跋祥拿出了一套男装,给花木兰。花木兰咧着嘴笑了。花木兰看着手的男装,心中疑惑:那款式和颜色为何如此眼熟?!

    拓跋祥看见了她眼中疑惑,低声说:“我皇兄比着你给他做的那套薄衫做了许多件。颜色,样式都一样,只是冬有厚的夏有薄的。外人还以为我皇兄为人节俭,只有这一件衣服。这次他要出门,又在做衣服,我从里面悄悄拿了一块布料出来,命人按照你的尺寸给做了。算是替他还你的。”

    花木兰摸着那温暖柔软的衣服,心中有些酸酸的。

    半个时辰后,花木兰便穿上了拓跋祥带来的男装,大摇大摆的骑着马和拓跋祥带着两个侍卫,从宫门里面出去了。拓跋祥对花木兰说,拓跋宏和太皇太后,还有冯氏三姐妹,今日要去庙里面祈福。所以没人会知道花木兰出来了,花木兰可以放心的玩一天。

    花木兰走出了高大的宫门,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数月来,她第一次觉得如此的轻松和自在。她骑在马上打量着这个自己待了快三个月,却从没有好好看看的平城。拓跋祥骑着马走在花木兰身边陪着她,耐心的给她说着平城中的各处的景致和故事。

    到了午间吃饭的时候,拓跋祥将花木兰带到了城中一个风景雅致的酒楼,包了楼上的雅间,给她点了一大桌菜,然后笑嘻嘻的说:“师傅,怎么样,玩得高兴吗?我这徒弟对你可还孝敬?”

    花木兰原本脸上淡淡的,虽不是愁容满面,但是却也不甚欢喜,听见拓跋祥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说:“孝敬!孝敬!你若拿出孝敬我的一半心思来好好练功,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这么不济。”

    拓跋祥脸上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咧咧嘴说:“我一片苦心,你却又来说我。”

    花木兰点头说:“是,难得你一片苦心,多谢了。”说完又沉寂了下来,转头默默的看着窗外。

    拓跋祥瞟了一眼花木兰,有些犹豫的说:“其实我皇兄也有他的难处。前一阵子冯太后见皇兄如此紧张你,冷落了冯家三姐妹,很是生气。冯太后说要把你赶出宫去,逼皇兄从三个人中迅速定下一个人来做皇后。”

    花木兰一听有些愕然,转头看着拓跋祥。拓跋祥叹了口气说:“我那皇兄害怕委屈你,又要做样子让冯太后看,便在冯澜和冯润处各待了几夜。”

    花木兰垂下眼帘,没有出声,伸出一只手抚着手里的茶杯。

    拓跋祥又说:“后来又出了那日箭的事情,冯太后又说要把你赶出宫去。所以,皇兄这几日便故意冷落你,只说从南齐战场上回来再定皇后之事。冯太后才没有追究了。”

    花木兰一听,惊异的抬起眼来看着拓跋祥说:“他又要去打仗?!我怎么不知道。”

    拓跋祥说:“你如今是宫中的妃子,怎么能还让你去打仗呢!再说军中一向不准带女人,不然我皇兄定会带你一起去。”拓跋祥又瞟了一眼花木兰说:“师傅务必要体谅皇兄些。你比谁都清楚,皇兄惮心竭力,如履薄冰才在军那中站稳了脚。如今皇兄在军中虽然有十成的把握,但是朝中的文臣多是冯太后与太师提拔上来的。若是皇兄想真的独自理政,便要安插皇兄自己的人。那就要肃清旧臣。这一切都是要时间来做的。所以皇兄隐忍不发,对冯家处处忍让,也是为了这个。他常说,虽然有些委屈你,但是你们都还年轻,只要你还在宫中,便终会有扬眉吐气的一日。那南征之事,你便放心吧,你只需要在宫中耐心等他回来。南齐也许只是做做样子,想要魏国承认它,不去主动去打南齐。皇兄也知道,他也只是想借着这个做幌子,拖一下时间。等他回来,冯太后气也消了,便又可以将你……”

    花木兰湿了眼眶,努力笑笑,转头又看着窗外已经全部变红的枫树。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大声嚷嚷说:“什么人这么大派头?!竟然包了了二楼整整一层的!!我倒是要看看。”

    另有一人慢吞吞的说:“算了,算了,我们便坐楼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