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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第20部分阅读

    少少,好奇的看着他。他吃了一惊,有些结巴的问道:“何……何事?”。

    张家大婶说:“小伙子,抱歉,我们这里难得见到个陌生人,更别说是像你这般标致的年轻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住在我家吧。我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我们这里虽然穷了些,但是山清水秀,你若愿意,多住些日子也可以。”

    那个小伙子看了看远处渐渐西沉的太阳,回头看了看张家大婶和蔼的圆脸,心中叹了口气:“也好,反正如今我也无处可去了,便停在这里吧。”他想了想问张家大婶道:“我不便在大婶家打扰,只是这村中可有荒废的屋子,若是不麻烦,烦请大婶指给我。我可以收拾收拾,住在那里。”

    张家大婶点头道:“有有有,我这便带你去。”

    那个小伙子躬身行了个礼,张家大婶放下手中的碗,便在前面带路。小伙子跟着出了门。没想到围在门边的人又笑嘻嘻的跟着小伙子,一路朝着村中一个角落中的破旧茅屋走去。小伙子郁闷的回头,看了看身后浩浩荡荡老少不一的人们。那些人丝毫不觉得异样,依旧跟着。

    张家大婶指了指茅屋道:“这里原本住了个老奶奶,原本有个儿子的,后来儿子被征到柔然战场上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老奶奶死了,这个屋子便空了。你要是不嫌弃便住在这里吧。被子和锅碗瓢盆我可以借给你。”

    那个小伙子一听,心中有些酸酸的。他暗暗的为这家人叹了口气,朝张家大婶行礼说:“如此谢谢了。”

    张家大婶笑了说:“你这孩子,还真是多礼。家中也该是很殷实的,为何小小年纪便一个人到了我们这穷乡僻壤?”

    那个小伙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张家大婶说:“我帮你把这里收拾收拾吧。”

    小伙子站在有些不安的说:“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张家大婶却已经开始动手了。门外看热闹的人,也开始帮着找稻草,修葺那屋顶;打水来擦拭屋子内。倒是小伙子自己,刚准备拿桶子,桶子被人拿走,刚准备取抹布,抹布也被人拿走,他在屋子内团团转,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人多吵吵嚷嚷的,这屋子一下就收拾好了。张家大婶说:“俺老头子是这里的村长,有什么事情你便找我吧。”

    小伙子准备道谢,那看热闹的人和张家大婶却像是一下子对他失去了兴趣了一般,一哄而散,留下了这个小伙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屋子中央。

    小伙子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摇头笑了。于是他便在这村子里住下了。每日去钓钓鱼,打打兔子。一晃便过了十几日。

    有一日他在河边的樟树下钓鱼。他看着河中的欢快游动的鸭子,吹着午后清凉的风,有些昏昏欲睡。这时有人在他不远处蹲下,笑着对他说:“小五,你又在钓鱼啊?”

    小伙子转头一看,原来是张家大婶。她手抱着一大盆子衣服,应是来洗衣服的。

    小伙子转头看着张家大婶笑笑当是回答。张家大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起话来。小伙子只是听着,并不出声。

    张家大婶叹着气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出声。我要是有个女儿,都想招你做女婿了。我们这个村子原来也热闹过,那个时候高丽国的商人有时会从这里路过,村里的年轻人也多。说起来,当朝冯太后的老家离这里也才几十里地,他们家可是有名的名门望族。”

    小伙子一听“冯太后”这三个字,忽然变了脸色,全身绷得紧紧的。他咬紧了牙关,心中的恨意不能遏制的涌了出来,让他的手也忍不住微微的抖了起来。他捏紧了手里的鱼竿,死死的盯着河面,似乎这样,他才能继续这么坐着,而不是跳起来跑开。

    张家大婶洗完了衣服便走了,又留下了小伙子一个人。小伙子却不无法再像刚坐下时那么平静了了。他看着远处河面上微风吹动的涟漪,嘴角浮上一丝苦笑: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不是什么小五。自己是那连阎王都不收的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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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花木兰喝下毒药后,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她只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又来到了那个虚无的空间。这里她曾经来过,只是上一次她是跟着拘她母亲的鬼差,而这一次是她自己来的。她站在原地转头看着四周,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那个声音又在她周围响起来,无奈的问她:“你怎么又来了?”

    花木兰冷笑说:“你莫非又要告诉我,这次我还是命不该绝,还有许多该我做的事情未做完。所以我便又要乖乖的回去,再受一次苦?”

    那个声音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不然你要怎么样?”

    花木兰说:“我厌倦了,我厌倦了那黑暗丑恶的人世。我不想回去了。”

    那个声音说:“此事由不得你想不想,这便是你的命。”

    花木兰嘴角抽了抽:“你若又想像上次一样把我推回去。我只要在人世间一醒来了,不管自己在哪里,立刻就会一把火把自己烧死,让你再无机会推我回去!!!”

    那个声音似是有些愤怒了,说:“你……”然后便沉默了,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应是妥协了,说:“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回去呢?”

    花木兰笑:“好,既然你肯商量。我便说与你听听看。一要绝世容貌,比那冯澜、冯清和冯润都要好。”

    那个声音说:“你的肉身已定,我要如何给你这绝世容貌?”

    花木兰不屑的说:“你不是阎王吗?这点都做不到,做什么神仙?”

    那个声音一时语塞,不出声了。

    花木兰说:“你不出声,我当是你已经应下了。二要一个男人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也只娶我一人。”

    那个声音说:“这个好办。那拓跋宏不就是……”

    花木兰立刻说:“我不要他。”

    那个声音又说:“于成……?”

    花木兰说:“也不要他!”

    那个声音又沉默了。

    花木兰又接着说:“我当你又应了。三要无法无天,做什么坏事都不会有报应,在你这儿都没有记录,不用下那油锅刀山。”

    那个声音似是气急了,说:“你真是……!”

    花木兰说:“是,我便是这样。拜你上次所赐,让我承受那般非人的痛苦。我若不是变得像这般无赖至极,我早就来你这里报到了。”

    那个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是不是满足这三个条件,你便肯回去了?”

    花木兰点点头,说:“你若都应承我了,且都做到了,我自然回去。但是,以后我若发现你应承我的这三条没有做到,我便不管什么命不命的立刻给你看。”

    那个声音说:“好吧,好吧,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的肉身就要坏了。”

    花木兰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他一推,又跌了下去。

    花木兰觉得自己一跌,落在了床上。她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身上所有的血都开始流动起来,从心中冲到身上所有的地方。她觉得自己的手指末端麻麻痛痛的,身上的皮肤也像是在阳光下冬日花儿,渐渐从冰冻中复苏了过来。她的耳朵里模模糊糊的传来有人焦急的说话声:“她怎么还不醒?不是说有解药就醒了。”

    有人回答到:“可汗莫急,这个药像是把她冻了起来,要复原自然得花些时间,慢慢来,不然她也受不了啊。”

    花木兰的手指动了动。那人立刻惊喜的说:“醒了,醒了!”

    于成立刻扑到床边,轻声呼唤着花木兰。花木兰吃力的慢慢的睁开眼睛,好一会才能适应这强烈的光。她凝神看着自己眼前的人。于成的脸上满是胡茬,眼眶深陷,像是大病了一场一般。花木兰抬手轻轻碰了碰于成下巴上粗硬的胡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于成捉住了她的手说:“莫急。莫急,过几天就好了。”于成扶起了花木兰,接过旁人端上来的水,喂了几口给花木兰。花木兰喝够了才又躺下。她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似是在一个北魏的民居中,不是在魏宫中,也不是柔然的帐篷中。

    花木兰看着于成。于成挥了挥手,屋子里其他的人都下去了。于成握住花木兰的手不放,说:“你若是再不醒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花木兰依旧看着他。

    于成叹了口气说:“我在宫中安了个人。他飞鸽传书的告诉我说,冯太后打算对你动手了。一来,我曾说过,拓跋宏若对你不好,我便要把你带走。二来,我怕告诉拓跋宏,再由他来救你会耽误时间,走漏了风声,误了事情。即便是他救了这次,难保不会有下次。三来,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对你有几分真情。所以我便瞒着他,要我在宫中之人把冯太后喂给你的毒药换了,换成这个假死的药。这个药吃下去,便会呼吸心跳全无,和死人无异。然后,等拓跋宏将你葬了,我再将你的棺椁挖出来,把你救出来,再将棺椁埋回去。”

    花木兰想起拓跋宏那张信上的话:“查明属实,任凭太后处置!!”她心中的愤怒与痛苦便不可遏制的烧了起来,烧得她浑身发痛:“他怎么这么狠心,就这么把我抛给了太后处置。他明明知道,冯太后对我本就极不喜欢,冯澜之事之后,她更是视我如死敌,她一定会置我死地。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于成看着花木兰愤怒得有些发红的眼睛,知道她又想起了拓跋宏。于成心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要再想他了。他让你如此伤心和凄惨,他不值得。”

    花木兰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那一次,自己死而复生,虽然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可是心里却还抱着希望。而这一次再活过来,她却心痛得恨不得再次死去。于成不再是那个于成,拓跋宏也成了仇人。她闭上了眼睛不愿再想,不想再看。

    于成说:“我知道你心中极不好受。但是你沉睡了这么多日,要要吃些东西再睡,不然身子会受不了的。”

    花木兰闭着眼慢慢的摇了摇头。她真的累了,即便现在站在她面前是拓跋宏,她也不想再理会。

    于成说:“你知道吗?你下葬之后,冯太后便下了一道懿旨,说你通敌卖国,已被处死,死后不得葬入皇家墓地。拓跋宏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整个朝堂之上,只有李迟、花木清提出异议,多次上折子要求查明此事,却都被拓跋宏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拓跋宏在平城外,找了一块墓地便把你葬了。”

    ☆、第六十三章 魂归何处(中)

    花木兰睁开了眼,眼中满是惊异和愤怒。她不愿意相信,拓跋宏在狠心的任她被人杀死之后,竟然还让她死后含冤,名声尽毁。

    于成眼中透出愤恨的表情,他咬牙切齿的接着说:“你为北魏九死一生,征战沙场数年,却被人陷害含冤而死。那些人即便是在你死了之后,还不放过你,还要抹黑你,让天下人唾弃你。即便你不想亲口问问拓跋宏,这是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任他们为所欲为。也要好好的活着,让那些陷害你的人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有仇不报,有怨不申,不像花家人的作风。”

    花木兰咬紧了嘴唇想:“我花木兰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欺侮!!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的。”

    于成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忙叫人拿来了燕窝粥,小心的将花木兰扶起来,慢慢的亲手喂了她一碗。

    一碗粥下去,花木兰腹中暖了许多,她此时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活过来了。

    于成将碗递给侍女,说:“这里是离你的墓地不远的一个小镇。我急着给你喂药,所以找了个客栈先安放你。你在这将养几日,等身体恢复一些了,便跟我回柔然。毕竟北魏认识你的人太多,你呆在北魏不方便。若是冯太后他们发现你还活着,怕是又要害你。” 花木兰点点头,也好,如今对她来说,柔然的确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几日后,花木兰又穿上了男装,和于成一行人骑着马启程,慢慢的往柔然与北魏的边界走。越往北走越冷,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了。

    花木兰一路都很沉默,她在反反复复的想着宫中发生的事情。

    反而是过去不太说话的于成,这一路上总是在唠叨。就连于成的部下都有些纳闷:可汗原来这么善言。想来于成可汗在朝堂上,一日除了发令之外,便极少说话。特别是在花木兰离开之后,他更是极少笑也极少出声。

    于成向花木兰讲述他那次是如何带着兵,在北魏边界集结,佯装要和刘宋结盟攻打北魏。结果后来悄悄的穿过北魏,沿着刘宋的信使来的路,进入了西域。当他打到楼兰国宫中时,楼兰国国王还在躺在床上说梦话。

    花木兰一听忍不住咧咧嘴。那一次,战报像雪花一般的飞来,每日不同,她和拓跋宏都拿不准于成到底要干什么。后来于成送了西域的瓜果来,他们才恍然大悟。花木兰想起过去,拓跋宏对她无话不说,什么都要和她商量。可是自从她进宫之后,他们之间便像隔了那宫阙中重重的围墙一般,再也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心了。

    花木兰知道,于成这是千方百计的想要逗她开心。可是于成越是如此,花木兰便越觉得难受。因为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拓跋宏来。花木兰朝于成勉强的笑了笑。

    于成看着花木兰的笑,看得更心酸,他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花木兰这一阵子瘦了许多。他越是想岔开话题,不让她想起拓跋宏,她越是忘不了。

    经过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了柔然和北魏的边界-比干城,那个花木兰无比熟悉的比干城。花木兰和于成骑着马,慢慢的穿过比干城的大街。

    这一日正好是多日大雪之后的晴天。比干城的大街上热闹非凡。花木兰看着孩子们在街上打雪仗堆雪人,大笑着相互追逐;看着靠在门前干枯的柿子树下悠然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心中忽然好受了许多。毕竟,她的付出还是让许多人得到了平静的生活。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头问于成:“这些年,柔然的百姓过得可好?”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主动和于成说话,于成激动得都有些不确定了。他惊喜的看着花木兰,好一会才说:“好,很好。这些年没有战争,牛羊长得又极好,我们用牛羊和北魏百姓换粮食、布匹和盐巴,生活比过去好了许多。”

    花木兰点头,笑着说:“我能看你的皇宫吗?上次我来时,我整日都在柔然军营中,你的家我还没有去过。”

    于成笑了笑说:“你去了便是家了。没有你,哪里都不是家。”

    花木兰心中内疚起来,她低下头。于成将马儿赶得靠近了花木兰些,探身伸手握住花木兰的手说:“不着急,慢慢来,我等你。你知道,我一直对你都是如此,从未改变过。”

    花木兰呆呆的看着于成的手。他对自己极为细心。其实花木兰也知道,他从小对她便是如此,只是那时年幼,花木兰体会不到。如今长大了,她才发觉,他一直都是那个最宠她的人。这次,从北魏一路走来,小到她戴的羊皮手套,大到骑马投宿,无一不是他亲自操办。花木兰忽然间眼角发胀,有些酸涩。

    于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不要再伤心了。你还有我,还有花叔。虽然现在你不方便找花叔。见不到他。等过一阵子,我便把花叔接到柔然来。”花木兰抬眼看着于成如繁星般明亮的眼睛,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城门边。比干城朝着柔然那边的外墙城门大开着,牵着马的柔然人和赶车挑担的北魏人络绎不绝的从城门中穿行而过。花木兰在骑着马穿过城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比干城。她曾在这里与同伴们出生入死,她曾在这里荣耀的成了北魏的英雄。如今她却要作为一个卖国贼,一个鬼魂离开这里。真是世事难料啊。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加快了几步,跟上了在门外路边默默等着她的于成。

    于成和花木兰又走了数十日,眼看从离开平城时冰天雪地的寒冬,走到了如今冰雪消融的初春。花木兰一路上遇见了许多游牧柔然人。他们即便是远远的见了于成,也会欢快的跑过来向于成行礼。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和幸福。

    于成在踏入柔然境界之后,心情似乎更好了。他眼中的光芒,是花木兰所从未见到过的,即便在花家村时也没有。那种光芒带着自豪和欣慰,是对这一切景象的满足和骄傲。越走天气越暖了,终于在阳光明媚的某一日黄昏,他们来到了一片位于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