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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第26部分阅读

    高照容似是好笑般,摇着头说:“可是她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说:‘你这公子和老爷也太不济了,我一个人都能捉住你们。前面多是偏僻的小路,若是真遇见了强人,你们还不遭了殃!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便做个善事送你们去吧。’说完真的送我们到了人多的官道上,才离开。我后来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女的,而且还成了花木兰将军。我心中对她很是仰慕,所以不自觉的模仿她的行为举止,皇上是否也觉得我与她有几分相似之处。”

    拓跋宏一直垂着眼看着手里的笔,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听高照容说着说着,他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发愣。

    高照容心中有些紧张起来,想:“莫不是我说的这些他不信。”

    高照容又接着说:“我不久前得知花木兰将军被安了个叛国通敌的罪名处死了,心中悲痛,气愤难耐。她绝不会是那两面三刀之人,定是有人陷害她。此次冯太后招我入宫,我决定进来查一查,以我微薄之力,若是能替她报仇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能让她含冤而死,我定要为她洗刷罪名。我入宫以后,在冯太后身边听来许多事情。确定那冯太后和冯清便是花木兰冤案的主使。所以,我与皇上都一样,都痛恨冯家。”

    拓跋宏却忽然抬头苦笑了一声说:“她便是如此,外强中干,面恶心善。说是要害人,最后都是在帮人。”他抬眼看着门外的雪地上蹦蹦跳跳的小麻雀,忽然说:“你觉得太傅用何人合适?”

    高照容从拓跋宏的桌子上诸多奏折中抽出了一份,说:“崔浩。”

    拓跋宏微微皱着眉说:“他是汉人,且是冯熙的得意门生,冯熙这次确实是要举他为太傅。你如何肯定他会帮我?”

    高照容说:“花木兰将军曾经救过一个风尘女子,去年在来平城的路上,我机缘巧合的遇见了她,她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崔浩的事情。崔浩本是花木兰家乡之人,年轻时也曾受过花木兰的恩惠。只是后来花木兰在宫中被皇上您冷落,且一贬再贬,他便愤然的投到了冯太师的门下。若是你叫他来,告诉他花木兰是被冯太后害死的,你要为花木兰报仇,他定会助你。”

    拓跋宏摇了摇头说:“他既是冯熙的得意门生,怎么会肯因为几句话便信我?”

    高照容说:“皇上是否信我?”

    看着她那双眼神酷似花木兰的眼睛,拓跋宏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哀伤,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说:“你说,若是兰在,她会怎么说?”

    高照容愣了,心中也涌上淡淡的酸楚,她转眼看向别处,有些不自然的说:“她定会说,当然信,总是要试上一试的。即便我说的法子行不通,最坏的结果便是崔浩不肯帮你,这也未改变什么。不管我们试与不试,冯太后也一定会力挺崔浩做那太傅。与其别别扭扭,让崔浩心存芥蒂,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况且情势总是在变化之中,即便现在他不帮你,不代表以后他也不帮你。”

    拓跋宏点头说:“我便信你一次。”

    高照容转回头看着拓跋宏说:“你若信我,便悄悄的招崔浩前来。我自是有办法能说服他。”

    拓跋宏点点头,立刻派人悄悄地去请崔浩来。

    崔浩来了,跪在御书房的桌子前,公事公办的叩头道:“皇上急招微臣来所为何事?”

    拓跋宏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这时屏风后忽然一个爽朗的女声说:“崔公子,许久未见。你可还好?”

    崔浩一听,猛地抬起头来盯着那屏风,只见那屏风之后,隐约可见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影。他长大了嘴,一脸惊疑。

    屏风后的女人淡淡叹了口气说:“莫不是,你如今做了官,便忘了我了?”

    崔浩激动地站了起来,朝那屏风紧走几步,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你……你可是花木兰?”

    屏风后之人笑了一声说:“是我。小河边一别已是十年,你可还好?”

    崔浩忽然流下了眼泪,说:“恩人,我以为你已经……”

    屏风后之人叹了一口气说:“冯太后想要杀了我,可惜没有得手。皇上预先知道了冯太后的阴谋,便换掉了毒药。我只是假死。皇上怕冯太后知道我活着,还会加害于我,便要我离开平城,出去游历了一段时间。如今我回京了,皇上忌惮冯家的势力,怕我有危险,也只能将我藏了起来,不让我在人前露面。”

    崔浩说:“恩人如何知道我如今在京中?”

    屏风后之人笑着说:“说来巧。我路过花间村不远的小镇时,曾从冯涵手中救下了一名风尘女子,名叫的。不久前我路过那里时,又与她相遇,她告诉了我这些事情。”

    崔浩点头,说:“是啦。那日我返乡探亲,途中得知恩人被处死的消息,心中哀伤,便去那里买醉,没想到遇见了同样受过您恩惠的,便说起了此事。”

    屏风后之人说:“你既是感恩与我,为何又要为虎作伥的帮冯太师呢?为何不与我一起辅助皇上呢。”

    崔浩看了一眼拓跋宏,低下了头说:“被恩人救起后,我羞愧难当,自己竟然连个女子都不如。于是拿着恩人资助我的钱安顿了老母,到县里考了个官职。十年里我一刻不敢懈怠,勤勤恳恳的,竟然一路做到了京官。我听说恩人成了皇上的昭仪,原本想好好辅佐皇上,当是向恩人报恩。谁知,我听说恩人自入宫起便被皇上冷落在一旁,最后竟然被贬到了冷宫之中,入宫不到半年还被诬陷了个通敌的罪名,被残忍的毒死了。我心中愤慨,却无法施救,便愤然的投到冯太师的门下。”

    屏风后之人冷笑了一声说:“你道那害死我的人是谁?就是那冯太后与冯熙!”

    崔浩一听,愣了,瞪大了眼睛。屏风后之人接着说:“冯太后趁着皇上不在,派人药倒了门口守卫和我,然后命人捉住了我强灌下了毒药。”她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接着说:“若不是皇上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命人换了那毒药。为了掩人耳目的,他假装悲伤,在房中抱着我枯坐,拖延时间等我醒来。同时命人悄悄运了具死尸进来,将我换下。”

    崔浩此时才恍然大悟的说:“我听人说,皇上亲自下令将您处死。我想若不是皇上下令,伤了你的心,你心死的束手就擒,恩人武功这么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毒杀了。原来是冯太后弄的鬼!”

    屏风后之人说:“正是,我自从入宫后,便小心翼翼,处处忍气吞声。可恨那冯家之人还处处紧逼,先是污我害死了冯澜,将我逼到了冷宫中,后又趁着皇上不在之时,污我通敌卖国,毁我清誉,害我性命,真是欺人太甚,所以如今我定要那冯太后血债血偿。皇上一直隐而不发,全是因为朝堂之上,多半皆是冯家之人。皇上恐打虎不成反被伤,到时候锄j不成,反而让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太平盛世毁于一旦。你可能体谅皇上的苦心?”

    崔浩此时才朝拓跋宏磕头道:“皇上赎罪,臣该死,没有早些体会到皇上的苦心和花娘娘的苦心。”

    拓跋宏听他们说得入神,此时才被惊醒了一般,微微的点头道:“不知者无罪。这些年我隐忍不发,只是在等待适合的时机。冯家后宫外戚干政多年,已是我大魏国的心腹大患。但是他们根基深厚,若是猛地将他们拉下来,定会造成朝廷的动荡。所以,我一直在悄悄在削弱他们的势力。此次三公之争,便是一个好机会。我会提你做太傅。若他们问你今日之事,你便直说。告诉他们我以三公之位为交换,要你帮我。你为了少些周折,假意与我周旋。”

    崔浩满脸惭愧的磕头道:“多谢圣上相信罪臣。臣今后自当好好报效皇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拓跋宏起身下到崔浩面前,扶起了他说:“你便先回去。以后有事再行商议。”

    崔浩行礼说:“谢皇上。只是臣在告退之前,能否斗胆恳请圣上允许恩人出来与我见上一面?”

    屏风后之人叹了口气说:“我虽说大难不死,但是那药让我容颜尽毁尚未恢复,如今不便与你相见。等到我报完仇之时,我自会找你致谢。”

    ☆、第八十章 枯木逢春

    崔浩一听,只得作罢,便告退了。

    崔浩走了之后。拓跋宏站在书房中,转身默默的看着屏风之后的身影,一言不发。

    高照容站在那屏风之后,正要动身走出来,却听见拓跋宏说:“莫动。你且多站一会儿。”

    高照容一愣,停住了脚步,默默地站在了那里。她心中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方才说得尽兴,演的太真,让拓跋宏起疑了?

    拓跋宏站在书房中,眼中满是怀念和哀伤的看着屏风后的身影,许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若不是那时我抱着她一日一夜,她气息全无,身子冰冷,我真的要以为方才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高照容咬着嘴唇,红了眼。

    拓跋宏似是累了一般对高照容说:“你先回去吧。我答应你之事定会做到。因为,那本也是我想做的。”

    高照容从屏风后慢慢的走出来,朝拓跋宏行了一礼,转身正要离去。

    拓跋宏看着她的背影说:“你方才说的话才让我明白,你果真不是她。她不会如你这般,拿她曾给别人的恩惠来作为筹码,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从来都是,什么都自己扛着,即便是再累也是自己扛着,倔强的,绝不肯在人前诉苦流泪。”

    高照容捏紧了拳头,嘴里苦苦的,似是吞了一颗苦杏仁一般,让她张不开嘴,说不出话。她听见身后的拓跋宏凄然的一笑,似是叹息一般的轻轻的说:“若是真的多好,若是真的多好啊。”

    高照容脚步略顿了顿,便像是逃跑一般的低头快步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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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宏命人草拟了道三公任命的圣旨,命人交与冯太后过目。圣旨送到冯太后手上时,冯熙正好也在。冯太后草草看了一遍,笑了笑,一言不发的便把圣旨递给了冯熙。

    冯熙接过圣旨细细的看了看,原来是擢升李迟为太保,崔浩为太傅的圣旨。冯熙觉得十分的奇怪,朝中之人都知道,崔浩是他冯熙的门生,为何这一次,拓跋宏连争都不争,便把太傅的位置乖乖的给了崔浩。难道是他别有用心?

    冯熙皱着眉,弓腰问冯太后道:“太皇太后,您看这个……”

    冯太后波澜不惊的伸出皓腕,端起白玉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茶道:“昨日高照容在我授意之下,前去求见了拓跋宏,向他赔罪服软。高照容进去后,正好皇上叫来了崔浩。皇上命高照容到后殿暂歇。原来皇上叫崔浩来,是告诉崔浩,他要任命崔浩为太傅。崔浩本不知道皇上何意,不敢回话。后来皇上说作为他任命崔浩的交换,崔浩药暗中辅助于他。崔浩一想,那时若是不应下来,在三公之事上恐怕会费些周折,所以他便假意应了下来。他从御书房出来后,便被我叫来了这里,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我听了。那高照容悄悄躲的屏风后也听了听皇上与崔浩说的话。今日早上我问高照容时,高照容也是这么说的。”

    冯熙眉头舒展,笑了笑说:“皇上定是知道我们打算将崔浩举为太傅,他在朝堂上无力抗争,便想着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还能拉拢崔浩。”

    冯太后点点头说:“那崔浩虽是你的门生,但是他极聪明,在大是大非上,从不偏袒,在朝中官员中,无论使我们的人还是皇上的人,或是中立的人,都对他评价不错,他的呼声很高。他本就是太傅的最佳人选。”

    冯熙有些担忧的说:“崔浩这个人我一直搞不太懂。他能短短十年便从县中的小吏到了京官,确实有些本事。听说他在各个任上,甚是清廉,八面玲珑,圆滑无赖,上下关系处得极好。当初他忽然来投我时,我还有些吃惊。这个人似是个金刚不坏之身一般,完全没有漏洞可钻。”

    冯太后笑笑了,说:“不奇怪,人都想站得更高。再是有本事之人,若上面没有人提携,也没有用。所以说他是个聪明人,你不用怀疑他。只要我们还能说得上话,他便是我们的人。你说他没有漏洞,这贪图高位的心思便是个缺点。他只要还想好好呆在这个位置上,就会乖乖听我们的。”

    冯熙点点头说:“也是。我不明白为何拓跋宏要举李迟为太保?虽说李迟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还是皇上的亲表兄。加上李老将军在朝中军中的威望也不小,李迟确实是个好人选。可是李迟自从花木兰死了之后,便日夜喝得醉醺醺的,如今完全不理朝中之事,如个废人一般。李老将军好几次都为这事情被他气晕了过去。”

    冯太后抿着嘴说:“拓跋宏怕是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花木云原本是个好人才,可惜死得早了些。如今让拓跋宏完全信任的,怕是只有李迟了。”

    冯熙笑着说:“李迟不足为惧,即便他做了太保也是个摆设。我们便顺着那小皇上,让他也高兴高兴。”

    冯太后点点头,心情似是很好。冯太后忽然脸色发白,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冯熙看着她,心中焦急忧虑,却又不好直说,只能遮遮掩掩的说:“太皇太后为何脸色这么差?我知道高照容送来的那个朴照熙貌美年轻,温顺又知趣。只是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夜夜欢愉终究是受不了。你……”

    冯太后摆了摆手,脸微微红了红说:“不妨事,是我昨夜贪新鲜,与他在地上……所以受了些凉。他也着凉了,脸色不好的很。我会小心的,哥哥你便不用担心了。”

    冯熙看着冯太后鬓角的白发,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冯太后等冯熙一走便起来,往后殿中走来。她完全不似平日那般四平八稳,不紧不慢的样子,而是脚步匆匆的,似是一刻也不愿再等。进了后殿的卧房,只见榻上斜躺着一个男子,皮肤比女子还白皙,加上他唇红齿白,眼睛狭长深邃,鼻子秀挺,很是俊美。男子靠在枕上,微微的咳着。

    冯太后一见他,脸上似是立刻显出一副怀春的小姑娘的模样,脸颊微红,眼睛水汪汪的,媚态百生。她笑着说:“太医可曾来过?”一边说着,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榻上那个男子一见她进来了,忙起身要行礼。冯太后却上前按住他,带着几分娇憨的说:“照熙莫动,你和我不用讲这些虚礼。”

    男子只得坐回去,又靠在榻上。

    冯太后说:“太医怎么说?”

    朴照熙腼腆的一笑说:“太医说只是感染了风寒,吃几服药便好了。还有……”

    冯太后有些忧虑的说:“还有什么?”

    朴照熙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脸上微微红了红。冯太后挥了挥手,宫女和内侍们立刻行礼下去了。

    冯太后说:“太医还说什么?”

    朴照熙说:“还有,纵欲过度,所以体虚了些。”

    冯太后笑了,扑到他怀里,说:“原来只是体虚啊,不怕,我这里有的是人参鹿茸,给你补便是了。”

    朴照熙伸手搂着她,没有出声。

    冯太后在他怀中说:“你知道吗?自从你入宫之后,我觉得自己似是年轻了二十岁一般。有了你,我才又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不是那个朝中人人畏惧太皇太后,不是光耀家族的工具,不是那宫中人人又恨又厌恶的死老太婆。”

    朴照熙笑了说:“你哪里老了!?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冯太后苦苦的笑了一声,不出声了,似只小猫般依偎在朴照熙的怀中。

    过了好一会,冯太后才说:“你家中可有何人?”

    朴照熙的脸色一下变得僵硬起来。他垂下眼帘说:“无人。”

    冯太后说:“你真是奇怪。为何总也不和我说你家中之事。我原想提你做官,你也不肯。我给你的赏赐你也不要。我想给你家中赏赐些田地,置办家宅,你也不要。这到底是为何啊?”

    朴照熙勉强笑着笑说:“臣福薄,怕是受不起这些。太皇太后就不要费心了。”

    冯太后叹了口气说:“每次与你说这些,你便与我生分了起来。算了,你不要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总是这般,让我有些内疚。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荣华富贵,所以我才明白,你对我是真心的。只是我总觉得我亏欠你的。”

    朴照熙摇了摇头说:“莫说亏欠亏欠,太后已对我极好了,太后多宠我一日,便是对我的赏赐了。”

    冯太后甜笑了一声,又靠在了他的怀中。

    朴照熙却转眼看向了窗外,皑皑的白雪上,阳光明媚得刺眼。他想起今日早上,他悄悄站在前殿的屏风后,又见到了高照容。她娉婷的向冯太后行礼,得体的微笑,温声软语的